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童的《妻妾成群》读了好几遍,也一次又一次地听说《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名字,但是始终没有看,担心会失望。一个故事,凡是在文字和影像两种形式上进行转换,一向很容易叫人失望。
电影与小说存在较大差别,故事背景从江南水乡迁至西北内陆,少了濡湿的气息,多了北方的干冷,情感表达更为直白激烈,戏剧效果也更为明显。
点灯,吹灯,锤脚,泛着冷光的蓝瓦,层层叠叠的屋檐,不露天空的高墙,即使是没有对白,甚至没有人物,却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镜头,也能令人感受到其背后的情感。
前文我谈到雁儿代表的渴望,在这一部分,我不想谈她,也不谈颂莲。只想谈两个人,老爷和梅珊。
老爷的形象在影片中从头到尾都是模糊的,但声音却总是带有命令色彩,不容置疑的。从太太,管家和下人对待陈老爷的态度,我们能够深切体会到,他就是这座大院的主宰者,淡化了面容形象,深化了象征隐喻的意味。他是女人们命运的操控者。面对颂莲那句,这里的人算什么。他大概是唯一有资格算作人的人。但由于故意隐去的人物形象,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封建家庭里古老的规则和权力的代表了。
梅珊是我在这个故事,这部影片里最喜欢的角色。角色定位是我所喜爱的,演员的演绎更是无从挑剔。
从颂莲入门的那个晚上把老爷叫走,到一个人大清早唱戏的桥段,梅珊一开始就用自己的行动直接地表达情绪。
而和人一样的,是她的屋子,人是戏子,屋子也是像极了戏台子,在这大院里特立独行。
她是女人们中的第一个牺牲生命的人,是因为她的行为挑战里规则与权力。她选择了和高医生相好,甚至对知情的颂莲甩下一句,“我才不怕你说,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这就是挑战,是反叛,是陈家大院无法容忍的一切。
我欣赏梅珊强烈的自我意识,无论是镜头里她唱戏时的身段步法,红衣水袖,吃饭时横竖甩下的那句,“我话说在前头,下次老爷点我的灯,我也端回去吃“,还是她得知颂莲假孕迁怒于雁儿时,脸上淡淡的忧虑,轻轻甩下一句,”四妹,何必与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呢“。
梅珊的反叛与其强烈的自我意识,是对陈佐千的背叛,是对陈家大院束缚的挣脱的尝试,但是她失败了,在压迫之下,香消玉殒。这是不可抗拒的宿命,是唯一的归宿。
那个时候的张艺谋有才华有胆略有野心有对艺术的执着追求,《大红灯笼高高挂》绝非是庸俗恶俗的妻妾成群的市井剧。
孔子曾经在《论语》里前后三次悲慨: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这句话意思深厚,那意味着只有金钱权势才是美的,才是世间第一等的统治秩序,也就是说中国人的思维永远不可能超越感官感受的层面,以及后来所谓的“肚子决定脑子,屁股决定思维”都是这个好德不如好色的现代延伸。薇依曾经提出过一个“阅读的品位”的问题,就是说一个人必须要通过刻苦的修炼或是磨练学会用眼睛去注视事物,摆脱了把一切都装到胃里或是吞吃下去的趣味,摆脱了用肚子思考,而是学会高贵的注视,给予眼睛以尊严。同样的这个问题在柏拉图那里是反复对话或是辩证,以证明金钱权势荣耀并非是最高的美或是最高的正义,理性才是最高的美,而正义并不由谁更有钱有权来决定,美并非是权势财富显赫而是正义或是说按照天意本该如此,理性亦需要训练。(美诺
始终一直缺乏这层生存维度的中国人注定在肚子的牢笼里挣扎且不见天日。
