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过年,我们都要回奶奶家。而第二天,我总会与那份特殊的味道相偎相依。
回到老家的次日早上,略微有些油腻的气味夹杂着浓郁的菜的清香从厨房飘出,透过窗户的缝隙,弥漫在我的卧室中。我早已被奶奶在厨房中忙和的声响吵醒,用鼻子嗅了嗅,便能闻出香喷喷的饸饹饼,即将在奶奶忙碌的过程中出锅了。于是我便匆忙下床,坐在餐桌前静静等候……(
冬日里和煦的阳光在空气中沉淀下来,铺在窗边的餐桌上。每逢这时,奶奶总会不慌不忙地为我端来了刚出锅的饸饹饼,还有早上刚打来的鲜牛奶。而睡意朦胧的我先是愣了一会儿,等着从窗外吹来的'寒风驱赶走残存的睡意,揉揉朦胧的双眼。渐渐清醒的思绪带动强烈的食欲,我便迫不及待用手抓着饼吃了起来,这味道,唤起了我对儿时的回忆,也激起了我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不知不觉中桌上只剩下了空的盘子和杯子。
临走时,对这美好的味道说再见,奶奶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忽而转身回家,提来了满满的一袋饸饹饼和一整瓶鲜牛奶,放在我们的车里。顿时,车中又弥漫了浓浓的,早已烙在我心底的味道,那是爱的气息。
小时候,我很爱喝鸡汤,而奶奶煲的汤也总是又香又浓,很合我的胃口.每当鸡汤端上来的时候,只要有我和姐姐在,别人就别想尝一口.那时侯,我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汤.每次去奶奶家,她老人家都会煲鸡汤给我喝.我也总是乐此不疲地一碗一碗的喝,每当这时,她总是坐在一旁笑着.有时候我和姐姐会留下些给她,可她总是说"我不爱喝".那时单纯的我俩信以为真,于是毫不客气的喝掉一锅.
之后,我上了初中,学校离奶奶家很远,我没有时间经常去奶奶家,那香浓的'味道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了.我喜欢上了母亲煲的黄瓜蛋汤.不同于以往的清香很快俘获了我的胃.慢慢的,鸡汤便很少出现在我的餐桌上.久而久之,它彻底在餐桌上消失了
在鸡汤淡出我视线的某一天,会做我最爱喝的鸡汤的人走了.那味道,也只能留我回忆.
其实那以后,母亲也煲过好多次鸡汤.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熟悉的感觉.奶奶为我煲了十多年的鸡汤,那汤里不仅有难忘的味道,更有慈祥与爱.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她在我那么久没有去看她却还依然煲鸡汤只给姐姐喝的原因.后来,姐姐跟我说,每当她喝汤的时候,奶奶总会一个人自言自语坐在一旁.有一次姐姐听到奶奶在对爷爷说"天天要是来就好了.不怪她,她学习忙."
爱,原来也是醇香的.我望着眼前的这一碗鸡汤,久久没有动筷子.母亲有一次催促我快喝,并告诉我这是用新方法做的,肯定好喝.我摸着还带着余热的碗,终究,没有喝一口.
没有人会取代那味道,纵然是我母亲.留在记忆里的味道,是心的伤口。
“我知道”母亲走来,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但你总是要尝尝的,不是吗?”
于是我便没说话了,却依旧用表情表达着我的不满。鱼烧的很好,色泽红亮,鲜香四溢,还有几缕热气缓缓地升腾着。然而我却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去动它,看着这油光红亮的鱼也不过仿佛在看一块烧的通红的砖。但既然叫我尝一尝,那就只能尝一尝吧。于是便拿起筷子,胡乱地捣一通——也是如同嚼蜡一般。
我不爱吃鱼,甚至可以说是深痛恶觉。
以至于我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一些疑惑,我为何如此不爱吃鱼?然而忽地想起我年少时,似乎是很爱吃鱼的,也不知是何时变成了现在这般地步。现在想想,也许是我那已经失去的,却又难忘的曾祖母吧……
我儿时,一家四代,十几口人都住在一个大平房里。曾祖父是倒插门进来的,在家里也没什么威望。而且,很早——大概五六十岁时——就去世了。我对他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家人的只言片语中。
而我的曾祖母呢?她活了很多年纪,在我被生下时她就已经有九十多岁了,是真正的上个世纪的遗民。也正因此,她的封建思想非常浓重。而与曾祖父不同的是,她在家中很有威望。只要是她说过的话,全家老少很少有反对,乃至反驳的——不过曾祖母很少在家中说话。当家中遇上大事,要全家一起讨论时,她也总是默默地坐在主座上,很少开口。尽管如此,只要那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原本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众人必然都会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聆听着她的发言。
因此,家中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尊敬,以至于说畏惧她的——却不包括我。
