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下大雨了,快起来帮忙收谷子。”父亲猛地撞开房门,踢着我的小腿说。当时我正用心玩着手机,只小声地“哦”了一下。
“还不快起来收谷子,快起来!”紧接着是母亲的催促声。我立马扔掉手机,瞅了瞅窗外。夏天是那么恐怖,一下子就几乎落掉了整个春天的雨。“不好,晒谷场上还有几十袋谷子没搬进来。”一阵惊慌瞬间从我脚丫的滚烫处传到边沿系统,再转入丘脑内侧。我知道父母拼死拼活地种了大半辈子谷子,为的就是不让我遭遇生命之痒,早点离开涨满汗水的村庄。哪里没有炊烟,哪里就是他们想要我去的地方。
我奋力从床上拽起,穿着短裤衩就朝晒谷场上跑。或许谁都不曾经历那场“台风”,那场暴雨。只有父母摸着黑夜,踩着积水,用渐渐蜷缩的身子抗着一大袋谷子在石子路上吃力地爬行。
“快,识儿,赶紧把你爷爷叫起来帮忙,人手不够!”他像疯了的骡子,那是我第一次在没有灯的村庄所看到的。
“爸,爷爷走了,我哪还有爷爷?!”我终于叫他爸了,而且声音特别浑浊,我想让他清楚我已经没有爷爷了。
“你累坏了吧!还指望我爹帮你啊?”不知道母亲是哭还是笑,她的喉咙和气管被水给完全呛到了。
十六年前,父亲找我爷爷要了一笔钱做贩谷生意。当时装有百多吨谷子的露天货轮在鄱阳湖赶上了大暴雨,所有谷子都湿透了。父亲托人捎口信要我爷爷去鄱阳湖帮忙把谷子搬上岸。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些天从没有出过太阳。父亲的`谷子全发芽,霉了。爷爷早劝过父亲不要在那天贩谷,说天气不好。可父亲固执得一塌糊涂。从那以后,父亲和爷爷结下了梁子。他们分了家,爷爷便跑去上饶打工,偶尔才回家看看我和弟弟。
直到多年以后,也就是有台风“苏力”登陆的那晚。父亲才开始想起我爷爷。他蹲在矮矮的屋子里,像落水的孩子盯着远方。我知道他一定在思忖,回忆,眼泪都挂不住了。
爷爷离世前,父亲和母亲打了一架。母亲把父亲的脸给撕破了。爷爷病恹恹的,很恼怒,指着母亲的鼻子说:“你得了便宜就算了,还把他的脸撕得那么难看。他男人的脸,是面子,也是里子。你不要以为他不敢打你。那是因为你儿子大了,他老了,我快死了,他不忍心下那个手。”
爷爷是我姥爷,他是我母亲的父亲。可爷爷一直把我父亲当他亲生儿子看,从我父亲踏入他家起。即便爷爷和父亲有过不少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可他们始终会在危机时刻联起手来抵抗来自生活的各种磨难。好多时候我都能在电话里头听到爷爷问我父亲的身子骨好不好,父亲每逢春节前就会吵着要我打电话叫爷爷回家过年。
当父亲还很年轻,爷爷还健在时,我们总是口是心非,吵吵闹闹,觉得家不够温暖和睦。可等爷爷离开后,才发现这世上少了两只自己的手,我们的生活一点也不热闹,冷冰冰的,时常会钻心的痛。
“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
这是苏辙谈论其兄遭遇时所说的话。乌台诗案使苏轼左迁黄州,虽说黄州给予了苏轼无限的创作灵感,但他在此地的身份却是“罪人”,一个诋毁朝廷、企图造反的“罪人”,他的余生都在贬官的阴影中度过。洒脱是真,可能无奈也不假。
我们会在此产生一个疑问,像苏轼这样一位可敬而豪放、墨画皆长的文化大儒,理应受到全民族的爱戴和尊敬,为何会发生如此令人费解之事,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
其一为中国世俗社会的特定氛围。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社会文化具有独立性,独立意味着孤立,意味着社会上的人会将他视作异类,迟早会排拒他,糟践他。起哄式的传扬,终将转化为起哄式的贬损。苏轼的文采不必多说,清扬如李白,忧民如杜甫。可惜的是他生在了一个文化氛围并不健康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拥有独立文化的人没有一片立席之地,处处遭人嫉妒与怨恨,于是,一切流言蜚语便统统砸在他的身上,这种痛苦恐怕只有苏轼可以体会。创造文化的人正在毁灭文化,令人幽怨之中竟生出一丝愤怒。正因为古代中国这种氛围,真正代表中华文化巅峰的许多人,应是日夜惶恐不安,谁知道哪天会让某个小人挑出刺来,在皇帝面前检举,轻则远谪荒地,重则家破人亡。有人会说,那他们怎么不报仇,解解心头之恨?这个问题很好想,他们若是报仇了,还能是有文化的人?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其二是文化本身的脆弱性。1076年8月27日,朝廷派人到湖州的州衙来逮捕苏轼,苏轼事先得知风声,然而不知所措。文人终究是文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从来者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估计会被处死,他害怕了,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而当他终于出来的时候,朝廷派来的差官装模作样地半天不说话,故意要演一个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场面出来。