母亲在薄壳壳地点上黄豆子,待到秋天,能收上三五升黄豆子,这三五升黄豆子,母亲留着过年用——一升涨豆芽,两升用来做豆腐,在那个缺油少肉的年代,豆腐是最好的副食品,我们把它当肉吃。
母亲精心挑选豆子,浸泡在清水里,待豆子发胀,就可以磨豆腐了。院子头有一个手推磨,手推磨旁边是一个舂米的对窝,对窝边就是一个磨刀石,这三样子家什,一样都离不开,它们伴我走过童年,走向社会。
母亲负责摇磨子,我负责罐豆子,其他几个弟妹,圈在手磨周围,有的盯着手磨,有的看母亲的推杆子荡来荡去,有的出神地盼望豆浆溢出来。母亲摇着手磨,唱着山歌;手磨“咯咯吱吱”地叫,山歌悠悠地扬;随着歌声,雪白的豆浆从磨缝里慢慢地流了出来,这流出来,怎是豆浆呀?分明是一首纯洁、美丽的诗,分明是一首迷人、动听的歌。这豆浆,俞聚俞多,两股洁白的春潮,慢慢汇聚成一股瀑布,跌落在桶中,溅出一朵朵洁白的雪莲花。大妹子和二妹子爬在桶边“咯咯”笑。
过豆浆是个苦活,每过完一包豆浆,母亲都累得直喘气,但是,母亲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她的心里是甜甜的。过完的豆渣,也是我们的美食,母亲精心细作,将豆渣和着酸菜炒,吃起来满嘴的豆香,放在现在,豆渣只是猪的饲料。
等待做豆腐的时候到了,我们好开心呀——因为每年做豆腐,母亲都要赏赐给我们每人一碗豆腐脑,这是我们童年最美味的食物了。我负责添火,母亲负责搅动豆浆,弟妹们围在锅台边,随着母亲慢慢搅动,豆浆翻浪了,母亲一声令下:“断火”,我便迅速拍灭灶膛的火,只见母亲一边向锅里倒浆水,一边轻轻搅动,眼看一锅白花花的豆浆,慢慢地变成了一朵朵豆花,锅里的水清了,豆花宛如盛开的朵朵莲花,漂浮在水中央。我们佩服母亲的神奇,魔术般地将一锅豆浆,变成一锅豆花,我们啧啧称赞——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五个碗盛满了豆花,母亲放进一点盐、一勺醋、几滴香油,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脑成了,我们拿起小勺子,轻轻地舀,慢慢地吞,悠悠地品,不敢狼吞虎咽,想美味多在舌尖滞留一会。二妹吃完了,朝我的碗里瞅,我把剩下的全倒给二妹,二妹的脸,也成了一朵雪莲花。
第二天,我急忙跑到阳台查看黄豆,呵,昨天那小巧的黄豆,这会儿个个都变成了“大胖子”。我把它拿到店里,开始制作香喷喷的豆腐了。
首先,用勺子将一些黄豆和自来水一块倒入石磨上方的圆孔里,每勺约六七粒黄豆,之后迅速转动石磨若干圈,转动的次数越多,磨出来的豆浆就越细哦!石磨之所以能将黄豆变成豆浆,是因为石磨和磨盘的对接处都有一道一道的花纹,它们相互摩擦时,就将黄豆斩碎,豆渣和豆浆就一起从旁边流了出来。
如果你怕豆渣和豆浆一起流出来,就把放在石墨口下面接豆浆的'碗上面放一块屉布吧!这样豆渣就会留在屉布上了!
接着,把这些豆浆煮10分钟,在煮的过程中,每隔2分钟就要搅一搅豆浆,以免粘锅。煮好后,把它倒入塑料瓶或玻璃瓶(严禁饮料瓶),放凉到83.5℃,然后将带有1.7毫升的葡萄糖酸内酯倒
进去,冷却15分钟后,豆浆就变豆腐脑了。
然后把一个方形空心木框里铺上屉布,把豆腐脑倒进去,包上屉布,过20分钟后,一大块豆腐就出来了。
我把豆腐带回家,烧了一顿“麻婆豆腐”。吃着自己做的豆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句歇后语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过,却从来没有看到过,然而今年却亲身体验了一回。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豆浆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我好奇的跑去一看,白“雾”中奶奶正在煮豆浆。两大锅豆浆冒着腾腾的热气,驱走了我的寒意,“好香啊!”奶奶看见我,笑了笑,“你去玩吧,过会儿我会叫你来吃豆腐的。”我惊叫道:“吃豆腐?你在做豆腐?”“对呀。”似是看见我吃豆腐时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看着奶奶娴熟的搅拌着豆浆,我的心也被触动了,竟也开始期待起奶奶做的豆腐。豆浆煮熟了,就要把豆浆和渣过滤出来:把豆浆倒到滤布上,渣就被布截了下来,豆浆呢,顺着滤布流进盆里。滤去豆渣,挤出豆浆之后,就要“点豆腐”了。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倒盐卤,一边搅拌盆里的豆浆。渐渐地豆浆变了颜色豆浆里的水分离出来了,把水挤压干净,过了一会,就凝成了豆腐。
我吃着热乎乎香喷喷的豆腐,那香味在我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寒假里一天的早上,我一溜烟的跑进豆腐房帮婆婆做豆腐。
一进门,就看见婆婆手里拿着一个很大很大木勺,把泡好的黄豆往外捞呢!泡过水的黄豆真神奇,黄豆变的又大又胖,比花生米还大呢!“婆婆让我来捞。”我接过婆婆手中漏勺,干了起来,才捞了一小会儿,手酸了,腰疼了,脚麻了,但是我一想婆婆每天都是这样辛勤劳作,我这一点点累算什么呀!
这时候,婆婆把接豆浆的桶放好,把黄豆全放入磨中,然后开启电闸,电磨轰隆隆的转了起来,我将磨上龙头打开,顿时,豆桨像一条软软的绸带落入桶中,面另一边,豆渣像雪花一样飘了出来,落入盆中。婆婆告诉我:“最开始用的是石磨,既慢又粗糙;后来用的是电磨,可豆桨和豆渣分不出来;再后来用的是更先进的电磨,豆桨和豆渣可以完全分离,即省时又省力”。
可以点火煮豆桨了,利用开锅的时间,我把豆渣磨了一遍,以免浪费,婆婆向我介绍做豆腐的原料;要挑籽粒饱满的,最好用东北大豆,生长期长,含桨量高。
终于开锅了,豆桨沫直往上升,婆婆赶紧洒上消沫剂,眼看扑锅的豆桨末消失了,婆婆把豆桨倒入大缸里过滤了一下,就开始点豆腐,她左手拿着一个丁字形的木耙,右手拿着一个有小眼的瓢,里面装着卤水,一边往豆桨里面倒一边用木耙搅拌,都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还真不假。”很快,豆桨变成了豆腐脑。
我放好豆腐框,铺好豆腐包,把豆腐脑舀进框里,在上面铺上帘,压上一块大石头,就等着出豆腐了。过一会儿,我发现水不滴了,打开一看,一大块豆腐出现在我的眼前,婆婆见我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就给我切了一小块,它亮晶晶颤微微的,咬一口,一股豆香味在口中永久不散。
小小的一块豆腐,工序尽这么复杂,我们更应该懂得大人们的幸苦,珍惜劳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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