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月,那日我一人就是乘着这月光而来,现在我好想踏月回家。”木兰睡在草地上,触手可及的星空像一面无边的巨镜,照见木兰空寂的双眼。
“为什么?是因为明日的两军最后一战吗?”独孤月躺在木兰旁边,仰望星空。
“上一次打仗时差一点丧命,到如今我依然记得背后被刀刺穿的感觉,我一直下不了手***人,可是当你发现战场上的仁慈就是自***时,你会慢慢越***越勇,你会错把***戮当成功勋,你会错把罪恶当成正义,你会慢慢迷失了自己。我确实害怕战争,却并非怕死,只是怕找不到自己。”
“可是木兰,如果我们真做了逃兵回家去,那么我就要和你姐姐成亲了。”独孤月转过头盯着木兰。
“为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还记得那晚我过生日吗?我好想你为我化一次妆,舒雅而明丽,没有持刀练武时的***气。妆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告诉你我不会按照家人的意思和你姐姐成亲,我要娶的是你,一个贤静淡泊的妻子。可是……当你姐姐告诉我你代父从军时,我便知道,我娶不得你,却又不得不出发。”
“那为什么大家都没告诉我你要和我姐姐结婚?”木兰突然坐了起来,眼若含沙。
“因为他们知道我爱的是你。”独孤月也坐了起来,目似射影。
“那他们为什么不成全我们?”木兰激动地站了起来。
“因为你那半面妆,让我都不敢确定,你到底是我救过的小木兰,还是我读不懂的花木兰?你是要名?要利?要那叱咤风云的男儿心?还是要和我,潦草一生?……”独孤月也站起来,捧着木兰的脸,疯狂地质问,满目的疮痍。
“所以,即便我们回去,你和姐姐的婚事……无论到哪,我们之间都有城墙。”木兰没有正面回答,低下头,转过身,泪似断珠,悔不当初。
所以,木兰,我们就算逃出此地,逃过此劫,却逃不脱此生。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战场上的***戮固然血腥,难道生活中的无奈就不让人断肠吗?
随着擂鼓声的嘭嘭响起,马嘶声、马蹄声、金属的碰撞声相继而来……
风沙席卷着天空,暴雨洗刷着大地。恶战开始了。俯空下看,两个部队如同两条钢铁巨龙搅在一起。
惨烈的厮***!一次次鸣金、擂鼓,一次次冲锋、败退;一次次凯旋而归——胜利的欢呼、一次次铩羽而归——失败的哀叹!
“一场战争下来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有多少人亡命天涯,命丧九泉?”花木兰喃喃道,眼角不禁湿润了,“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
嘴中嘀咕着,眼前的战争早已千变万化,花木兰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花木兰知道,统帅之间作战,一步错满盘皆输每一步都是剑走偏锋。为了减少伤亡,让更多的人“完整的”回到家里与妻儿父母团聚,她必须提起精神。
惨叫声,哭喊声,与哀怨声不绝于耳……
地上,胡人的骑兵肆意的奔驰着;
天上,汉人的弓箭飘逸的飞舞着。
马刀过,人头落,拉弓引弦人惊亡。
真是“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营帐中,木兰飞快的正发布者一道道命令这个时候,不觉间
暴风雨停了下来,乌云依旧压顶,只是没有了一丝风声……
“敌袭”——一声尖啸打破了长久的沉静,但是尖啸戛然而止,大本营中乱了起来,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有的要跑,有的要战,有的要降,渐渐的,渐渐的,部队乱了起来,不再受将领们的管制了。
随着远处一抹妖艳的血红色绽开时,将士们愤怒了,打不过胡人就算了,人家都打到大本营里来了,将士们顿时沸腾了。可胡人一击即退,马又比咱么的快,想追也追不上,将士们既郁闷又心烦,恨不得冲***一阵。
不少人向花木兰请缨出战,想攻打胡人,但直觉告诉花木兰——出兵必败
这时一队胡骑冲了过来,也是一击即退,却比往常慢了几步,一队人马立马追上,木兰察觉不对劲,喝令部队回来,可这时的将士们都是拉满弦的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中间是追赶而去
果不出所料,周围皆是伏兵,将这些将士团团围住
花木兰见此情景,立刻着装上马,背弓带箭,就要驰马而去,周围将士立马拉住花木兰,言道:“木兰将军您不能去呀!敌方将士十倍于我方,您去也是送死呀!”
