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一个字,想起了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里印出你的影子
你的影子中散出了泥土的气息
这泥土的气息引起我的回忆
我记着你的样子,记着你的死
你的样子是留着一捋长长的胡子
你的死是为了你的心爱的大孙子
其实,我很少想起你
因为我的最心爱的人的死
我常常来到你的墓地
却从来没有想起过任何美好的回忆
但我,没有忘记你
尽管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记忆
你的三个儿子
都在心里想着你。一次
我听到你的二儿子和三儿子谈着你
哭泣。在我心中他们很自强不息
但,谈到你,他们像小孩儿一样啜泣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多么坚强的男人在父亲面前也是个孩子
现在,你的二孙子
写几行告慰的短诗
悼念埋着你的枯骨的土地
悼念你的随着岁月消散了的躯体
告诉你,关于
你的儿子,你的后裔
你在奄奄一息时也放不下的事
她拢了拢被山风染白的头发,笑,从皱纹里开出花来。——题记
曾祖母的照片还挂在墙上,她眯眼笑着,两扇瘪瘪的嘴唇紧抿,颧骨高高的隆起,白发有条不紊地向后拢去,这是晚年的曾祖母。
小时候,每次回去,都会吵着曾祖母说要吃糯米饭,曾祖母就会乐呵呵地走进厨房,糯米混着各色豆类混着香料一起在大锅里蒸,蒸完后的饭里有菜,菜里又有饭,可香了。每次我陪着曾祖母做糯米饭,看着火红的灶膛和冒着水汽的锅盖,想着等会儿吃进嘴里清甜清甜的糯米饭,整个身体都暖融融的。做完后,再盖住锅盖焖一会儿。
在掀开时,就是满屋子的香和暖了。那蒸气在屋子里弥漫着,模糊了祖母的身影,也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和曾祖母一人捧着一碗糯米饭坐在午后的门口,晒着太阳,吃着暖香的饭,满嘴甜甜的,香香的,眯着眼,享受着静好的时光。
这是几年来,我回忆曾祖母时总会冒出来的画面,这画面里有锅,水和米烧熟的声音,也有饭菜的香和午后太阳暖人的感觉。最后一次回曾祖母那,是六年级。当我再嚷嚷着要吃糯米饭时,妈妈和外婆的眼神让我欲言又止,“曾祖母,我要……呃……”但曾祖母还是拄着木棍的进屋蒸好了糯米饭。做好了,但曾祖母没有吃,她说她不想吃,便坐在摇椅下,打着盹,享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但我又如何不知,曾祖母的牙已经没有了,只剩两瓣瘪瘪的嘴唇,深深地凹陷进去,即便是想吃也吃不了了。在氤氲的蒸汽下,我隐约看见,妈妈流泪了,外婆流泪了,我的泪,也簌簌地落下。
滴在糯米饭上,又咽下,我看见,曾祖母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曾祖母老了。曾祖母没有怎么离开过镇里,除了去城里看病那次,母亲带她坐了电梯,她开心,新奇了几天,总念叨着想再坐一回,哪怕就一回也好,我答应过曾祖母带她去城里坐电梯的,可是再也不能实现了。那天半夜曾祖母静静地走了。我扑在曾祖母床前,哭。曾祖母还在时叮嘱过我,她老了,一定要哭,多哭点。老人眼里,走的时候有子孙哭是有福的。
我也不懂,只知道要听曾祖母的话。我只知道这世上再无曾祖母,再也没有香甜的糯米饭了。曾祖母老了,变成了墙上的`一副笑脸。可这都是照片里的曾祖母了,不是真切存在的她了。也再也不会有和我分享快乐,陪我一起长大的曾祖母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曾祖母了,再也没有人捧着一碗香喷喷的糯米饭陪我在午后的阳光下闲聊了。
您好!
听说,您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妈妈说您不会回来了,我不信,您那么爱你的家人,怎么会不想回来呢?