颂莲的继母不愿意在她父亲死后花钱给她继续读书,把她嫁人还可以赚上一笔。十几岁的女孩子已经学会了成人清透的眼神,那就嫁给有钱人吧,有钱人啊,那可是做妾做小啊,那就做吧。爱情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因为生存是第一位的,先要活下去,而且要拥有财富的活下去,重要的是,只有有钱才能不被人欺负才是看上去风光的,或是美的。这对于绝大多数的中国女人自始至终直至今日甚至难以预计的以后都必将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我记得苏童的《妻妾成群》的原著小说里有一句神来之笔,那陈佐千看着颂莲聪慧的眼睛似乎预见到她在床上的灵敏,于是应下了这门亲事。男人觉得某女子漂亮是为了这个床上的灵敏,看她受过教育聪慧目的也是一样,男人看重的从未超出身体的享受感官的满足,他所思所想从来没想过会超出这个女孩腰身以下的部位,至于头脑和思想,那是为下半身的享受服务的婢女和附庸。
赛珍珠在她画皮画骨的《大地》里面,深刻而敏锐的洞见揭示出这个国家的男女关系以及背后深层次的.东西所以为她赢得诺贝尔文学奖,大龙看着自己粗蠢邋遢的婢女老婆怎么都无法顺眼,花钱买来歌姬看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那小手象征着一切世间的荣华富贵和高人一等,中国人对美的极致追求背后的心理动机是对荣华富贵的追求,再背后的支撑是“两个佛爷打架拳头大的有理”“财富五倍就可蔑视,百倍就奴役”的深刻的社会结构和思维方式,而到了这家人的第三代,爱兰的母亲分居后对女儿说,无论你怎么聪慧灵巧你父亲都根本不愿意看你一眼,他似乎有一种对女性的恐惧或是可以忽略。
女人,那从来就不是会被入眼和观看的,的确无论她如此聪慧美貌,心思灵秀。她们只有被蒙在盖头下闭上眼睛嫁的份儿,对控制她的一切都来不及看得清楚。
影片中老爷来如鬼魅,上床要被赋予神秘的色彩,增加统治的合理性合法性和震慑性。
和老爷睡觉才有点菜的权利,意味着不愿意出卖身体和灵魂就不能获得生存。
老爷喜欢亮堂堂的和女人滚床单,他不会懂得性爱的神秘和美好,亦不会懂得一切都将在沉默之中获得在宁静之中至达永恒,他喜欢观看自己的奴隶的样子,赤果果的统治和控制激起他的情欲而不是年轻美丽的女子,年轻美貌仅仅是对拿来享受的物品的技术性要求。即使是性也没有丝毫神秘和羞涩可言。吊诡的是,主奴关系成了夫妻关系,任何的权力结构都在貌似是家庭的形式之下进行着。
在这样神秘森严阴郁的环境里,太太们吃着肉,用膏粱和绫罗金银来粉饰出富贵和荣耀,却没有人能够快乐,因为她们没有得到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沦为道具在乱哄哄光怪陆离的舞台上奋力地寻找着自己的角色,生怕一步踏错然后万劫不复。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行,也许这是他为何弄来一堆老婆的原因,他用金钱和神秘控制着一切,生***予夺,但是他是如此恐惧女人,他生怕女人看出他不行,他恼羞成怒,他把自己的性能力与权力联系在一切,虽然什么都拯救不了他的不行。而他的不行是由于他的贪欲无度和没有理性和节制,亦无暇观看和欣赏以滋养灵魂从而获得满足,但是他解救自己不行的法子就是弄来更多味道鲜美的猎物刺激自己的胃口,于是至死方休
二太太的生存之道就是迎合这个不行的男人,侍奉地越是下流所得的犒赏就越是丰厚,至少在别人眼里,她可是点灯的,这意味着受宠有钱捶脚点菜,至于为此做过何等卑贱恶心的事情,外人是不会知道的,但是颂莲知道,因为她拒绝,两个心照不宣的女人是世间最好的敌人,一眼就看透对方想什么且致命攻击。使得她们彼此伤害彼此攻击的是因为她们被迫是弱者,弱者相争徒劳无益,只增伤悲和惨烈,但是唯有令她们彼此相争伤害才能确保男人的权力和统治 ,这就像当年春日局夫人想出的高招,弄个铃铛把唯一的男人隔在重重厚重的门外,一群女人看不见那一个男人,想象和幻觉把她们引入了无边的深海,为了那一眼一线生机她们什么都可以做,那种疯狂和愚蠢无可救药,令人悲哀且感叹
