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的双手,只见她双手灵活地一翻,一个菱形像变魔术似的出现了,而我的折纸却倔强得很,轮到我翻的时候,便如同照妖镜前的妖怪一般打回了原形。我手忙脚乱,眼见老师的百合花已完成一大半了,不由倍感气馁。唉!我只能向困难低头了,我怎么可能跟得上老师的节奏呢?
正当我发怵的时候,老师笑着迎了过来:“有困难?没事,我再教教你。”我如同久旱的`庄稼见到了甘霖般点头。真是神了!老师三下两下就把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变成了一朵美丽的百合花,我不由啧啧称赞。谁知老师突然用手一拉,百合花又变成了一张纸,“你自己做一遍。”
我如法炮制地折了几步,却又卡在一道精妙的步骤上了。“困难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不能认输,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折纸。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暗暗给自己鼓劲。果然,在努力回忆后,我终于翻对了方向,一朵百合在我手中诞生了。
一阵阵喜悦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哈哈,我第一次就折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百合花,真是妙手生花!
我尤其喜欢这部电影的光影,几乎每一个镜头都是红色和绿色,仅有少量的黄色光作为过渡,通常是阳光和灯光;但多数情况下都是用红色或绿色,用来表现环境,或是突出主题人物。这部电影的色调严格约束在绿色和红色之间,可以看出导演对色彩的运用很讲究,很用心。观众其实可以专门从色彩运用上分析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
炙热的红色,冷冽的绿色,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是如此冲突,仿佛随时就要爆发,给人的观感很强烈。但这部文艺片的调性很闷,既冷漠,又孤寂,强烈的冲突压抑在影像中,所以观众看起来会比较难受。这也是多数文艺片的特点——一股情绪憋着。有的影片会在最后爆发,但有的影片那股情绪会一直压抑到结束,故意让你难受,但同时也触动你去主动思考。这部电影就是这样,压抑而孤寂,从开始,一直到结尾。
粗略地说,这可以算是两个故事,但又彼此交叉。两个女主长得一模一样,但又不是同一个人,一个是在法国,一个在波兰。第一段故事里:法国女孩邂逅了一个男人,之后便抛弃了他,去了波兰,她去见波兰的好朋友的时候,因为出色的歌唱天赋进入了歌剧乐团,担任女歌手,但是她有心脏病,后来猝死在歌剧会现场。第二段故事里:波兰女孩是一个音乐老师,他喜欢上了一个剧作家,突然某一天开始她收到陌生人的电话、礼物,最后才知道是剧作家,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故事。结尾部分,女主发现的照片里的法国女孩和自己一模一样,呼应了前面的伏笔,表示两个女孩在现实时空有交叉。剧作家拿出自己木偶玩具,点题——双面。
这里说一下第二段故事结尾情节部分的缘由。
女主接收到一连串的礼物——陌生人的电话、镜光挑逗、鞋带、空盒子和录音带——最后收到剧作家的一封信,女主赴约了剧作家的约会。女主以为剧作家之所以做那些事,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其实不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剧作家否认了,但是在女主的追问下说为什么那样做的时候,剧作家却说不知道。女主愤而跑出咖啡店。意料之外的是,剧作家焦急地追了出去,搜寻女主的身影,但最后他们是一起躺在了女主的房间。后来,剧作家对女主说“我爱你”,女主也呼应说“我爱你”。这实在是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
这是典型的“皮格马利翁效应”。一种心理学效应。简单说,人会不自觉地被自己期待的人所影响。
相传,在古希腊时期,有一个叫做皮格马利翁的雕塑家,反感女性,发誓终生不娶。后来他用象牙雕了一位美丽的少女,这位少女太美了,以致于雕塑家爱上了她,却因为雕塑不是人而感到伤心。最后他向神祈愿,感动了神,神把那位雕塑少女变成了人,最后他们结为夫妻。
很早以前,英国的剧作家萧伯纳也写过一个类似的故事,剧名就叫做《卖花女》,也有翻译译成《皮格马利翁》。故事讲述一位语言学家希金斯,把一位底层的、说着底层土语的买花女训练成了一个名流,言谈举止都和贵族小姐绝无分别。最后,这个厌恶卖花女的希金斯却爱上她。
回到电影的那个情节。剧作家写过这样的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个男人给一个女孩送礼物,一开始匿名给女孩打电话,后面送鞋带和空盒子,这些故事情节已经成书了,所以后来女主看完剧作家的书之后,能够猜到邮递员送来的东西是空盒子。当时邮递员感到很意外,而女主也感到很惊喜,这是因为她事先看过剧作家写的书。其实,剧作家在现实对女主做的那些事,恰恰是按照自己构思的那个故事来的。所以当女孩以为剧作家喜欢自己才做那些事的时候——包括约自己见面——剧作家却说自己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他没有说自己是因为爱她才那样做,还说在印证一个心理学原理剧作家说她呼应了自己的行为,确证了他的理念……这让女主和观众都大为吃惊。这是为什么呢?后来女主生气跑走,剧作家追了出去,在房间里剧作家又说爱她。为何剧作家一开始没说爱她,后来却改口说爱她?这又是为什么?
需要解释的是,女主答应和剧作家见面的那一刻,她已经变成了剧作家的理想型,她从他的文学作品里面走了出来,触发了剧作家真实的情感,让本没有情感的剧作家爱上了自己的文学形象——他爱上了现实中的女主。所以剧作家是真的爱上了她,只是女主跑了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情感。
然后就是剧作家的玩偶。到故事结尾的`时候,剧作家向女主展示两个玩偶。到这里,导演终于要说“双面”的主题了。有的人认为,每个人都闪过一丝念想:“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另外的自己?”也许是因为人生而孤独,我们在寻找陪伴,心灵相通的陪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不这么认为。电影里面的两个玩偶,呼应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主角——虽然一个在波兰,一个法国;一个头发长些,一个头发短些——但当女主角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偶的时候她很惊讶,她以为那个玩偶是唯一的。多出来的那个玩偶打破了她的一厢情愿,于是,之前的那个玩偶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后来有许许多多的玩偶可以替代它。我想这里是不是和之前女主哭泣的缘故一样,当她看到照片上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本质上,我觉得是在表达人在疑惑“个人存在的价值”,或者是“活着的意义”。
这就是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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