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枯黄的落叶静静地望着秋风咋呼着大地。枯***树藤松垮跨而无精打采地盘绕在老树之上。
听,风吹着树干,那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老树不停息的抱怨着命运的不平等;看,日晒着枯藤,那无光泽的亮光似乎是枯藤即逝的生命之火。
黄昏下,几只乌鸦在瑟瑟的秋风之中,发出凄切而空远的叫声。
暮色茫茫,那风姿绰约的小河流水潺潺而欢畅地向远方奔去,那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的房屋,在河流的萦绕之下,是如此的和谐。房屋旁的一家人正坐在板凳上,其乐融融地谈笑风生……可是,哪儿才是我的家?何时才能让我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坑坑洼洼的古道上,风从西至北吹来,我心中不为会发生点动荡。我闭着眼,左手拉着马绳,静静地用心去融化内心的寒意……在不意间,我的心绪与马儿搭拉上了,哎,马儿呀马儿,你和我一样,飘泊不定,四海为家……黄昏时的残阳,渐渐隐去。夕阳将那一瞬间辉煌的灿烂留在了风速流去的那一刻。夕阳也要回家了……心中那种感伤不住向前涌着……伤心欲绝的人——我——行走在大江南北。
成行的冲天大树郁郁葱葱,柔和的阳光,从茂密的叶缝中争先恐后地投下来,形成十分有趣的阴影。远处的山坡上,绿草茵茵,淡黄色的野花星星点点地随风摇曳。
这里美丽的风景把我迷住了,暂时忘记了离家的伤感。
现在我从黎明走到深夜,从初春走到深秋。就这样度过了几十个春。在外漂泊了几十年,我时时刻刻地想念我的家乡。
现在又是秋天了,攀在树上的藤椅变得枯槁,黄昏时的乌鸦成群结队地飞到叶子已经枯黄了的老树上,因为那里有它们的家。
“连乌鸦到了夜晚时还能回家,我何时才能回到我的家呢?”我不禁这样想。
在一颗老树旁的消息静静地流着,在他身上有一座小巧的桥,看上去是那么的静谧。
不知不觉在小溪的不远处,有一座小村庄。男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纷纷从庄稼地里走出来,家里有妻子和小孩等着他们。每个屋顶上都朦朦胧胧,亦真亦幻,使女人们在为辛苦劳动了一天的丈夫做饭。
小孩子们呢?他们都在外面打打闹闹。玩得不亦乐乎。
每个屋子里都陆陆续续地亮起了灯火,是那么温馨、和谐,而那一盏灯是为我点亮的呢?
我骑着因为长途跋涉而累得筋疲力尽的瘦马走在古道上,秋风萧瑟,使我感到阵阵凉意。这时,我想起了王维的一首诗: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太阳下山了,它也回家了。而我,此时却在离家好远的地方,思念着我的家乡。
我是一贫如洗的穷书生,我好久没回家了,我算算……哦!一共是六年零五个月四周零七天三个小时十二分零五十五秒没回家了。这匹弱不禁风的瘦马,我与它相依为命已整整五年,它一直跟着我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如果说我是竹杆,那它就是一跟柴。
我骑在它身上,似乎感到它体力不支,于是下马来与它一起走。在这秋风萧瑟的时节,缠着枯藤的老树上必定会栖息着几只拉长声音“唱歌”的乌鸦。地上一曲清溪,溪上架着小桥,不远便是数户幽静的茅屋。我知道古道是苍凉寂寥的,西风是萧瑟悲凉的,瘦马是疲惫无力的,但我还是牵着瘦马,迎着西风,漫步在古道山个走向天涯异域,我看着漫长的前路,发现太阳即将落山,于是我又在天涯奔波漂泊。
忽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家里吃晚饭。立即想到年过半百的老母亲有可能正在家门口眺望远方,等待我归来。我想到这里,跳上马,一路飞奔,赶回家去。
在那遥远的地方,那里峰峦起伏 ,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一个孤零零的村庄——净沙村围住,仿佛众星拱月一般。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它的半边脸被山峰遮住,好似一个害羞的姑娘。虽然不能目睹她的全貌,但她的华丽依然显现出来,就连白云见到她也红了脸,对落日心生爱慕。
呀!什么东西那么香?原来人们开始做饭了,那香味伴着淡淡的白烟弥散在空中。村口,一棵千年的槐树屹立着,就是村庄的守护神,它的皮肤已经很粗糙了、灰黑了,但是头发依然很密,有成千上万根呢!他的脚很有力,紧紧地抓住土地。这千年的槐树上还有一只“寄生虫”——乌鸦,它的眼中泛着红光,让其它鸟儿见了就胆颤,他在错杂的枝桠中隐藏着,随时准备偷袭猎物。
突然,一个黑影从远处飞向村庄,装瞬即逝,那是一只大雁似乎和乌鸦一样,也在扑食,只见它围绕村庄以飞快的速度侦察者,它的爪子不停地挥舞,又仿佛在向人们打招呼。
当落日所剩无几时,余光映在山上和水面上。高大挺秀的青山在人们的眼中就是庞然大物。在这庞然大物中,有许多美景,可以说是怪石嶙峋,有的像兔子、有的像小房子、有的像小鸟——当然,也有许多危险,悬崖峭壁层出不穷,让人心惊肉跳。在群山之下,还有群山——水中的山,水面上并不平静,碧波荡漾,水面好似网,痕迹清晰可见。水中很多的小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一只小鹿在河水,边喝边问水中的倒影“你是谁呀?”。
在村中的都是古老的房屋,村外白色的草,红色的叶,黄色的花遍地都是,有名字的、没名字的眼花缭乱,数也数不清。
十分的恬静,让人心驰神往的地方,这里就是天堂!
又是在路上。
我半生几乎都在路上奔波流离,但这一次,心情却是和往日不一样了。
我看到道旁的老树有些婀娜地伸展着枝干,像是在春日里曼舞。可它又是多么虚伪,扭曲着的枝干看起来干枯的快要断裂,它早已不复年轻了!何况它的身躯上还缠着一片叶也不剩的枯藤。我听到刺耳的乌鸦叫,引我只想低声咒骂。可我又能听得出,这叫声里,还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喜悦呢。乌鸦也归巢了!连这群不祥之物也可以在黄昏准时与妻儿团聚!我呢?
可恶。
叮咚水声在我耳边响起,已近黄昏,流水还是丝毫不知疲倦的从那小桥下流过。一路流淌,一路唱着欢歌。几户人家坐落在溪畔,炊烟从房屋里飘出来,散发出我儿时记忆中的熟悉而又梦幻的气息。我有多少年没有还乡了?屋子里传来阵阵孩子的笑声,牵动着我的心。我羡慕,真的羡慕。羡慕得心如刀绞。
我骑着马走在这千年古道,这里曾承载过多少人的.梦,又有多少个梦在这里破碎呢?年少时热血沸腾的功名之梦,现在是早已化为一头白发了。当年我曾带着满是梦想的一颗心四处奔走,如今人到中年,我还是在颠沛流离,只是那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多少次扪心自问,这样真的值么?甚至后悔年少轻狂的决定,踏上这条未果的功名之路。可我已经回不去了。萧瑟的秋风吹来,我的马竟打了个趔趄。我看着它,这么久的奔波劳累,它瘦得可怜。我担心它有一天会承受不住我的重量。不过这也是算我多虑,这么多年的漂泊,我也早就如那马一样,一无所有。轻薄得,如纸。
夕阳继续西下,又一个白日在路上过去了。断肠呵,奈何怎样的悲伤,我还是要漂泊在天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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