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张潮《幽梦影》中有言:“菊以渊明为知己,梅以和请为知己,竹以子酞为知己。“当面对着海,面对看这片蔚蓝,我不禁想到:
海以何人为知己呢9 海与大河不同。河流缓缓演淌,如老破的“清静微妙,守玄抱一“;大海变化万千,如庄周的。洞达而放逸。。海水的磅确之势p海
水的傲视天下,海水的宁静微澜——面对这样的海,我听到的是盂德的。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看到的是太白的“孤帆一片日边
来”;我想到的是子寿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海在历史的进程中闪着文学的光,并且这片光芒不是仅有亮度上的耀眼,更是有
色彩上的焰目——因为海的多交。但当面对这片蓝色之时,我们又如何能够只专注于它的磅瞒、它的孤傲、它的宁静呢?曹操的壮
志、李白的才华、张九龄的妙句不是更应得到我们的关注、我们的肯定和我们的继承,大海成为古典文学众多意象中的闪亮一点,
它的价值又岂止是它的多变I古人为我们留下海一般博大桔深、奥妙无穷的灿烂文化,作为拥有悠久历史与丰宣传统的民族的子
子孙孙,我们的目光不该仅留在海水表面。 海的能量不仅蕴藏于中国古典文学,它于全人类的艺术领域
都有巨大贡献。当莫亲怀着对自然的膜拜与对光的独特认识画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日出之海,当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澎湃海洋做着
殊死搏斗,当贝多芬玲听内心汹涌的潮声谱出震撼人心的命运之曲……艺术家面对大海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不只是海水还有宇宙万
物,他们听到的不只是浪声还有心潮起伏。他们用独特的心去感悟海,去感悟人类世界,于是他们为人类留下的艺术珍宝又如何能用
海水去度量7无论是印象画派还是《老人与海》抑或《命运交响曲》,这些诞生于海又比海更为广阔更为丰富的文化,值得全人类
去传承发扬。 文学与艺术在海的渗透中格外鲜活,而我又由此想到了人类更本质的东西——那便是人性。也许雨果那句。比海洋更广阔的是
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心”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但在充斥了现代科技的今日社会,人,吐似乎重新回到一个需要被讨论与审视的
高度。普有人提出所谓“鱼的哲学”——能够随波转向便是适者——适者生存。但大海给予我们更坚定更值得钦佩的礁石。礁石任由
海水;46lj,我自岿然不动,当潮水运渐退去,显露的才是宾我。每个人的心均是片汪洋大海,做鱼还是礁石是处世哲学的选择,而毋庸
贡疑的是,礁石比鱼更长久。 其实大海给予我们的远不止文艺哲学,或者说文艺哲学中包
含的远不止大海。但面对海,马尔克斯的冷峻、富恩特斯的磅田、兽尔弗的神秘、柯培萨尔的细腻,都一一浮现,我们可以听见来自失
人们的呼唤,以及内心真正的自我。
第一次见到大海,是在去年夏天。当我赤着脚站在那金色耀眼的沙滩上时,从来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有多么真实。
俯下身,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透过五指间,仿佛可以看到日光的身影,可以感觉到笑意一直传达到心底。海面上是一层波光粼粼的景象。傻子细细软软的,竟似婴儿的肌肤般柔润,我不禁咂舌感叹。轻步上前,掬起一捧海水,感觉到手心中充满了大海的力量,但很快,就顺着指缝间流逝了。在这样的情境下,连海风都是和煦的,没有暴风雨来临时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寒风冬夜时的冷酷无情,只有温暖,就像母亲的怀抱。
忽然想起了在我来时母亲的嘱咐:“好好跟着大家,别走丢了,海南虽然四季如夏,但为了以防外一还是带几件外套去,要注意按时休息,别累着!女孩子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注意看天气……”“知道了知道了,真烦!”我不等母亲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一旁的哥哥看不下去,就对我小声呢喃了一句:“妈是为你好,别不耐烦。”我当时十分憋屈,心想母亲这么罗里罗嗦也算为我好?火气没由来的冲了上来,我对哥哥吼了一句:“我又不是九级残障难道连照顾自己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吗?多管闲事!”哥哥似乎也生气了,但幸好有母亲拉着,母亲在他耳边嘀咕道:“她学习上有很多烦心事,你身为哥哥就让让她。”哥哥听了之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抛下一句“她好自为之吧”就离开了。霎时,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母亲却丝毫不在意,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继续叮嘱我一些琐碎的小事,这次我没敢插嘴,只是安静的听完母亲的话。
