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田野里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野菜的香味弥漫在田野里。
星期六,我和妈妈拿着小铲子、剪刀和篮子来到田野里挖野菜。我对妈妈说:“我们来一场比赛挖野菜吧,看谁挖得多。”妈妈欣然同意:“好啊!”
我放眼望去,发现前面的田埂上一片青绿,立刻宣布:“这一片是我的,你不准挖!”还没等妈妈回答,我就冲向了田埂。妈妈在后面叫我,我才不理她呢,没准儿,她这是故意扰乱视听呢!
我弯下腰,拿起小铲子开始挖起了野菜。野菜真多啊!它们长得还不一样呢!你瞧,有的叶子圆圆的,有的叶子长长的,有的叶面光滑,有的毛茸茸的……不一会儿,我就挖了许多,把篮子都装满了。
我乐滋滋地跑到妈妈面前一看:哈哈,妈妈只挖了一点点!“让你看看我的战利品!”我得意洋洋地把篮子递给妈妈。妈妈接过我的小篮子,伸手在里面翻了翻,哈哈大笑起来:“淘淘,你这挖的哪是野菜呀?大多都是野草,怎么能吃呢?”我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不服气地抢过篮子:“怎么可能?它们不是野菜?”妈妈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是哦!我继续耍赖:“都怪你!你没有教我怎样分辨野菜!”“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谁让你不听来着?”妈妈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拿出野菜,耐心地教我认识野菜。
我听懂后,又开始去挖野菜了。野菜可真不好挖啊!我挖到了第一棵、第二棵、第三棵……不一会儿,我又挖了很多野菜。这时候我发现我已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挖野菜虽然有点累,但是我觉得非常有趣!
五九年的时候,我虽然已经记事了,但是还没有上学。那年的秋天,粮店每个月放的口粮,就有点潮湿,份量明显的不足。每个月每个人那点定量,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每个月一到粮店进来粮食了,粮店里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有时候排一上午,才能买到粮。有的时候,眼瞅着就排到缴款的窗口了,那边付粮员喊一嗓子:“粮食买完了,别开票了。”
这边排队没买到粮食的人,呼啦一下子,全跑到粮店后面的仓库里去看,果然,仓库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人们怀着失望的心情,胳肢窝下夹着面袋子,情绪低落的往家走。
那时,我和哥哥放学时,每天都一起回家,路过粮店时,先到粮店看看,进没进来粮食,如果看到来粮食了,就一个人在粮店里排号,一个人回家报信。
隔不多大会功夫,母亲就会跟我的干姨妈,急匆匆地赶到粮店。直到付粮员把玉米面或者是大碴子,即便是那种三斤顶二斤粮食的地瓜干,或者是豌豆,装到自己的面袋子里,这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买回来的粮食,常常是不等到月头,就吃光了。没办法母亲只好带着我和哥哥,到秋收过后的田野里,去捡那些遗漏的粮食颗粒,还有已经干巴了的萝卜缨子和干白菜叶子。有时候碰巧了,能捡到二三斤黄豆粒和一小书包谷穗。
回到家里,母亲用爷爷带来的那一盘小石磨,把黄豆磨成小豆腐,里面放上点萝卜缨子或者是干白菜叶子,在锅里熬熟了,放上点盐,我们全家人竟然吃的那么的香。
而那些谷穗,我们兄妹三个把谷粒搓下来,母亲把谷粒掺在玉米面里,吃多了,大便都便不下来。后来,多亏了父亲的一个在粮库的姓温的朋友,给我们送来一些玉米糠,还有几块豆饼,才勉强接济上缺粮的境况。
那年的冬天,是一个非常难熬的冬天。因为肚子吃不饱,在寒冷的冬天,我们都很少出门。
第二年的春天,婆婆丁刚刚返青,母亲就带着我们哥俩,漫山遍野的挖婆婆丁,还有曲麻菜和苦苦菜。