木兰眼神呆滞的望向前方,喃喃道:“可那是我的兵,是我的兄弟呀,他们也有妻儿,他们也有父母呀!”看着那些往日一起喝酒吃饭、举杯同欢的战友们逐渐被淹没着,剩余将士们都心痛不已,木兰脸色苍白的自语道:“死去的将士们,我对不起你们呀…对不起……”
花木兰在心中默默的哭泣着,一声呐喊充斥在心头“我们军人也是人呀!为什么我们有义务去打仗?为什么每一刻昔日同欢与共的兄弟都可能会与自己告别?”那些死去兄弟的面孔一个个从眼前划过,当年共同出征的兄弟、战友。到如今十不存一。就以为战争,多少人妻离子?多少人家破人亡?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这,不正是人们的诉说吗?
生在这个国家是命中注定的,但是成为这国家的军人,却是自己决定的。但是生死为什么却……
为什么军人死不足惜?
为什么我们在战场而你们这些达官贵族却享受天伦之乐
为什么我们流血流汗就为保护你们这些达官贵族,到了最后你们还逃之夭夭
人性?天意?人性何在?
战争,战争……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难道军人不为人?
可悲,可嘲,战争还在继续……
唧唧唧唧,木兰对着门在织布.听不到织布的声音,只听见姑娘的叹息声.
问姑娘你这样叹息是在思念什么,在回想什么呢?(木兰回答道)木兰没有思念什么,也没有回想什么.
昨夜我看见军中的文告,知道皇上在大规模地征兵,征兵的名册很多卷,上面都有父亲的名字.父亲没有大儿子,木兰没有兄长,愿意为此去买鞍马,从此替代父亲去应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马鞍下的垫子,南市买驾牲口用的嚼子和缰绳,北市买驾牲口的鞭子.早上辞别父母上路,晚上宿营在黄河边,听不见父母呼唤女儿的声音,只能听到黄河的流水声.早上辞别黄河上路,晚上到达黑山头,听不见父母呼唤女儿的声音,只能听到燕山胡人的战马啾啾的鸣叫声.
不怕万里征程的遥远,奔赴战场,像飞一样地跨过一道道的关,越过一座座的山.北方的寒气传送着打更的声音,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战士们的铁甲战袍.征战多年,经历很多战斗,许多将士战死沙场,木兰等幸存者胜利归来.
胜利归来朝见天子,天子坐在殿堂上(论功行赏).木兰被记了很大的功劳,赏赐了很多财物.天子问木兰想要什么,木兰不愿做官,只希望骑上一匹千里马,送木兰回故乡.
父母听说女儿回来了,互相搀扶着到外城来迎接木兰;姐姐听说妹妹回来了,对着门户梳妆打扮起来;弟弟听说姐姐回来了,忙着霍霍地磨刀准备***猪宰羊.(木兰回到家里)打开东边的阁楼门,坐坐西边内房的坐榻,脱去我打仗时穿的战袍,穿上我以前女孩子的衣裳,对着窗子整理像云一样柔美的鬓发,对着镜子在额上贴好花黄.出门去见同去出征的伙伴,伙伴们都很吃惊地说:我们同行多年,竟然不知道木兰是女孩子.
把兔子耳朵拎起时,雄兔的两只前脚时时动弹,雌兔的两眼时常眯着.雄雌两兔一起并排着跑,怎能分辨得出哪个是雄兔,哪个是雌兔呢?
“花将军,恭喜恭喜,又是个千金!”黄阿婆(产婆)抱着还没睁开眼的孩子,欣喜地告诉花老爹,花老爹瞅了一眼孩子,才四十岁的人眉头已有了锁痕,长叹一声:“乱世之中,生女何用?莫非让我花家就此绝后?!”
