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能够真正享受孤独的人实属不易。人们已经习惯了追求浮华无实的热闹,而忘却了宁静,放弃了享受孤独的机会。殊不知,人们追求的不过是虚无的肉体的喧腾,而舍弃了的,是自己遗忘许久的灵魂。因为长久的喧嚣,会使灵魂落满尘埃,只有孤独着肉体时,才能洗去一身铅华,以纯净安宁的心态与灵魂对话。
齐白石说:“画者,寂寞之道。”爱默生说:“有些声音是在孤独时才听见的,在人群中它们会模糊消隐。”多少关于孤独的深刻而优美的表述,都具有一种哲理的高度。
黑格尔二十三岁获得哲学学位后,不为热闹的文坛所动,终于成为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爱因斯坦一生的丰硕成果,几乎无一不是独辟蹊径、冥思苦想的结果;而陈子昂千古独步,才唱出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登幽州台歌》。今天,因厌倦了都市的`喧嚣,余秋雨只身苦旅,在敦煌、在阳关、在都江堰,他孤独着肉体,但灵魂却并不孤独,他同古文化交流着,于是,《文化苦旅》才得以诞生。这是在孤独中诞生的作品,但内容却不孤独,它充满了作者对文化的思考,这是只有静下心来才有的思考啊。孤独肉体,沉下浮躁的心,忘却嘈杂,便会有大的惊喜。
川端康成曾说:“我独自一个人时,我是快乐的,因为我可以孤独着。”因为孤独,才有了梭罗独身在瓦尔登湖畔的浅吟低唱;因为孤独,居里夫妇默默地提炼镭终获成功;因为孤独,史铁生才能独自在地坛享受“寂静的光辉在地面平铺的那一刻”,他们都是享受孤独的人,他们都是追求在寂静中升华自我的人。“
城市就是几百个人一起孤单。”苏格拉底于几千年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即使再热闹的都市,在一起欢乐的也不过是肉体,每个人的灵魂都还是孤单的。在喧嚣与吵闹的陪伴中,永远也无法真正与灵魂通话。所以,请让肉体暂且孤独一会儿吧,陪伴着自己的灵魂,与心灵对话,待繁华落尽,待浮色褪去,等待你的,便将是大彻大悟的灿烂晴空。
看《Ray》这部电影,给我最大的感触的确是,个人对于观影来说是多么重要。看一部电影,犹如在你心里铺一条光明的小路。如果一部电影与你的人生经验没有任何交叉,很遗憾,这条小路就会像划过水面的汽船的轨迹,转眼便消失得波澜不惊。Wait——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Ray》。
对于一部传记片而言,没有什么比展示原型人物的精神更重要的了。作为Ray·Charles钦点的扮演者,杰米·福克斯的演技无疑是很棒的,特别是在这样一部需要藏起自己的眼睛的戏里。据说盲人为了让别人知道他在认真听对方讲话,会作出很夸张地面部表情以示回应。当Ray全身心地投入到灵魂乐的律动中时,那面部的夸张表情就具有了另一种意义,是闭上双眼与灵魂的对话。相信看过Ray本人演奏音乐时的影像的人都会承认,福克斯的表演足以乱真。凯丽·华盛顿(Kerry Washington在影片中扮演Ray的妻子,是影片中唯美和拯救力量的承载者。说来也巧,与杰米·福克斯一样,凯丽·华盛顿在《神奇四侠》中扮演一位盲女,同样是绝对的演技派。
然而,我对于这部片子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影片似乎过多的暗示了童年经验对Ray一生的影响,同时弱化了Ray的奋斗过程,这使得整部片子高潮不突出,略显拖沓,而结尾处用浪漫主义手法虚构的母子相见使整部电影局限在了一个心理疾病的“疗程”中,张力略显不足。不过,这些缺陷似乎是好莱坞传记片很容易陷入的俗套,《飞行家》(The Aviator也算其中之一。
两部影片题材相似,甚至在情节设置上同样突出了儿时经验和心理问题对主人公的影响。莱昂纳多凭《飞行家》与杰米·福克斯的《Ray》在第77届奥斯卡中角逐最佳男主角,但是不幸败北。但是我在看完两部影片后却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了莱昂纳多。这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基于个人经验的投票。我没有经历过眼盲,所以杰米·福克斯的演技再好,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表演而已。而莱昂纳多饰演的、有严重“洁癖”的霍华德·休斯给我更真实的感觉,因为我的父亲就有很严重的洁癖(虽然并没有像影片中休斯那么严重并影响到了我的卫生习惯。看到影片中莱昂纳多在卫生间里拼命地用自带的肥皂洗手直到出血、看到他因不敢用手去碰卫生间的门把手而无法出去时,那种感觉无比真实,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在看一场表演了。
观影是基于个人的经验——这听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然而,也许换一个说法就能得到更多的认同。就我个人来说,我喜欢某一些电影,似乎根本上是喜欢某种内在的一致的风格。小到一个演员的风格,比如莱昂纳多在《血钻》、《飞行家》、《无间道》(美版、《革命之路》中的本色出演;车太贤只要一出现,我就像一个信徒一样,虔诚地发笑;大到某一类题材,比如描写幻觉虚构的《生死停留》《穆赫兰道》等。某位导演,如果他的电影遵循着某种契合于我的风格,那么我很容易就会喜欢上他的作品,比如杜琪峰最近的几部电影《大事件》《PTU》《文雀》。这些风格无一不是与我的人生经验有某种重合,崇拜偶然、非真实,相信奇迹,在乎细节,注重个人感受……我在这些电影中看到了真实的自己,有时候很讨厌,有时候偷着乐。
于是,我很遗憾地承认了这样一个现实:电影本身无论如何都是假的,充其量只能将这种“假”做到极致,而永远无法在自身实现真实;唯有通过唤醒观影者的某种人生经验才能照亮那么一点真实。对于那些想在电影中寻找真实感受的替代品的人来说,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正所谓:人在戏中,真在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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