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春节临近的日子,看着电视里热闹的过年气氛,我却怎么都难以感受到到身边过年的气息。我想,我大概快记不清过年的味道了。
自我记事起,年味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阖家团聚的温情与快乐。除夕夜我们全家上下扶老携幼,举办热闹的家庭聚餐。大家畅所欲言,谈笑风生,品尝着“家”的味道,每个人心中都充满着暖洋洋的喜悦。等到晚上八点钟,全家人就聚在一起收看春节联欢晚会,但总是看到一半,我就会提前睡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此时爸爸妈妈会拉着睡眼朦胧的我,带着一大箱的烟花爆竹,去楼下迎接新年的到来。我会小心翼翼地点燃着烟花,向天空中放去,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里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此时城中各处的烟花都在天空中交织着,那炫丽的景色甚至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夺目、璀璨。也就是在家人们的欢笑声和鞭炮的噼里啪啦声中,我迎来了新的一年又一年。
随着我一年年的长大,如今的春节,在我的感受中,年味却消失的越来越快。我努力寻找仍然保留着的那些年味——我看到过年,人们还是会在门口贴上大红春联以示喜庆,但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在网上购买廉价的春联印刷品,而没有去尝试一下真正的书写春联;我走在大街上,马路旁边的路灯上都挂满了中国传统的装饰,然而只是装饰漂亮,但气氛依然黯淡,车来车往中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但街上行人匆匆,大家似乎都急着赶路,不再带着微笑而驻足;我再也看不到那些热闹的集市,因为电子购物的方式已经取代了集市采购年货的途径,也让大家失去了囤积年货准备过年的热闹氛围。于是我开始回忆——我回忆中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家家门前贴满大红春联,挂满了一串串鞭炮,如同长满了一串串火红的花;我回忆中的大街小巷还少不了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家家户户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这是对即将迎来的新的一年的憧憬与期盼……
如今的除夕夜晚,烟花已经不能够再出现在我们的城市上空。出于环保,我再也无法到楼下点燃那多彩的烟花爆竹,只能在脑海里想着那些炫丽的场景和鞭炮的声响,年味越来越少了。我想着那些盛开的烟花,可惜如今的它们已经只能出现在电视屏幕中,而随之而来的人造喜庆也让我感到了大家对年味的敷衍。我想,难道在现代的生活节奏中,年味就真的就要消失吗?
“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这应该是每个中国人都熟知并常用于过年的一句话。红包起源于明清时候,是传统意义上的压岁钱,也是农历春节时长辈给小孩儿用红纸包裹的钱。起初,包的只是100块(约现在的1分,只能买颗糖果之类的)五六十年代,包的是几分、几毛;后来,包的钱财越来越多,用处也开始不单纯只是送一份祝福。
一位在香港读大学的朋友说道:香港的红包包的大多数是10元、20元的港币,有的甚至是一条纸上祝福。
一位在内地读小学的孩子说道:我这些年收的红包储起来多达20万元人民币。
甚至,一些下层官员递给上司的红包,大吉大利、红包薄厚,诡异的笑脸相逢却笑里藏刀,互相一个握手点头,你我心照不宣!
