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幢幢大楼沉默地投下令人酣眠的黑影,空中点点星星像被人们小心捧起的烛光。一颗星光落在天香街口攀满牵牛花的报亭上──这里伫留着一位老人的诗意生活。
清晨,晨起的人们顺着街道走出巷口,每天上学我也会路过这儿。只见老人将繁多杂乱的一沓报刊整齐地分类,又熟练地将报纸卡入每个铁夹中,有条不紊,悠闲而利索。在奔走前行的人群中,老人就仿佛黑白电影中的主人公一般,恬静而不张扬,从容而不惊艳。远远望去,此时的报亭颇有一种“云从窗里出”的情趣,如四角檐亭般在巷口注视着赶路的人群。每每邂逅老人的目光,我一早上的烦恼也随之烟消云散。
正午,在黑硬的西装间,在交错的公文包间,我并没有发现老人的身影。探起头一寻,才忽地发现老人正在一旁的芒果树荫下惬意地酣憩着,手中抱着的摇扇也早从胸前滑落。摇椅旁两位老爷爷正在棋盘上激烈地“厮***”,而老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一个小小的铁罐搭在报纸上,路过的行人操走一份报纸便丢下一枚硬币──顾客相信老人,老人也相信他的顾客。蝉鸣声不绝于耳,在喧嚣中,这报亭又似给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气质,似在山角守望着青峰与一方蓝天白云,又似坐在山顶上听瀑,在我心中存伫着一个诗意的角落。
夜幕降临,报亭在一群熄灯打烊的铺子中格外显眼。你望着巷口──我想你一定是在等待那几位晚归的工人。收工的工人路过报亭,你微笑着递上一份报纸,然后才转身满足地锁上亭门,捎上几份报拎起竹扇,在星光的陪伴下踏上归途。都市又悄悄睡去。
日子多了,我竟时常想起老人来。想是老人每日都在那巷口,守望着内心烦躁的赶路人儿,守望着喧嚣都市中的一点清闲与惬意。
离开巷口,虽然不能每日与这位诗意生活的老人家照面,但一有闲暇,我便会去报亭与老人交谈。因为我很感激老人以自己闲适的诗意人生为城市留下的一角,守望着渐渐消失在人们心中的那点点诗意,守望着无数人羡慕的心境与生活。
你平静地微笑,又一次立在报亭中望向我,每一条拉长的皱纹里都流淌着欢欣。阳光的金粉一束束从牵牛花枝中穿过,似在守望着报亭,照见每个人心中那些尚未破尽的烦恼,随阳光流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或许,那古老的铁血丹心的生活早已驾着历史的战车悄悄逝去,但是,负载其上的中华民族灿烂而辉煌的传统文化,是否也一去不复返?
春花秋谢,雁阵南移华夏民族从历史的硝烟中一路走过来,她徘徊于'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古长城前,纵横于大唐盛世的舞榭歌台之上可悲的是秦淮河的水太冷,北方大漠的铁骑太硬,晚清末朝的统治者太软弱,西方侵略者的枪炮太利,风风雨雨,凄凄惨惨戚戚的近代民族史化为无数仁人志士的花塚,怀抱传统经典,胸怀文化末节而含恨长眠!
时至今日,远去了刀光剑影,逝去了血雨腥风,安详的太平盛世似乎也成为传统文化的守墓者与送终人先不说麦当劳文化在神州达地泛滥成灾,法兰西的名贵香水迷失了多少青春年华,英吉利的流行乐疯狂席卷乐坛,还有日本的动漫腐化我们的青少年,单是那情人节朦胧的月亮,也比七夕的动人故事更煽情,比中秋的团圆之月更美丽。
难道,蕴育了五千年的传统文化已行将就木,奄奄一息?如果是那样,在传统文化被遗忘西化之日,也是华夏民族灭亡之时这并不是耸人听闻,一个民族的立足根本便是他们优秀的传统文化,这是深深融于我们每个人血液中的精髓,是民族兴旺国家富强的不竭动力。
欣喜的是,近年来掀起的国学热,古典文化研究热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沉沦于历史长河深处的文化经典开始浮现于人们面前于丹的论语“心得”,将孔子的思想精华用美丽易碎的语言编织成现代人心灵的摇篮;易中天以幽默调侃的话语演绎了一部部超现代的《史记》、《三国》片片感人,剧剧精彩且不说功利主义的解说违背了严肃的学术研究,但究其对传统文化传播的贡献却是难以估量的。
孔子不是于丹一个人的'圣人,而是我们每个人心灵的守望者;“三国”也不是易中天一个人的独角戏,而是我们每个华夏儿女心驰神往的美丽传说传统文化的迷失与复活,将见证我们古老民族的崛起与复兴。
“盛世歌者萧条人,怅望千秋一掬泪”,让我们守望心灵的文化净土,驾起历史的罡风,仰天长啸,看巨龙腾飞!
