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我点燃烛火温暖岁末的秋天。
——题记
我不喜欢冬天,不为别的,就因为太冷,让我觉得这原本奇妙的世界变得那么僵硬无力,整个世界都木木地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冬眠。立在窗边定眼向窗外望去,树上的叶子虽没掉光,但树木却显得如此憔悴,街道上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大笑声,但仅仅一秒不到,瞬间万物奄奄一息。这时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和喇鸣声,再大也唤不醒沉睡的一切。
因为冬天的寒冷,让我觉得我们这个地方的冬景一无是处。“我们这边下雪了,等明早一起来就能看见铺满到处厚厚的雪了!”电话的那头是山西。那里早已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虽然确实要寒冷得多,但有价值,就像“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一样。而我们这呢,寒风凛冽,干冷,又没有可观的景色,这个温度虽说有10℃左右,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以令人抱怨了——因为我是南方的孩子。
我原本是很喜欢下雨的,因为雨可以形成一段独特的音乐。听着大小不同时的雨拍打着屋檐和窗户,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冬天,不了,我否定了我的观点,我开始厌恶雨天,因为它会使本就寒冷的天气越加的冷,气氛越来越沉沦。走在湿漉漉的街上我会抱怨和担忧。抱怨天气的不佳和担忧溅起来的泥水弄脏了裤脚,因为冬天的衣物确实很难洗,尽管不是我自己洗,但弄脏后难免会遭来教训。
雨,越下越愁。
冬天,是奇特的。我所居住的地方是南方,气候较暖,故没有北方的大雪连绵,没有白雪覆盖的房子,没有用软如棉絮的雪铺成的马路;甚至,连一朵小雪花,我也不曾见过。可是,我却不认为这样的冬天比北方的冬天逊色,而且,更增添了几分生气。
你看,窗外不是单调的白,而是富有生机的绿。所以,比起北方的冬天,我觉得南方的冬天更有特色!为什么说冬天是奇特的呢?冬天起床,离开暖烘烘的被窝,你会忍不住打冷战颤。对着空气吹一口气,你会发现,自己会变戏法了,就像电视里的神仙一样,吹出仙气来。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好好玩,好神奇,就不停地吹啊吹,但吹着吹着就发现白色的烟雾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没了。于是,我很失落地跑到大人面前,说自己的仙法失灵了。大人们总是呵呵地笑着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这,是冬天的乐趣。”
冬天你会发现,早上起来时,植物的叶子上会有一层白茫茫、冷冰冰的霜。植物就像白雪公主般纯洁、美丽,披上了白头纱,穿上了白礼服,戴上了闪耀的白色钻戒。在空气中,它闪耀着。这,是冬天的美。
冬天,整个天空会被一片白布包围,不要惊讶,这,是雾。小时候,上学要走20分钟左右。在雾很浓的时候,会感到有点呼吸困难。走了一会儿,头上便积聚了数以亿计的小水珠,就像满天星般点缀着。走在路上,会以为前方是仙境的入口,因为它总是白茫茫的,想捕捉又捉不到。有时特意快步走上前去,却发现,前路,又是一片迷茫。走在大雾中,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在高高的云层上,想像着腾云驾雾的样子。雾,是一块神奇的面纱,它,是冬天的奇幻。
冬天虽冷,但也有不怕寒冷的梅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冬风的刺骨,没有冬雨的肃***,哪会体现梅花的高尚气节?哪会有梅花的扑鼻香?