婆婆丁跟曲麻菜用水焯一下,剁碎了,掺到玉米面里,做成菜窝窝,吃起来还挺好吃的。那苦苦菜掺到玉米面里做成的菜窝窝,咬一口,都能苦到心里。
那年月,粮食显得格外的金贵,就是野菜也被饥饿的人们当成美味佳肴了。
就说那榆树钱吧,头几年春天,榆树钱成熟的时候,刮得满街都是。可是这年的春天,榆树钱刚有指甲盖那么大,就被人们撸尽了。
有一天,我跟哥哥挖野菜,翻过了一座山,在一个沟塘子里遇到了一片山榆树,那片山榆树上结满了二分硬币大的榆树钱。我和哥哥爬到树上高兴的撸了起来,两只筐装满了,哥哥和我把裤子脱下来,用草把裤脚扎上,也装满了榆树钱。
往家走的时候,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噜的叫了。翻到来时的那座山上,我和哥哥坐在山顶上,大把大把的吃着榆树钱,那山榆树钱吃到嘴里粘粘的,带着淡淡的甜味。吃的有六七分饱了,哥哥说:“咱们别吃了,回家让咱妈给咱们做榆树钱窝窝吃,能吃好几天。”
到五月末的时候,山上的野菜多了起来,你像四叶菜山芹菜山白菜蕨菜柳蒿芽,车轱辘菜鸭嘴菜刺棒猫爪子菜猫耳朵菜山玉米根,还有一种野菜,我们都叫它假婆婆丁,绿色叶片也是锯齿形,但是不明显。用水焯一下,吃起来滑不溜的,有点像菠菜的味道。
其实,初夏的时候,山上最多的还是被人称为车轱辘菜的野菜,就是学名叫车前子的那种野菜,无论是蜿蜒的山路两边,还是山坡上,或者是田边地头,到处都是这种长有长圆形叶片的车轱辘菜。把车轱辘菜采回家,用水焯好了,炖土豆或者是炒着吃,都挺好吃的。
还有柳蒿芽,那是一种生长在洼地或者水沟边的一种多年生的蒿草类植物。柳蒿芽的根系特别的`发达,老百姓说它串根,它的根延伸到哪里,那里就会长出成片的柳蒿芽。柳蒿芽用水焯完,凉拌或者蘸酱吃,虽然有点蒿子味,但是仔细品味却别有一番风味。
再就是曲麻菜,在田野里,尤其是在黄豆地里,成片的生长。曲麻菜的根系与柳蒿芽的根系一样,都属于那种根系发达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因为它的根系串到那里,那里就会生发出成片的曲麻菜,所以,曲麻菜也是我们在饥饿的年代充饥的好食物。
在那最艰难的一年,邻居家有好几个人因为吃了太多的山苞米根,引起了中毒现象,脸都胖肿起来了。
后来委主任到矿上找矿领导,给这几家每家批了几块豆腐,据说,吃豆腐可以解毒。
到了六零年的秋季,虽然家里比较困难,但是母亲还是把我送到学校,报名上学了。
现在的孩子上学放学的都要家长接送,我那时候上学,只有报名的那天,是母亲带我去的。第二天,就是哥哥带着我去上学。因为哥哥比我高三年,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哥哥已经升入三年级了。他们三年级上学去得早,放学又比一年级晚,所以,我上学放学基本上就是自己来回走。
星期天的时候,哥哥就带着我,到山上去采秋季的野菜。秋季的野菜种类很少,只有婆婆丁跟曲麻菜,还有苋菜,马齿苋还可以吃,其他的野菜都老了。秋季的婆婆丁长得又肥又大,后发出来的曲麻菜,也都挺嫩的,出去一上午,我和哥哥就能一人采回一筐。
母亲把每天采回来的野菜,都用水焯出来,当天吃不完,就放到小缸里,用盐淹起来,留着冬天吃。
秋天,农村开始收庄稼了。母亲几乎每天都带着我和哥哥,到很远的穆棱河西或者猴石沟的庄稼地里去捡收割后落在地里零星的黄豆粒和很稀少的谷穗,还有苞米秸上漏下的上面只有几十个苞米粒的苞米棒。就连收完白菜萝卜的地里的干白菜帮子和干萝卜缨子,都捡回来。
那年的冬季,虽然有那么多的野菜,还有那么多的干白菜帮子干萝卜缨子,掺合着那点供应粮,每个月仍然要差那么几天,就断粮了。幸亏母亲的结拜的干姐姐,我的干姨妈,时常的给我们家送几张豆腐渣票来,这才算勉强能维持个七八分饱。
