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韶华易逝,光阴冉冉,幼时那些最靠近心的点滴时光,在,亦或不在了。他们是否早已随风而去,还是深深藏匿在某个不易触及的柔软角落呢?
小的时候我最黏奶奶,和奶奶度过了整个儿时岁月。
紫红色的豌豆花在叶间静静地小憩着,时不时飞来一只白色飞蛾,绕着它们打转转,这会儿看还倒吊在花下,再看时却已经摇摇晃晃地飞到邻家了,也许那儿正簇着一丛黄色花呢!风吹得很轻,不似吹落繁花的野蛮的风,它好像怕惊扰了树上那只立着的麻雀。
奶奶坐在一旁的小椅上,蒲扇轻摇,为我扇风。她的身上落满了葡萄树叶的影儿,虽然这棵葡萄已经长了两年还没结果,但家里没有一个人反对它继续站在花池一角。奶奶的眼睛已经半眯了,是呀!在这么热的下午,也只有她愿意陪我在外面种瓜了。已经入了夏,开始吃瓜了,各种瓜,西瓜,香瓜,哈密瓜……可我开始种瓜。哈,现在想想真是傻,可奶奶没有反对,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我。
立夏的时候,奶奶帮我编蛋网。赤橙黄绿青蓝紫,好像七仙女的丝带。奶奶将绒线一根根打结,系在一起挂在门把上,然后编起来,她的手翻转得好快啊,我都眼花了,还困了,睁开眼的时候,听到奶奶唤我乳名,而我,已经身在柔软的浸满太阳味儿的床上了。蛋网已做好,里面放了一枚大大的乳白鹅蛋。
今年的蛋网是我自己编的,因为找不到那么多颜色的丝线,只用了单色的,不好编,也编的丑,蓦然想起似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乡下看奶奶了,突然特别想奶奶,想那些和奶奶一起度过的如同彩色丝线一般的童年时光。
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是要经历很多美好的东西的。你觉得那些美好的时光已经离你远去了,其实不然,他们从未走远,只是被你作为珍宝悄然留在了心底,等到我们都老了,就用它们浸透自己冰冷的双足。
“滴滴”,对话框的提醒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我,看了一眼闪烁的头像,点开,是熟悉的霸道语气,“丫头,最近学习怎么样,如果退步,小心我回来揍你。”还发过来一把“小刀”,唉,老哥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如既往的“恶狠狠”。
小时候我们形影不离,可如今我们分隔两地,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曾经的一切美好。都已经走远了吗?
某一天在收拾旧物,老式橱柜上早已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而在橱柜的一角,我发现了那个承载一切回忆的美好。
那是一瓶玻璃弹珠,记得小时候每次和老哥比赛弹珠,我总是把弹珠输给他,可我却每次都耍赖,撅着小嘴,再不然就“掉金豆”,老哥也总是拿我没办法,任我发扬赖皮风格‘
打好一盆水,洗去弹珠上的灰尘,也洗去了心底的尘埃。
洗净的玻璃球重新焕发出了炫目的光芒,在感慨美好易逝去的同时,还修改了个性签名“还记得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吗?”,小时候的玻璃弹珠是我心中一个个五彩缤纷的梦,可现在,梦实现了吗?或许我不应该总是回忆过去的美好,人本应该活在当下,现在的美好也有很多,只是自己不愿去寻找罢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弹珠掉落在地上的“啪啪”声,清脆明亮。
“啪,啪……”不知何时,一颗弹珠掉在了地上,又反复被弹起,那就像是自己的一个青涩的梦想,在受到阻碍后人=仍没有改变方向。即使弹珠最终会因重力而停止跳跃,然后滚远,心中的美好和梦想也不会走远吧。
弹珠是我和老哥纯真童年的见证,但我却独留它一人在旧柜的一角感叹美好岁月易逝,我是否太狠心了?