正在北方寒风中瑟瑟的你,看到以上三座城市同一天的天气预报时,是不是已经开始暗暗羡慕生活在南国的我了呢?在这样一个晴朗又温暖的日子里,我只需穿着三件套式运动服就可以到户外撒欢了,惬意得很。中午时分,在公园里有的年轻人还真的穿着露腰的时尚衣服边晒太阳边赏花。“你在北方裏着貂,我在南方露着腰。”就是这么真实的上演着。这南国冬天的天气就是这么美。
此时,下雪的北方该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了吧?北方的树也基本上成了秃子了吧?而南国的画风却是这样的:
瞧,那竹林里,棵棵竹子傲然挺拔,竹叶密密层层,青翠碧绿如夏。湖边的柳树,还是那样婀娜多姿,秋姑娘曾试图帮她染发,可手艺不到家,如今柳树姑娘还披着一头浓密的绿发。看那荷池边的枫树,南国的枫叶在小寒的前两天终于红了,不知道冬姑娘是否急着去给秋姑娘报喜?噢!公园里花儿在冬日暖阳下竞相开放,好不热闹。紫红的紫荆花挂满枝头,风儿轻轻一吹,那紫红色的花瓣,如雨似雪,落英缤纷,瞬间就给公园小道铺上了迷人的紫红地毯;红艳艳的红粉朴花、金黄的菊花、粉红的荚竹桃……这南国冬天的风景美如画呀!
你在北国堆雪人时,我在南国乐逍遥。阳光、荒地、红薯、腌制好的鸡还有一群男女老少,大家分工合作垒土窑。挖坑、找泥块、找干柴……
挖坑的伙伴用小铲子挖一个直径40公分左右,深约10公分的小坑,在坑的风口处挖个方形窑口,便于烧火;找泥块的伙伴们则迅速将附近拳头大小的石块搬到坑旁备用;垒土窑是个技术活,负责垒土窑的伙伴先用一块比较长的土块(事先备好方砖更好)把窑口垒好,再沿着坑边小心翼翼地把土块一块一块往上垒,越往上垒窑身就越小,直至封口,土窑才算完成。
该“火夫”上场了,他深知烧火时一定要把火烧到最旺,火越旺火苗就越高,就越容易把窑土块烧红烧透。往窑里添柴时必须小心慢放,急不得,一旦用力过猛,土窑便会立即崩塌,如果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火夫”肯定会被大伙“生吞活剥”的,他怎敢大意?
烧了半小时后,土窑的每一块土块都被烧得黑红黑红的,该停火了。”火夫”又小心翼翼地将窑洞里的炭灰往外扒干净,接着把窑顶的几块土块轻轻地夹开,漏出一个大洞口,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把红薯、芋头和用粽叶或锡纸包好的鸡往窑里装,待食物都装入窑里后,“火夫”用铲子快迅地把窑身往里推倒,盖住所有的食物,还要使劲把烧透的土块敲碎,为了防止热气快速流失,最后还要多铲些周边的细土盖住被夷平的窑,把热气封得严严实实的。
在等待食物烤熟的时间里,大人总是吩咐孩子们去“打鬼”,不让“鬼”来偷吃食物。事实上就是支开孩子们,不要防碍大人聊天或斗地主。此时,你会看到孩子们手中都拿着细棍,三五成群地“打鬼”去。
一小时左右,开窑了。喷香的红薯、芋头、金黄诱人的鸡,馋得大家直流口水。窑鸡切好装盘,大家看都不看红薯、芋头一眼,都奔着鸡肉去了……哦豁,这南国冬天的活动还真不一般!
冬天的早晨,被轻纱似的薄雾笼罩着。这时候,我不是被太阳的光芒催醒,而是鸟儿美妙的叫声在我耳边回荡,把我引到了这般仙境。大雾弥漫了天地之间,我下了楼,在雾的世界里徜徉,什么东西都模糊不清了。我随手摘了片草叶,轻轻一嗅,一股芳香扑鼻而来,轻轻拂去那层银白色的雾凇,那深深的.黄色依然浮现在我的眼前,虽然它枯了,但依然拥有崭新的开始。虽然还能听见鸟儿的啼叫,但在茫茫雾海里,仍然不知它们去了何方。冬天的早晨是寂静的,没有人来打破这份静谧。在这个早晨,她,是现在的主角——一个舞剑的姐姐。叫她姐姐,其实我与她素不相识。但是,飘逸的秀发,灵活的身躯,洁白的功服,使她完全融入了这个境界里。在这个瞬间,她变成了一只飞舞的白蝴蝶,在这种境界里,她飘飘欲仙。她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陶醉在她的“舞蹈”中。瞧,她舞剑的姿势,一个马步翘首,一套连环开叉。多么流畅的动作。“哗,哗,哗,哗”,剑儿像是她的魔杖,使寂静的早晨变得生动起来,令有些单调的早晨变得如此多娇!使我像水一样平静的心开始翻腾起来。
渐渐的,阳光强烈了,人们也开始忙碌了,她也收起剑,风风火火地走了。可她那美丽的舞姿却常留在我的脑海里。
我不由地发出一声赞叹:“多美啊!”
