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过年,总是老公带我回老家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这个老家是他每年必回的。无论有多忙,无论有多累,他都会推掉一切应酬急匆匆地往回赶。
回到老家的老公总是给人一种很踏实、很放松、很自然的感觉,像是到了我们自己的家一样。
刚进村口,就看到姐姐们早已等候在门口了。
每年都是这样,我们还未到时,姐姐们就早已等候在大门口,无论多冷,一直看到我们的身影了,才会放心的跺一跺冻僵了的双脚,搓一搓冰凉的双手,那殷切的眼神,那问候的话语,丝丝温暖着我的心。
堂屋中,酒席早已摆好,每个菜式都是老公的喜欢的,这样的特殊的待遇也只有老公才会享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就差把这房顶子给掀了,在这个略显破败的老房子中,温馨而又暖意融融。
慢慢行走在这老房子里,那低矮的门框,拱形的过道,甚至是每个墙角,都有着老公儿时的记忆,和最美好的回忆。
老公自小由二姨代养,也就和这个家有了一段割舍不断地亲情。
每次回老家,听得最多的是姐姐们讲叙老公小时候的事情,多大会走路的,多大会说话的,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等等,姐姐们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这些我早已经能倒背如流了,但听姐姐们娓娓道来时依旧会忍不住的再听一次,那深邃的眼光,那沉浸在回忆里的神情,也常常让我不由自主的跟随回忆去想象儿时老公的样子。
想象着老公头顶着尿湿了的小被子被姐姐们罚站在太阳底下,想象着因为淘气下河游泳被二姨追打的样子,想象着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滚成一团的样子……姐姐们常常是这样一会笑的直不起腰来,一会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那历历在目的叙述,就犹如还是昨天一般。
九岁时,老公由生母带走,从而断了这一段姐弟情,每每讲到这一刻的分离时,已六十有余的大姐总是会握紧着双拳泣不成声,那声声带着想念的哭诉常常会让在场的我们热泪盈眶,这也让我到了老公为什么总想着要回来的原因,那迫切回归的心情,那回到家时的安然,都让我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这,就是他的根啊!
老公总说,这儿有他一段扯不断的情,那种姐弟情深,那种对家的依恋,就是他迫切回归的原因,也是他心里最放不开的情愫。
这个家并不大,也很破旧,和周围耸立的新房相比,它显得是那样的孤寂。青灰色的砖面,还是五十年代的拱形门口及过道,都和周围的新房格格不入,但就是这样的一座破败的旧房,却是老公最愿意、最想念的地方,这里每一棵树木,每一块青砖,都有着老公最深最真的记忆
小时候,牛在田野里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必不可少。它们以威猛的、脾气倔强的和亲和力强的身影,在春夏季节,展示雄浑的力量耕耘着田野。在劳动中,在农民的吆喝声中,在竹鞭的击打中,牛迈着矫健的步伐,吃力地、笔直地和卖劲地拉着铁犁,翻着田地的泥土,不断地埋头苦干。有时,它默默地前行;有时,它“哞哞哞……”地叫喊着,仿佛在发出自豪的、得意的和“英雄有用武之地的”声音。
当田野一片水光银镜时,老家的水牛总算可以放下负重的石头,轻松地在一旁一边歇息,一边用坚韧的嘴巴吃着野草,不断补充消耗的体力。牛,不时用长长的、细细的和灵活的尾巴,忙碌地驱赶吸血的牛虻和讨厌的苍蝇,从农忙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辛苦中解放心情,在风光无限的黄昏里,腆着肚子走进老家的牛棚。
在记忆中,听老人讲,牛棚是老家的乡邻们共同搭建的。由于较少的照顾,又屡经岁月的摧残,历尽风风雨雨,从外表上看,牛棚陈旧与破落不堪。屋顶上稍微弯曲的黑瓦向人们诉说着不短的时光,牛棚上的瓦片有些已经裂开,勉强地停留在屋顶上。有些地方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不完整,不结实,感觉那墙壁可能会倒塌下来。两间墙壁有些残缺的牛棚,以及旁边的断垣残壁,让牛棚很是丑陋与悲哀,毫无光华。它孤独地站在风中。风有时就呼啸着跑过瓦缝。它静静地立在太阳底下,被人们弃用的房间就这样成了牛棚。
