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题记
我不喜欢冬天,不为别的,就因为太冷,让我觉得这原本奇妙的世界变得那么僵硬无力,整个世界都木木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冬眠。立在窗边定眼向窗外望去,树上的叶子虽没掉光,但树木却显得如此憔悴,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大笑声,但仅仅一秒不到,瞬间万物奄奄一息。这时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喇鸣声,再大也唤不醒沉睡的一切。
因为冬天的寒冷,让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的冬景一无是处。“我们这边下雪了,等明早一起来就能看见铺满到处厚厚的雪了!”电话的那头是山西。那里早已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虽然确实要寒冷得多,但有价值,就像“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一样。而我们这呢,寒风凛冽,干冷,又没有可观的景色,这个温度虽说有10℃左右,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以令人抱怨了——因为我是南方的孩子。
我原本是很喜欢下雨的,因为雨可以形成一段独特的音乐。听着大小不同时的雨拍打着屋檐和窗户,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冬天,不了,我否定了我的观点,我开始厌恶雨天,因为它会使本就寒冷的天气越加的冷,气氛越来越沉沦。走在湿漉漉的街上我会抱怨和担忧。抱怨天气的不佳和担忧溅起来的泥水弄脏了裤脚,因为冬天的衣物确实很难洗,尽管不是我自己洗,但弄脏后难免会遭来教训。
雨,越下越愁。
我还没有起床,不是周末也不是假日,就是不想上班。南方冬天的早晨不是很冷,但依然留恋温暖的被窝。
已经是上午九点了,今天我要做什么呢?窗外是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耳朵:\"卤鸡蛋、卤洋芋、卤豆腐,好吃的很。”这声音我已听了好几年,也曾特意看过,看的原因只是因为声音听着好年轻,想看看是怎样的年轻人,会来做这样的过街小吃生意。看了,知道是一个残疾的小伙子,身高不足一米四,双脚外翻着一拐一拐的走路。看过了也就忘了,没有多想。每天这样的声音准时在九点过从窗外飘过,有时去菜市场买菜也会看到他,向那些因守摊而回不了家的.人兜售他的小吃。此时我都会多看他一眼,看他的生意好不好,却从来没买过。
今天,在我闲得不知起床后要做什么时,准时听到了他的叫卖声,由远而近。南方冬天的早晨不是很冷,但像这样阴雨绵绵,还是寒气逼人。我忽然想,像这样泥泞的路面,他矮小的身体拖着残疾的双腿走路,会不会弄的一身泥呢?。我拉开窗帘看去,他正在街的对面,依然是白色的罩衫,白色的大围裙,一拐一拐地推着他的小推车,车上一口大锅里正冒着热气。他很悠闲地走着、叫卖着。我有了冲动,今天我要去买他的东西。我迅速穿好衣服,拿上二十元钱。他一点也没想到我会买二十元钱的东西,这对他来说是大生意了。看的出来他很高兴,选大的夹给我,其实我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只是想买,买了高兴。我同情他吗?好像不是,他把东西递给我时,圆圆的脸上笑起来竟然有两个酒窝。这是很阳光的笑脸啊,他不需要同情。
我不知道他卖了这几年有没有积蓄,不知道他能不能娶到老婆,但他要生活,并且就这样生活的很好,没有成为家人的负担,就这一点对于残疾的他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而正常的我们是不是对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呢?总觉得现有的工作委屈了自己。
回到家,把一大盘鸡蛋、洋芋放在桌上,一边吃一边想,今天我要做什么呢?上班已不可能,我已无病请假,甚至有辞职的念头。想想谁招惹了我吗,一点小事而已。
窗外依然阴雨绵绵,而此时的我,南方冬天的早晨很美好,因为它有不一样的风景略过,恰好被闲的无事的我看到,于是,南方冬天的早晨便有了温度。
小时候听孟庭苇的那首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不明白那雨有什么好看的。更或是冬季的雨呢,除了给寒冷的北风平添几缕萧条,我不明白冬天的雨有什么值得远远的跑去异乡看。更何况一直不喜欢下雨,就算是在最热最热的夏天,只要一想到雨后那泥泞的路面,潮湿的屋子,整个心情也便像天空一样阴郁着。有那么一丝怀念雨的味道,但是依旧不喜欢那种暧昧的天气。