想想吧,一个毫无文化的差官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恐吓苏轼,竟然还成了,原因很简单:苏轼的`文化用于诗词,并非用于世俗。而差官用绳子捆扎了苏轼,像驱赶鸡犬一样上路了。家人赶来,号啕大哭,我想,此时哭泣的不只是家人,还有文化。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捆扎着一个世界级的伟大诗人,一步步行进。苏轼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全部遭遇还不知道半点起因。苏轼只怕诛连亲朋好友,在途经太湖和长江时几度想投江自***,由于看守严密未成。当然也很可能成,那么,江湖淹没的将是一大截特别明丽的中华文明。文明的脆弱性就在这里,一步之差就会全盘改易。文革的种种惨剧不也如此么。
国亡而文化兴,民族坚如磐石;国兴而文化亡,民族不堪一击。乌台诗案可以引发无数人的思考,它让我们了解到,文化看似稳如泰山,其实内部矛盾重重。如今的社会,仍有很多现象充斥着对文化的不尊敬,我并不想谈都有什么,我只想谈谈该怎么办。
一曰反省。社会上的某些人,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为何在创造文化的同时,要诋毁不同于你们的文化,理想的社会应该是包容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是包容的,春秋战国为何可以百家争鸣,原因也在此。而我们还应反省自己的态度,无论是对古文的,还是对诗词的,因为这些都是文化的种种表现形式。我想在此澄清一个误区,并非精通才算尊重,假如有人说书法应该被键盘所淘汰,哪怕你随口说两句书法的优点反驳一下他,这都是对文化的尊重。我们本应好好保护它的,别让它失望。
二曰自得。一个不信任本国文化的民族自然是没有未来的。当我们在大肆吸收他国文化的时候,本国的文化却岌岌可危,说明什么,说明文化已被民族忽视或抛弃,文化在我们眼里究竟是什么,是赚钱的工具,还是精神的归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我个人希望后者的人可以多一些。想想看,当我们近乎疯狂地砸金崇拜外国偶像抑或是本国某些毫无文化内涵的艺人时,有谁能看到中华文化正在一个角落里低声啜泣。我想,我能看到,她能看到,每个人都能看到,这并非难事,在崇拜的时候多一些理智,在中国艺术领域多停留哪怕是一秒钟,你所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景色,可能是叹为观止的璀璨星河,抑或是久未涉足的幽深小径。
我们不能再让文化失落下去,我不想说这是我们所肩负的伟大历史重任,这仅仅是一种自觉,而这种自觉存在于一个敬畏中华文化的人心中。因此,乍看是我们在保护文化,其实是文化保护了我们。
在春天该温暖的时候,太阳只是偶尔的出现。今年的天气很奇怪,像是没有春天。从冬天越过春天直奔着夏天而去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看一部被剪了很大一段的电影一样,让人感到莫名的空虚。
似乎该被称作是失落……
是失落没有错吧。五月花开的时候,纷纷扬扬落的一地。粉红色,绿色,白色,石板路,竹林,流水,属于春天的彩绘却被蒙上了厌恶一般的雨。
观赏风景的'人会不会失落呢?
五月的风其实可以不用太招摇,只要可以把叶子吹动的像跳舞一样就好。站在香樟树下,可以闻到若有似无的清香。不晃眼的阳光,抬头看时,透过绿阴阴的叶子,从层层堆叠的树叶中泄下,将我完完全全的笼罩。我可以闭上眼睛做一会儿梦,眼睛会看到的是黑暗还有一圈一圈的阳光,然后思考我15个春夏秋冬来来回回的日子。
前几个星期,下了音乐课回家,走过篮球场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路边一整排的法国梧桐都已经长出了新的叶子。我很激动的指给谷子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你怎么才发现。”是啊,我怎么会才发现,看样子,似乎已经长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一脸落寂的低下头走。
难怪有人说树是不孤独的。总会有一拨叶子陪着他。一拨走了,另一拨很快就会来填满。快的树来不及去孤独,快的我来不及去发现……
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意大利米兰现在是不是阳光明媚,也不知道荷兰的风车有没有转的很有节奏。我只知道我这里在下雨,下了几天的雨,刮了几天的风,然后就一连阴了很多天。夜晚的天空,会黑的很孤寂。总是让我象棋凡高的《星空》,一颗颗被夸张了的星星挂在墨蓝色的夜空。而我现在能看到的就知识让人心悸的黑,这让我感到很失落。没有了星星的黑夜,有没有也觉得很失落呢?
我低头看见匆匆过往,路灯下,我的影子被五月孤单的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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