已经说过,我被生下来时,曾祖母已经很老了。我的出生对于已过鲐背的曾祖母,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再加上我又是个男孩,封建的曾祖母自然是更加喜笑颜开,对我的宠爱甚至已经可以说是溺爱了。我在记忆中甚至搜寻不到她对我大发雷霆的样子。
于是,我便成为这家中唯一不怕曾祖母的人了。
尽管如此,我对她的记忆却总是残缺的`。除了那几根花白的头发外,我对曾祖母印象最深的,便是她最拿手的菜——红烧鱼了。
曾祖母裹了小脚,诸事不便。平时煮饭烧水都是由母亲或祖母来做。然而每逢节日,或是亲朋好友到访,她必定要人扶着上厨房,亲自下厨。这,便是我平日里最期待,也是最盼望来到的时刻了。
曾祖母设宴,第一道菜必然是一道凉菜,或是凉拌黄瓜,或是凉拌木耳,总之都是我不喜欢吃的。这时我便会感到稍稍地失落,却又把头转向厨房。厨房的门虽然是紧闭的,却可以听到从里传出的翻炒声,还有不是飘来的几缕酱油香与蒜香。我失落的心就又提上来了,这不正是我最爱吃的菜——红烧鱼吗?我不禁期待地咬住筷头。然而随着父亲他们与客人的寒暄声越来越少,厨房里的翻炒声却越来越大,且没有丝毫停住的趋势。我便感到有些焦急了。然而就在此时,厨房里的翻炒声却突然停止了,紧随而来的是装盘声与扣盖声。我的眉毛向上扬了扬。祖母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大碟子。而我在看过那个碟子后,却大失所望了——那是装烧鸡的碟子。还没等我有所表示,祖母便快步走到我的身边,不做停留,那青花白瓷碟一放,“砰,砰”地响;那红彩黑瓦盖一掀,里面赫然放着——我的眼睛瞪大了——红烧鱼。
蒜瓣是白的,小葱是青的,鱼汤是黄的,鱼肉是白里透着红的。鱼鳞被剥的一片不剩,鱼皮却完好无损,浇着滚烫的汤汁,还在缓缓地流动。撒着一层青白相间的翠玉葱花,缀着几只外黄里白的琥珀姜片。珍珠般的鱼子,宝石般的笋粒。热气缓缓地升腾着,几缕几缕地游离在鱼身之上。
我的眼睛瞪大了,转头望向曾祖母。我看见她笑了,嘴角提起又舒展,充满着灵气。那笑容慈祥又可爱,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笑容。看着她,我也想笑了。
后来,曾祖母去世了。
那天下着雨,三两乌鸦在枝上啼叫。
曾祖母是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的。他们说她睡着了,就没有再醒来。我定在她的屋前,雨打湿了我的头发。
几名高大的男工人在我身边忙碌,把什么东西搬进,又把什么东西搬出。他们与我擦肩而过。父亲在一旁指挥着,声音大到暴躁。我只是依旧在那站着,没有动。
雨下了几天几夜,我们家为曾祖母的丧事也忙了几天几夜。我没有流下一滴泪,同时我也很难感到有一点悲伤。母亲要我磕头,我便磕头。母亲要我哭丧,我便哭丧。与此同时的,在我的心中有一种,我不知该称呼为什么的东西,悄悄地蔓延开了。
最终,曾祖母还是走了。她被装在一个冰冷的,漆黑的棺木中。载上了卡车。
卡车缓缓地走远了。泥土仍是湿的,榕树林被云雾织隐去了尽头,又织上了青衣。我抬头看向身边的父亲。我头一次发现,他的眼睛是那么黑,那么黑。卡车声渐渐远去,直至消失。载着曾祖母一生重量的卡车走了,隐没在路的远方。
我又想起了曾祖母的笑容,它是那样的真实。
这之后,我少了一个亲人,而多了一份只停留在记忆中的味道。
因此,我不爱吃鱼,甚至可以说是深通恶绝。
难忘那张疲惫的脸每当再度回首往事,我都忘不了那张疲惫的脸,为什么?
去年元旦的那一天,漫步在那寂静又寒冷的南京路上,走着走着,我停了下来,正在打扫街道的清洁工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这冷冷清清的马路上,为什么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这个清洁工,她依然在扫道路两旁的垃圾,一股寒风吹来,她的帽子吹掉了,在一旁的我,看到她的脸是多么的疲惫,风吹在我的脸上,如针扎一般,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她有什么抱怨,仍然在扫地。
我离开了这个地方,走着想着那个清洁工,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冷也不累吗?她到底为了什么,能够坚持地横扫天下?我疑惑不解。
难道说她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我想一定不完全是这样。
我死心不改,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但是……那个清洁工已经无影无踪了,然而她留下的只是那快干净明亮的马路。
次时的寒风还没有停止下来。
我思索着,渐渐地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快乐,是因为她奉献了自己的力量给了社会。她奉献社会给了社会自己的美丽,去把城市点缀地更加美丽。
这个带着疲惫的脸却内心充满着快乐的美容师。
难忘那张疲惫的脸,因为社会上有多少干净和美丽是那些清洁工给的,相信那无穷无尽的付出孕育出的大地更加美好。
如果你是一棵大树,请投下一片阴凉;
如果你是一泓清泉,请滋润一方土地;
如果你是一轮明月,请撒下一片清辉;
如果你是一朵鲜花,请散发缕一清香;奉献自己的人生,我们会更加快乐,疲惫的脸将会更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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