后来来到这个南方的小城,在漫长而又炙热的夏天终于过去,而秋天姗姗来迟时,一场秋雨来临了。准确的说,十二月的雨应该是冬天的雨,而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还有生长在这里的花花草草、枝枝叶叶,都仿佛渴盼这场雨很久很久了。褪去了炎热,雨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清凉,更甚是久旱之后渐咸的饮水也得到缓解。
记忆中,北方的秋雨应该是缠绵的,细密的交织,若有若无的纷扰着几天几夜,极尽暧昧的潮湿着,而那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诗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久了,也就讨厌这种天气。反倒是不如冬日的雪,落了便是落了,冷了便是冷了。而南方的雨,绝不会做出这种含羞的模样,要下便是痛痛快快的下。
站在路边,看那雨欢快而笔直的落到宽阔的水泥路面,溅起的水花一层又一层的交织着。不到一会儿,路面就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而那雨还是下着,从容的在路面上积起厚厚的一层水波,荡漾着晶莹的珍珠沫儿,颗颗都像是来自于天外的精灵。候车亭里全都是因雨而停留的行人,我猜他们大多都是欢喜着的吧。看那肩头,纵是匆忙而来的雨珠溅湿了他们薄薄的外套,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上却无一例外的高兴着。兴致昂然的望着雨,人们都没有说话。似乎过往的车辆也都在躲雨吧,往日里喧嚣的汽笛声、说话声,都消失不见。仔细聆听,雨沙沙的下着,整个世界除了雨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杂质,纯净得如同玻璃器皿中的蒸馏水。而这样的宁静,在都市里又是一个多么大的奢求,却在这一刻不经意的愉悦着疲惫的人们。
雨停了!不知是谁喊了句。
似乎在梦中惊醒,放眼望去,那雨真的停了,远处高大的建筑,近处葱笼的花树,似乎都格外的精神。细细凝视,榕树叶子更青翠了,前些日子聚积的一丝尘埃早已消失在这场雨中,而它浓密的气根上依然有着干净的雨滴摇摇欲坠,一阵风吹过,那雨便纷纷飘落,滚入刚巧路过的行人领子里,一阵沁入肌肤的凉意便让人忍不住机伶伶抖了一下,这才发觉冬天真的来了。说是冬天,其实这种冷对于北方来说,充其量也就是有点凉罢了。而那雨,却实实在在的与北方的雨区别开来。
如果说,北方的雨是多情的、缠绵的、如同古典女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那雨便是一阙婉约长调。南方的雨却是激烈的、奔放的,似苏子的词宜关东大汉执铁板而歌,那雨便如青年们愤怒的心,却是爽朗的,明丽的。
看罢街头的雨,海边的雨却又是另一番风韵。那种烟雨横舟过,千山共一湖的浑然之美真不是笔墨可以形容。人也蒙蒙,雨也蒙蒙,真正的海天一色,无天无我的境界,也只有自己看过了才会懂。那一刻,究竟是人看雨还是雨看海,抑或是海醉人人醉雨,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时的你我,定然不记得了什么叫思考,什么叫分析。
冬季,我在南方等你一起来看雨。
南方的冬天里没有雪,故事里也没有雪,只有凛凛的寒风和不时的雨天,两者参杂在一起对于不喜欢冬天的我来说显得格外无奈。南方里的冬天也会有格外温暖的故事,一杯奶茶,一首歌,一个人,足够讲一个故事,无论动人与否。
对于一直生长于南方的我来说,格外喜欢北方的雪,因为下雪可以堆雪人,滑冰。有期待的生活让人充满动力和活力,读到一篇好文同样也能让人振奋,使原本低沉的的情绪又高涨。偶然间在广播听到一篇《别到处说你的苦,没人愿意听到负能量》的文章,作者是一直特立独行的猫,翻看了她的博客,值得看一看。小时候期盼冬天快点过去夏天快点到来,长大后冬天竟然没有那么长那么冷,也算是一种温暖。
没有雪的冬天,有西方节日的平安夜和圣诞节,商场里装饰的圣诞树充满过年的气氛,还有热卖的苹果。想起以往的圣诞节是抱着各种各样的圣诞卡到学校与同学交换,大家脸上洋溢开心的笑容。也许,过节大家图的就是开心和陪伴。大概最深刻的是前些天平安夜时候,同伙伴去刷街二十多公里看风景,回来时候天黑又下雨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兴致。南方的冬天没有雪,但有故事,有陪伴,回想起久前,甚是不喜下雨天缘由简单到是因为没有一把像样的伞,现在独立生活离开父母的视线,从前觉得身不由己的事情多渴望能够随心所欲,现在却觉得荒唐可笑也不觉得当初的渴望有多炽热。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再没有当初的意义,于是对自己说条件允许时一定要及时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没有重来也没有彩排,错过的有时会成为遗憾。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可北方的冬天有雪,想堆雪人,滑冰,到北方的冬天去吧,那里有雪,天地都白茫茫。