颂莲她也曾经幻想过爱情,和年纪相仿的男人,但是那男人就有如她们彼此隔着门楼相望的诀别瞬间,没开始就是诀别,无论她们有着怎么样的身体接近,灵魂亲近都是注定的空虚是绝望。她终会发现,这里的每个人都如登台演戏,各守职分,面具变化但是终不是真,那一幕落下就再也不必寻曾经看见过的脸,因为绝对会遍寻无着。那种变形的精神,隐遁的能力超乎想象和幻觉。
三太太的解脱之法是唱着那一唱三叹惊心动魄的哀怨悲歌让自己的灵魂在跌跌撞撞之中游荡,顺便藏一个男人在自己裙子下面,唱戏既是掩饰恐惧又是给自己壮胆,逃离到某处或许会有幸福吧。
三太太的心思在天上,但是对于一个心思在天上的女人这男人有本事让她尸体在井底。
颂莲在二太太与三太太之间徘徊不定,妥协既无耻又下流,上天无路亦无门,她在寻路的过程中撞破三太太被填井,知道真相的她只有疯掉,那是没有任何出路之下的出路,那是堪破真相之后的决绝
于是五太太进门了,井底的三太太和疯癫的颂莲都无法阻挡这个男人寻个年纪更小的嫩妞进门做小,而这个在花轿里被白粉涂得面目模糊的小女孩所面临的选择和颂莲并无区别,要么妥协以事下,面对肮脏和丑恶面不改色,把自己拖入泥潭和井底在底里学会辗转起舞强颜欢笑,至少表面上风光无限点菜捶脚,用灵魂的沉沦换取并不完美即使做给别人看也时常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现实荣耀要么梦想天上的生活而真的在井底,要么在犹疑不定之中被紧锣密鼓的阵仗昏迷寻不到出路却看见不该看见的被迫做出了选择。
没有答案,终困于肚子的牢笼之中挣扎,不见天日且日日年年。张艺谋于是就改做宏大叙事的宣传影片去了,因为他突然发觉至少可以把风光做到极致,那些曾经看见的都不需要再看,反正看了也是无有出路。
有人说张艺谋是个不会讲故事的导演。他前期最优秀的那些作品,都依靠着强大原著文本的力量。而那些曾经被他改编过作品的作家,包括余华、苏童、莫言、毕飞宇等,几乎可以列出那一代中国文坛的黄金阵容。
但每每离开原著小说的支撑,张氏作品便很容易陷入形式大于内容的窠臼。从原创剧本的《英雄》和《十面埋伏》,到翻拍自经典话剧和电影的《黄金甲》与《三枪拍案惊奇》,张艺谋将自己的美学理念发挥到淋漓尽致,也一手将华语电影带入到了大片时代,但在叙事上,却一再饱受诟病。简单而缺少内涵的故事、脸谱化的角色设置让一出出弘大的场景沦为加长版MV,“国师”的头衔越来越成为网民调侃的对象。虽然近来与严歌苓的两次合作尚算及格,但无论如何,80至90年代之间的那个用影像记录着这片古老而苦难大地的,充满着锐意、新意和进取心的张艺谋,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当我们回过头来再去回味他创作黄金期的作品,更能感受到当年的他对于我们这个民族性格的深入思考,和与内容主题更加契合的形式表达。特别是张艺谋导演生涯之初的“红色三部曲”,更是以其日后蜚声国际的色彩、构图等极具个人风格的形式特点,留下了足够让人在品鉴中思考、在反思中回味的佳作。
从《红高粱》到《菊豆》,再到《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的三部曲虽然都聚焦在传统中国社会的女性身上,但主题和格调却越来越冰冷。而改编自苏童小说《妻妾成群》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则成为了其中最为绝望、悲凉的一部作品。
张艺谋很会拍女人,从他一手捧红了两位国际巨星便可见端倪。但如同他的故乡,他最擅长表达的女人,也是充满着浓浓黄土气息的那种。所以,他将故事的背景由原著小说的江南水乡移至北方大院,不失为避重就轻的讨巧之举。
无论从面相还是身形上看,山东女人巩俐都不是小家碧玉,而她所饰演的经典角色,哪怕是为妾为婢,哪怕是社会最底层,都透着一股子倔强和不屈。但我以为,恰恰是打破了这个惯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才是她不可多得的最佳表演。