因为肚子里没油水,再加上吃不饱,赶上寒冷的天气,就格外的不抗冻。有一天外面下着零星小雪,西北风刮得人直打寒颤。我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却锁着门。我只好站在院门前,等着母亲回来,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就觉得连骨头都冻僵了。正在这时候,我大姨从她家院子里出来,看见我蜷缩在大门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把我抱起来,我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大姨把我抱到他们家,放到炕上,吩咐我的干表姐:“焕颖,快去收一盆雪来。”焕颖拿了一个洗脸盆,出去端回来一盆雪。大姨把我的衣服脱了,用雪把我的手脚使劲的搓,直到把我的手脚搓红了,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才用被把我盖严实了。
等我暖和过来了,大姨给我拿来一个两掺的馒头,我饥饿难耐地大口地吃起来。那可是我入冬以来,吃到的第一顿不掺野菜的面食。
母亲回来后,把我抱回家里,放到炕上,给我盖了两床被子,把屋子烧得非常的暖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才坐起来。但是,我的手脚都非常的刺痒难受,脸也有点热烘烘的有点麻痒感。
睡觉的时候,母亲又用六十度的白酒,把我的全身都搓了一遍,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大姨过来看我,我的手脚还有点发红,大姨摸摸我的手脚说:“妹妹,这孩子没事了。”
母亲感激地说:“大姐,多亏了你及时用雪把孩子的手脚搓的缓过来了,不然的话,这孩子可就残废了。”
转过年的春天,经济形势开始有点好转了,口粮也基本上供应上了,但是,口粮压得比较低,大部分人家还是吃不到月头。
为了解决口粮上的亏空,很多矿工都到山边或者草甸子上开垦荒地,种上点苞米黄豆的,来补贴口粮。
父亲母亲在那年的春天,也带着我和哥哥,在后山坡上开垦了两块荒地,两块荒地加起来大概也就有半亩多地。母亲不知道在谁家淘换了点苞米种子和黄豆种子,还有一把西葫芦种子和一种叫做葫芦瓜的种子。开垦出的荒地,全都种上了苞米黄豆,只在地边上,种了十几埯西葫芦和十几埯葫芦瓜。
父亲母亲在刨埯,点种的时候,我和哥哥,就在山坡上挖野菜。种地的时候,已经快到芒种了,山上的各种野菜,全都出来了。等父亲母亲把地种完了,我和哥哥一人一个的小筐里,已经装满了婆婆丁四叶菜车轱辘菜,还有一些山苞米根。
回到家里,我和哥哥,把挖回来的山苞米根,放到炉子上烤熟了,吃起来,有点面乎乎的,还带点甜味。
妹妹看我和哥哥烤山苞米根,也凑过来要吃,我给妹妹拿了几个烤熟的山苞米根。妹妹吃的特别香。
尽管口粮可以让每个人吃个七八分饱了,可是人们还是离不开用野菜来弥补一下,还有点空着的肠子。
秋天到了,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到开出的荒地里,收成熟的苞米和黄豆,那年的庄稼长得格外的好,我们家竟然收回来一百多斤苞米,一百多斤黄豆。
父亲借了个小推车,把苞米和黄豆全都送到梨树镇的粮食加工厂里,全部都磨成了面。
推回来后,母亲就把苞米面和豆面掺在一起,贴大饼子,两掺的大饼子特别的好吃,又香又甜的,比馒头都好吃。这下子,我和哥哥就可以放开肚皮吃了,每天都能把小肚子撑得溜圆的。
尤其是收回来的那二十几个葫芦瓜,那葫芦瓜,是一种淡黄色的瓜皮,两头粗中间细,个头都不大,每个葫芦瓜也就一斤多重,真有点像葫芦似的。
母亲把那葫芦瓜蒸出来,一揭开锅,就能闻到一股香味,吃到嘴里干面干面的,而且又香又甜的,比我吃过的任何一种面瓜都好吃。
六二年春天的时候,我们终于能吃到比较全的口粮了。由于家里有粮食了,母亲就到梨树街里抓了一头小猪,在院子里夹了一个猪圈。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不再吃野菜了。我和哥哥照旧每天上山去挖野菜,挖回来的野菜,都用来喂猪了。秋天收回来的苞米和黄豆,除了黄豆用来换了十几斤豆油,苞米基本上都用来喂猪了。
那年的春节,我们家终于实实惠惠地吃了半个多月的猪肉,过了个好年。自己家养的猪,那猪肉跟在商店买回来的猪肉,就是不一样,格外的香,吃起来特别有滋味。那里面也有我和哥哥挖野菜的心血。