走进牛棚前,一股凄凉便弥漫全身。只是,对于牛而言,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也许就让它们心满意足了。牛棚前,连牛也不吃的杂草丛生,更显得那片土地的荒废。只是,在旁边的一座小山和侧面较远处的一块水泥地,贪玩的孩童偶尔在那里玩耍、嬉戏,热闹让牛棚少了一些寂寞,多了份生气。
打开大门,一股臭气冲天的气味顿时扑鼻而来。满地的牛粪,这里那里的牛大便一堆又一堆。乡邻们牵牛进屋,只好寻找“较干净的空位”,小心翼翼而行,但是,有时也会难免沾上不雅观的、肮脏的和难闻的牛粪。情绪也会变坏,变得不乐意。只是,事在必行,时间短暂,稍微克服一下困难也就过去了
我牵牛出来前,有时不由自主地憋住一口气,等到到了牛棚外面,可以舒服地呼吸,猛地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不由得一阵舒服,无比的快意让心情轻松、快活和惬意,然后行走在宽阔的路上。牛一般要走在前面,这样才会走得较快。要是牛走在后面,你使劲牵着它,有时它会与你较劲,头用力地与你僵持着,止步不前。一年一段时间的纯真的放牛时光,让我学会了一点常识驾驭老家的水牛。
牛棚也有较干净的时候。那时,有人到一定时间,会主动来清理牛粪和牛大便,然后把它们放进乡村里普遍有的茅坑里,当做肥料。大人们也会挑一些碎土,覆盖住较脏的地方,让牛有干爽的睡觉之处。那时,牛棚看起来较清爽,较干净,只是还有一股牛腥味。不过,这已是进入牛棚较好的待遇了。
白天,人们轮流着放牛。他们和牛一起到田野里,到山坡上,到溪边里,让牛饱餐一顿。这时,牛棚就空闲起来,成为没有人看管,不起眼的角落了。它被人冷落着。一时之间,没有人去关注它,也没有人会去担心它。
只因为牛,特别是晚上,牛棚才会有用途,才显得重要。记得有一次,在一次凶狠的大雨里,毒辣的大风吹走了一些瓦片,墙壁也危险欲倒。牛棚里潮湿了,不再适合牛居住了。老家的乡邻们为了牛,为了生活的田野,每一户人家按人口出钱,买了瓦片,石灰沙浆和水泥,请了泥水匠和小工,给牛棚进行修补。瓦片经过整理,一片叠着一片,变得牢固了。墙壁破落的地方也经过抹平,变得平整了。牛棚一下变得有出息了,不再是陈旧与古老的样子,而以崭新的姿态屹立在地面上,神采奕奕地卖弄英俊的外表,骄傲地接待亲密的牛群们。小工也把肮脏的地面重新整理一次,让牛舒服地坐着咀嚼杂草。小工清理过的墙壁不再蜘蛛网密集,灰尘蒙面,变得干净起来。牛棚的空间一时无比舒坦,无比惬意。牛似乎也更精神勃发了,自由自在地在打理着舒心的时光。
老家的牛棚,随着经济不可阻挡的跨越,农民们踏上更高、更好的道路。生活水平在提高,老家的田地只有少许人耕作。牛棚里的两只水牛卖掉了,一只黄牛病老了。牛棚再也用不着了,放空了很久,成了人们丢弃的角落。在时光的流逝里,顽皮的小孩有时扔泥土颗粒扔小石头,又经风吹雨淋,瓦片打坏了一些。墙壁上,蜘蛛网结满了各处,灰尘也在这里那里留下了痕迹,牛棚又变得丑陋不堪,无人过问。
后来,有人买了牛棚这块土地,盖起了一座三层高的楼房。老家的牛棚从此消失在视野里。但是,在曾经的记忆里,牛棚虽无亮丽的光彩,也帮助过老家,帮助过生活,成为记忆的片段,与耕耘的田野走过风风雨雨,阴晴阳缺,不时闪烁在回忆的土地上。
我的老家在美丽的洪湖岸边,尽管是在农村,它没有城市的繁华和车水马龙,但有新鲜的空气。站在邻居家的楼顶上眺望四方,老家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让我感觉流连忘返。
向东边望去,只见那丝带般的小河唱着欢快的歌儿向东跑去;向西边望去,一条蜿蜒的乡村马路上很多去城里赶集的车,有点车水马龙的味道!向南望去,只见那些勤奋的农民伯伯正在种着稻谷,烈日当空,汗水一滴一滴地滴在土地上。再向北望去,是那一片挨着一片的鱼塘。
老家的屋前有一口井,听爷爷说,夏天从井里流出的水是凉的,冬天的水是热的。我不信,我喝了一口井水,果真很凉,还有一丝丝的甜味呢!屋后是一块小菜园,菜园里种着各种蔬菜,有黄瓜、辣椒、茄子、空心菜……这些菜都是爷爷、奶奶亲自栽种的,没有用化肥农药,完全是绿色无公害蔬菜呢。
夏天在老家过暑假,一直是让我感觉特别开心的事情。吃完饭的午后,可以约上几个小朋友一起赤足走在鱼塘边,可以钓鱼、捉虾,累了的时候,可以在爷爷的鱼棚里休息,醒来,去梨树上摘几个梨子,也算的上是享受了“绿色食品”。晚上和做完事情的爷爷奶奶一起快乐回家。
老家的空气好,生活也很开心。你们看到这儿,是不是觉得我的老家很美呢?
