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记忆如同是被装在一个剔透的玻璃瓶里面的水,清澈且纯净无瑕。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回忆起这已被岁月吹得略微模糊的记忆,回忆那已离我远去的欢笑与泪水……
晨风拂面,一片冰冷,尚且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的我瞬间便清醒了许多。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上海的气温还是没有怎么回升,远处一个水洼中凝结的冰,踩上去都不会裂开呢。
寒冷的空气,迫使我把头往臃肿的衣服里缩了缩,旁边的柳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今天早餐打算吃什么,油条配珍珠奶茶,还是烧麦配豆浆?或者…”
“上次那煎饼不错,要不就吃那个得了。”我说。
“嗯,好。”柳夏颔首轻嗯,加快了步伐。
在一家我们经常去的店里面买了热腾腾的早餐,我们便开始沿路返回,边走边吃,柳夏的话总是会那么多,就连食物都堵不住他的嘴,口内嚼动着含糊说道:“喂,我昨天做了一个实验,用放大镜对着阳光可以将一张白纸点着,你说我这算不算一个伟大的发现呢?”
闻言,我会用看待傻子一般的眼神去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说:“其实,这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啊!你竟比我提前了五年,不应该啊!”他大惊小怪,口内的食物差点都喷了出来。
……
柳夏个子比我高一些,有时候他会骄傲的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朝我比划着说:瞧,我比你高。他的皮肤有些黝黑,于是我平日里便叫他柳黑子。虽然皮肤的确是黑了点,但他的.五官却生得颇为清秀,每当我说起他皮肤黑这一会儿事时,他总是会不以为然的纠正说:这叫健康的古铜色,不是黑。
每次放寒暑假来到上海的时候,我都会到他家去找他玩,有时他会搬来两个躺椅放置在他家的阳台处,然后我们便躺在上面,惬意地享受毛茸茸的阳光洒遍全身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碧空如洗,干净湛蓝,只有几片絮状的残云漂浮在空中。在柳夏家的阳台下旁边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他们家住在二楼,那香樟浓密的枝叶正好延伸到阳台的上方,遮住了一小部分阳光。
站在阳台上往前方看,可以看到一段高速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高速行驶间,掀起灰尘漫天。
风无声的吹过,吹动那香樟树满树四季常绿的叶子,轻轻摇曳,摇碎一地光斑。
……
夜晚,铅云压空,天上寻不见一颗星子,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我把柳夏从家里叫了下来,心情无比沉重与难过的对他说:“黑子,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
“啊?你们那里开学这么早啊?一般不是元宵节过后吗?现在还早啊。”柳夏疑惑的望着我说。
“不是,这一走,我可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世界仿佛于那一刻静止了下来,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再行驶,柳夏家阳台下的香樟树树叶也不再摇动,唯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我们的衣服上,滴落在我们稚嫩的脸颊上……
下雨了。
柳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回家去了,我停在原地注视着那一道背影,久久未动,任凭雨淋全身。
我记得那一夜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雨,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
我和父母正在收拾东西,打算乘今天中午的列车离开上海,回到老家。
当收拾得俱已妥当,我们便背着包拎着箱子走出了这个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房间。路过柳夏家的时候,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昔日我和柳夏一起晒太阳的阳台上,驻足许久,才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锟——”
突然,我听得背后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回转过身来,发现那人竟是在那天雨夜过后便再没见过面的柳夏,只见他气喘吁吁,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仅仅说了两个字:“再见!”
我微笑着,同样的说了两个字:“再见!”。
说完,我便重新转过身来,而转过身来之后的我却已是泪流满面。
一大群飞鸟扑打着翅膀从我的身后飞上高天,落下来的洁白的羽毛如同忧伤的雪花般,纷乱地飘飞在空中。
那一年我们十岁。
爷爷的家在乡下,屋前是一片结满金黄稻穗的广大沖积平原,平原的尽头处有一道河堤,堤前就是日夜奔湍不息的大河,这条河供应着我们土地的灌溉,我常和堂兄姐们在河里摸蛤、抓虾、钓鱼、游泳,玩累了就爬上河堤,回望这一片广大的水禾田,风声、大河的潺潺流水声,以及农人的笑语声,总是交织成一幅有颜色有声音的画面,而这幅大地交织的美景往往让我沉醉其中。
屋后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脉,黛青色的山脊就像一道高大的城墙,横亘在沖积平原的左侧,在晴朗的天气,可以看到大山倒映在水禾田的姿影,如同一幅写意的水墨画,挥洒在天光云影变化的大地画布上,将大地缤纷的多采多姿更加美丽。
祖父在大山有一片祖先留下来的低矮山孪,遍生着从山脊延伸过来的麻竹,蓊蓊郁郁成一片翠绿的草毯,铺展在高高低低蜿蜒起伏的馒头状山丘,就像是打翻了调色盘,大片大片的浓绿好像活得一般,惊撼而慑人,一下子彷彿掉进了魔法般的彩色世界。