虽然不再以野菜补贴缺粮的问题了,但是,因为母亲每年都要在自家的院子里养一头猪,解决过年的吃肉问题。所以,每年的春夏季,我和哥哥仍然到山上采野菜,用野菜喂养出来的猪,比现在用猪饲料喂养出来的猪,那肉味要香的多,而且不必担心肉里面有什么添加剂的成分。
我从兵团返城后,把在大兴安岭值班分队炊事班时,跟工程兵饲养员学的生猪发酵饲料饲养法,用到我们家养的猪身上。
春天,我从山上撸了两口袋榛柴棵子的嫩叶,回来后,把发面用的老面,放到一个小缸的底上,把榛柴棵子的嫩叶放到上面,再把缸里加满水,压上石头,让它发酵。
一个星期后,我用一个长棍子搅动缸里的发酵饲料,饲料散发出一种甜丝丝的气味。我舀了一桶,倒在猪槽子里,那只白猪,把它的长嘴伸到槽子里闻了闻,就呱唧呱唧的吃起来。
那一年的春夏两季,就让母亲免去了烀猪食的艰辛。而且,那一年的猪长得特别的快,年底出栏时,竟然有二百多斤,而且有将近三指的肥膘。接下来的两年,家里养的猪,春夏两季,基本上喂得都是发酵饲料。
到七五年的时候,就不让个人家养猪了,又开始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了
七五年到七八年那几年,中央有些人提出“只长无产阶级的草,不长资产阶级的苗”的口号,在这个口号下推动下。让刚刚能摆脱物质匮乏的老百姓,又再一次把山野菜纳入到自己的生活必须品的清单。
基层的一些干部,就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拔大院,把房前屋后规定为房前八米,房后四米的规定,原来小开荒的地,全部没收,划归地区三化来经营管理。结果,三化种不出菜来,居民们没办法,只好再一次挎着篮子,上山去采野菜,回来洗干净了,煎炒烹炸后,用来佐餐。
尤其是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山野菜就成为我们的菜篮子。
我特别喜欢吃母亲用四叶菜包的玉米面和白面两掺的包子,如果里面再掺上点韭菜,吃起来真是胃口大开。
那种假婆婆丁,焯好了,用土豆炖出来,那味道就像早春的鲜菠菜炖土豆的味道一样,特别的鲜。如果买块豆腐,用假婆婆丁炖的话,那味道更好了。
不过那几年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把山野菜当成日常菜来吃,每天都是山野菜的话,也吃腻歪了,好在那几年很快就过去了。
七九年以后,政策开始宽松了,矿工家的房前屋后,又开始夹成菜园子了,还有很多人,把原来开垦的地,又要了回来。
因为有了园田地,矿工们家里的餐桌上,自家产的副食品又丰富起来。而且,市场上的农副产品也越来越丰富,人们想吃什么有什么,那些山野菜,就不再受人恩宠了。从那以后,一直到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都很少有人拿山野菜当做菜桌上的一道菜。
只是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因为农副产品生产过程中化肥农药使用的太多,罹患各种疾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才又让人们想起那些野生的天然的没有污染的绿色山野菜。市场上经营山野菜的也逐年的多起来,甚至山野菜的价格,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农产品。
其实,人们对山野菜情有独钟,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山野菜属于没有污染的绿色食品,而是人们越来越重视山野菜的食疗价值。
例如,婆婆丁不仅仅可以用来包包子,凉拌,吃婆婆丁还可以消炎,也可以预防肝脏疾病。刺菜既可以凉拌,还可以小炒,而且还有凝血作用,可以消炎止血。
马齿苋既能包包子,也可以凉拌,还有治疗糖尿病的效果。
而车轱辘菜不但有利尿作用,还可以祛痰止咳平喘的功效,尚有抗病原微生物的作用
春季鲜嫩的车轱辘菜,用水焯出来,既可以清炖土豆,又可以切点肉丝小炒。真是食疗的佳品。
春夏相交的时节,东北的山坡上,草甸子里,甚至丛林中,那一片片的黄花菜,盛开的灿灿然的,像极了太阳洒下的光斑。