南方的暖阳,寒风,在南方心中装着北方,惦记那里的雪花和童话。一壶茶,一首诗,沐浴在南方的暖阳里,写着诗里的北方,装在心中的念想。
南方冬天的清晨,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洗不净,抹不去,不知是被冷风吹脏了,还是被霜雾冻浊了,只知道常常有一两只小鸟,艰难的向前飞着,却又像个垃圾似的被丢回去,再前进,又被扔了回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冬风的肆虐,想找个安身之处,却又被卷上天,无力的忍受天空的嘲笑,翻过来,覆过去,连鸣叫的声音都被寒冬撕裂开来,无声破碎。等小鸟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天空慢慢地,慢慢地开始放晴,北风也不那么刺激了,强大的它,此刻在温暖的炊烟面前,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它吹得走袅袅炊烟,却吹不散悠悠父母心,也吹不散天涯赤子情。
冬天的时间仿佛被冻结了,过得格外慢,6点不到,城里乡下,家家户户,老老小小,赶趟儿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老人精神格外充沛,习惯早起修身,晚睡养性;老人一出门,这中年人也不甘示弱,不论多冷多困,都会穿上风衣,买菜的买菜,上班的上班;喜欢通宵娱乐,早晨入睡,但总会有人把他们吵醒,有的跟妈妈买菜,睡眼惺忪,不情不愿,有的被朋友拉到天南地北逍遥快活,自然顾不上睡意。小孩子是最没生活规律的了,想睡就睡,要醒就醒,也不顾你是半夜几更,连拽带拉都要把你弄醒。这时候,冬天就“呼呼”地笑着,笑声散在天涯海角,窗外,门口,天边;然后,小溪被笑声冻住了,僵硬的横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大树被笑声冻住了,只能任凭死神将它的金黄的蝶衣脱去,留下干枯的枝干,与冬日对峙。
渐渐地,冬天支撑不住了,东边擦上了一抹淡淡的暖黄色光圈,给万物洒上一层薄如蝉翼的金晖,世界又是一片生机,小溪在暖阳的轻抚之下,又开始汩汩的流动,“滴答滴答”的水流声,仿佛在庆幸自己生活在南方,若是北国的小溪,不到阳春三月,是绝对不可能完全解冻的。大树的枝干重新拥有了力量,顽强的抗击世间的风霜雪雨,期待着初春的再一次绽放。此时,大街上人声鼎沸,菜摊上讨价还价的声音,人与人之间的寒暄招呼,城管的叫嚷声和小摊小贩的哀求声混在一起,像一只生活乐曲,虽吵杂,但不乏条理与优美。
正午时分,寒冷再次袭来,北风似乎比清晨时来的更强烈了,肆无忌惮地摧残着一切。脆弱的花儿,草儿,叶儿,已经奄奄一息,不堪一击了,值得庆幸的是,南方的冬日虽寒冷,但还是有阳光的倾洒,不如北方冬天的干燥,这时,北国的大地已经被冬日折磨的四分五裂了吧。
北风渐渐消失,时值下午,望望窗外,阳光灿烂,温暖如春,可街上的行人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零丁的路人,在阳光下,匆匆行走。学校里孩子的欢笑声,也随着阳光,洋溢家家户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暮色开始四合。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规规矩矩地从学校走出来,等出了校门,就像自由的小麻雀一样叽里呱啦地东跑西窜。一两个孩子发现了自己的父母,跳着扑进爸爸妈妈的怀里,这下可急坏了那些没找到家长的孩子,他们一个个伸长了头,焦急地左顾右盼,对其他一切概不睬理;有一些孩子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校门口,等着自己的哥哥姐姐走出来;还有不少孩子压根没打算回家,在学校旁的空地上跳皮筋,踢足球,过家家。
当暮色苍茫,高年级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走了出来,在校外的孩子扑上来,找到自己的哥哥姐姐,然后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班里的趣闻逸事。等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冷风相伴时,那些玩游戏的孩子也感到无趣,散了场往家的方向奔,老远就能闻到自家中饭菜的香味,一溜烟似地冲回家,风卷残云般掀开饭盖,有意无意的听着妈妈的唠叨“这么迟回来,冬天风寒吹凉了饭,吃着没味儿。”“以后寒冬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吹冷风。”偶尔有一句问话:“今天的饭菜香不?”只需要高高的应声:“香——”妈妈就眉开眼笑,心花怒放。
夜色越来越沉,北风越来越重,只听见父亲的鼾声,孩儿的呓语,零零散散地落在北风里,冬日里,对未来的期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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