这话后来由黄阿婆传到了小木兰的耳里,长大以后的木兰,每次回忆这句话时,都安慰自己:“爹并不是不爱我,只是二十岁生得一女后便常年征战,不惑之年以为老天开恩,却没料到又是女孩。”所以,当后来弟弟出生时,木兰却有说不出的兴奋。
和说不出的难过。
更难过的是,大夫说,花老爹老年得子,实乃天赐,但男孩身子骨太差,若不好生养着,恐遭夭折。
那一天,十岁的木兰躲在门旁,听得这一席话,不知哪来的胆子,立马推开房门,对花老爹说道:“爹,从今天起,木兰就是您儿子。”说完后,拿起一把长刀,就跑了出去。
从那天起,木兰每天都要跑到后山练刀,原本一个娟秀柔弱的女孩,眉宇之间渐渐有了英气、锐气,直到***气。以前要在窗前化妆打扮的女孩,如今裸露着肌肤,交给朔风与荒漠,交给冷月与凄阳。
一日,木兰练得累了,就靠在石头上看着父亲珍藏的兵书,当看到韩信背水一战时突然站了起来,大叫:“韩信真乃神人也!果然是大将之才。”却听见有人在说:“韩信算什么神人,堂堂男子汉居然从别人胯下钻出,哈哈哈!”木兰一听,四处循声,结果发现旁边的大树上有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只长鞭,没等她说话,只听长鞭啪的一声,少年突然不见了,小木兰晃了下眼,突然发现双手被长鞭绑起,再一回头,长鞭的那头在少年手中。
“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呆在家里,耍枪弄刀作什么!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也就是三脚猫功夫!哈哈!”男孩嘲讽道。
“放开我,我不是女孩,我是花家未来的将军!我爹可是将军!”小木兰说道。
“呦呦,拿你爹出来唬人啊,不就是个一身病的糟老头嘛,几十年前的小将军,早告老还乡了,能有多大能耐?”男孩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木兰心里想,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而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行不改名,做不改姓,独孤月!”少年说着,只消晃动了几下长鞭,木兰便松了绑,她有点害怕又故作不屈地站在独孤月旁边。他看着她,眼神突然少了不羁和傲慢,多了一丝柔软,但只一瞬间,就将长鞭重重摔在地上,卷起一层烟沙,然后消失在木兰的眼前。
“独孤?”村庄几百里外都没有这个姓氏,他到底是谁?木兰思忖道。
“独孤月?他是个孤儿,是黄阿婆一天晚上在野地里捡来的,阿婆说大冷天孩子只穿了一件薄衣,衣衫上绣着‘独孤’二字,又因为孩子躺在月光里,所以取名叫独孤月。”晚上回到家,老爹解释给木兰道。
“为什么我却一直不知道阿婆捡了个孩子呢?”木兰不解。
“阿婆做了一辈子产婆,自己却膝下无子,我们这有个说法——产婆老无子,捡子等于死。所以这个孩子她放在一个山洞里养着,一般人不知道。”
“那爹,你是怎么知道的?”木兰追问。
“因为这孩子喜欢研究兵法和武功,而我这有许多他喜欢的书,所以阿婆经常过来问我借。”
木兰半信半疑地回到闺阁,正要睡觉,听见姐姐那屋的唧唧的织布声,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本想吓姐姐一跳,却发现桌旁的布匹上绣着“独孤月”三个字,木兰好奇地拿起绣布,一下子惊动了聚精会神的姐姐,她见状立马抢过绣布,慌张地说:“你干嘛一声不吭地到我屋里?”木兰只说了两句话:“你认识他?还是……你喜欢他?”姐姐顿时面颊绯红,不由分说地要把木兰撵出去了,木兰半推半让,还是从姐姐嘴巴里套出些话,方得知姐姐有一次奉父名把兵书给独孤月送到山洞里,结果便一见钟情,心心念念,直至如今。
早晨,我准备好了一切,辞别了爹娘。到了傍晚,我住宿在寒冷的黄河边,只听见黄河哗啦啦的流水声,从远处偶尔传来野兽的声音;北风呼呼地吹着,听不见爹娘的呼唤声。这里两边都是山,河水很急,一不小心,就会被河水冲走。
终于,太阳从东边爬了出来,我辞别了黄河,一直走呀走呀,不知不觉到了晌午。这时,我带的粮食,也不多了,只能摘几个山果子吃。随便吃了几个山果,我又开始出发了,到了傍晚,我住在黑山头,四处黑乎乎的,我只能默默地等待等着光明到来。突然,几声胡马叫声,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还是家温暖啊!在家时,爹娘一定正在呼唤我的名字呢。
