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阴霾一片,遮住了月光,亦如我的心情。沉默着沉默着,我无话可说。那宫中往事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那次物理测试,一打开试卷,我心里一阵狂喜,太棒啦,这些题目我都见过,绝大部分都做过,今天满分非我莫属。我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三两下就做完了,物理试卷,看看同学们都还在埋头苦做,有的急抓耳挠腮,有的东张西望,班上的几个物理尖子也是眉头紧锁。哈哈,这次的状元肯定是我啦,我一高兴,放下试卷,画起来卡通人物。
试卷发下来了,犹如晴天霹雳,我竟然在十名之外。我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回到家怎么交代父亲呢?
我的脚上上住了铁是的脚步十分沉重,我的心犹如被刀刺了一般,阵阵酸痛袭来,久久不能平静,我望着前方的路,只希望它能再长些,再长些……
回到家,父亲已经回来了,我的心便慌了起来。我不敢对父亲那期待的目光,他看见我阴云密布的帘,嘴里嗫嚅着,我没听清楚则向房间跑去。我想父亲一定察觉了什么,他或许很生气,可是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在父亲的静默中,我走进房间,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日送我回房。
躺在床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父亲的沉默,使我比被骂还难受,我曾为父亲不管我而高兴,而此时我多希望父亲教训我一顿,这样我的心可以好过些。
睡梦中我突然感到阵阵凉意猛然惊醒,一看原来窗户没关。刚准备下车去关窗户居然发现书桌上有一张纸条:无论怎样我都相信你可以做的更好。爱你的爸爸。啊,原来如此,我误解了父亲。父亲的安慰安抚了我心灵的伤口,我不在难受。
父爱无言,真情无价。父亲的信任让我懂得了如此。
默默的我来到床边,那些遮挡月光的乌云已被微风吹散,晓洁的月光飘洒而下,一如此刻我那被父亲信任,激荡着的情怀,正慢慢扩展开来……啊,原来如此。
在我家客厅的墙上,挂着一个古朴典雅的挂钟。小时候的我,在无聊的时候总喜欢仰望着挂钟发呆,看着时针追逐着分针,分针追逐着秒针不知何时起,步入初三的我因为学业的繁重使我的生活单调无味,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连每天早晨都几乎是在书堆里醒来的。当然,母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只能劝我放松一下。楼下的公交车每天都在6:30准时到达,母亲让我踩着点到,但我的性格却不容许自己迟到,每天总会在6:25到达楼下等公交车。有时过于仓促就没吃早点便背起书包往楼下狂奔,后面传来阵阵呼唤声。
冬天,我的手因冻裂起皮,像个紫萝卜一样,疼得要命。母亲见状,边擦着药边问道:是因为太早出去而冻伤的吗?我没回答,母亲也若有所思。第二天,我吃完饭后,发现只有6:20,于是便在屋子里看了会儿书。外面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狰狞的面目令人发怵,门前的老槐树也似在微微颤动。呵,屋子里好暖好惬意啊!这就是家的感觉吗?母亲在一盘安静地坐着,神情中流露出几分安心和坦然。6:25我才出家门。到站时,公交车刚好从远处驶来。
就这样,我一天天地踩着这种生活节奏。日子长了,我开始疑惑:为什么现在我每天吃完早饭变刚好是6:25而不是6:30呢?但忙碌冲刷了我疑惑的思绪。
周末到了,可以闲下来放松一下。于是,我打开电视,准备打发一下时间,刚好右上角显示北京时间七点整。我顺势抬头望了望我家的挂钟,不想却发现挂钟才6:55。于是,我明白了:母亲怕我太早等车受冻或过于仓促而没吃早饭,便偷偷改变了分针的指向原来如此。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总是顺着生活匆匆的脚步,不想却忽略了紧随在身后的母亲。望着自己的手,少了受冻的斑斑裂痕,再回头望望母亲,她的眼角已多了丝丝皱纹。您将时间调慢了5分钟,换来了让我放松的余地,而流逝的光阴却毫不留情地拭去您美丽、年轻的容颜。
原来如此,母亲,谢谢您带给我的那么小小的改变,谢谢您带给我浓浓的爱意。
深秋的风已带着些寒意,手刚伸出衣袖就被这凛冽的风逼了回去。一年一度的学校艺术节又要来临了,同学们都是跃跃欲试。