有一年夏天,祖父带我到山上采收麻竹笋,我们沿着布满鹅卵石的河床,并肩走进一片长满茂密相思树林的河底沙洲,沙洲上一条杂草丛生的弯曲小路,两侧长满了高大月桃,像翠玉一般的叶柄末端,悬吊着一串串象牙白花穗,中间吐出舌头状橙黄花蕾,一朵一朵就像是一支支正在吹奏的萨克斯风,吸引着嗡嗡响动的蜜蜂忙碌的穿梭钻动。
那时候正是月桃花开放的季节,一路上月桃花微微的乳香穿过相思树林,在河底沙洲流荡。几只早生的草蝉藏身满眼望不尽的五节芒叶丛,“唧-唧-唧-”的鸣声叫开了夏季的燠热,沙洲终日缭绕着一缕聒噪声响,在芒丛里绕来绕去。
远处大山黛青山孪传来几声暗沉的闷雷,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像国画的泼墨山水笼罩在南北纵列的山脊。
穿出相思树林,一条宽约五十公尺河道阻断了小路,连续几天梅雨,从大山源头流下来的滚滚浊流,淹没了河床上低矮的杂草,只露出细小的芽尖在水中摇呀摇的。
哗啦哗啦的河水应和着愈来愈近的雷声。
我们选择了一处水流比较平缓的浅滩,小心翼翼的渡河,当我们逐渐摆脱哗啦水声的包围,吃力地拉着银合欢枝桠攀上一道高耸河堤,隐约的便露出竹林一角。站在河堤上纵目长眺这一片广大的山野,树木全披上了浓绿的夏服,感觉就像走进了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爷爷告诉我西北雨快来了,为了赶在下雨前完成工作,他用锋利的长铲子细心的拨开泥土,再小心翼翼的把麻竹笋切下来,才半小时不到早已汗流浃背,一支支鲜甜脆嫩的麻竹笋,竟像蒸腾着他的生命热气。
就在我们一边挥手拭去额头不断滴落的汗水,一边低着头忙得不可开交时,梅雨果然毫不留情的倾洩下来,豆大的雨点形成了一张雨幕遮住了四周的山野,天色瞬间黯淡下来。
当我们在大雨中跑着,赶回三合院时呼啸而过的雷雨也停了,天空密布的乌云渐渐散去,一道光束像瀑布自山边的.云隙直洩下来,自稻埕向外望,水禾田里燕子轻快的翱翔,麻雀聚集在电线上咻咻交谈,青蛙一群像约定好了似的,“嘓-嘓-嘓-”鼓足了肚皮比赛着歌喉,似有若无的稻香迎着清风幽幽飘送,在阳光的映照下,山孪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
这时候一道七彩缤纷的彩虹,突然横亘在大山上空,像顽皮的孩童拿着红橙黄绿蓝靛紫七把油漆刷子,粉刷了一座令人惊艳的虹桥,绚烂了满天的亮丽!彷彿是为这一次雨中的奇遇,留下了一段美丽的注解。
我和爷爷蹲在三合院稻埕整理麻竹笋,一边剥开麻竹壳,一边欣赏令人怦然心动的彩虹,真是人生一次难得的经验。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了好几年,爷爷也因为体力大不如前,而不再上山采收麻竹笋,可是那一年夏天的彩虹,好像还缭绕在我心悸的记忆里,缤纷在我惊艳的触动里,经过时间的洗涤越久,记忆越是鲜明,也许这就是英国诗人布莱克所说的“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手中握无限,剎那即永恒。”
迎着风声,我们毕业了,我们在这六年里学到了无数的知识,我们一天天的长大,而教过我们的老师们却都一天天的老去。看着我们茁壮成长,他们是多么的高兴。但我们将来成才后,老师却会说:“这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啊!老师对我们付出了多少,却还这么无私,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精神所在吧。
我们踏出了校门,童年的纯真以不属于我们,我们将升入初中,迎接我们的是新的老师,同学,以及那新的而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应该更加努力,为了我们心中的那最初的梦想而要努力奋斗,不辜负老师们,家长对我们的深切期望,突破自我,考出令我满意的成绩。来回报老师对我们的深切教诲。
同学们,老师们。我们分别了,请不要忘记我,将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你们是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最忘不了的,友谊最深的同学们,将来,我们都工作了,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我也会常来看看你们的,希望我们都可以在以后的学习中更加努力
夏日,周末的晚上,我伏在桌上赶写周五的作业。天都黑过好一会了,窗外的蝉依然不停地叫着。叫声虽然不如白天那样连绵起伏,那么声嘶力竭,可还是影响到我注意力的集中。令人心烦。
就在这时,一只蝉“噗”的一声落在纱窗上。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它就放声大叫起来。我狠狠地瞪着它,使劲拍了两下桌子,想把它吓跑。可是它根本不怕,不但没离开,反而叫得更响了。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不行啊!我拿起手边的扇子,嗫手嗫脚地从桌边绕过去,轻轻地来到它的面前,慢慢地举起了扇子,瞄准了这个小东西……
那小东西圆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没有一丝胆怯,仍在卖力地叫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蝉——它有六只脚,两只粗壮的前爪钩挂在纱窗上,后面的四肢起到平衡和支撑作用。他叫起来十分卖力,肚子一鼓一鼓的。透明的薄翼紧紧地收拢在背上,比身躯长出许多。不知为啥我有些不忍心打它了。
清晨上学的路上,曾听爸爸说过:禅之所以起早摸黑地鸣叫,是在寻求伴侣,完成物种的延续。它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高举着扇子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我转身拿起手机拍下了这只趴在我纱窗上唱着情歌的小精灵。也许是闪光灯晃到它了,蝉“噌”地飞走了。
透过纱窗,我向蝉飞走的方向看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洒满了大地。我在想,蝉的生命与人类相比是短暂的,而人的生命和茫茫宇宙相比,更是短暂的。因此,我们也要像蝉一样珍惜时间,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努力刻苦地学习。最终也能像蝉那样唱出自己生命的赞歌!
好了,我要抓紧时间写作业了,明天可不能再因作业不认真被老师罚站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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