木棉树一直是我心灵向往的白衣女神,飘逸,洁白。南方的小镇是我的家乡,那里没有雪,有的仅仅是一棵棵木棉树,我家的小院里也有一棵,每当飘絮时,奶奶总会伴着我坐在小院里,我说道:“下雪了,下雪了…”
年龄随着木棉的开花,飘絮而变大了,到了上学那年,我倔强的要求自己独自上学,奶奶只好坐在小院里,守望。我每每回到家中,奶奶都坐在木棉树下,摇着扇子,对我笑,那时我觉得,奶奶老了,她笑起来像朵菊花。
时间随着木棉的开花,飘絮和奶奶的守望而过去。我长大了,我得离开家乡,离开家乡的奶奶,离开家乡的木棉树,我要到遥远的城市,离开的那一天,奶奶倚在小院门口,摇着扇子,我每次冲她回头,她总在冲我笑,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而她眼缝里,却分明是泪水。
远离家乡的城市到处是木棉树,每到五月,木棉的絮又飞了下来,飞到大街小巷,我走在街上,想起了奶奶,想起了家乡的木棉树,家乡的木棉树也许正在飘絮吧。也许木棉絮也能从家乡飘到这儿,奶奶这会也许坐在木棉树下,守望着我的归来……
终于又能够回到阔别以久的家乡,家乡仍没有变,木棉树仍在小镇中随出可见,但是奶奶却变了。
奶奶仍坐在那棵木棉树下。只不过坐着的是一部轮椅,奶奶不幸半身不可以再移动了。
奶奶看到我回来,笑了,笑得很灿烂,更像一朵菊花,而她嘴里又山了几颗牙齿。我告诉她我快要考高中了,奶奶高兴地说:“你一定能考上最好的高中的。”木棉在飘絮,像雪,飘逸,纯洁。
当我在考场中奋笔疾书时
窗外的木棉已经停止了飘絮,但我知道,奶奶一定正坐在那棵木棉树下的轮椅上,守望着,守望着。
木棉树的美丽是她那飘出来的絮,那是她的种子,她将她的种子撒向了远方,随风飘去任由种子飘去,而树只是守望着,近来,我才知道,原来伴随我这么多年的木棉树有一个别名,叫“英雄树”。
我隐约记得那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认识了老师的另一个身份,也懂得了自己的使命。
那一年,母亲想让我学习一种民族乐器,好让我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持有一技之长,不至于被他人占尽先机。而懵懵懂懂的我,被她领到了老师的住处。
那是一座大院,古朴而有些老旧的房屋上,缠满了错综复杂的电线。墙体已经斑驳脱落,露出藏青色的苔藓,好似人体裸露的肌肤。泛黄的墙,阴森幽暗的楼梯,诉说着时间的流逝。我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音乐,浑厚的萨克斯,嘹亮的小号,优雅的古筝……可有一种声音,我无法辨别。清亮而透明,轮指连贯而流畅,似杜鹃鸟的鸣叫,又似稚童天真的笑声。
母亲微笑着说:“那是你的老师在弹琴。”
推开那“吱呀”叫唤的门,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迎了上来,它怀里抱着一把小巧而有些陈旧的琴,大概刚才那天籁之音便是出自于它。
坐定,老师把一把全新的琴交到我的手中。它小小的,却很重,光滑的木头倚着我的肚子,锋利的金属琴弦泛着冷凝的光。老师笑着说:“这就是柳琴。”
我讶异于它好听的名字。杨柳依依,琴声所至之处无不春风拂面,万物生机勃发,一片春意盎然之景。可是我之前从未听闻过有这样一种乐器,便小心地询问道:“老师,学它的人不多吗?”老师依旧微笑着点点头,说:“这几年,学民族乐器的孩子越来越少,柳琴尤其如此。”
等我自己拨弄完,老师突然向我发问:“你为什么学琴?”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老实回答:“为了考试,升学。”老师的眼里有一些悲哀,又在一瞬间归于静谧。
“我教琴几十年了。民族音乐是华人的传统文化,我就像一个守望者,守护的是老祖宗的东西,期望的就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能将文化传承。最好,是做下一个守望者,”老师顿了顿,注视着若有所思的我,“学琴不能带有功利心,不然琴音也不会好听。我已守望多年,我还会一直坚持,直到无以为继。希望将来,你也会成为和我一样的守望者。”
老师是守望者,守民族音乐的过去,望民族音乐的未来。而我的使命便是传承,将文化与音乐传承。说不定将来,我也有资格“望”了,也可以试着去学做一个守望者呢?
在《麦田的守望者》书中,霍尔顿说:“我希望有一天,我住在一个悬崖边,悬崖下面是大海,悬崖上面是一片碧绿的麦田。每天都有小孩子在那里玩耍。我会站在麦田边上守望,不让小孩子们摔下悬崖。”在我心中,麦田是良知,是朴实,是回归人之初性本善,至真至善的道德。
天空蔚蓝,麦田滴翠。我看见道德的麦田里,一个个守望的身影。那是最美教师张丽丽“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奉献取舍之心;那是感动中国的郭明义捐助千万贫困学子的一片赤诚;那是在惊涛骇浪之中挽救无数游泳者生命的全国道德模范郭文标的崇高人格。
同样在道德麦田守望的,还有国学泰斗季羡林老先生。那些喧嚣的岁月终于沉寂,那些浮躁的时光终于平息。曾经“*”十年的动乱劫难不曾让他的道德、良知泯灭,曾经跌宕起伏的岁月不曾让他的坦诚改变。曾经的少年,今日的大师,心有良知璞玉,笔下道德文章,富贵不淫,贫贱不移,留得十年寒窗苦,《牛棚杂忆》艰辛多。守望道德,是东方大儒的学者风范;坚守道德,是我们所无悔追求的名人风骨。
但是,在物欲纵横、纸醉金迷的当代社会,多少人退出了那片碧绿的麦田,去追赶城市喧嚣的脚步。当社会下层务工人员的住所和赖以为生的摊位被强拆硬扒时,那些横暴的公安、城管和拆迁队退出了道德的麦田;当“明哲保身”,怕“李刚的儿子”“碰瓷的老太”的“中国式过马路”的路人光天化日下对被车撞伤者视若无睹时,他们退出了道德的麦田;当凭“染色剂馒头、瘦肉精猪肉、三聚氨胺奶粉”牟取暴利时,那些眼红心黑的生产厂家退出了道德的麦田;当救起落水人员的英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时,那些悄悄离去的被救人员,退出了道德的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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