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马路上疾驰着,两边的银杏树接踵而来,远处金黄的稻田翻滚无边的稻浪。欣赏着美丽的田园风光,不知不觉,车已经停在外婆家门前。
“汪、汪、汪……”刚一打开车门,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狗扑到我跟前。明亮、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像兔子般短小的尾巴摇来摇去,小爪子扯着我的裙角。我吓得喊起来:“救我!!!表哥!”表哥跑过来,告诉我:“别怕!别怕!那是喜欢你的意思。小白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于是我走到哪里,她都紧紧相随,简直就像我的贴身保镖。哪怕是去上厕所,她也会在一旁站岗放哨,甚至翻几个跟头,逗我开心。
她迫切地想讨好我,哪怕是我丢掉的纸团、西瓜皮,她也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做出种种“怪异”的动作:她会站在西瓜皮上,像玩滑板一样“滑行”,正在兴头上,却“啪叽”一声摔倒在地;或是把我的臭袜子揉成一团,滚过来滚过去;或是把我丢的纸团摊开来,放在阳光下,歪着小脑蛋“研究”我的涂鸦;或是将我丢进泥滩水中的小石子,掏出来,可石子没掏成,反倒把自己掏成了小泥狗……
每天,我们都玩得很尽兴,最遭殃的是她的白绒毛。表哥受不了她脏兮兮的样子,因此,带小白去河边洗澡是我和表哥每天的必修课。表哥每每将小白放入河里,她都会像打了兴奋F剂似的,在水中“激动”的玩花样:一会儿逆着水流爬上去;一会儿钻入水底藏起来;一会儿躺在水面上享受“日光浴”;一会儿又在碧波白浪中飘来荡去,一副得意的样子……羡煞了我们在岸边观看的人!假如我会游泳,早就跳入碧波间与她嬉戏玩耍了。
除了整天和小白“腻”在一起,最令我高兴的事就是去表哥家的葡萄园摘葡萄了。但是,去葡萄园却没那么容易:表哥家的葡萄园位于田野中心,纤陌交错,条条田埂路都杂草丛生,布满“陷阱”,而且非常相似,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八卦阵”,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这真让我这个城里来的小姑娘分不清东西南北。
小白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每当我的馋虫要钻出来时,她都会跑过来,扯扯我的裤脚,领着我向葡萄园进发。只有在小白的带领下,我才能顺利的到达葡萄园。葡萄园里串串葡萄明晃晃的,红的红,紫的.紫,青的青。我和小白在新鲜漂亮的葡萄架下穿梭,我大块朵颐爽口的葡萄,她则快乐的在我脚边叼着我吃剩的葡萄皮,东躲西藏,不停地翻滚着……
小白对我的好,还体现在引导表哥他们为我捉癞蛤蟆。你也许要问:“为什么要捉癞蛤蟆?”那是因为我患有小儿哮喘。为了治病,外婆从一个老中医那儿打听到了一个秘方,说是要以癞蛤蟆为药引,将鸡蛋用湿泥包了,放入癞蛤蟆的肚子,用火焙熟了吃。于是,每天捉癞蛤蟆就成了表哥他们的专职工作。可日久天长,癞蛤蟆越来越不容易被发现。害得表哥他们经常空手而归,也因此受到了外婆的埋怨。
每当看着表哥他们沮丧的表情,小白都会安静的躲在门角,耷拉着她的小脑袋。
不知从哪天起,只要小白一看到表哥他们拿起捉癞蛤蟆的工具,小白就会跑过去,自告奋勇在前引路。原来小白靠她灵敏的嗅觉发现了癞蛤蟆的栖息地。只要她出马,表哥他们都会满载而归。
夏天一个又一个过去了,我的哮喘病早就痊愈了。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仿佛又看见碧浪中嬉戏的小白,又看见葡萄架下翻滚的小白,又看见门角旁耷拉着脑袋小白。童年流连于我的笔端,重临于我的心田。
一双软绵绵的小耳朵,拥有着黑色气息,灵活的身躯总是穿梭在那狭缝中,尾巴摇来摇去,那深邃的眼睛中蕴含着一股温柔。它伴我从童年到了青春,它进入了我整个生命,我还清晰地记得我与它的点点滴滴。
保护
“汪,汪,汪”一群似狼的狗狗们凶残地叫着。“呜呜,渃雪。”我狼狈地哭着。我身体缩在角落里,闭上双眼。
紧接着就是一场厮***声。声音渐渐消失,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狗狗们疯狂地跑走,一只带着几处伤口的猫咪向我走来。我轻轻的把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很疼吧。”我轻声地对它说。它的头微微的`摇了摇,我笑了。我吃力地抱起它,走回家。
那年我5岁。为了它,我不再惧怕;为了它,我不再软弱;为了它,我不再温柔。
撒娇
“渃雪,不准吃哦。”我带着一些命令的语气对它说。“喵,喵~~~”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望向我。“别给我装萌哦。”我有点坚持不住了。“喵,喵”它眨了眨眼。“好吧,我投降啦,但只能吃一点点哦,乖。”它笑着点了点头。“呵呵,小馋猫。”我完全的被逗笑了。
“过来吧,渃雪。”我微微地笑着。它扑的一下,食物已被它抢走了。“吼,这么饿呀,吃得胖嘟嘟的。”我有点好气的说了一句。“喵,喵~~~”它有点委屈。“好啦,不说啦,吃吧。”我微微翘起嘴尖,笑了一下。
离别
“喵,喵~~~”声音略带悲伤,一颗晶莹的珠子从渃雪的脸上划过。“不要哭哦,渃雪,坚强起来,受伤了都没哭。”我的声音也有点哑,“我们一起不要哭,好么?”它努力地点了点头。
我趁它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当时,我每晚都在思念它。当我再一次回去时,已经过去半年了,它躺在院子前的石砖上。我去上学时,它总是会在那儿等我回来。听闻伙伴说,它总是准时地在石砖上等待,而半年来,它没有等到我的身影。
当第二次回去时,却没看见它了。他们告诉我,它逝世了,我默默地哭了。
我不管以前对它态度再差,它总是守护我。而我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小玩偶,它有伤口,我会心疼。心情不好时,可以向它随意撒气。现在,我意识到了,它其实占据了我的童年。若,童年没有它,我的童年也应该不完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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