美好,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心被尘封,以致看不到罢了。
无论我身在何地、身处何境,我都能感觉到您。当我成功时您与我分享喜悦,当我失败时您的安慰环绕着我,让我安心。你的话语时常映在我的眼前为我敲响警钟,感恩在心。
这是我最想对一位老师说的话,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没有她我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开朗乐观,如果没有她自卑的阴霾现在还压得我喘不过气。
她很平凡,是一位教师。我还记得她初进班级时的模样,一头潇洒而干练的短发让人产生了一种“只可远观”的尊敬。她不紧不慢的走上讲台,面对我们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用“亭亭净植”描述再恰当不过了,她的话语温柔,但柔中带着一股韧劲。
她是一位语文老师,每一堂语文课好像性格药水般改变了我,改变了我们。我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上课发言,当我站起来的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与世隔绝,老师说的话听不进去,大脑也像年久失修的机器,卡住。
她的第一个问题,如一把利剑刺向了我,当我起立之后像一具石人一样矗立在那里。僵持了一分钟后她并没有让我坐下而是笑着对我说:“试试看,语文不像理科,没有完全的孰对孰错。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把语文看作一个艺术品,要用心去体会她的美、灵动。”她轻盈地走到我身边,弯下腰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加油,我相信你,用心去体会。”说完她拍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她时她像莲花般地笑。
“这,这段文字运用了……”我紧张地说着像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她一直微笑,不时地点头,轻声附和着。窗外的银杏叶像金子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每节语文课她都鼓励我多说。我从被动生变成了活跃生地一份子。她的批评、安慰、和搭在我肩膀上的一只手变成了一颗颗珍珠,串成了我对她的回忆和我的成长。我总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如影随形、点滴难忘、感恩在心。
走在银杏树下,踏着一片片金黄的银杏叶子我走向了远方,但她却从未走远。
月华像水一样,悄悄地浸湿了窗户的门楣。银色的月光,带着持久的凉爽和朦胧树影的斑驳,在窗台上绣了一把清冷的月光。在我的耳朵里,蝉在放声歌唱。我呷了一杯香茶。自然之歌永远不会走远。
夏夜,在灯前,我在碑文的海洋中写作。门窗紧闭,仿佛能关闭我的灵感和思想。笔尖又停了,我无可奈何地松了一口气,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在恍惚状态中,一层薄薄的声音似乎从窗户传入耳朵。绷紧的绳子不知怎么松了。
打开窗户,站着别动。就在这时,整齐响亮的声音传到了我们的脸上,带着夏天的独特味道,弥漫在附近的空气中。这是一首久违的自然之歌!
清脆的蝉鸣汇成大合唱。这首美妙的歌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空洞的声音突然扩散开来,仿佛它充满了整个世界。就像百万骑兵驰骋在战场上,马蹄声阵阵,战鼓声阵阵。雄伟的蝉的声带带有自然的气势,为听觉提供了一顿饕餮盛宴。
突然,一个声音突然消失,而其他人仍在全心全意地表演。音乐听起来精致而优美。从汹涌的河水到流动的河水,轻柔的曲调似乎调整了我的呼吸,让我彻底放松。我面前的一切都很放松。
有那么一会儿,蝉似乎停止了,同时又停止了。天地之间突然一片寂静。正当我思索着这美妙的声音时,一只蝉在慢慢地鸣叫。然后,像一个老虎的魅力,它动员了成千上万的部队和几只蝉的鸣叫紧随其后,并再次融合成一个整体,恢复其巨大的势头。
蝉以整齐划一的方式歌唱,所以声音是圆的、平滑的,而不是尖锐的、棱角分明的。每一只蝉都带着情感歌唱,让蝉在夏夜的风中歌唱,清新大气。它从不停止、绊倒、动摇,而且总是一口气走完。它们是动人的音符,在夏夜谱写自然之歌。