黄花菜的花朵跟百合与山丹丹的花朵一样,都是六个花瓣,而且都是在植株的顶端结出花蕾的,花朵是以每年增加一朵的速度递增着。有的年头多的黄花菜植株,叶肥花朵大,最多的能达到每棵植株的顶端开出十七八朵美丽的花朵。
黄花菜不但美观,经常食用黄花菜,因为黄花菜中含有卵磷脂,即可以起到健脑的作用,又能延缓衰老。
黄花菜采摘回来,用水焯出来后,晒干了,既可以小炒,又可以用来拌辣菜,是下酒的上好菜肴。
虽然近几年日本有专家提出,蕨菜中含有致癌物质,但是也有的专家指出,吃蕨菜可以防癌。我觉得日本专家之所以说蕨菜中含有致癌物质,是因为日本每年都要从中国进口大量的蕨菜食品,使得蕨类食品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攀升,也有可能是为了压低蕨菜的外销价。
蕨菜的根部,确含有致癌物质,但是,蕨菜的茎叶中所含致癌物质,还不至于让人罹患癌症。而且蕨菜的实用价值很高,大可不必因噎废食。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随着山野菜大量进入市场。我又开始喜欢上了,曾经在大饥荒年代,为我们果腹的山野菜,经常光顾市场上的山野菜摊点,挑选自己喜欢吃的山野菜。
后来,我觉得在市场上买来的山野菜,毕竟不如自己亲自上山采回来的山野菜吃起来爽口。于是,每到星期天,我就带上饮用水,点心和水果,有时候带上一根香肠,背上大兜子,到大湾沟或者小弯沟的林子里采山野菜。
春天的林子里,景色异常迷人。树叶刚刚吐出淡绿色的嫩叶,青草的香气扑鼻而来。在刚刚长出两拃多高的草丛里,成片的拳头菜,高高的举着拳头,好像在向着太阳宣誓。那些广东菜,有红杆的,有绿杆的,一丛丛的,采起来特别的顺手。四叶菜的叶子在太阳底下闪着光泽,采下来的时候,径的断裂处还在冒着白色的浆汁。山芹菜的叶柄上毛茸茸的。在山上转悠一上午,大兜子就装得满满的。转悠渴了,饮用水喝没了,还有清澈的甘甜的泉水,饿了,有带着的许多的食品。回来的路上,再采点喜欢生长在路边的车轱辘菜,还有路边草甸子里的婆婆丁,水沟旁的柳蒿芽,另一个兜子也装满了,那可真是满载而归呀。
回到家里,把山野菜分门别类的挑出来,自己采回来的山野菜,品种真是太全了,拳头菜广东菜黄瓜香,都是蕨类植物。婆婆丁车轱辘菜柳蒿芽,大多是生长在路边和草甸子上的。四叶菜山芹菜山白菜,都是在林子里的草丛中生长的。还有刺棒,一种灌木枝头的嫩芽,也叫刺嫩芽。
类别分完后,家里立即飘起浓郁的山野菜的风味。大部分山野菜都需要用水焯一下,焯山野菜的各种气味充斥在厨房里。随后,用来包包子包饺子的,妻子就攥成团,装到食品塑料袋里,放到冰箱里冻起来。中午的饭桌上,就摆满了山野菜,有小炒,有凉拌,有蘸酱菜,真可谓山野菜大宴,吃起来真是别有风味,让人食欲大增。
清明节放长假了。我想去的地方,犹如天上数不尽的星星,而我最想去的地方却又如天上最亮的星星——妈妈的老家。在那里,有我儿时的欢声笑语,与我如影随形。我又要回到我儿时的那片乐园了。
早晨,喜鹊的歌唱声把我叫醒了。我赶紧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天气情况。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彩,只有略带寒意的'阵阵春风。几只喜鹊在树间来回的飞着,似乎在欢迎春天的到来。起床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我们就出发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玩的东西也就随之改变。在车上,我灵机一动,提议挖野菜。她们对我的提议都很满意。于是,下车后,我们就开始四处借挖野菜用的铲子。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开始爬山,一边走,一边欣赏路边各种不知名的野花。有黄色的、红色的、紫色的,五颜六色,格外的鲜艳。微风一吹,它们摇晃着身子,似乎在和我们招手。