过了十多天,我终于到了军营,做了一名战士,此时此刻,我有了光荣的任务:保家卫国木兰诗。
又过了二十多天,战争暴发了,我和许多战友都走上了无情地战场,每一次战斗,血流成河,不知死了多少将军和战士。这战争一打,就是十多年,这十多年里,每天都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
战争最终结束了,我还没有战死沙场,可汗赏了我很多的钱,并封我,这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了一匹千里马,送我回故乡。
到了村口,爹娘早就坐在村前的大树下等我,还有许多的乡亲们也都来了。我走到了爹娘面前,跪下来说:“爹娘,我这十二年没有尽孝心照顾你们,如今我来照顾你们来啦!”我搀着二老,往回走,小弟正在***猪宰羊,妹妹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等我。不一会儿,一桌好菜都准备好了,我们一家子欢悦地坐下吃团圆饭。现在,我早已穿上旧时的女儿妆,和大家一起吃起来,感受家的温暖,真好。
当木兰在回家的途中,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不时想起几十年未见面的亲人,迫不及待的加快了矫健的步伐。
木兰兴高采烈地哼歌高昂。父母听到女儿要回来了,便急忙去迎接,穿上了节日的服装,带着精美的饰品。姐姐听到妹妹回来的消息,急忙穿上轻纱的服装,脸上涂上了一层淡妆,把自己大阪城美貌如仙的天女。弟弟听到姐姐回来,穿上帅气的服装,还宰猪***羊,庆祝木兰回家。木兰见了这个场景激动地泪流满面。
含有亲情味的团圆饭开始了,餐桌上鸡鸭、鹅、虾、蟹、羊等等,木兰便认为这像是出除夕晚的一幕,因为只有过年过节才有大鱼大肉,如此丰盛。
吃完团圆饭后,木兰一家人一同出门逛街,木兰一肚子的疑问,便说道:“店铺何时变得如此美丽,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红灯酒绿,街道上挂满了喜庆的灯笼?”父母亲喜笑颜开地说道:“是为了庆祝你胜利归来而设计的。”
回家后,木兰把所有精美的饰品赠送给同县的人。
木兰打开东屋的阁门,坐在西边的床上,脱掉打仗的袍子,穿上晚日的裙子,对着窗户,看着镜子梳理美丽的鬓发,贴上漂亮的花黄。出门去看战友,伙伴们惊呆了:一起征战十二年,尽然不知道木兰是个女儿身。
到达军营的那一天,木兰在报名后就到军帐里收整行李,忽听见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居然是独孤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却一副你难逃我掌心的表情,这帷幄的姿态吓得木兰立马收住了眼神。可是转过身去,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心地笑了。再转过身,发现独孤月把被子铺在自己的床榻旁,她立马上前想要阻止,他却一把把她拉到墙角,小声地说:“木兰,你不愿化妆我不强求你,可军营是个危险的地方,性命攸关,不要固执。我,是来保护你的。”眼里满是不可抗拒的温柔。
每天训练得很苦,士兵们却往往食不果腹,有一次吃饭时,一个老兵看木兰平日不语,又是个新兵,便抢过她手里仅存的一个小馒头,坐在一旁的独孤月见状,立马腾起一脚,老兵连人带凳跌倒在地,怒不可遏,意欲爬起再战。独孤月见状,从袖里抽出长鞭,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兵衣服鞭碎,一个臃肿的满是伤痕的肉体就这么赤*裸地横亘木兰眼前,她吓得捂住了眼,却立马放下双手,强迫自己镇定地看着这不堪的一幕。
后来,独孤月说这是自己给木兰上的军营第一课。更不堪的,是在战场上。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长鞭的用法教我,这样在战场上我又多了一技。”
独孤月教得很细致,什么”鞭影贯虹”招、“瓮中捉鳖”招、”骨肉相连”招、“杜鹃啼血”招、“青丝难断”招,真是招招毙命。木兰拜服,心想小小的一个长鞭居然可以耍出那么多狠招,真是不可小觑。
