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颜色真是五彩缤纷,太阳是红灿灿的,天空是湛蓝的,树梢是嫩绿的,迎春花是娇黄的……难怪诗人爱吟咏春天,画家爱描绘春天,因为春天是世界一切美的融合,一切色彩的总会。我很奇怪,这五彩缤纷的色彩为什么会不约而同地选择春天来到大地?
春天的雨是连绵的、柔和的,它滋润着大地,抚摸着大地,小声地呼唤着大地,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他们竟悄悄地汇成了小河,积成了深潭。啊,原来是春雨给潭水带来绿色的生命。
风和雨总是结伴而来的。早春的,带点儿寒气的风,吹醒了万物,树梢绿了,大地绿了,连高耸的楼房的平台也绿了。宋朝的王安石有诗云:“春风又绿江南岸。”说的多么好啊!但又何止是“绿”?
在风的吹拂下,满山满坡的野花睁开了眼,一朵、两朵,一丛、两丛……连成片,汇成海。人们面对这蓝的、红的、黄的……气势磅礴的色彩的海洋,烦恼没有了,萎靡没有了。感谢春天的色彩给我们带来向上的力量和信心。
再看看春天的天空吧。怎么天空也是五颜六色,使人眼花缭乱?啊,那是孩子们放的风筝。在蓝天白云映照下,千姿百态的风筝潇洒自如地飘舞着,飞升着,多么使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啊!春天属于孩子们,天空属于孩子们,然而他们不是同时也在努力地打扮着春天,增添着春天的色彩吗?
但是,如果你俯下身子去仔细审视,你会发现在悦目的色彩中,还有零星的枯黄,那是残冬留下的痕迹。你也许会叹息:“真是美中不足啊!”是的,望着那几茎折肢断臂、垂头丧气的小草,谁还会有好心境?可是,你不妨削去枯黄的冬衣,你会有更新奇的发现,嘿!里面却是绿的!原来外表枯黄的小草也在孕育着,孕育着更美的春天。
我终于明白了春天的色彩为什么这样丰富:是春姑娘手中的彩笔勤奋地挥动着;是稚气的孩子们天真地打扮着;是被人们忽视的小草默默地孕育着。尽情地享受着春的色彩的怡悦的人们啊,你为春天的色彩贡献了什么?
坐在窗前,仰望天空,大雁振翅南飞,去寻找温馨的港湾。一阵秋风吹过我感到些许的寒意。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片树叶落到我的手中,我心生感叹:啊!又一个春天来了,仔细地端详起这片叶子,我仿佛在上面看到了奶奶那张慈祥的脸。
那也是一个秋天,秋风萧瑟,卷着落叶呼啸而过,给人以肃***之感。我走在回家的马路上,看着凄凉的景色,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不安,不禁加快了脚步。回到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父母那写满愁苦的脸。我想问出了什么事情,却没有勇气开口。死一般的沉寂之后,爸爸语气沉重地说:“你奶奶……去世了”。我以为自己没听清楚,问道:“什么?”听妈妈带着哭腔说道:“你奶奶去世了啊!”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我犹如元神出窍,僵硬地,一动不动地愣在了那里,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重重地将我击倒。我冲出门,在外面肃***的秋风中奔跑着,宣泄着情绪,我憎恨秋天夺取了奶奶的生命。
第二天,我跟随父母在深秋回老家去,下了车,老家的秋风更是让人难以忍受。我已经顾不了许多,快步冲进了低矮的平房之中。一进门。我便见到奶奶的遗体放在堂屋中央,旁边点着蜡烛,旁边还有一个装满纸灰的盒,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拼命地外涌。我在朦胧中仿佛又看到奶奶在灯光下,为我缝衣服,哼着儿歌哄我睡觉的情景。过去多么熟悉的情景已经彻底地离我而去。我要用我的泪水洗净奶奶通往另一个世纪的路,我将一张薄纸放在火焰上,看着纸化为灰烬。我心中充满了对奶奶的不舍,我亲爱的奶奶啊,您真的永远地离开了我了吗?在奶奶的分钱我发誓要好好学习,学业有成!
又一阵秋风飞过,我的思绪从无尽的思绪中被拉了回来。又一个秋天来了,我心灵的秋天也来了。振翅南飞的大雁啊!你能否顺路带去我对奶奶的思念,我该去哪里寻找我温馨的避风港啊!奶奶,我学业有成了,您能看到吗?奶奶,我对您的思念,您感受到了吗?秋天来了,奶奶走了!
仿佛一夜之间,镇上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无数“现刻瓦片”的小摊,摊旁挤满了喧闹吵嚷讨价还价的游人,摊后站立着油嘴滑舌却又分心刻瓦的摊主。我站在街头,脚下依旧是那条麻石板路,却似乎很多东西都走远了。
一抬头,镇口石门上是陶二爷十多年前雕刻的巨型“福”字,“田”中藏“寿”, “口”中藏“禄”,“喜”依“示”边,团团喜气,却又因瓦的灰色显得肃穆起来。“福”下是喜鹊登梅、貔貅招财、麒麟送子、三阳开泰四副吉祥图案,极为传神。穿过石门沿着石板路走,两侧屋顶上青瓦鳞鳞千瓣,古朴素雅,沉稳宁静,纹路古拙若桑间鸡鸣,桃源犬吠,淳朴可爱。
十多年前,小镇尚未被开发成为景区,未被冠以古镇之名。幼年的我热衷于观赏陶二爷雕瓦刻砖。他好两口小酒,颊上微酡,使描样上线条飘逸圆润,下刀时力道匀适,打磨时凹凸有致,上药后浑然天成。一抬腕,是丹凤朝阳,一低头,是鱼跃龙门。凿削铲旋,如写书法,抑扬顿挫间光影流动。陶家一排“福”字瓦简单而各异,掩映着后院小叶黄杨密密匝匝的叶子,流淌着时光静好。
可现在,那些生意红火的摊主并不描样,遑论上药——现刻嘛,效率第一。彼时的认真与虔诚呢,精雕细琢与岁月安稳呢,难道都随着这十余载光阴渐行渐远了吗?我听着耳边高高的鞋跟叩击着石板路,望着尖尖的伞顶划过起伏的墙垣,心下一丝迷惘。
七拐八弯进深巷,熟悉的木门,斑驳的低槛,陶二爷竟一直没搬家。推开半掩的门,一声旧旧的“吱呀”声还是昔年音客。他正刻一条鱼,砖石中心只寥寥几笔,一条极生动的灰鲫,然觉满砖江湖,烟波无尽。抬头见是我,一怔神,旋即爽朗一笑: “丫头还记得我这老头子?”我可处江湖之远啦!”复又低头。有细密的雨丝飘舞,屋瓦上浮漾着湿湿的流光。
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我恍然意识到,那些我以为走远的,其实都在这儿,从未走远。也许在深巷里,也许在职业掩映下,陶二爷始终如此,怀着雕刻的信仰刀刀笔笔,岁岁年年。
那宁静空灵的檐雨滴声,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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