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发现,普通火车与动车的氛围完全不同。在动车上,相对比较安静,大家不是玩电子产品就是睡觉,相互间很少交流;但是,在普通火车上,熟悉的、不熟悉的,都在热烈地交流,还有打牌、吃东西的,做什么的都有,也有用劣质手机放歌曲的,大家都不担心打扰到别人,也没有人认为别人的做法对自己是一种干扰。慢车上的风格是粗犷的,是人间生活的那种氛围。”
“我觉得,当前农村的亲情关系,很大程度上是靠老一辈建立的关系维系着。在老一辈那里,这种关系处在一种相对稳定的时空里,但对年青一代来说,大家的关系早已被现实割裂了……大家拜年,不再是为了亲戚间互相走动,馈赠礼物,交流感情,而只是为了完成传统和长辈交代的一项任务。悲哀的是:如果老一辈都不在世了,新一辈的联系也就慢慢断了。”
亲爱的曾祖母:
说实话,我想您了!记得您在医院里的那几天,想想都要哭了。那时,您得了重病——肺癌。您到最后的日子里,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声音很轻,一点都听不见,每当看到这一幕,我的泪“哗”地一下子流了出来。
在您身体好的时候,每次有好东西吃,总会留给我,而您却在一旁吃着前一天的剩菜。我过生日时,您总会给我生日礼物,而在您过生日时,我却忘了帮您买礼物,您不但没生气,还笑嘻嘻的,我觉得我很不孝顺。
记得奶奶告诉过我这么一件事情:您在种地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滑下了坡。当时我听到这件事情,泪水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曾祖母没事,希望曾祖母没事。果真,您好好的,一点也没伤着骨头。
现在,您离我而去了。在去火葬场“送”您的时候,我哭得唏哩哗啦,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在没有您的世界里,我很难过,晚上做梦都会梦到您。曾祖母,您不知道,自从您走了以后,爷爷和奶奶都觉得有点孤独。过年的时候,我也拿不到您给我的压岁钱了。曾祖母,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和您做一家人。
您的重孙女:仇琪琪
4月7日
年迈的曾祖母,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远方城镇的小村子里,却不肯离开。祖母和母亲两人联合起来劝了她好多次,她就是不听。曾祖母温柔软弱,唯独在这件事上不肯退步。这是为什么?每次曾祖母口齿不清的念叨都会告诉我答案,她在念曾祖父的小名。
许是被这股执拗给动摇了,两人不再去劝。曾祖母心安了,抚摸着卧在她腿上的一只癞皮狗,喃喃道:“你这······老家伙······你也老了啊······”这癞皮狗陪伴曾祖母和去世的曾祖父多年,承载着他们二人拥有的那段美好时光。曾祖母深陷的眼睛穿过狗身上的一团污垢,看到了当年往事。
那一年,她和他通过父母的安排,走在了一起。虽然双方没见过几次面,但她想,成婚后,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要不顾一切地对他好。但她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对任何人从未口出诳语。这令她万般惊喜感动,更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与她收到的第一件礼物,便是这狗。第一眼看到时,着实令人不欢喜。这狗生得也忒丑了些吧,脸上的皮都皱在一起,活像一个怪物。看她皱眉,他轻声安慰道:“夫人切莫伤怀。这狗是第一件送给我们夫妻二人共同的礼物。更是祝福我们的新婚的,有很大意义。”他几句话就将她的恼意打消了,反而对这狗生出了几分爱怜之意。只因那是送给他和她的,不是他的或是她的。
之后,便是短暂而甜蜜的自由生活。两个人,一只狗,在现在是无数人追求的'爱情最高境界,在那个时候也是。那只癞皮狗很小,但很喜欢黏自家主人,见到他们俩就兴奋地往人身上爬,用湿润的舌头来舔他们的脸。或是突然跳上灶台,弄得一身是灰,两人拿起竹棍作势要打,复又相视一笑。或是顽皮跳进河沟,不得不使用狗爬式游泳才上到岸来,带着新鲜的河水香气扑入他们怀中。或是在两人深情对望的时候,一张狗脸煞风景地挡在中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曾祖母从回忆中出来了,她怀中的狗一动不动,狗脸朝着我,眼睛还是睁着的,像睡着了一般。可我知道,它,还没陪伴她度过最落寞的一段风霜,也默默地离去。
曾祖母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眼睛不好,要举起来才看得到。她有些颤抖地将狗举起,又放回怀里。再举起,复又放回怀里。如此几次,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空洞的眼中终于落下泪来。
癞皮狗被埋葬在后院的一抔黄土里,它的全身都被泥土覆盖了,只露出浑浊老态的眼睛。它的旁边,一朵摇摇欲坠的鸢尾花,终于······枯萎。
我家的客厅里挂着不少照片,那张曾祖母的黑白照片我最喜欢。照片上的曾祖母可漂亮了,身材高高瘦瘦,皮肤白皙,黑黑大大的眼睛,就像一汪秋水。
我常常一个人静静的端详她的照片,我想,年青时的曾祖母一定是位大家闺秀。
奶奶说:“你的曾祖母可能干了,她能做绣花鞋,鞋面上绣的花可漂亮了,纳的鞋针脚细密结实,穿在脚上又漂亮又舒服,当年那些要出嫁的女子都以穿上曾祖母亲手做的鞋子为荣呢。”
奶奶的话又引起我的痴想,当年曾祖母出嫁时一定穿着一双漂亮的绣花鞋吧?一定的,穿上绣花鞋的曾祖母一定是最漂亮新娘子吧?
爸爸说:“我小时候,很多人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我们家也不富裕。但是我们一家人都很勤快,我记得曾祖母七十几岁了还不停的干活,家里的日子还过得 去。曾祖母心地善良,自家地里的地瓜,豆角,青菜,她常常亲手摘了送给邻居的大人孩子们吃;有些穿不到的旧衣服,经她的巧手缝补就后送给那些比我们更穷的 人家。”
爸爸沉浸在回忆里,我却有些迷惑,原来曾祖母不是大家闺秀,却是一位漂亮能***巧媳妇。
曾祖母像一个谜,了解的越多我越想了解。望着客厅里曾祖母的照片,我轻轻地说,虽然我没能见到你,你却活在我的心里。也许,我长大了,就能解开心底里的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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