音乐课上,《说唱脸谱》那带着些京腔的旋律缓缓升腾而起,溢满了不大的音乐教室。在音乐老师的示意下,同学们的歌声飘扬着,每个人都认真地看着曲谱,唯恐唱错一个音符。一曲终,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同学们,我们的合唱需要一名韵律较好的同学来当指挥,谁愿意来试一试?”空气似乎凝固了,同学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尝试。我思索着,终是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于是,指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便完美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走到讲台前,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风从窗外掠过,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强迫自己忽视手指的冰冷,我随着音乐打着略显生涩的四四指挥拍。同学们的歌声虽是整齐划一,但我的指挥却不受控制般,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无论如何都不在拍子上。一旁的音乐老师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位同学,你既然选择了当指挥,就应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承担起这份责任,你说是不是?”我望向音乐老师,从前因为没有努力而失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中,《说唱脸谱》的旋律一直回旋在我的脑海中,指挥手势也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中。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即使双臂已经像灌了铅般沉重,即使因为长时间保持抬手,我的肌肉已酸痛的无法忍受,我依然在练习。终于,在无数次练习之后,我终于能收放自如,让手指灵动地翻飞……
大合唱比赛如期而至,灯光照亮了每一位同学的脸庞,伴奏、歌声、指挥,在偌大的舞台上,我们专注而又自信,我的指挥拍引领着同学们的歌声,和谐又优美,一个大大的笑容在我的脸上绽放。最终,我们取得了一个好成绩,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只有努力过了,成功才会稳稳地向你走来。
哦,原来如此!
四月里,又是去扫墓的时候。
我趴在车窗上,晕车的难受和起床气在肚里乱成一团,前往乡下的路总是颠簸的,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到达了目的地,我有气无力地蹲在一旁,直到父母来催促我,才慢吞吞拎起些黄纸,往墓园里走去。
其实哪能称得上墓园,只不过是数目较多的坟地。我踩在泥泞且凹凸不平的小路上,往远处看,那是一大片的油菜花,开在灰白的天空下,并不灿烂,在我眼中,它们甚至是衰败不已的。我从来不喜乡下的环境,那些看似悠闲实则荒凉的景致,从来只会让我呼吸困难。
我从不愿意去扫墓,随着学业逐渐繁重,我只认为这种活动是浪费时间,但无论如何,父母总会把我硬拉去。
我看着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相片,相当陌生,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去世,我甚至连他们的面都从未见过,去祭拜两位与你有血缘关系却素未谋面的人,那点血缘关系简直单薄的过分,它从未能激起我内心的悲伤。
该磕头了,火焰燃烧起来,我双膝点地,跪在燃烧的黄纸前,双手合十摇几下,后双手撑在身前,低下头磕一下,重复三次,算是好了。当我第三次结束,即将起身时,只听响亮的一声,鞭炮炸开了,我下意识转过头,向着响声源头望去,剩下的是渺茫的烟,身前的火焰温度滚烫,使我全身温暖起来,风带着轻微的抽咽声传入我耳中,我紧盯着爷爷奶奶那老旧的照片,他们正冲我笑着,顿时,心一颤,猛然明白了什么。
蓦地想起在《默读》中读到的句子:“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我告诉你,因为生死、光阴、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的意义……”
原来如此,生和死之间唯一的牵连,大概就是在这时吧。我们与死者很近,不过一层浮土;我们与死者很远,是生死不可逾越的距离。而当我们怀念起故人时,那生死之间的分界,竞已被模糊和淡化了。我站起身,再次向墓碑郑重地拜了拜。
生死不过弹指间,记忆和悲欢却早已永恒。扫墓只是习俗,其间的意义才是被珍藏的。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