辍学女大学生颂莲在一开始的时候,无疑是一个非常具有独立人格的新时代女性。她拒绝迎亲的花轿,一个人走进大宅门,这是对命运的一种无声反抗。而后,她却在不自觉间,陷入为主为奴的双重环境之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成为陈府这座吃人宅院的又一个牺牲品。
导演在描绘颂莲人格变化的时候,很巧妙的在全片以中远景为主的镜头组合中加入了少量特写镜头,精准的捕捉到女主角表情的细微变化,从而反映出一个花季女子一步步在礼教和规矩的压制下沉沦。
第一次特写,是开篇与继母的对话。颂莲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倔强。通过这次特写,观众不难接受导演的意图,即旧社会女性的际遇沉浮,绝大多数时候都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即使像颂莲这样受过西式教育的女子,仍然逃不过不由自主的命运。
而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特写,则呈现一组明显的对比。从第一次被服侍捶腿时的不知所措,到渐渐习以为常,再到从中意淫出一种类似性高潮般的快感。与其说颂莲忘记了初心,毋宁说她习惯了陈府中的游戏规则并慢慢乐在其中,彻底完成了从学生到“四太太”的心理转变。而这种游戏规则,正是以男权或者说夫权的高高在上为基础的。
你可以将这部电影视作小型版的宫斗剧来看,因为其中照样不乏相互嫉妒、猜疑、陷害、争宠,甚至这座深深的宅院,也像极了一座小皇宫。有高高在上的主子,有流言蜚语的仆从。但陈府却更像一个小监狱,每个人都被困在了这里,无从逃脱。失败者如同梅珊与颂莲,一个死掉,一个疯去。而成功者如卓云,也不过是一次次看着比自己年轻美貌的新人走进门楣,最终不是像大太太般看破红尘,便是重蹈三太太、四太太的覆辙,怎么说得起一个胜字?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陈老爷,也一样是这大宅院的犯人。君不见,导演常常给出鸟瞰视角的堆成构图,让宅院呈现出一个“口”字。而人在口中,不是“囚”又是什么?
整部电影里,陈老爷从未以近景出现,观众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脸。这种安排也是颇为评论界所称道的点睛之笔——陈老爷由此被抽象成一个意向,一种规矩的象征。他着力维护旧的统治秩序,哪怕需要为此抹***掉活色生香的爱妾。而所有女人存在的价值,无非是带给他欢愉,并为他传宗接代,延续着数千年来一以贯之的礼教传统,如同这个苍老、一成不变的中国。
比起原著,电影版最大的亮点便是小说中原本不存在的灯笼和捶腿。点灯的过程繁琐而费力,却带来了一种肃穆而庄重的仪式感,加之全片的对称构图、长镜头和静止画面等视听语言的应用,大大加强了沉闷压抑的氛围,为人性沉沦的主题铸造了完美的舞台。特别是夜晚冷色调下的斑驳宅院,像极了宋词中的那一句“庭院深深深几许”。
陈府像一头噬人的猛兽,只有走进去的人,没有走出来的魂,即便是枉死,灵魂也要被困囹圄,无法超脱。
片中以四季轮回作为分段式的时间轴,却独独落下了春天。春是万物生长、是播种未来、是希望萌生。而在陈府中,或许什么都不缺,却唯独缺了希望、缺了未来。
作为本片拍摄地的山西晋中的乔家大院,很多年后还诞生过一部经典的电视剧。虽然居中不乏与机敏,但每每在电视上看到那雕梁画壁、高墙大院,我仍然不寒而栗的想起,那个绝望到让人心死的故事。
在电影里,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二太太的虚伪。其实,那里的人哪一个不虚伪呢?电影里面有这样一句:演戏演得好,骗人;演戏演得不好,骗自己。