小时候听孟庭苇的那首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不明白那雨有什么好看的。更或是冬季的雨呢,除了给寒冷的北风平添几缕萧条,我不明白冬天的雨有什么值得远远的跑去异乡看。更何况一直不喜欢下雨,就算是在最热最热的夏天,只要一想到雨后那泥泞的路面,潮湿的屋子,整个心情也便像天空一样阴郁着。有那么一丝怀念雨的味道,但是依旧不喜欢那种暧昧的天气。
后来来到这个南方的小城,在漫长而又炙热的夏天终于过去,而秋天姗姗来迟时,一场秋雨来临了。准确的说,十二月的雨应该是冬天的雨,而这个时候,不仅仅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还有生长在这里的花花草草、枝枝叶叶,都仿佛渴盼这场雨很久很久了。褪去了炎热,雨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清凉,更甚是久旱之后渐咸的饮水也得到缓解。
记忆中,北方的秋雨应该是缠绵的,细密的交织,若有若无的纷扰着几天几夜,极尽暧昧的潮湿着,而那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诗意,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久了,也就讨厌这种天气。反倒是不如冬日的雪,落了便是落了,冷了便是冷了。而南方的雨,绝不会做出这种含羞的模样,要下便是痛痛快快的下。
站在路边,看那雨欢快而笔直的落到宽阔的水泥路面,溅起的水花一层又一层的交织着。不到一会儿,路面就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而那雨还是下着,从容的在路面上积起厚厚的一层水波,荡漾着晶莹的珍珠沫儿,颗颗都像是来自于天外的精灵。候车亭里全都是因雨而停留的行人,我猜他们大多都是欢喜着的吧。看那肩头,纵是匆忙而来的雨珠溅湿了他们薄薄的外套,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上却无一例外的高兴着。兴致昂然的望着雨,人们都没有说话。似乎过往的车辆也都在躲雨吧,往日里喧嚣的汽笛声、说话声,都消失不见。仔细聆听,雨沙沙的下着,整个世界除了雨的声音,便再没有其他杂质,纯净得如同玻璃器皿中的蒸馏水。而这样的宁静,在都市里又是一个多么大的奢求,却在这一刻不经意的愉悦着疲惫的人们。
雨停了!不知是谁喊了句。
似乎在梦中惊醒,放眼望去,那雨真的停了,远处高大的建筑,近处葱笼的花树,似乎都格外的精神。细细凝视,榕树叶子更青翠了,前些日子聚积的一丝尘埃早已消失在这场雨中,而它浓密的气根上依然有着干净的雨滴摇摇欲坠,一阵风吹过,那雨便纷纷飘落,滚入刚巧路过的行人领子里,一阵沁入肌肤的凉意便让人忍不住机伶伶抖了一下,这才发觉冬天真的来了。说是冬天,其实这种冷对于北方来说,充其量也就是有点凉罢了。而那雨,却实实在在的与北方的雨区别开来。
如果说,北方的雨是多情的、缠绵的、如同古典女人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那雨便是一阙婉约长调。南方的雨却是激烈的、奔放的,似苏子的词宜关东大汉执铁板而歌,那雨便如青年们愤怒的心,却是爽朗的,明丽的。
看罢街头的雨,海边的雨却又是另一番风韵。那种烟雨横舟过,千山共一湖的浑然之美真不是笔墨可以形容。人也蒙蒙,雨也蒙蒙,真正的海天一色,无天无我的境界,也只有自己看过了才会懂。那一刻,究竟是人看雨还是雨看海,抑或是海醉人人醉雨,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时的你我,定然不记得了什么叫思考,什么叫分析。
冬季,我在南方等你一起来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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