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活在绿柳如阴的江南,却向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有人生活在浩瀚无边、波澜壮阔的海边,却期待一览驼走大漠、长河落日的壮美;有人生活在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乡间,却向往过灯红酒绿的都市生活。“生活中并不是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生活中的人们往往忽略了身边的风景,静思品味时,就会发现风景这边独好。
我的家乡在日照,那青幽幽的山,清粼粼的水,无时无刻不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家乡的山上有许许多多姿态各异的石头,有的相互依靠,像是在说悄悄话,那神情宛如羞涩的少女;有的则高高站起,抬头向上,似乎要仰天长啸,抒发心中的激情;更有趣的是像顽童一样的'石头,这儿一堆,那儿一块,好像是在做捉迷藏的游戏。春天到来山上百花齐放,万紫千红,争奇斗艳;夏天树木翠绿,树荫遮阳,凉风送爽……真是一派迷人的好风景。
山有山的灵秀,水有水的空灵。在山腰平坦处有一水渠,终日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河水,水流到远处的小河里面,小河河面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树。小河是活的,层层粼粼细波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伴着我的心,在追逐,在玩耍,河中偶有小鱼自由自在的游玩;小河是软的,微风吹过,波纹道道,像一幅迎风飘舞的丝绸;小河是硬的,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我经常在河边散步,在静静的河边徜徉,偶尔投一块小石子,或放一只小纸船在河里,随着河水轻轻飘荡。正是这充满活力的水造就了那秀丽的山,滋润了花草树木,也滋润了我的心田。
无须去名山大川,无须到沧海大漠,怀有一颗赤诚的心和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无论世事怎样变化,无论走向何方,我依然爱你,家乡的山河。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路有属于自己的性格,人又将云云生活加在里面。晴朗时,路也阳光;阴雨时,路也缠绵;欢喜时,路也温馨;忧郁时,路也灰蒙蒙;默默时,路也寂静。路承载了众人的喜怒哀乐,人赋予了路生动的生命。
最初的记忆里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是以杂草的生命做为代价的。周围包裹着绿,只中间一条细致的土黄,像理发师理出的分头。春天,杂草萌生,显得有些零乱,偶尔残留的枯草依恋着路,每走过一个人,都不免在上面踏一踏,时间久了,也磨却了痕迹;夏季,清晰可分,草的绿和土的黄和谐融会,又各自个的生活。傍晚,亲密的情侣牵手在路上,“所以牵了手的手,今生不一定好走,所以有了伴的路,今生会更忙碌。”秋天,呈现灰色调,草黯然伤神,渐与路浑然。忙碌的老农故意丢几粒种子在上面,说是明年定会丰收;冬季,全然找不到了路,人漫地里留着痕迹,一条细小的羊肠变成了阔路。是路的生命延伸吧。
后来,记忆里敞开了宽阔的柏油路,黑色沥青,白色线条,笔直规整。这条路无论通到哪,都很匆匆,忙碌的人和车穿梭往来,是另一种生活。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年,走不出它的坚挺和硬冷。白天,人流涌动的匆忙,加快路的节奏;傍晚,“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属于家的怀,该与爱情邂逅了。深夜,万籁俱寂,深邃的眸子又一次的放大了路,让我留恋曾经漫雪的羊肠小道。
世上的路很多,走的'人很多,记忆也很多。
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包括今天。在镇上住的时候,每天清晨都到镇边的小树林晨练,去林子要经过一条田间路,两边是农家的田地。农民都有起大早的习惯,唱着歌在田间劳作。小路通到林间,环抱着林子。见到他们的时候,很亲切,是镇上的一对退休工人,五六十岁的光景,但看起来很硬朗。晨光里,他们着白色休闲装,在小路漫步,时而伸伸胳膊,阔阔胸,然后在林间选一小片空地,打打太极。我与丈夫羡慕不已,常跟在其后窃取点闲情。后来,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他们,小路变得寂静了。再后来,终于又见到了他们,只是男人坐在轮椅上,女人推着轮椅,一圈圈的碾过小路。偶尔停下来,女人面对着男人,双手相扣,用力将男人缓缓拉起,男人重重的瘫坐在轮椅上,又一次被拉起,又一次坐下,反反复复。与丈夫站在身后,心揪得紧紧的,抓紧了丈夫的手臂。已是新的一年,车轮在路上碾过无数圈,也停过无数次,起起落落,我的泪水已禁不住。没有记得几年的流逝,女人搀扶着男人,挪着细碎的步子,一寸一寸的丈量这条路,仍是伸伸胳膊,只是女人慢慢的抬起男人的右臂,慢慢放下,又抬起又放下,一次又一次。依然那片空地,静静的深呼吸,向着透进的初阳。与丈夫依旧随在其后,捕捉痛苦相伴的幸福。
两个人一步一挪的互持,女人合着男人的步子,男人依着女人的半边身。每天初晓,静静的走在路上。手臂由上下抬起变为半旋转,细碎的步子放大了。已是新的一年,还是那条小路,还是两个人,还是默默的随在其后,体会相伴的日子。依然没有数清经历了几番春夏秋冬的轮回,老人奇迹般的行动自如了,医生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为零。我与丈夫握紧了手走在身后,步子坚定了许多。老人的发全白了,染白了这条路。
其实,我已不需再说些什么,路依然,人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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