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多么常见的一种花。无数文人夸赞它的清高与宁折不弯,但在我眼中,它却只是一株娇弱而依靠别人的花罢了。
不知何时,公园里的荷开了。一朵朵的她粉嫩嫩的,看着娇弱极了。一阵风吹过,花便随着摇摆,轻轻地,柔柔地,似乎在跳着一支妖娆的舞。人们围在一旁,不住地赞叹她的美丽,而看着她似有些骄傲地高高扬起头,我却有几分不屑。她们的娇弱让我想起了我自己。近来有个朋友要走了,每每想起来便有几分烦躁,但细想,却只是因为“没人陪我一起回家”这样无聊的理由,或许是我太依赖她了?可我绝不可能一人面对所有的困难啊!再回到眼前的荷,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样,靠着依赖人们与荷叶刻意的保护而成长起来。终究也不是靠自己,你又有什么好骄傲呢?
忽地,雨下了起来,从一开始的淅淅沥沥,很快变为了沉重猛烈的雨枪。
躲到亭子里后,我向荷看去。出乎意料的它没有理直气壮地躲在“荷叶母亲”的身后,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胆怯,而是高傲地站在水中,不复之前的柔弱,勇敢地扬起头,迎接着来自上天的考验。一次又一次,她被打了下去,似乎是老天对她反抗的不满,可她只是带着不甘,一次又一次挣扎着,爬起来。那一支支水枪似要将她穿透,可她终究挺了过来。看着花瓣掉了小半,十分狼狈不堪,却仍高高抬着头的她,我突然想起,这似乎并不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荷花,也不是第一次后知后觉地醒悟荷花的顽强与独立。
那是在五年前,还不到九岁时。在我们小区的公园里,长着一株荷花。整个荷塘里,只有她一株,没有同伴,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那天风很大,呼呼地吹着,几乎能将孩子吹跑,我躲在家里,无意间看到了那株荷,她已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每一次都几乎要鞠出一个90°的躬来。没有人可以求助,她靠着自己的力量,在一次次压倒中努力地站起来,尽管她已在颤抖,尽管她早就遍体鳞伤。没有什么宁折不弯,荷花只是在尽自己的全力,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撑过一次劫难。而那时的我却那般不懂事地嘲笑她“明明那么弱,还不如放弃算了!”
现在想想,荷花其实并不是脆弱的,靠别人而活。她们虽娇弱,但却在用着自己的力量,一次一次地直面困难,与老天叫板。
那么我们呢?难道还不如一株荷吗?独自面对,就努力去做吧。跌倒了,就再爬起来啊。别人嘲笑,就让他们去说吧。遍体鳞伤了,就舔舔伤口,擦擦眼泪,继续向前吧!不再依赖别人,而是独自努力,勇敢地向前走。披荆斩棘也好,伤痕累累也罢,至少到了最后,我能骄傲地抬起头,享受属于自己的荣誉与胜利。
喇叭花,一种很坚韧也很美丽的花,所以,喇叭花是我最喜爱的花卉。
今年,在春暖花开的三月,我在一个直径只有10厘米的小碗里种下我最喜爱的喇叭花。当时,我想它发芽就行,因为种子是捡来的。
种好以后,我经常给它浇水,还施过两次肥,从此,我就天天盼望它发芽。一天,两天,一星期,一个月两个月都过去,连个芽儿的影子也没有,这可把我急坏。七月的一天早上,我一起床就看见喇叭花籽发的小芽儿,嫩绿嫩绿的,在阳光下,像
一颗颗绿宝石。这时我高兴极,于是我又开始奢望它开花。
它长到10厘米高,就再也不长,有两三片翠绿的叶子,也许是营养不够的缘故吧。后来,叶子就慢慢变得枯黄,我看它快死,就扔到我家花坛的旁边,以后我也没再注意它。九月里的一天早上,我偶然看到一朵蓝颜色的喇叭花,开得又茂盛又鲜艳,仿佛有个可爱的孩子在吹着翠蓝的小喇叭。我想:我家怎么会有喇叭花呢?我走近一看,原来是我扔的那盆,它的根好粗,好结实,正在缠着我的月季花往上爬呢,喇叭花只在早上开一小会儿,到十点时就会枯萎,它的生命是极短的。当时,我一下子就感到生命是如此的顽强,又是如此的灿烂、美丽。
通过喇叭花,我想到自己。人的生命本来就是短暂的,但谁又能开得如此美丽呢?有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这些只不过是在自己骗自己,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发现自己的一生做的事情是那样的毫无意义。我也应该像喇叭花一样,追着自己的梦想,不断地快速地向上攀爬,等到成功的时候,我们应为别人服务,怎么只能想着自己呢?
石缝间倔强的生命,常使我感动得潸然泪下。
是那不定的风把那无人采撷的种子撒落到海角天涯。当它们不能再找到泥土,它们便把最后一线生的希望寄托在这一线石缝里。尽管它们也能从阳光中分享到温暖,从雨水里得到湿润,而唯有那一切生命赖以生存的土壤却要自己去寻找。它们面对着的现实该是多么严峻。
于是,大自然出现了惊人的奇迹,不毛的石缝间丛生出倔强的生命。
如果石缝间只有这些小花小草,也许还只能引起人们的哀怜;而最为令人赞叹的,就在那石岩的缝隙间,还生长着参天的松柏,雄伟苍劲,巍峨挺拔。它们使高山有了灵气,使一切的生命在它们的面前显得苍白逊色。
它们的躯干就是这样顽强地从石缝间生长出来,扭曲地、旋转地,每一寸树衣上都结痂着伤疤。向上,向上,向上是多么地艰难。每生长一寸都要经过几度寒暑,几度春秋。然而它们终于长成了高树,伸展开了繁茂的枝干,团簇着永不凋落的针叶。
它们耸立在悬崖断壁上,耸立在高山峻岭的峰巅,只有那盘结在石崖上的树根在无声地向你述说,它们的生长是一次多么艰苦的拼搏。那粗如巨蟒,细如草蛇的树根,盘根错节,从一个石缝间扎进去,又从另一个石缝间钻出来,于是沿着无情的青石,它们延伸过去,像犀利的鹰爪抓住了它栖身的岩石。
有时,一株松柏,它的根须竟要爬满半壁山崖,似把累累的山石用一根粗粗的缆绳紧紧地缚住,由此,它们才能迎击狂风暴雨的侵袭,它们才终于在不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为自己占有了一片天地。
世界就是如此奇妙。试想,那石缝间的野草,一旦将它们的草子撒落到肥沃的大地上,它们一定会比未经过风雨考验的娇嫩的种子具有更为旺盛的生机,长得更显繁茂;试想,那石缝间的蒲公英。
一旦它们的种子,撑着团团的絮伞,随风飘向湿润的乡野,它们一定会比其他的花卉生长得茁壮,更能经暑耐寒;至于那顽强的松柏,它本来就是生命的崇高体现,是毅力和意志最完美的象征,它给一切的生命以鼓舞,以榜样。
愿一切生命不致因飘落在石缝间而期期艾艾。愿一切生命都敢于去寻求最艰苦的环境。生命正是要在最困厄的境遇中发现自己,认识自己,从而才能锤炼自己,成长自己,直到最后完成自己,升华自己。
石缝间顽强的生命,它既是生物学的,又是哲学的,是生物学和哲学的统一。它又是美学的;作为一种美学现象,它展现给你的不仅是装点荒山秃岭的层层葱绿,它更向你揭示出美的、壮丽的心灵世界。
石缝间顽强的生命,它是具有如此震撼人们心灵的情感力量,它使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星球变得神奇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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