天空布满星星,知了仍在我耳边歌唱。我想沉重的生活已经让自然之歌远离了我。我从没想到自然之歌真的从未远离。它一直在等待着我们,等待着倾听的时刻。
虽然它离开我已有三年之久,但是它早已深深地埋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初见时那一份快乐,我到现在仍然记得格外清晰。
“汪汪,汪!”那小狗的皮毛并不花哨,是最鲜明的对比——黑与白。它竟然叫丢丢,这名字也太随便了。我天生对狗有些怕,不敢去摸它那柔柔的皮毛,也不敢蹲下好好看它,好像它是美杜莎,一看就被石化。
姑姑家的客厅在楼上,我上了楼,心想能躲过它。然而我越躲它,它越叫得欢,小尾巴拼命的向上摇,我飞快的上了楼,如风般快速的上了楼,它紧随我身后的“风”,也跟上了楼,“砰”我使劲的把门关上,丢丢安静下来,乖乖的坐到了门外,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感情,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心软了,也许它只是想和我一起玩。
我鼓起勇气,出了门,慢慢地蹲下去,伸出手去摸它,它的眼中流露出欣喜,前掌离开了地面,扶着我,伸出舌头舔我。
我开心,因为我认识了一只热情好客的小伙伴。认识了这只小狗之后,每一次去姑姑家都不孤独,和它玩球,找东西,只要能玩的我都和它一起玩过。殊不知,三年后,这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
知道了和丢丢一起玩有多么欢乐,我天天盼着去姑姑家,两个月后,我又来到了姑姑家,但这次迎接我的却是无尽的失落和悲伤。
再到姑姑家时,熟悉的汪汪声和欢快的身影并未出现。姑姑家的小院不算太大,但有许多丢丢可以藏身的小角落。我相信,它一定是藏到了某一个小角落里去了,而我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未能找到,当我问起丢丢,姑姑的回答却是丢丢被送人了。
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了,但我仍然能想起丢丢,在我心中它从未走远,只是走到了我的心里,有一些事与物,只要你坚信它的存在,那它一定会存在,会在心里永远生活下去。
亲爱的丢丢,愿你新主人那里一切安好!
窗外的三角梅又一次地盛开了,它像一座红色瀑布,随时光悄悄地爬满了整面墙。这红嘟嘟的枝条也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心窗。已不知多少年前了,从橡皮泥的世界一抬头,总能看见外公乐呵呵的笑。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洋溢了不知比多少二八少女都红润的神采:“玩腻了吧?外公听说那边有个新建的滑梯,让外公背你去坐坐!”牵着那只布满老茧也温暖如玉的手,总能从背后看见他微微驼着的背,还有他一步一步蹒跚的步伐。到底多久了?多少次我一抬头都不看见您淳朴的笑了呢?
三角梅仍然在努力地抽出新芽。
我从幼儿园扑通扑通跳出来了,直拉着外公的手不停地问:“外公外公,今天还有刘叔叔家的鸡腿吗?我想吃!”您乐呵呵地“摆脱”了我的小手,慢悠悠从那只装满无数期待的红袋子中拿出了一个鸡腿,卖着关子地问:“你猜今天是红的还是白的呀?”我眼尖,一眼就瞄见那只红光闪闪的鸡腿,叫道:“红的红的!”说罢,您还往鸡腿上吹了口气,然后递给我:“慢点吃,别烫着。”似乎您从未走远。
那几束红艳艳的三角梅已经爬出花盆了。
每年春节,我总起得比表哥表姐还早。一阵梳洗打扮,就屁颠屁颠下了楼拜年。第一个拜的肯定是外公了。“祝外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您总是满脸笑容眯眯地拿出一个比别人更红的红包说:“你嘴巴最灵活啦!”而那一个红红的红包,也总比别多出了二十五十。
到冬天了,三角梅有点凋零。
当我还在睡梦中未醒时,妈妈急急忙忙拉起我,说:“你外公走了!”走了?走去哪了,是去玩橡皮泥了吗?还是去了哪个新建的爬梯?我再也没见过他。但他从未走远。
几次在睡梦中,都触到了你洁净的衣角。嗅到了你因从未抽烟喝酒而独有清香。我多想再一次抬头,看到的是您红润的脸庞。别说,那红润,连窗外的三角梅都逊色三分呢!似乎那淡香从未散去,从未离开。
希望您能玩得开心,我们都好着呢。但我很想你!
金秋九月,清凉的微风钻进我沉默已久的心里。“半年了,整整半年了。”
还记得半年前,你从未给我们打过一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昼锦,离开了我们。我不曾恨你,只想问一句:“骈老师,你在哪?”