什么样算虚伪?算演戏?应该说要看假到什么程度,什么境界了。现代心理学认为:如果不界定什么程度算虚伪,那么就可能会误以为每一个人都是虚伪的。可以想一下,我们在自己家里跟人前的表现是不太一样的。
怎么才能被我们称为虚伪。我认为最主要的区分点就是动机,也就是说是为了害人还是单纯娱乐而演戏。如果是为了娱乐,或者说是一种艺术,演得越好我们就越应该赞赏、认可;可是如果是为了害人,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提防了,而且会让我们很紧张,万一人家表演水平高,自己岂不是被害了。
动机是主要的区分点,但不是唯一的。(要是唯一的,说主要干什么)另外一点就是:假的很吗?或者是不真诚,或者是假大空。比如说到老师家里玩,肯定得守规矩了,到中午了,老师说:“来,吃点饭。”“我吃过了”“中午饭都吃过了?”“嗯”。其实呢,饿得很,这就是不太真诚了(不排除是太腼腆,害羞),把老师当外人。
哎,演戏也不容易!
今天是第二次看《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宿舍和倩一起。割却一年前初识的震撼,现在可以更好地思考这部影片的好处。最喜欢的还是它简洁的叙事风格。寓言的文字总是很精炼的,何况是政治寓言,这种隐匿和保留也恰恰成就了它的精彩。点到即止,不事渲染,完全靠场面调度、镜头语言、音乐音效来营造压抑感。长镜头和固定场景的应用又很自然地把观众代入了叙事,仿佛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就是真实的日常生活。
所有的东西都是象征。灯笼象征什么呢?权力、名声……种种人们热衷的“身外之物”(这里没有金钱,在四合院本身就衣食无忧了。三位太太就是性格各异的个人,他们有砝码、有野心,也许想尽一切办法能得到这些东西,但缺失的是自由——他们不能为“人”的原因。而这又恰恰是从他们来到四合院那一天就注定的。选择了金钱,放弃了自由?也许吧。至于大太太嘛,她肯定曾经辉煌过,但现在不得不退居幕后,成为那些古老的“规矩”(见下的一部分。
只闻声不见人的老爷也是人物设置上的一个亮点:一方面让观众将注意力集中在要着重表现的个人的命运上,同时又暗示,操纵他们命运的是个看不见的(无形的力量。(机构?体系?国家机器?这个力量喜新厌旧、贪得无厌,想起来的时候会爱抚你一下,给你一点好处,就像对待小猫小狗一样。你可以撒娇、闹脾气,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背叛。也许追忆往昔甚至向往外面的世界都是默许的,可一旦作出实质行动,等待你的就是“封灯”,就是死人屋的审判。
丫环雁儿的角色有些特殊,她的地位和其他太太不平等,她没有权势,也没什么文化。但她有个性,爱面子,工于心计。她算计和追求的东西和太太们是一样的。最后因为不肯认错在雪地上冻死了,结局也是一样的悲惨。推开门,看见满屋打着补丁的灯笼是全片最出人意料的情节。细想起来又是那样地真实和悲凉。也许她的命运更贴近普通人吧。
“规矩”恐怕是重复最多的台词。“祖上传下的”稀奇古怪的规矩是那样多。有的人理所当然地守卫着它。更有的人起先成为它的受害者,然后又利用它去害其他人。就像起先不习惯锤脚、点灯,而后又依恋不已一样(想想颂莲和雁儿,一边自己挫着脚一边沉浸在锤脚幻想时地表情。
还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音乐音效。萦绕四院的的锤足声,急迫而诡异,像是声声敲在观众的心上。全片的音乐少而精,放的位置也可圈可点。梅珊的几个唱段或者勾起对往昔的追忆,或者反映现实的.悲凉,无不表现的淋漓尽致。在空阔的房顶,或狭小的四合院通道,一个身着戏装的妖艳女人,唱着曾经的曲子……是怎样的意境啊。而围绕颂莲和雁儿的那段女声合唱,很简单的京昆调子,速度越来越快,然后戛然而止。配合着无法避免的悲剧,还有什么比这更恰当?