走在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心情是无比兴奋的,因为我快要见到很久没见的外婆了。这时,三个中年妇女向我们走来,她们个个满脸脏兮兮的,头发篷乱地垂下。其中,有一个妇女背后背着一个小孩,说:“小妹子,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这娃子可是我的命根子呀!求求你们啦!”另外两个也随声应和着。我终于被她们那种可怜样感动了,想要妈妈给她们一点钱。可妈妈却不一为然:“没钱!”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妈妈平常可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呀,怎么现在。我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妈妈拉着我来到了一个早已废弃的破房子前停住了。只见那里面有两个人,是两个中年妇女,她们俩一手拿着草枝,一手拿着帽子一般大小的东西。她编来编去,终于编好了,她拿着那东西跑向我们。近看,原来是个草编的帽子。妈妈问道:“多少钱?”那个妇女轻声说:“—块五。”“什么?”妈妈问道。那人颤抖着说:“不,—块。”当听到这句话时,妈妈惊讶极了!我又何尝不是呢?妈妈拿起10元钱塞进她的`手中,便拉着我走了。我回过头来,那人竟然哭了。我问妈妈为啥不把钱给那乞丐,却给了那个住在破房子里的人。她和蔼地说:”你应该知道,那乞丐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靠自己的劳动来克服暂时的贫困呢。这说明她们利用了我们旁人的善良和同情心,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乞讨。而那两个中年妇女虽然日子过得很贫寒,但她们没丧失自尊,用自己的双手挣钱养活自己。”我听了这段话很受感动。
从这件事情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必须有目标。目标可以使人不断地奋斗,直到目标实现。而那个乞丐呢,没了自尊心,没有了奋斗的目标。成天只知道向人乞讨。这样他永远也不会改变生活的现状,只能永远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凡事要靠自己,要学会自食其力。
老家村西有座南北走向的山,人们叫它西山。
西山的东面是大片的梯田,我曾问过老人什么时候修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片梯田是村子主要的粮田之一,也是我们小时候最主要的挖野菜、放羊、玩耍的地方。
村里的老房子大部分是青石彻成的,其中的青石便产自西山。在我童年时,一到冬天农闲,便能看到很多大人到西山去采石,中午饭是不回家吃的,都是小孩或妇女送到山上。伴随着傍晚隆隆的炮声,辛劳了一天的男人们才陆续回家。
山脚下有块地,人们管他叫涝地。这是因为每年的夏天,雨季来临时,在这块地里随便挖个坑,便会有泉水涌出。记得小时候,上山渴了,我们便到这块地的边上找泉水喝。
西山顶上,在几块凸出地面的山石下,有一块地方。轻轻跺一下脚,便会听到"咚咚"的声音,仿佛下面是空的。如果两个人站一起,一人跺脚,另一人会感到脚下有明显的震动。也曾有不少人往下挖过,也许是困于工具的落后,也许是因为不管往下挖多深,跺跺脚还是和原来一样,有"咚咚"的声音,最后都是不了了之。早年,山顶上有许多的马尾松树。雨过天晴后的早晨,是采蘑菇的好时光。后来人们把树砍了种庄稼;再后来,年轻人大多不愿在家务农,大片的农田里都栽上了白杨树,现在山顶上便又长满了白杨树。
山的北面,有一个分水岭。一个小雨滴本来是应该滴向西的,流向沭河;一阵微风就会让让它滴向东,流向村子边的小河里。不过它最终还是会流向沭河,只是要在几十里之外了。(中国散文网 www.sanwen.com
山北面有条沟,沟不深,人们叫它西北沟。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小小的抗日战斗,这次的战斗应该是台儿庄战役的一部分。日本人大约从潍坊一带抄近路到莒县、临沂,和驻守在北面村子里的一个班的政府军相遇。政府军被日本人从北面的村子追到这里,最后全部牺牲。是几个我叫爷爷的人,大着胆子把他们埋了。在我刚记事时,还听说曾有人到这里来祭奠,但来人不跟村里来往,祭奠后就立即走了。
每次回家,我都会爬西山。不仅因为这里留下了我儿时太多的记忆;还因为在西山顶上,我可以看到西边更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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