到了山顶,我张开双臂,大声地喊了一声,任春风亲吻着我的脸颊,撩拨着我的头发。四处望去,远处的景色清晰可见。四周都是山,山上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有杏花,也有含苞欲放的桃花。好似山妹妹为了迎接春天的到来,披上了一件漂亮的外衣。我正看得入神,烨子姐姐突然喊了一声,这是什么野菜。我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有许多野菜。妈妈一边挖,一边给我们介绍野菜的种类。有蒲公英、曲菜、苦麻叶……。我看见这些野菜,非常激动和好奇,拿起铲子就开始挖。有的野菜非常好挖,比如苦麻叶,它刚刚钻出头来,并没有长很深的根。而有的野菜却非常难挖,比如蒲公英,它的根又粗又硬,需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它挖出来。曲菜更难挖,有的生长在石缝中,石缝旁边还布满了荆棘,一不小心就会把衣服挂住,或划伤手指。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惧的恐怕是蛇了。如果突然从石缝中爬出条蛇来,我恐怕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春姑娘的脚步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桃树的小芽妹妹。它们把头伸出来,想看看春姑娘是否真的来了。当它们高兴地叫喊着,春天来了的时候。它们也惊醒了已经饿了一冬天的小虫子们。小虫子们争先恐后的爬上了桃树,想要饱餐一顿。但它们还是被农民伯伯们发现了。于是,他们开始给桃树喷洒农药,将这些害虫们统统消灭掉。当然,桃树下的野菜也会被喷洒上农药,所以,千万不要挖桃树下面的野菜。
我们一边走,一边挖,整整挖了五大袋子。而这时的我,也早已风尘仆仆,浑身是土了。我和烨子姐姐互相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提着我们的战利品,艰难地蹒跚着往山下走去,但我的心早已飞向了远处,去寻找春天的脚步。
风和日丽的一天,我们全家在山庄采野菜。
我和外婆剪马兰头。我一上去就剪了好几朵,交给外婆鉴定;外婆夸我说:“都对,是马兰头,就是老叶多了一些,要挑得嫩一些才好。”外公还给我示范,剪了几朵给我看。我一学就会了,再次剪来的马兰头,外婆表扬说很好。外公指点我,“看,那边的沟底,马兰头多肥实啊。”哇,真是的,我怎么没发现呢,一小片又大又肥的马兰头,黑油油地发亮。我赶紧剪起来,手忙脚乱的`,好像是有人跟我抢一样。
我突然发现,外公没有和我们一起剪马兰头,一个人蹲在一边,用手在掐什么。兴冲冲地跑过去一问,说是在掐小鸡草呢。我也要掐小鸡草,但是外公不同意,说是有一种野草和小鸡草长得很像的,只是叶片窄一些,颜色有区别。
我在继续剪马兰头的过程中,发现了芽头发紫、叶片尖尖的小草,很像小鸡草。我小心翼翼地将几朵肥硕的小草剪下来,拿给外婆看,外婆高兴地夸我:“楚楚真行,连小鸡草也认识啦!”我跳起来跑过去,将小鸡草扔在外公的篮子里,既高兴又得意。
我们还采摘了水芹菜,这是我去年就认识的呢。
这个时候,地里的野菜钻出地面,先是象一颗颗开在地上的小星星,几天的功夫就能长成杯口般大小。
小的时候放学后,呼朋引伴背着筐、提着蓝去地里挖野菜,因为家里养着兔子、猪、羊,还有鸭子、鹅。
在我们的眼里,野菜是分了等级的。上等的为曲曲菜、次之的为阳沟菜、蒲公英(俗称婆婆丁)、再次之为马齿菜、青青菜,至于消暑苗和独流酸那是排不上等级的。挖野菜的时候,我们当然专门捡等级高的挖,有时为了争到“上等菜”不惜动手动脚,因为等级高的菜不仅鹅、兔子等一系列动物喜欢食,人类也是能吃的。
每当我们把野菜挖回家,扔给饥肠咕噜的鹅、鸭、兔、猪们,他们就会兴奋地吃起来,顾不得抬头,边吃边发出快乐的咀嚼声。羊,是食草动物,当然,菜也是吃的而且似乎很愿吃,但我们舍不得给,只是象征性地给一点,我们把大部分菜都给了只吃菜不吃草的动物们。所以对于羊来说,吃菜是一顿奢侈的美餐,不可多得。