当我心中的疑难困惑渐渐沉积之时,我见到了大海。我好像突然懂得了母亲对我的用心良苦,明白了她对我所言所语中的深刻含义。母亲总是在不间断揣摩我的思想,她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对我的关爱,而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对她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我又想起春天时,母亲带我去公园游船;夏天时,母亲陪我去游泳;秋天时,母亲同我去赏枫叶;冬天时,母亲为我织毛衣。即使她的双手布满皱纹,身体日益疲惫,也永远为我设身处地着想。的确,我忘记了太多,忘记了和她中秋赏月之时,忘记了一起等待新年钟声之刻,忘记了她忍着剧痛将我诞生。
当我面对大海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她的情真意切,触摸到了她的一番苦心。那时,本该铭记的却被遗忘,本该遗忘的却被铭记。争吵,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只是因为还不够成熟,因为年少太轻狂。而如今,我和大还一起,成长、成熟。
海面上依旧波光粼粼,海风依旧和煦,心中也是如此平静。还好,一切依然安好。
我这人一生和大海有不解之缘。小时候生在浦东东海之滨的一个小村。老时又离乡背井去了美国,家就在大西洋岸边的新泽西州。一生中一次又一次地面临大海,但是有两次却是难以忘却的。
十一岁那年,哥哥突然失踪了。父母焦急地四处打听下落。后来有人告知,说他可能去了海边的平湖镇,想搭船去舟山岛。父亲带着我,匆匆赶到平湖,只见海滩上停了许多木船,只等潮水一到,它们便可扬帆远航。父亲和我赤了脚在海滩上,走到一艘又一艘的木船边,向船夫们询问。我们不知不觉地离海岸线越来越远了。
突然,潮水涌来了,很快地淹没了我的小脚背。父亲说了一声:“不好,赶快回去。”他搀着我的手往海岸急奔。想不到海潮是那么迅猛!不要大海无情人有情冰子几分钟,海水已浸到我的足踝。我不敢怠慢,喘着气跟着父亲飞奔。快近海岸时,海水已到了我的膝部。父亲忙紧紧地抱起我向岸边冲去。等到父亲和我上了海岸,回头一望,海潮已有两米多深,有力地把木船托起,每只木船扬起了白帆,准备开航。父亲轻轻地说了一声:“好险啊!”。没有父亲,也许我被海水冲走了。海是那么神秘、险恶。几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被大海吞没了!
对海的恐惧和对父亲的感激一直伴随着我。五年前,我的儿子从美国东岸的罗格斯大学转学到西岸的洛杉矶大学。我们驾车横贯美国四千英里。一到洛杉矶大学,放下行李,便去了有名的圣塔莫尼卡海滩去游览。圣塔莫尼卡海滩终年阳光灿烂,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闪亮。海滩边的细沙上躺着许多女人,她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比基尼泳装。留着长发的时髦青年踩着溜冰鞋在岸边滑行……
我无心观望欢乐的景像,却坐在一个冷僻的海边岩石上遥望大海。啊,太平洋。我终于到了你身边。这么多年,我生活在美国东岸的大西洋边。望着无边无际的太平洋,我似乎看到了彼岸———中国!我好象看到了上海的东海之滨的故乡,海滩上,有一群光身的孩子在拣拾黄泥螺。累了,他们躺在海滩上歇一歇,饿了就拿出一个饭团啃几口……孩子中不是有我童年的身影吗?现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太平洋的彼岸,面对大海,正想着故乡的人、事、情。海是那么辽阔。我面对大海,只觉无奈,无力。大海分隔了多少代的多少人。我忽发奇想:如果地球的五大洲正如“版块学说”所言,原是连成一片的,后被大海分隔。那么会不会像科学家所言,五大洲正在重新靠拢呢?真是这样,世界或海峡两岸连在一起,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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