又是一年辞旧岁,不知不觉中,又到了辞旧迎新的日子,身边的人们好像都忙碌了起来,有回乡的、有釆购年货的、有走亲访友的,大家仿佛都沉浸在“年”的氛围之中。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周边的人们,总感觉到似乎少了些过年的味道。
还记得小时候,对过年有一种类似于宗教信仰般的虔诚,穿新衣、放鞭炮、贴春联、吃饺子、给老人磕头拜年,要压岁钱,除夕夜里,端着盛满饺子的大碗和父母家人一起,守着电视里的春节晚会,熬啊熬,熬得凌晨的钟声响起,爬到自己能爬到的最高处,看满城烟花燃起,那种记忆,那种乐趣,深深的留在了记忆里,成了独有的挥之不去的影像,深深地扎根在心里。
时光流转,如今,长大了,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孩,却找不到了过年的味道。不用准备年夜饭了,早早就在酒店订好了,不用腌制腊肉了,淘宝网上早就下单了,不用去写春联了,移动充话费就送,不用购买烟花爆竹了,市区禁止燃放烟花,不用给小辈发红包了,微信红包又快又好……
过年,仿佛成了公式化的流水线作业,过年已经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了。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好想在回到过去,重新唱起这首耳熟能详的歌谣,找到记忆里的年味。
我家乡在华亭,在我们家乡进入腊月门,传统节日一个连着一个,年味一天浓过一天,传统地方民俗文化活动也就更更加丰富多彩起来了。
腊月初八这是华亭过年前奏,这天要吃腊八粥,还要在腊八粥中放用肉馅包成“雀头”饺子。腊八粥用大米、谷米、玉米、红豆、黄豆等混煮而成,表示祈求来年五谷丰登之意;“雀头”饺子用大肉作馅包成圆形雀头状,表示能消灭危害庄家麻雀(据传说腊八这天见不到危害庄家麻雀)。
腊月二十三是灶王爷升天奏事日子,传统小年,又名辞灶。华亭人对过小年非常重视,这天早饭要吃搅团,有盼望团圆之意。街面上有售卖用麦芽糖汁做成灶糖,又甜又粘,相传送灶时给灶王爷吃了甜得粘住了嘴,就不会向玉皇大帝告人间状了。送灶时间大约在傍晚,家家都要摆祭品,放鞭炮,意味着过年开始了。
腊月日子长了翅膀,一飞而过。转眼已到除夕之夜,家家贴,挂红灯,张灯结彩;户户围着餐桌、抱着电视守岁,放开肚量喝酒吃肉,毫无顾忌纵情欢乐,一年中所有辛劳、烦愁在这晚烟消云散,所有丰收、喜悦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正月初一是新年第一天,家乡人都有“迎喜神”传统,吃过“拉魂面”之后,村里人个个穿戴一新,喜笑颜开,牵着或赶着身上披挂了彩纸折叠纸扇牛羊骡马,浩浩荡荡向预先估算好喜神方位进发。这是为了驱除凶煞与病魔,乞求喜神保佑一方平安吉祥,没病没灾。
元宵节那天,大街小巷马社火、高芯子、车社火排成了长队、绵延不断,鞭炮、锣鼓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又一次将过年推向高潮。晚上,家家户户点燃用玉米、荞面捏灯盏,小孩挑着纸糊灯笼尽情玩耍,灯光、月光、星光融为一体,相映成辉。
正月二十三日已是过年最后一个节日,这天华亭农村有“燎疳”习俗。妇女们使出浑身解数提早用鸡蛋壳、五色纸糊好“疳娃娃”,男人们则割足枯蒿茅草为“燎疳”做准备。二十三日白天,小孩挑着“疳娃娃”玩耍,看谁“小媳妇”、“小相公”好看;晚上,每家门前都堆起柴草,上面插上“疳娃娃”,当第一堆疳草点燃,听到有人大喝“燎疳喽——”,家家户户便都点燃疳草,霎时间熊熊焰火映红了村子,照亮了天空。人们争抢着从火焰上一跃而过,以求燎去病灾,燎红日子。
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任然保留着春节这一传统节日,可是它那火箭高速般的发展却让这中间的有些东西变了味道。
又是一年除夕将至,我回到了阔别已久故乡。
刚到老家,姥爷忙起来了。他带我去商店买了“福”字。经过姥爷一番叮嘱,我们开始认真贴“福”。姥爷说“福”字是带来吉祥幸福,能祈祷在新一年过上幸福日子,所以要用心贴,我们一听,干得不亦乐乎。我拿来一张金“福”字,往上贴时,姥爷说该把“福”字倒着贴,才能“福到”。我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贴“福”字也讲究呢,怪不得我常常看到人家门上倒着贴“福”!
