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夜晚,向着窗外望去,心中所期望的星星依然不见几颗,而包裹着星星的天空,亦不是纯粹的黑色。天空的边角,尽是城市散出的黄的,白的灯光,将天空染成混浊不堪的深紫色。只看那天空,亦不好看。
现在的天空,白天不蓝,仿佛就被蒙上了一层肮脏的纱。当到了黑夜,又不是纯粹的黑,依然昏暗。仿佛是一个粗心的染匠染失败了的布。唉,何时才能回到原来的天空呢?
当时的我,对这天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这是如此的不洁净!
的确,当时其中的失利的我看任何东西都是如此地不顺眼,再美的作品,在我的眼中亦是丑恶的。我仿佛看到它们将美丽的外衣脱去露出可惜的面容,在我的耳旁大声地讥笑着。这是那样地刺耳,那样地无情。
看见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画作,是如此地丑。心生厌恶,不愿再看。用手中拿着的剪刀,将其中一块一块剪下,每一刀下去后,我是如此地畅快,仿佛在啮咬着过去的自己。
窗外,雷声轰鸣,闪电条条划过;本就丑陋的天空,被分割得七零八碎,雨一颗颗落下,打在窗子上,外界的一切都逐渐由清晰,变为模糊,一切都已与我无干。
这时的我听着雨声淅淅,仿佛看见了池塘边的景色,一圈一圈的清涟泛起……
我想到了自己,因为这样一点事就变成了这样,我哪有这么脆弱,我又为何要如此下去?这样消极的何结果呢?
渐渐的,雨变小了,随时间过着,雨停了,阳光照在我的头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尽管眯着眼,但是我依然可以看见窗外,天空还是蔚蓝的。
我收拾好残局,走出门外。雨的到来,依然如此,仿佛将天上的污浊都打下来,沉到了这大地上,融入了这雨水中,流进了泥土里。
空气如此清新,天空之中,白云朵朵,风是如此清爽。我怀着全新的希望去面对着一切。世上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美好,在这窗外,天空还是蔚蓝的。
风起,叶落,一片萧条。
寻常的冬日早晨,我起床后环视周围,不由得觉得窗内的世界是如此单调。站在书桌前,望向窗外,曾经好似鸟影掠过的落叶今天终于放弃了抵抗,树枝上一片骨瘦形销的树叶都没有。
真是萧条啊……
视线再往远移动一些,忽地发现有一个穿着棉袄的孩子在摆弄着什么。待我定睛观察一番后,才发现他正在玩弄一个风筝。
“有风,可以放风筝。可是外面那么冷,现在去放真是有些不理智。”我这么想到,“也许他摆弄一会就会因为寒冷而回去了。”我离开了阳台,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忽然有了修剪花草的兴致。我开始给花浇水,心却好像被一根线牵向窗外,我再次走到窗前,可是窗外——
在这异常高爽、明净的天空中,有一只不畏严寒的“雄鹰”在飞翔。顺着风筝线望去,那孩子就在不远处,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此时应是相当开心的。但是倔强的寒风可不愿意败在一个小孩子手下,它鼓足了劲,吹响出征的号角,向那鹰袭去。雄鹰显然有些经验不足,被这阵大风吹得左摇右晃,随即便失去了平衡,头重脚轻,径直摔了下去。
那孩子跑去捡起他的风筝,他的家长也赶到了,好像在呼喊他回家。
“这孩子是时候该放弃了。”窗外的风好似有了一丝得意,我隔着窗都好像能听到它吹着哨子骄傲的走了。“窗外也没什么有趣的景象。”我这般想到。
蓦地,那鹰在空中踉跄了几下,跌跌撞撞的再次冲击云霄。那孩子拉着风筝线在地上奔跑,仿佛在对寒风宣战。
寒风因受到了挑衅而变得暴怒了,它再次凶狠地向鹰袭来,可是这次,雄鹰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败北,它乘着这股风,在空中尽情飞舞,有股“扶摇直上九万里”之势。寒风又冲击了几次,可是却无济于事。无论它之前有多么神气,可是现在——
它认输了。
风渐渐停了,鹰也累了,缓缓的落了下来。那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在不远处的我尽收眼底。
窗外原来也有如此吸引人的景象。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需要望向窗外,你便会发现,这其中有多么精彩。
起初,我对绿色的喜爱是受了家人的影响。爸爸说绿色特别“养眼”,妈妈说绿色最能“养心”,所以我们家的客厅、房间、阳台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绿色植物。每天我放学回家,看到这些生机盎然的绿,总是感到无比的惬意!而真正让我喜欢上绿色的,是缘于六年前发生的那次意外。
那年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有一天课间,我和同学在操场上做“拉大锯”的游戏。没想到意外就发生了:两个高年级的男生在追跑的过程中突然把我撞倒在地。当时我受伤比较严重,医生诊断为——脑震荡并有颅内出血的可能,必须住院治疗。
躺在那充满压抑的白色病房里,尽管爸爸妈妈一再安慰我,鼓励我,但看到病友们因为种种原因而动了开颅手术时,我的心情还是灰暗到了极点。我真的很怕很怕,怕我假如动了手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是一个初春的早晨,妈妈带着我在病房的窗口晒太阳。忽然,妈妈指着窗外说:“你看!”我顺着妈妈的手望去,只见对面一幢楼的灰色外墙上,爬山虎粗大的藤条已悄然长出了片片嫩叶!在万物还没有从冬天的肃***中苏醒过来时,她率先传递着春的气息,迫不及待地向着阳光伸直脖子,拼命地向上攀爬。
啊,那是一片生机勃发的绿,那是一片沁人心脾的绿!
