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向是花儿们争奇斗艳的季节,灿烂的阳光,提供了一年中最美的背景灯。粉如朝霞的桃花,红似烈火的牡丹,白得像雪的柳絮,纷纷“斗起芳菲”,不甘落后。
走过转角,穿过了那片柳绿花红,本以为之后就平淡如水、定是不如先前那片的艳丽了。眼睛稍有不习惯地眨了眨,鼻子也从方才冲天的芬芳里挣脱出来,耸了耸,却意外地发觉这里并不是一无所有。空气里仍飘着一缕花香,只是不同于先前的那样热烈,那样如同调色盘般的缤纷多彩罢了!这缕花香是清的,是淡的,丝丝缕缕,断断续续,恰似消融于空气之中。凝神,深吸一口,慢慢吐出,原本被各种“嘈杂”的浓香充塞的气管,瞬间被这如丝如缕的清香所洗涤,顿觉神清气爽……这缕清香像一位温柔的仙子,在我遭到馥郁杂香的包围诱惑而不能自拔时,将我拽出来,搂在怀里,嘱我慎独、慎行。
淡淡的.幽香一直萦绕在鼻间,我禁不住好奇:这究竟是一株怎样的花呢?放眼望去,满片绿色,一阵风起,树叶如流水般哗啦啦地抖动,仿佛身处碧绿的海洋……可是,当我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想要在这绿色海洋里找到什么别的颜色,结果却是劳而无功的,有且只有“水天一色”的绿。忽然,微风拂过,一大片绿叶下好像露出些许白色,如羞涩少女般转瞬即逝。那里,就是那里,原本平静的心忽地跳将起来!我轻手轻脚地向着那里走去,越近,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儿越浓。小心翼翼地轻轻拨开树叶,探头一瞧,一丛月季正颤颤悠悠地捧着花瓣上的露珠儿呢!那露珠晶莹剔透,挂于花瓣儿之上,迎着朝阳,折射出绚丽的光芒。我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呼吸稍一重,那颗晶莹的露珠儿就会碎一地。乳白色的花瓣儿是透明的,一层玻璃纸那么薄……闭上双眼,鼻翼儿轻触花瓣,再深吸一口,香味儿还是刚闻到的那般清新,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
几米之外是百花斗艳、浓香四溢,而这一角,月季痴心不改,却仍能独守这份淡雅,不受外界干扰……
走过转角,直行,一片光明。
我们小区楼下有一棵梧桐树,高高大大的很是挺拔,叶儿春夏碧绿如茵,冬季银装素裹,唯独秋季满眼尽是凄凉,落下一地惆怅,无力的卧在泥土之中却满怀期冀地望着树梢。这一幕惆怅哀婉的落叶图我却十分的不喜欢--凄凄惨惨、惨惨戚戚的风格总是惹人哀叹,带来愁思!
这几日,发觉同学们开始用落叶做书签,看着薄小,有火红的、有金黄的,嗮干后再用中性笔写上几句自己喜欢的诗句,夹在书页中,便极富有诗韵!我拿着别人的书签把玩,越看越可爱,便央求同学带我去找落叶,她答应了下来。下课后,她带我下路走入一条由石块铺成的小径,便来到了梧桐树林。我本是想着与家中楼下的梧桐树差不多,看到学校的梧桐树林时却大吃一惊了:几十颗梧桐树拔地而起,枝上开挂着稀稀拉拉来的黄叶儿,树下一层又一层地铺着火红或金黄的落叶,已看不见泥土了,从落叶缝隙中看到的还是落叶。没想到会是这样壮观!我十分喜爱这满地柔软的叶毯儿,想在里面打个滚儿,却迟迟没迈出脚步。落叶们弓着单薄的身子,紧紧密密地挨着,却又是那么脆弱啊!我害怕自己的鞋子踩在这些落叶上面会使它们变得支离破碎。
于是,我只在林边捡了几片完整美观的叶子就回教室了,路上,她瞅了瞅我挑选的落叶,感慨道:“好看的叶儿全被挑去了,哪些残缺丑陋的便只能沉陷在泥土之中了。”我回头又望了望那片梧桐林,对她笑了笑:“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腐朽为肥后树上来年春天便又长出新的绿叶,也是它们的重生了。”她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含笑伴我回了教室。
寂静夜,皎洁月,我翻开书页,赫然是一片精巧火红的落叶: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与落叶再次相遇,竟原谅了它的落寞。理解了它的隐没,懂得了它的重生。人又何尝不是呢?若是自甘堕落,便一直颓废吧;若是坚定不移,与埋没抗争,等到来年春天,终会重生甚至永生!
看,太阳猛烈地炙烤着大地,火光冲天,***声四起,烟雾迷茫,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当时,我穿着蓑衣和草鞋,戴着一顶稍大的箪篱,前往不远山中的师傅家学习。不知怎的,就撞见了乱作一团的百万曹军。我吓了一跳,赶忙躲进山边的一个拐角处。浑厚的鼓声与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百里的平原。我凝神望向前方的战场,只见一匹被鲜血染红的骏马在纷乱的曹军中纵横驰来。马上飞跨一人,正是赵云!他紧咬牙关,且光中流露出坚定的`英气。那条在他手中攥紧的红缨枪在敌人的头颅上下翻飞。不知何时,又霎地向下一叉,向上一挑,鲜血便在空中溅起,转眼溅没在潇潇马鸣之中——
赵云一边大喝着“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一边冲向我这个方向。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忐忑不安,赵云一直以来都是我最想见到的猛将。所以我攥紧双拳,心中念叨着,生怕一不留神,一支冷箭刺入赵云的胸膛,生怕一代名将就此绝灭。
貌似是***得有些累了,赵云一个猛刺,冲乱了后队曹兵的阵角,纵马一跃,“嗖”地一声,近前——
我猛地缩回了身子。
隐隐约约地,有急促的马蹄渐进……
赵云一勒马鞭,提马停了下来,见我发着抖望着满身腥味的他,便问道:“战局已定,尔为何抖之?”
我想说我因他的所向披靡、英气逼人而发抖,每当我激动万分之时都会这样。
他见我欲语无言,又问道:“你一介书生,见有战斗在此,为何还逗留此处?”
我说:“我远远望见了您,见您英姿飒爽,便一时愣在了那里。”说完便想退回草垛后。
赵云一摆长袍,示意我过去,我迈回小碎步紧张地来到高大的马前,一股刺鼻的血酸味扑面而来。
他伸出鲜红的手,递给我一根刻有“天下一统”的粗针,说:“请等三国统一之际,将此针扎于吾墓中。”说完便望向苍穹,长叹一声,冲出了地平线……
我久久地望着那根粗针,心中满是对赵云的敬仰。
一阵风,吹拂着残败的沉沙折戟——
一个司空见惯,平淡无奇的夜晚,我枕一片月光,见到了赵云。那片月光,已被我的叹声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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