除夕这天,奶奶忙了起来。她把磨好面粉﹑糯米粉倒入盆中,再加上红糖﹑白糖与其它配料,做成松糕原料。姥爷早已在灶前把火烧得旺旺,奶奶快速把木盆放上去了。一会功夫,热气腾腾咖啡色松糕出锅了。我看得眼花,来不及欢呼,奶奶又娴熟地撒上芝麻﹑红枣。在一旁我早已馋了,赶紧切下一块尝了尝,嗯——又香又甜,又松又软,好地道家乡民间口味!
中午,奶奶用红薯粉做了红薯饺,馅是萝卜﹑瘦肉﹑豆腐﹑乌贼干,剁成丁混合一起,再配上传统调料。一段时间后,奶奶把一个个红薯饺放入蒸笼,过了一会,蒸笼周围散发出阵阵香气!出笼后,只见个个晶莹剔透红薯饺冲我笑。我忍不住又先吃为快,夹一个放入口中大嚼起来,啊,入口香嫩,芳香四溢。奶奶累得满头大汗,但看到我吃得美滋滋,慈祥地对我笑了笑说:“孙子,多吃点,这可是家乡特产,在外面吃不到!”
每逢过年,我们家都会收到寿桃,这是50﹑60﹑70﹑80﹑90甚至100岁老人子女把寿桃送遍整个村子,他们送来时脸上洋溢着笑容,能让人感受到真心付出,由衷祝福。分寿桃寓意是“家家老人健康长寿”。今年是奶奶70大寿,爸爸与姥爷挨家挨户地送寿桃,增进了邻里之间亲情友情。家乡过年味儿就是也不一样越!
初八,祠堂里又开始唱戏了。祠堂里楼上楼下是人满为患,笑声不断传来。我看了一会就不看了,因为我看不懂,也许是我没耐心,只能看热闹。最后只剩下妈妈与奶奶看。走出祠堂,锣鼓声、二胡声还能传出来很远。整个祠堂则五彩缤纷,台上戏子演得惟妙惟肖,赢得观众们阵阵掌声……
初九,我们全家又踏上了回常州旅途。可家乡热闹情景像电影一样浮现在我眼前——老家年味最浓!
过年了,我和爸爸妈妈回到俞源老家,近距离亲近了传统的年味。
传统大年,排第一位的当然是吃的喽。过年最重要的菜非猪头莫属。俗话说:“有钱没钱,买个猪头过年”。猪头虽说其貌不扬,但是猪头肉却是传说中的美味。爷爷用力将煮熟的猪头掰开,把猪舌头、猪耳朵、猪拱嘴、猪脸等等不同部位的肉切成片。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我迫不及待地抓起一片肉塞进嘴里。哇,那个美味啊,实在没有办法找个适宜的词语来形容。猪肉烧豆腐是另外一道超级美味。你们明白豆腐是怎样做的吗?让我来告诉你们吧!首先要把黄豆磨成豆浆,再把豆浆放入大锅中煮熟。这时,需要“魔术师”--奶奶出场了。只见她把一小勺盐卤化开,倒进豆浆里,搅拌几下,过了几分钟,豆浆神奇地变成了豆腐脑。奶奶再把豆腐脑倒进一个木框里,盖上盖子,上面压上石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揭开盖子,香喷喷的豆腐就新鲜出炉了。
吃饱喝足了,就该去看大戏了。热闹的开场锣鼓后,孙悟空翻着斤斗上场了,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几下子就把妖魔鬼怪都打跑了;画着花脸的将军,穿着鲜艳的铠甲,背上插着四面小彩旗,神气极了,正带领着士兵和敌人激烈地战斗;最受大家喜爱的,还是脸上涂着“土豪金”的财神,捧着一个巨大的金元宝,忙着给大伙儿拜年……
这就是我看到的新年,又好吃又好玩的传统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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