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是当我穿过树枝望着天空中那正灿烂的阳光,擦擦已经冒出细汗的额头,心中的烦躁不由自主地又添了一笔。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双休日,本来想好好睡一觉的我,在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硬生生地被爸爸从被窝拖起,上山扫墓。
早晨的空气微凉,太阳还没有出来,笼罩在万物上的白雾仿佛给世间一切披上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透着一股仙境的味道。可是睡意还没过的我,看一切都是那么的差强人意。山上的野花野草很多,一片茵茵,加上几粒彩色小花的点缀,展现出一种生机的美。不过我可没心情享受这美景,心里暗暗想着:“长得再美,再有生机,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这山上陪伴那些荒凉的坟,有牡丹那样花朵的高贵么?真是无聊。”越这样想,对山上那些不知名的茵茵也愈加鄙夷,一路上,被我摧残的小草不知道多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升起来了,那五彩的光把天空中的薄雾映照成了五彩的羽霓裳,微风拂过,霓裳翻舞,如同天际跳舞的少女那样婀娜多姿。那些茵茵也笼罩上了一层金光。山刚爬了不到三分之二,我的腿就开始不听话了,如同灌了铅似的,特别沉重,与此同时,一种眩晕感也油然而生,心中骂着自己不争气,体育白练了,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姐姐越走越远的背影。想说话,但是那种眩晕感却久聚不散,还没说出口的\'话,便被那铺天盖地的眩晕掩盖。无奈,只能扶着旁边的小树叉休息。但随着太阳光越来越猛烈,额头的汗珠也渐渐多了起来,休息一下非但没有好,反而更加的眩晕,甚至忘了自己的处境,我是在山上,要是一不小心站不稳那可不是受点皮外伤就可以了事的,但是那种眩晕感就是纠缠我不放,脚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开始往后倒。摔倒之前,隐隐约约听到了姐姐急切地呼唤。
预料中头上的剧痛并没有来,一阵眩晕过后,稍稍清醒的我只感觉到背后有微微的刺痛,和我预想的全身剧痛完全是天壤之别。姐姐早已闻声赶来,把我扶起,才知道,我并没摔在了地上,而是一个小树杈拯救了我。回头看,因为我的重力,小树叉已经折断了好几根树枝,但是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倒下,剩下的树枝中那些茵茵依旧绿的让人眼前一亮,依旧是那样富满生机。枝叶朝着那穿透大树而照下来的仅有的阳光生长,展示着自己仅有的生机,仅有的美丽。那一刻,我仿佛忽然懂了些什么,这种不畏艰难,勇敢向上的精神,何尝不是一种高贵?
它们即使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却还是那么不甘放弃,拼着自己那小小的力量,展现着自己,感动着别人。这,也是一种高贵,而这种高贵甚至超越了珠光宝饰,一枝独秀,繁星满天所带来的高贵,因为我懂,这种高贵是独一无二的!
我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女孩。
我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
我是一个在严格教育下成长的女孩。
我是一个在外婆唠叨下长大的女孩。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外婆对我的唠叨也与日俱增。那是因为,我在慢慢地不懂她对我的爱……
上初中后,我的一切“陋习”都显现了出来:吃完饭不爱收拾桌子了,回家后不爱带上门了,以致外婆总是报怨,就连一件小事,外婆也会唠叨不休。
记得上周星期天,我说了一句至今惭愧不已的话:“您说的那么多,难怪舅妈不喜欢您!”
听了这一句话,外婆说:“你知道吗?在你小时候,我为了让***妈出去打工挣钱养你,我可谓苦心孤诣……”又是这些烦不胜烦的唠叨,我心里那样想:外婆这样唠叨不止一两次了。
这周星期一,我从床上起来,我穿上了刚发的新校服。因为校服白得不能再白了,外婆便说:“穿白的不顾着点,弄脏了既不好看也不好洗。”
“嗯。”我满不在乎地答了一声。
“吃饭的.时候最好把桌子擦一下。”
“嗯。”我快不耐烦了。
“今天穿过,你就放到,因为回老家没衣服穿了。”
“知道了。”我尽量地“延长”自己的耐性。
“还有,你不要去碰那些脏东西……”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你烦不烦?”
外婆一下子瞪住了我,张着还没说完话的嘴半天都没合上,眼里噙着泪花,我急忙想找个托词下楼。
“唉。”外婆还是喊住了我:“你拿个面包,免得又挨饿。”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终于对外婆说:“外婆,对不起,我该那样子说,都是我不好。”说着,便流下了眼泪,外婆却把书包拿给我,说:“快去上学,别迟到了。”
外婆,我从您的眼中读出了唠叨是为了我好,为了您的后代,为了我们的健康成长,为我们能做好人,为了我们能在艰苦的环境中不懈努力,为了我们能在困难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您含辛茹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教育我们。
我在一霎那间明白了:原来唠叨也是一种爱……
等待真的具有爱的力量吗?我想是的。
奶奶不是特别年迈,她在我记忆中,始终都是笑脸与活力的模样,像是天使的眷顾,她好像脱离了时间的\'束缚。
那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三,我如同往常,准备乘电梯下楼。像是老天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电梯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从二十八楼走到一楼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我只好往上爬,到相连的另一栋楼乘电梯。奶奶出来了,似也发现了问题,打开消防通道的门,走在我前面。楼梯高了些,奶奶的背也跟着驼了些,爬上楼梯,有些吃力,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行走得非常缓慢。时间不多了,我加快了步子,跑到了奶奶前面,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奶奶早已大汗淋漓,令人惊讶的是,她却笑着说:“你先上去吧,不用等我,我腿脚慢……”这番话说得有些断续,明显正喘着粗气,“奶奶,你先回去吧,这点路我没问题的”说罢,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我飞快爬上了楼梯,消失在楼道里。
车站,人很多,车也很多,有学生的背书声,有车辆的鸣笛声,也有大人们的闲谈声。我伸着脖子,苦苦等待久久不来的公交车。意外地一转头,发现对面人行道拐弯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又认不出。车来了,但我没有上,那个身影越发清晰。冬天的风很冷,仿佛要撕裂我的皮肤,钻入我的骨髓,对面那个人,正抱着双臂,在马路那边踱来踱去,偶尔双手一并,放在嘴边哈着暖气,她在等谁?我上了车,目光却仍在那个老人身上,轮廓清晰起来,奶奶!她好像看到我了,伸手向我挥了挥,我鼻子一酸,笑着自己的迟钝,原来,她是在等我啊!很难想象,奶奶竟真的一路追赶过来……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奶奶仍抱着双臂,来回搓着手,哈着气,冬日的寒风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视线远去,那个老人,变得熟悉又陌生,怕是我太迟领会,她在等,在等上学的孙女平安乘上车,她在等,在等着把一份默默无闻的爱传递。
一位老人站在马路牙子上,目光远眺,随着车的远去,她渐渐消失在车水马龙中,驻留在等待里的她,也在渴望我的等待吧。等待,是超越精神的那份特殊的固执,是融不化的那份倔强啊!那份爱,风吹不散,距离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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