今天我要给您写信,就叫:给天堂里的曾祖父的一封信吧!因为我知道您一定会去天堂的。希望您别嫌弃名字太长,呵呵!家里的一切都挺好的,食杂店照常开了,爸爸妈妈们忙得不亦乐乎。就是奶奶出了一点小状况,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摔骨折了。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别太担心。我这次考的还行,语文还是全班第一呢!姐姐实习了,在徐州,暑假没回来,但是过年就会回来的`。您的“忠实”现在很好,自从您死后就没出过它的窝,它应该也很伤心吧?要是
曾祖父我还是把实话告诉您吧,其实,“忠实”在您死后就跑掉了,我和姐姐出去找了好几天,可还是没有它的任何消息。后来,爸爸在公园的长椅下发现了它,可是遗憾的是,它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您的,您千万别生气啊!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您一定困了吧,那祝您睡个好觉。就写到这里吧,家里要再有什么事,我会在写信给您的。bey!
祝您
万事如意,笑口常开!
您的曾孙女:吴奇
我对外曾祖父的回忆,还停留在一张画面上。他大约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于20xx年去世,有够漫长的一生。
画面中,外曾祖父坐在那张桔色的太师椅上,身上盖着一床蜡黄的被单儿,而那只猫就卧在那张被单上,狡黠地看着我。外曾祖父一脸慈祥,咧开牙齿已残缺不全的嘴笑着看着我,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外曾祖父是我在八岁时轰然去世的,他的离去,对妈妈老家人震动很大,听妈妈说他享年八十多岁,一生清苦。他的前半生和后半生大部分无从得知,但我记得从我有记忆起他与我之间的事。
在老家,邻里间都是亲戚,都是外曾祖父的子孙们,自然和谐,而且亲切,具体的也说不清什么。但记得,每每在老家下午外出玩耍,倘若到了饭点,不必先回家,去外曾祖父家的小院儿便可,那里有围着饭桌等我们这些孩子回来开饭的人。邻里的大人们,一脸慈祥望着我们的外曾祖父,邻家的狗和外曾祖父的猫,在人们的腿脚间游来荡去。它们也在等人们开饭,自己也好分得一顿不错的晚餐。
等吃完了饭,外曾祖父就让子孙们扶他到那把太师椅上。半睁半闭着眼看着儿女们谈收成、谈生活,看着孩子们用残羹冷饭逗猫儿狗儿。昏黄的灯光打在他那苍老的脸上,温暖、慈祥。
不得不说那只猫了,我记得小时候,父辈们告诉我,那只猫和我的年龄差不多。它是极怕生的,不让任何人碰它一下,除了外曾祖父。那猫很放荡的,常常跑得不见踪影,但一到饭点或晚间,它便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这时,曾祖父便叫到:来,咪咪并将一块沾了肉汁的馍块扔给它,而它叼着馍又钻到桌子下去
想到这儿,我突然回忆起那幅画中他的话了,是:康康恺回来啦,哟,又升高了。这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一遍遍重复,挥之不去。
愿曾祖父在我的记忆中长存。
我家的客厅里挂着不少照片,那张曾祖母的黑白照片我最喜欢。照片上的曾祖母可漂亮了,身材高高瘦瘦,皮肤白皙,黑黑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汪秋水。
我常常一个人静静的端详她的照片,我想,年青时的曾祖母一定是位大家闺秀。
奶奶说:“你的曾祖母可能干了,她能做绣花鞋,鞋面上绣的花可漂亮了,纳的鞋针脚细密结实,穿在脚上又漂亮又舒服,当年那些要出嫁的女子都以穿上曾祖母亲手做的鞋子为荣呢。”
奶奶的话又引起我的痴想,当年曾祖母出嫁时一定穿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吧?一定的,穿上绣花鞋的曾祖母一定是最漂亮新娘子吧?
爸爸说:“我小时候,很多人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我们家也不富裕。但是我们一家人都很勤快,我记得曾祖母七十几岁了还不停的干活,家里的日子还过得 去。曾祖母心地善良,自家地里的地瓜,豆角,青菜,她常常亲手摘了送给邻居的大人孩子们吃;有些穿不到的旧衣服,经她的巧手缝补就后送给那些比我们更穷的 人家。”
爸爸沉浸在回忆里,我却有些迷惑,原来曾祖母不是大家闺秀,却是一位漂亮能***巧媳妇。
曾祖母像一个谜,了解的越多我越想了解。望着客厅里曾祖母的照片,我轻轻地说,虽然我没能见到你,你却活在我的心里。也许,我长大了,就能解开心底里的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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