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望见
那掩映在村落间的台阶
就好像
也望见
父亲苍老的脸
从顶端走到地面
仿佛
也走过我的整个童年
还记得
那青石台阶
承载父亲的不懈
血水与汗水
相交在日日夜夜
把愿望绘编
却终将迷惘碎裂
高高的台阶
再也没有了父亲的笑颜
那么我又该用怎样
苦涩的语言
来表达我的
同情与爱怜
日夜操劳,
披星戴月,
为了什么?
脚下台阶,
区区泥石,
有何作用?
台阶变高,
身体变糟,
这样值吗?
“瞧你多可怜呀,何苦要受那血雨腥风挨饿受冻的罪呢?”鹅跟鹰打着招呼:“你看我日子过得多舒心,饿了有主人备饮食,困了鹅笼是安乐窝。快下来同我一起生活吧!主人会善待你的,”
“你就好好享受吧,我可不稀罕,”鹰不为所动,它望着蓝天深情地说:“我有抱负追求,我要努力奋斗实现心中的理想。”
“别犯傻了,追求什么抱负、理想,”鹅不以为然,它拍扇着翅膀揶揄鹰:“你也一飞冲天闻名了、也让人吹捧为英雄了,但有用吗?还不是时时受煎熬;我虽从没想过出名,日子却过得比你滋润得多。”
“再滋润也是在囚笼中受约束,这种生活有乐趣吗?”鹰高昂着头冷冷地反驳:“我可以在高空中任意翱翔,你却无法享受到这种自由,这是多么可悲的呀!”
“自由,哈哈,自由有什么用呢?”鹅再一次嘲笑鹰,同时挺得意地自我炫耀着:“你纵然再自由,恶劣的生活环境决定只有三十年寿命;我尽管受羁束,但养尊处优能活够八十岁——-这是科学家研究的定论!难道说我这八十年的寿期还没有你那三十年的'短命有价值?”
“可怜的蠢才你听着,生命的价值不以年限的长短来衡量,”鹰严肃地回答鹅:“英雄的生命有时短暂,但它浩气长存;平庸者也可能长寿,死后徒余一抔黄土。我即使时时挨饿受冻,也不愿过你那可怜的寄生生活;我宁可自由生活度过短暂的一生,也不愿意象你这样在鹅笼中浑浑噩噩地混过八十年漫长岁月!”
鹰再也不愿和鹅多费口舌,它舒展双翅搏击长空自由地翱翔在蓝天;笼中的鹅伸长脖子瞪着一双小眼睛呆望着远去的鹰陷入了深思。
年轻的父亲
三块青石板的重百斤
磨断草鞋的麻筋
汗满衣襟
半生的光阴
漫长的准备精心
目光凝视的绿荫
冬路的草鞋墙根埋尽
一个人的热情
浓雾黄泥的辛勤
烟枪石板的深情
晌午问答的轻清
挑水的步伐
中年老去父亲
又一年春天到了。
我骑着马漫步在青石路上,此时是黄昏时分,各家正忙着做晚饭,金色的晚霞刺破袅袅的炊烟。
江南啊……
"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首词现在再应景不过了,但,这是春天,不是苍凉的秋。
然而,在我眼中已经无所谓春秋了。
我又想起了她,想她如莲花般娇嫩的容颜,想她如清泉般清脆的声音,想她如天空般澄澈的双眸,如今莲花几开几落,我却不曾回去看她一眼——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三月春风戏柳絮,漫天飞舞的白絮竞如冬雪般寒冷,在她眼中,恐怕连这三月柳絮也如她的心一般沉重。青石向晚,归人不至。
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胯下的'马儿渐行渐慢,最后停了下来。路途遥远,竞连马儿也撑不住了吗?我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它的鬃毛,正准备重新启程,一旁的门却突然打开,"吱呀"一声,引得我侧目注视。
一头秀发用木簪松松垮垮地挽着,年轻的少妇鬓角凌乱,衣衫穿戴有些不整,面容憔悴,眼中的光芒灿烂得恍若星辰。
而那目光在见到我之后倏地暗淡下来,眼中的失望是如此明显,我的心中突然涌上极大的负罪感。
"女为悦己者容",她所爱的人定然不在身边。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我的她是否也如凋落的莲花般憔悴。
那少妇对我歉然一笑,拉起门帷,进屋,关上了房门。
催动马儿继续前进,马蹄声又起,"哒哒哒".这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她在等待她的归人,而我——
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以前的父亲
是那样的健壮
三块巨大的青石
他一口气背了三趟
而现在的父亲
却是年老体衰
九级的台阶
就走得摇摇晃晃
高高低低的台阶,
反反复复的迷茫。
各式各样的理想,
换来无边无际的迷茫。
坚持不懈了大半辈子,
为什么如此悲伤?
人老了,事尽了,
只能在徘徊中彷徨。
青石板陶雅莹
门前三块青石板,
记录着童年时光。
宽大干裂的脚板,
在凼中留下泥浆。
朴实厚道的父亲,
在心中埋藏愿望。
坚持不懈的准备,
无比的认真漫长。
摇来晃去的`柳条,
凝聚不散的目光。
黄昏清凉的台阶,
倚着疲倦的身庞。
喜庆欢乐的鞭炮,
将皱纹悄悄绽放。
灰白短发迎风荡,
绵绵细雨绕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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