“独孤月,若你真心想在战场上立功的话,一定是位一呼百应的大将!”木兰道。
“我是来保护你的,对做官没兴趣。况且,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一定是血债最多的人。”
木兰第一次上战场时,单是这两军对垒的架势就让人胆颤,木兰渐渐发觉自己并非真正向往战场,眷念厮***,崇尚功名,她只是不愿被人看做无用的女子,弃置一生。可是此刻,她总是不由得靠近独孤月,似乎他在身旁,连气息都是庇护。可是真正一声令下,她立马换做一人,持刀扬马,奋力冲上前,竭力嘶吼却不敢厮***。这时柔然一个小兵见状,意欲从背后偷袭,木兰听刀风划向耳际,一个俯身躲过一劫,却不料刀落*亡,木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看见爱马在眼前顷刻毙命,木兰来不及心伤只是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在战场上,命若微尘,连悲伤都是一种奢侈。正想着,背后被狠狠地刺了一刀,那种从未有过的刺痛感让木兰清醒过来,她突然仰天大笑,这硝烟滚滚中,她静静地凝睇着每张脸,似狰狞的猛兽在沙漠里猎食,***戮是名正言顺的正义,死亡是刀起头落的快*,而那胜利的笑容,尽是血肉模糊的疲惫,是什么要让柔然不惜妻离子散举兵侵略?是什么让北魏大肆征兵拼死抵御?是无上的护国荣光还是胜利后的苟且辉煌?木兰想到这,不由得流下眼泪,是人的贪欲,是唾手可得的利益,是为了更好地生存,或者仅仅是为了活着本身。
原来活着,就是对他者的侵略,就像我不愿***人,却依然会被刺死。战场不是正义的地盘,它是生活本身。这样想着,木兰突然笑了,这笑穿越万水千山,没有仇恨与狰狞,没有前方和希望,只剩无垠的悲壮弥漫在荒山旷野中。
“人如蜉蝣寄身,何须向老天质问……”木兰说着,晕倒在血泊中。昏迷中,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又回到老家,在姐姐身边一同织布刺绣,小弟武艺高超,父母安康和睦,突然她发现自己和姐姐都在绣“独孤月”的名字,屋外甚是热闹,原来是黄阿婆带着媒婆下聘礼来了,娶的人竟是阿姊,姐姐羞得躲到里屋,喜不自言。木兰疯了似的跑到后山,对着那棵树大喊:“独孤月!你出来!独孤月!”
正喊着,木兰缓缓地睁开眼,迷糊之中看到孤独月坐在睡塌旁,在给自己擦洗伤口,见自己醒了,忙凑过头来:“木兰,我在这!你醒了?”木兰见状,竟不顾背后的刺伤,突然坐起来抱着独孤月,隐忍地抽泣,好像再不抱紧,独孤月只能悬挂于苍穹之中,从此任他阴晴圆缺,任他福薄禄厚,都与她无关。
“木兰,轻点,太用力伤口会再次撕裂的,小心。”独孤月提醒道。木兰不管,还是紧紧地抱着他。
“啊?木兰,你看你腿上也受伤了,裤子上都是血!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感染!”
木兰突然松开了手,掐指算了下日子,连忙转过头去,恨自己疏忽大意。调整了一会表情后转身对独孤月说:“呃……这个……它不是战伤,我得了一种怪病,阿爹请个名医给我开了个药方,身体渐渐好了,但是每个月都要流血,好将身上的毒素一一排掉,过几天就没事了。”
“哦,那这病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是庸医啊?木兰要不我们重新找个大夫看一下吧!”独孤月关切地问道。
“不用不用!这种病要是让别人晓得,会把我逐出军营的,到时还得拉我爹爹来打仗。所以,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发誓!”
独孤月见状,认真地举起手发誓,大有“我若违背誓言,情愿天诛地灭”之意。木兰第一次见他这般痴傻,强忍住笑,低眉之际,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这乱世之中,纵朝生夕死,若我的鲜血可以流经你的双眸,直到你的心房中与你血液交融,生死共怜,那里,是不是也叫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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