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读完了伍琦诗的《小小小小的火》,之前接触过她的其他作品,读完了《无声告白》,也是类型差不多的。看主旨就知道了,前者是“献给那些在自己的道路上奋力前行,点燃星星之火的人”,后者是“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都是给予人力量,让人相信美好存在,给人以启发,发现那个本真的自己。
《小小小小的火》主人公是米娅,她是一位艺术家,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带着她的女儿珀儿来到西尔克高地,租了查理德森家在温斯洛路的出租屋。这篇文章的走向就是给米娅解谜。
全文主要是插叙,一开头写“查理德森家的小女儿伊莎贝尔终于精神崩溃,一把火烧掉了她家的房子”。这里点题了,她是点燃星星之火的人,读完全文我才知道米娅是点燃她心里星星之火的人,所以她才是根源。紧接着写珀儿归还钥匙(放火之前,这里是倒叙),然后步入正题,展开倒叙,我带着疑惑“这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在之后的叙述中,我知道米娅很满意出租屋,一向带着女儿流浪的她,这次打算定居下来了,我带着另一个疑惑“为什么这间出租屋对她们而言明明已经很好了,前文提到的她们归还钥匙又是怎么回事呢?”就这样我在阅读过程中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的疑惑,解开又产生,产生又解开,我认为这个过程挺有趣的。
通过阅读的深入,我意识到这件事里面其实还蕴含有更加深层的东西,关于人性的。我意识到麦卡洛一家对美玲——米拉贝尔而言是“合适”的父母。这意味着他们只是需要她,她就像一件无比珍贵,他们苦苦寻觅多年终于得到的宝贝,虽然他们会尽其所能地对她好,但是我觉得那并不是爱。在胜诉后,败诉的贝尔失去了对亲生女儿的抚养权,陷入无比的痛苦之中,他们对贝比没有一丝丝同情,这种没有同理心的人又怎么会有爱呢?都无法感受到母亲对女儿爱的这种人又怎么知道如何去“爱人”呢?这场官司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抢夺一件宝物,让我觉得他们是冷冰冰的机器。
特别是文章结尾处,“麦洛卡太太已经做好了爱这个尚未谋面的孩子的准备”,她打算领养一个新的孩子。“爱”可以通过准备得到,这还是爱吗?她所谓的“爱”可以转移,根本不是爱。所幸贝比带着孩子跑了。贝比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她的爱是出于本能,这种爱是唯一的,非她不可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感谢伍琦诗给的这个结局,是我想要的结局,每个善良的人都得到了好的归宿。
由观念出发,对具体问题形成看法,然后加以论述,一切都有序展开,王充有一个生动的说法:及出荴露(敷陈表露),犹玉剖珠出乎!烂若天文之照,顺若地理之晓,嫌疑隐微,尽可名处。且名白,事自定也(《自纪》)。等到文章一经出于胸中展露在外,就如同美玉从石头里剖出珍珠从鱼腹中取出一样了!它的光辉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一般灿烂,条理像地上的山脉河流一样清楚,凡是不清楚不明白的问题,全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况且事物的名目一旦表示清楚了,所论述的事情也就确定无疑了。
议论文的阅读和写作,是高中语文教学的重要内容,对于很多人来说,高中阶段的语文学习是其最终学历,以后读专著写论文,都是在此基础上的自我摸索。而高中议论文教学的一个薄弱环节,恰恰是对观念的塑形作用缺少足够的认识。
一种有效的训练方法,让学生在具体的问题情境中,用一个明确的判断句说出自己的观点,再从观点追索其背后的观念,此时的观念总是以评判标准的姿态出现的,相对比较容易把握。组织辩论是比较好的具体方式,双方针锋相对的观点,更易凸显深藏的观念。
从观念出发,论证的程序变得清晰可见,接下来《理》要对论证的展开机制进行讨论。
表示议论思维的说法,先秦多用单个汉字,议、论、辩、述、说,偶尔也用两个汉字的,议论、论述、论说、讨论、辩论、论辩。近代引进西方逻辑之后,才有论点、论据、论证等等系统性的表述。
现代汉语关于议论思维的说法,已经受到形式逻辑深刻的影响,以至于当西方学界反对理性主义,试图摆脱形式逻辑的羁绊而提出非形式逻辑的时候,现代汉语反而显得无所适从了,虽然众人的日常语言表达的逻辑性并不严谨。
幸好人类的论证思想是相通的,示—告—断,这个论述思维程序也是可以有相应表述的:
观念—问题—观点(道理)
观念—论域—论点—论证(讲道理)
一个人静思默想,根据自己的观念,针对问题产生看法,形成观点,这就构成一种道理。在没有吭声之前,道理就静默在脑子里,旁人不知道。王充有一个形象的比喻,文章尚未写出来,还隐藏在内心的时候,就好比美玉隐藏在石头里,珍珠蕴藏在鱼腹中一样,不为人所知。
要是这个人说,我发表一下我的观点,那就进入讲道理的状态。实际的问题情境于是转化为讨论的场域,称为论域,同样由观念引领,就论域里的问题产生看法,因为要表达出来加以讨论,所以这种看法就由观点变为论点,然后展开论证,这就是讲道理所蕴含的内在机制。
道理和讲道理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内在思维特征相同,外在表现形式不同,讲道理需要把内在思维用论述话语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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