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麦尔先生让大家放学的一瞬间,全场的学生包括全场的大人们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一个个都静静的坐在哪里。
看着黑板上写的“法兰西万岁!”这几个字。他们都分分在忏悔自己的过去。如今自己的国家要被别人抢去,每个人的心里都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唯独一样的恐怕只有“痛”把。突然间小弗朗士站了出来。面对着他的老师,他的同学,还有在场的所有大人们说了一声“对不起!”并举起自己的手握着拳说:“法兰西万岁!”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紧的抱在一起再次其声念到:“法兰西万岁!”
此时韩麦尔的妹妹已经收拾好行李下来了,对韩麦尔说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走了!”韩麦尔先生说:“不,等我一会,我还有事情没做。”只见他拿起扫把仔仔细细的开始打扫起教室,小弗朗士于他的同学和在场的所有大人都纷纷拿起教室
里的工具开始清理起来。过了一会,大家看着这整洁的教室。然后把韩麦尔先生送出了校门,对这他说了最后一声的“再见”,望着韩麦尔和他妹妹远去的身影,他们都流泪了……
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我细心地发现韩麦尔先生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白得吓人,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就连我,身子也正不住的颤抖着。韩麦尔先生他站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量,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法西兰万岁!”,然后他呆站在那里,似是对命运的无奈,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向我们做了一个手势,有气无力地说:“放学了,——你们走吧。”
大家听到这句话,一时间却都没有立刻做出反应。韩麦尔先生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想要让我们安心,语气和蔼地说道:“我没事的,大家都回去吧!”随后镇上的大人们都站了起来,我和同学们也开始缓慢地收拾起书包。我将一本本明明过了很久,比起别的同学手里的课本却显得要崭新许多的法语课本放入书包,拿起其中一本,看到它显得那么崭新,心中不住的感到懊悔,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能再认真一些上课、学法语。
书包终于还是收好了,我忍不住感叹时间为什么流逝得这么快,为什么不能再留些许时间给我好好将这个教室的景物印在脑海里。即使明天,我依然会来这个教室学习,但是不一样了,不一样……
我转头发现韩麦尔先生呆站在黑板前,偶尔一些大人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继续凝视着教室,这片他可能再也不会看到的天地。看到韩麦尔先生显得有些许落寞的身影,我突然感到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好像有什么在下一秒就将流出来似的。但我大声地抽了下鼻子,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然后转过身,大步地走出了教室。
外面已是傍晚,夕阳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黄色的轻纱,它悬挂在西边天上,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突然掉下来。画眉仍蹲在早上那棵大树上,但你们听它的叫声,如嘶吼般,发出了凄惨的叫声。看向收操的普鲁士兵,也不再觉得他们哪里有趣,而用一种仇恨的目光死盯着他们,有几个普鲁士兵看到我,也只是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便不再理我。布告牌前也没有像早上那样聚了那么多人,路人偶尔路过也就驻足看眼内容便匆匆离开。
我再也忍不住,发疯般地跑回家,也不顾母亲担忧的询问,直接扑进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思绪渐渐远去——我睡着了。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阿尔萨斯又升起了法国的国旗,韩麦尔先生站在讲台上耐心的讲课,我也聚精会神的听课,没有一个人不认真听讲,教室里唯有韩麦尔先生的声音回荡……