对于人类就不同了。野菜毕竟是野菜,其滋味与真正的菜相比相去甚远,何况当时的配料也是抓襟见肘,或是根本就没有,滋味可想而知,如果有充足的粮食,如果有正儿八经的菜,没人会爱吃野菜的。吃野菜完全是因为粮食奇缺,不至于挨饿的无奈选择。父母在世时,曾跟我们说,“瓜菜代”时期,大姐每天一洋面袋子的青青菜养活一家人的生命。那时,吃的孩子们的肚子都是青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吃野菜不是无奈之举,而是一种时尚。
过去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野菜,堂而皇之地上了饭店的餐桌。水灵灵的曲曲菜自不必说,是与豆酱之类作料的最好搭配;阳沟菜长而白的嫩芽调上淀粉、葱花之类,下锅蒸,也是一道不错的“美味”;至于马齿菜,既可凉拌,也是做饺子馅、包子馅的好材料。生活好了,大鱼大肉吃得腻了,吃点野菜换换口味,不失为一种很好的调节。据专家说,适当的吃点野菜对于改善饮食结构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更何况,这样的包子、饺子嚼在嘴里,不仅仅满口弥漫着的香的滋味,还有对过去那段不寻常生活的回味。
春天来了,暖风吹送,带着孩子拎着筐篓,奔向田野挖野菜去。
现在回想起童年的一些趣事,都没有那次挖野菜的亲身经历有趣。
那时,我住在新丰村。一天,我正在自家院子里看书,看得正起劲时,妈妈突然叫我和她一起去离家不远的一片竹林挖野菜。哎!真扫兴!母命难为,我只好放下书跟妈妈一起去挖野菜。
到了竹林,妈妈就让我帮忙一起找野菜,可我连野菜是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啊!就只好去问妈妈,妈妈从篮子里拿出一棵野菜,让我看清它的样子。
我粗粗看了一眼,便低头找了起来。我找了好久,一点儿收获也没有,而妈妈却已经挖了一篮野菜。我着急了,就去认真地观察妈妈篮子里的野菜:长圆形的叶子,叶子边缘有点像锯齿;直直的茎,底部开始发红,一副舒展的样子。从一堆绿绿的草丛里,我终于发现了一棵!我赶紧拿起“迷你铲”,激动地把野菜根部铲断,兴冲冲地拿到妈妈面前。妈妈看了眼,却说:“这棵太小了,你要挑大一点的挖。”听了这话,我顿时像一只憋掉的气球,只好继续寻找。
妈妈告诉我:“挖野菜要有耐心,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天不负有心人,我用我的“火眼金睛”也找到了好几棵像模像样的野菜。看来,挖野菜除了需要耐心,更需要一双会发现的眼睛呢!
原来挖野菜这么有意思啊!
我们大约走了五分钟,来到虞山公园,我十分疑惑地问妈妈:“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这里我来过好多次了,你不是说带我去做一件新奇的事吗?”妈妈继续卖关子:“你跟我来。”我们来到公园里的一处小树林中,这地方我以前来练习过跳高,这时,妈妈才宣布今天我们要做的事是挑野菜,她说现在的野菜鲜嫩可口、富有营养,对身体有好处。我朝地上望去,哇!一大片碧绿的马兰头呈现在眼前,它们正舒展绿色的叶瓣儿,懒洋洋地晒太阳呢!好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
我请教妈妈:“马兰头应该怎么挑呀?”妈妈边说边示范:“挑马兰头有讲究,你先拎住茎叶,把它轻轻提起,再用剪刀在它红色的根部咔嚓一剪,一棵完整的马兰头就挑好了。”按照妈妈说的办法,我尝试着挑起来。可我剪出的却是零碎的叶子。妈妈凑上来手把手地教我,慢慢的,我掌握了技巧,能完整地剪下一棵马兰头了。眼看着袋子里的马兰头一棵一棵地增多,而草地上的马兰头一棵一棵地减少……虽然蹲着很累,可我们一边挑一边聊,乐而不疲。转眼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我和妈妈拎着一大袋马兰头满载而归。奶奶将我们挑的马兰头拣干净,放入锅里,烹调出一盆美味,我和妈妈品尝着自己挑的野菜,都觉得格外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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