于是,我向妈妈要来笔和纸,开始每天坐在窗前练习绘画。画完了,总不忘涂上那充满希望的绿色。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十几天的住院生涯终于结束了,我的画稿也堆了厚厚的一叠。回到家中,我把画稿装订成册。只是那时还小,不知道该给它起个什么题目,现在想来,取为《窗外的那片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时隔六年,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发生的点点滴滴,清晰地记得窗外的那片绿。我想,那片绿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绿洲……
我家处于小巷的中部,既远离了街道的嘈杂,又不会过于幽僻而使人孤寂。
邻居家楼顶上建了个鸽舍,透过我的窗户,恰巧能看见。我羡慕一切会飞的生物,鸟类尤甚。飞翔是一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事。在林清玄眼中,猎食的海鸥更像是舞蹈家。
我向往的飞自然不是扑腾几下翅膀,跃上几尺距离,当然也不至于非要达到“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骇人声势,我更倾向于候鸟的迁徙,成群结队的天鹅,或是大雁,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从我头上掠过时,我就会被它们深深地吸引,我是多么羡慕它们的飞翔啊!宽大的羽翼蜻蜓点水般翩动,轻易越过空间的阻隔,去向它们理想的地方。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不能经常看见的,我便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的鸽子。这十几只鸽子大半是灰蓝色的,只有一两只纯白的。他们在正午太阳高悬时会在屋檐旁、雨棚上小憩,这就给了我极佳的观赏条件。看他们优雅地漫步,俏皮地张望,温顺地互相梳理羽毛……
我听得到它们振翅而飞刹那的声音,那是果断坚实的铮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爹曾在前些时候喂过鸽子,我也就有了机会与它们亲密接触。看他们从毛茸茸的“麻雀”长成毛色光鲜的“凤凰”,从步履蹒跚到驰骋青天,看它们对我从畏惧到依偎……我对它们充满了热爱。03年,它们被送往他乡,参加一次信鸽比赛。不是很远的距离,但它们绝大多数都没能回来。几个月后,有一只红白相间的鸽子飞了回来,还带来了一个新成员——它的伴侣,这给当时的我以莫大的安慰。
后窗下邻居的院子里有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所以我的房间里从不缺鸟鸣声。鸽子是安静的鸟类吧,我听到它们的歌声,那好像是远古时代对现代社会的叹息……
我被一声声猫叫给吵醒,此时已是深夜。
我拉开窗帘,明亮却十分柔和的月光倾刻洒在脸上,不久便适应了光线。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幅有趣而和谐的画面。今晚尤其明亮的月光如薄纱般淡淡的笼罩着外面的世界。一只不大的小猫在夜色的衬托下,一身雪白的皮毛尤其明显。它正在和空中飘舞的飞絮逗玩。
一阵轻风吹过,柳絮迎风飞起,飞到了一个小猫够不到的地方,小猫跳起,落下,跳起,落下―――每次都跳得更高,而那柳絮,像在与小猫开玩笑一样,总是在小猫头顶上方打转,既没有飞得更高,又不会让小猫抓住。
小猫在不断的尝试,有时也甚至都碰到了柳絮,可一阵轻风,又把柳絮拖到了更高的地方。而小猫却依然在尝试,时不时地传来或高或低的叫声。
我惊讶于它的锲而不舍。
小猫仿佛在无数次的失败后,恼羞成怒了。我见小猫整个身体都膨胀了一圈,大概是立毛肌立起来了吧。它在不停的踱步,似乎在寻找一个最佳的起跳点,又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看着小猫炸毛的样子,我不禁轻轻地笑出了声。可惜这次依然不尽人意,小猫又跳了一下,又失败了。
我认为至少现在,小猫可以放弃了。却没想到,下一刻,小猫又跳了起来,跳出了一个对于它来说几乎不可能的高度,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它终于如愿以尝得将那团柳絮拢在掌心。我仿佛看见小猫笑了。清脆而欢快的叫声从小猫嘴里流出。在窗前的一片空地下来回蹦跳,好像在庆祝,庆祝自己终于将这团调皮的柳絮抓到了。它抬头对着天空叫了一声,仿佛在说“清风,你会飞,又能奈我何。”
此时,月光好像变得更亮了。
我转身去倒了杯水,再回到窗前时,窗外已经没有了那道雪白的身影。窗外恢复了原来的静寂,安静到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又是一阵轻风吹来,随着柳絮飘起,我看见了地上浅浅的脚印。明月依旧。也许现在,小猫正在和另一团柳絮追逐嬉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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