一只白鸽落在昼锦假山上,水中潜游的鱼竟相跃出水面。如此美景却留不住你。
今天是暑假报道的第一天。我匆忙赶到学校,找到位子坐下,收拾着繁多的作业。稍许,语文老师进班,政治老师进班,讲台上唯独少了你!
“骈老师人呢?她怎么没来?”我们好奇地问道。迎来的,却只是一句:“骈老师走了,去了大城市,离开了安阳。”几秒后,我们默不作声,我的心里多了一份难过,一份淡淡的想念……
“早上好!”新的英语老师宣布上课。“早上好,骈老师!”刹时,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而我,脸已涨红,眼泪不知觉夺眶而出,划过脸颊,酸酸的,凉凉的。老师,你真的走远了吗?
一周过后,英语周考结束了,我的成绩出奇的差。看着面前红红的89分,我竟没有一丝伤心,而更多的,是对骈老师无尽的想念。坐在窗边,我听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声,思绪万千。但即使阴云密布,我却仿佛看见乌云后有一抹光亮,我想,那是骈老师在笑吧……
“傲寒,你来。”我被语文老师叫到教室外。
“老师,什么事?”我赶忙抹掉眼角的泪花,不愿让任何人发现。
“是不是想骈老师了?告诉我吧。”
“嗯。”犹豫半天,我才哽咽地说道:“想骈老师了,所以这次……”
“傲寒,其实骈老师的离开我也很伤心,但她并没有走远,她一直留言问你的学习情况呢。”
“是吗?”
老师打开了手机,让我看骈老师的留言。果然,一回回,一句句,一次次……骈老师依然在关注着昼锦,关注着我们班,特别关注着我。
骈老师,我相信,你从未走远。骈老师,我相信,不论我走到哪里,你总会细心地“照顾”我,关心我……
骈老师,你的关爱,在我世界里,从未走远……
又尝起那甜嫩的青菜,那微甜的味道滋润了我的心田,不由又想起那份从未走远的情。
每到成熟的季节,都会下地里收获青菜。小时的我对于这种似乎四季都常有的蔬菜很好奇,明明在土里灰头灰脑的大婶,出土后一清洗,竟变成水灵灵的姑娘了。原本沾满土灰,不显现的草绿的外形,变得充满生气,蓬勃绿意滋生在其间。剥开是嫩绿中带点白的叶片,脉络清晰,中间鹅黄的心,是极亮丽的一种蔬菜了。
青菜这蔬菜,无论与多种菜一起烧,都会保持着它原本的一点清淡,因此,家里人常把它与其他食材一起烧。我的不爱吃素的胃,也渐渐接纳并习惯了它。
每次家里人聚在一起,不管有多少菜,都烧上一碗青菜,有时与咸肉,有时与虾米。我是家里的老小,即使挑食也被纵容着。只是记忆中,从第一次吃青菜起,就告诉我:“吃菜心,甜。”随着我的长大,这似乎成为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定。每次聚餐,菜心总会被放到我的碗里。菜心确实是又嫩又甜的,到了口中不嚼也能咽下。它的外形似乎也是青菜中最娇嫩的,小小的,嫩黄的,令人产生怜惜之感,怪不得生长在外面的宽大的叶子要裹着它,护着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菜心已成为我的专属,亲人们对我的关爱也成为理所应当的。
上一次回家团聚,桌子边上又摆着一盘青菜,我突然想尝尝菜叶的滋味。细细咀嚼着,没有想象中那么的难咽,但却始终是比不上菜心的柔嫩的。那略硬又单薄的叶子大概是因为抵御了风霜,从根处拼命汲取营养来生长的吧,为怀中的菜心挡住了挫折和风雨,保护它茁壮成长。
又不由想到亲人们对我不断地关怀,风雨无阻,似乎无法直接表达,但却用甜嫩的菜心传递给我温暖,仿佛远在天边却一直伴随在我身边。
每逢尝到青菜,心中涌现甘甜,被口中的甘甜滋养,想起那默默守护着我,从未走远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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