我轻轻擦去课本上的灰尘,缓缓的将课本一本一本的塞进书包。想到明天就再也不能上法语课了,想到韩麦尔先生再也不能教自己了,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当我看到韩麦尔先生高大的背影时,似乎又听到了韩麦尔先生铿锵有力的声音:“法兰西人是最有骨气的,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顿时坚强起来,忍住泪水,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当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镇上的铁匠华希特这时正和他的徒弟在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魔爪下的城市。铁匠华希特边收拾着行李,边对徒弟们说:“我们已经成了亡国奴了,说实在的,离开这儿是对的,指不定哪天又发生战争了呢!”听到这儿,我抽了一下鼻子,心中酸酸的。那块不吉祥的东西布告牌,还站在原地,但是看它的人却渐渐地走光了,大概不想沾上它的晦气吧!此时的天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仿佛是上帝也在为阿尔萨斯哭泣。
画眉依旧是蹲在早晨的那棵大树上,但它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糟透了。它的叫声变得凄惨起来,似乎也在诉说着失去国土的伤感。它瞪大双眼,望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也许它是想从行人群中找出那个使大家都不愉悦的罪魁祸首。这眼神,在正义的人们眼里看来,它代表了大家的心里话;但如果是在像强盗那样邪恶的人的眼里的话,就会变成恐怖的、可怕的,还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普鲁士兵依旧“一二一二”地齐步走着,他们昂着头,得意地掠夺来的土地重重地踏在脚下,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也不避让,瞪着仇视的眼睛看着这群流氓。一个普鲁士兵冲着我吼道“快让,小鬼,都当了亡国奴了,也不老实点!”我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吼一声:“法兰西万岁!我们属于法国!”然后发了疯般地冲向了镇公所的布告牌,一把扯下那该死的布告,撕了个粉碎。还没等干完,我的脑门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枪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昏睡当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阿尔萨斯的上空重新飘扬起法国国旗,我变成了韩麦尔先生,站在讲台前,给孩子们讲着法语,动情地讲着法语……
第二天,韩麦尔先生去军营里当兵,教德语的老师也来到了学校里,准备给学生们上德语课。
这一天天气十分沉闷,是阴天,天上的乌云压得很低,风像魔鬼似的,肆虐得打着法国,教室里更洋溢着一种静默,一种冷清,一种阴沉。同学们厌恶这位老师,讨厌他的冷酷,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那丑陋的外表。在同学们面前,他就像可恨的恶魔,像丑陋的怪物,像恶心的虫子。
因此,上课时总有人说话。
呵,小弗朗士,这位老师的声音就像汽车喇叭一样难听,小弗朗士的同桌笑道,还有他那大大的鼻子,就像马铃薯一样,呵呵。说着,她不禁笑了。不知道韩麦尔先生怎么样了,他失业了,一定十分伤心。小弗朗士说道。外面的世界被这些坏家伙弄得很不安宁啊!她说。哎,如果能出去,和韩麦尔先生在一起就好了,这里就像一个牢房,多么可怕呀!小弗朗士叹息着说。这时,一个身影从后面扑来,如同一个恶鬼一般,眼睛里还闪着锐光。不好,被坏老师发现了,小弗朗士想,他一定会惩罚我们,还会打我们,怎么办。
坏老师将他们拖到了门外,抽了他们几鞭,被罚站在门口。这里真是比监牢还可怕,简直是地狱。小弗朗士说道。我们走吧,去找韩麦尔先生,不要学德语了。小弗朗士的同桌说。可是那样会被捉的。小弗朗士说。不用管那么多了。她坚定地说。
过了几天,他们找到了韩麦尔先生,并留在了那里。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韩麦尔先生疑惑不解。我们要和你在一起,不要那个坏老师,他太恶毒了,打得我们好痛。小弗朗士伤心地说。于是,韩麦尔先生留下了他们,尽管普鲁士士兵曾多次来搜查,但还是躲了过去。
放学了,教室里却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动身,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黑板上那几个刚毅又美丽的大字上。我回头望了望,每个人都沉默着,郝叟老头的眼角湿润了。
似乎过了许久。不知道我心里把那几个字默念了多少遍,终于,我们站了起来,向那个伟大的灵魂韩麦尔先生鞠了一躬,收好了法语书,一步一步僵硬又坚定地走出教室。