四合院,一个封闭的世界。灯笼燃起或熄灭,人们“胜利”或失败,进攻或退却,一幕幕悲剧在这里上演。冬去夏来,不断有新演员加入这个舞台(注意到,这里是没有“春天”的。然而所有人都被限定在这个压抑的空间,逃不出,走不开。死给人的震撼总是强烈的。然而颂莲没有死掉,却是像幽灵一样在陈家大院日夜游荡着。可她最后是疯狂了还是顿悟了,终究是说不清的。
倩只总结出一点:“不要嫁有钱人,太受罪了。”呵呵,倒是个有趣的想法。
这部电影以19岁的少女颂莲为主人公,讲述了她嫁到大户陈姓人家当四姨太的故事。刚开始她面对无法反抗的命运还表现出她自我的一面,很快,在周围环境下,她不自觉的陷入到了与另外两个姨太太竞争之中。为了得到那个陈老爷的宠幸,挂上那个红灯笼,她不惜撒谎***,获得永久挂灯笼的权力,风光一时,然而很快被那个面慈心狠的二太太发现。之后颂莲被永久封灯,受到府中其他人的排挤和鄙视。她没有发泄的出口,在醉酒后无意说出三太太与医生私通之事,最终三太太被***死,丫鬟小燕冻死,颂莲被吓疯。
故事的情节比较简单,但从这个简单的故事中看到封建制度的罪恶,制度规范的行为。制度是一个框框,人们不能出框,出了便会受到惩罚。在这里面,没有人的思考,只有掌握主动权的人对人性的践踏。制度让人没有人性,对生命漠视。以前从抽象的语言中很难理解,然而这个故事却让我反思。一个老头娶一个19岁的少女本身就很荒谬,居然还要去争老头的宠幸,那是对男权的崇拜和对女人的漠视。二太太变态的两面三刀是因为她自己生了个女儿,所以她要卖力的给老头捶背,而老头却并不真爱哪一个,这些女人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而已。对他来说,都是可以舍掉的。在他眼里没有人的情感,只有祖宗的教诲:传宗接代。可以想象在封建社会两千多年的历史中有多少这样的悲剧在上演,有多少因为这样的争宠而死掉的女人,这不是因为衣食缺失而死亡,是
文学可以使人更直接的理解抽象的制度。书中说
昨又重新看了张艺谋91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不禁为现在火热上映的‘满城尽带黄金甲’而叹息。
‘红灯笼’整部片子看下来觉得画面颜色红时烧心,冷时盛凄凉。
特别是接近片尾时四太在雪地里发现三太被人强行处死的尸体时,
雪地里刺眼的白以及巩俐身上的蓝旗袍和太太们屋里浓重的桔红色布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颜色在片子里直接代表了影片中人物身份地位的起起落落。
巩俐当年演技的稚嫩, 或说是一种万幸的雏感把刚退学大学生演的清高却茫然, 无畏却失控。
片子里在阴森且孤寂大宅院里女人们的勾心斗角让人难免未知惋惜,
有趣的这一些些个女人一边在埋怨红灯笼在她人门前挂起的同时,
也在被地权之争的灼热***给左右着早已不属于她们的命运。
这就仿佛如同一个禁锢的水塔, 人们进来了,要出去也就很难了。
就算到时候想出去了, 物质和精神上也不会再允许了。
开篇的时候看到了影片监制又‘侯孝贤’的名字,
后来仔细看片才发现‘红灯笼’在宅屋里的戏确实有他拍戏的风格。
室内红的发桔的颜色,
紧促窒密的空间,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吃饭说话的情景与他在‘悲情城市’,
‘海上花’和新片‘美好的时光’上的几场戏都有相同之处。
想来我今年是无缘‘满城尽带黄金甲’了,明年也不见得。
因为‘红灯笼’依旧高挂着,亮着,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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