奇怪?曾经我最爱的那条放学的路,为什么今天却变得如此令人厌倦。突然间,天暗了,一颗又一颗雨珠从空中掉了下来。普鲁士兵的操练结束了;华希特带着他的徒弟离开了。我望着那棵依旧茂盛的胡桃树,心想:没有了法语,没有了韩麦尔先生,也许明天的这里会变得很陌生吧,也许明天的太阳再不会那么晴朗了吧。树上的画眉躲回巢中,不唱歌了,树边的面包店关门了,麦香味没有了。
雨越下越大,我脱下外套,用它包住那本法语书,紧紧地抱在怀里,飞快地跑回家,心里默念着:法兰西万岁,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大家缓缓起身,向教室外挪动着。路过哈墨尔先生身边,纷纷放慢了脚步,也许是感谢他四十年来的辛勤付出,也许是对过去光阴的追悔,也许是对这可怜的人即将离去故乡表示一下慰藉。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队伍的末尾,离哈墨尔先生近了,近了,我看见他笔挺礼服的衣角。我不敢抬头,却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我敢说,这远比哈墨尔重重用戒尺打我时更让我难受。
走出教室,路过无数次走过的树林,白头鸟发出一阵阵哀鸣,似乎是灾难的乐章,悠长而哀缓。黎贝乐草坪上的草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它们已被普鲁士的军队踩踏得东倒西歪。这群恶狼!此时,我多希望自己是一棵草,即使东倒西歪,即使无精打采,也深深扎根泥土。
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见不到哈墨尔先生严肃的面孔,一想再也听不到美妙的法兰西语言,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了,不肯放松一下。我多么讨厌自己,埋怨自己一次次逃学,恨自己没有认真听过课。我真希望今天发生的都只是噩梦,明天又能听到哈墨尔先生动听的声音。我一定好好听课,发誓再也不逃学……
“咚咚咚。”门响了,紧接着老镇长进来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在我身边坐下,我赶紧爬起来,风吹着窗户格啦啦地响,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对我说:“小弗朗茨,你的法文课本还没扔掉吧!”我连忙摇摇头,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那就好,明天开始,格林先生以后每天晚上以检查的名义到你家,顺便教你法语。你一定认真学,而且千万小心。格林先生只负责这条街,不会讲太久,剩下的事,你只好自己努力。我们应该像哈墨尔先生说的,牢牢记住自己的语言,总有一天会获得自由的。”我满怀激动的心情听完最后一句话,顿时有了希望,像是在黑暗的屋子有人开了道门缝,外面的光亮照了进来,不再恐惧。于是,我不住地点头。老镇长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小弗朗茨,睡吧。”然后离开了。我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好像哈墨尔先生又到我们身边一样。
夜里,我做了个梦,战乱平息,阿尔萨斯省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哈墨尔先生也回来了,他依然穿着那件漂亮的礼服,神采奕奕地站在崭新的教室里。见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不禁热泪盈眶。我们拿出心爱的课本,跟他一起大声读:
为什么我们的眼里常饱含着泪水,因为我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放学了,教室里却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动身,每个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黑板上那几个刚毅又美丽的大字上。我回头望了望,每个人都沉默着,郝叟老头的眼角湿润了。
似乎过了许久。不知我心里把那几个字默念了多少遍,终于,我们站了起来,向那个伟大的灵魂——韩麦尔先生鞠了一躬,收好了法语书,一步一步僵硬又坚定地走出教室。
奇怪?曾经我最爱的那条放学的路,为什么今天却变得如此令人厌倦。突然,天暗了,一颗又一颗雨珠从空中掉了下来。普鲁士兵的操练结束了;华希特带着他的徒弟离开了。我望着那棵依旧茂盛的胡桃树,心想:没有了法语,没有了韩麦尔先生,也许明天的这里会变得很陌生吧,也许明天的太阳再不会那么晴朗了吧。树上的画眉躲回巢中,不唱歌了,树边的面包店关门了,麦香味没有了。
雨越下越大,我脱下外套,用它包住那本法语书,紧紧地抱在怀里,飞快地跑回家,心里默念着:法兰西万岁,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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