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拎着一个袋子准备走进街边的小酒吧时,尖锐的刹车声从身后响起,回头的一刹那一个健壮的男人把一个穿厚底鞋的女孩从紧急停住的车头推倒在便道上,汽车的前保险杠刚好顶住男人的膝盖,他没有摔倒。
司机下车扶起路边的女子,眼中充了满了关怀和温存,女子甩开他的手,指着健壮男人破口大骂,司机像是从梦中醒来,迅速加入了责骂。男人的脸因为委屈而涨红了,他哇哇呀呀的企图争辩——原来他是不会说话的。女子坐进司机的车,司机对准男人的胸口打了狠狠的一拳:哑巴,你也配推她!车子载着胜利的男女缓缓离去,留下表情无辜的男人站在路旁。
我无法判定自己是不是唯一的目击者。看着男人弯腰抚摸自己的膝盖。忽然有种迈不开步子的疲惫感,我站着直到他注意到我,那种眼光我懂,他是想解释。
哑巴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我坐到了他的旁边。他本能的挪开了一些。我拿出一张纸片,在上面写道:“我看见了,你是想救她。”纸条传到哑巴面前,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冲我点头,眼神渐渐热烈起来。我又写“他是来接她的,他以为你欺负她、”哑巴再次点头,脸涨红起来,拼命的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们不相信你。”哑巴看着纸片,表情有些常人无法表现的哀伤。
也许是因为不会说话吧,他的表情格外的丰富,他的眼神也特别的复杂。下午的阳光给所有的景物都描上了金色,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金色的阳光。
“还好没有伤到你,坐一会儿就回家吧。”
他沉默着看了已经快写满的小纸片,忽然伸出了手,轻轻的,轻轻的拿过去,用征询的眼光注视着我,我在他的注视中点头。
哑巴慢慢站起来,顺手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走了。
哑巴的背影挺一般的,我在路边又多坐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他会把纸条放在哪儿。
或许着看上去并不和谐的沿途风景让人现实的可怕,可是,我想说,每个人生都是一列车,在你的人生旅途中,总有那么一个懂你的人成为你沿途中不可或缺的风景。
走过这么长的路,看过了这么多的风景。只是这沿途的风景,你还记得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像一条被拉长的线,漫长而又脆弱。在这线中,我们只顾着背着行囊,游走在这路途里,从不曾回首,那走过的路;从不曾驻足凝望,四季更替中,这沿途的风景。
看这春天,绿芽爬上枝头,花儿在幸福的微笑。是否有“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欣喜。你未曾蹲下身来,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叶脉滑落,留着丝丝眷恋;你未曾闭上眼睛,去嗅那林间的花香,肆意弥漫着;你未曾停下脚步,看着那即将绽放的花苞,内心泛起一阵微波;你未曾竖起两只耳朵,听鸟儿清脆的叫声,萦绕在耳畔。所以,你只会在失意时流泪,不曾看这沿途的风景,这盛开的花朵,冒芽儿的小草,鸟儿的歌声,教会你勇敢迈出前进的步伐。
看这夏天,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心情便也如同这天气,烦躁与不安交杂着。可你不曾趴在窗边,在那静静的夜晚,听那群知了的和鸣,听它们奏响它们的生命乐章。即使它们知道自己生命的短暂,却也不曾放弃这生命的美好。你不曾寻找过他们的身影,你不曾知道它们在哪个树梢。老师的话语,父母的叮咛,充斥着你的双耳,让你将它们美好的声音视为噪音,只会关上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自己世界里的声音。你不曾关注过这沿途的风景,所以你不知道,其实,知了在教你唱歌,教你生命的美好。
看这秋天,“自古逢秋悲寂寥”,你看到的秋,也许永远如枯死的老树,没有生机,没有色彩。你不曾看见,那一片片缓缓飘落的树叶,停在枝头,让人那般留恋,看着它如蝴蝶般起舞,无论将落入哪方尘土,哪个角落。生命的尽头,它仍然用最美的姿态,来回报这个秋。你不曾仔细看过这金黄的落叶,它陷入尘埃,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奉献着自己,给这大树多一点养分,给这花儿多一些滋润,去换来明年春天的美丽,去唤醒更多嫩绿的伙伴。你不曾关注这沿途的风景,不知道落叶告诉你:奉献也是一种美。
看这冬天,雪白的世界呈现眼前,你不曾抚摸过那冰凉的水柱,透明的挂在房檐上、树梢上,透过它,仿佛看到一个更大的世界,一个简单模糊的世界。你不曾触碰雪花,感受它的软和它的白,这白茫茫的地毯,终究会变成一滩洁净的水,不含杂质地流过每一个角落,融入每一方土地。你不曾体验过,那彻骨的冰凉。你不曾关注这沿途的风景:你不知道,一颗简单的心,就像这冰这雪一样,如此的简单。
走过的.路还会更长更长,沿途的风景还会更多更多,这风景能带给你的,还会更深更深……
在背着行囊努力向前奔跑的你,累了时,苦了时,快乐时,亦或是悲伤时,别忘了偶尔驻足,来欣赏这沿途的风景,领悟这深刻的美。
好让走在路上的你,不会感到孤独……
“喂,想什么呢?”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还在想考砸的事?”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父亲笑着,继续看着窗外。
最后一次模拟成绩下来,如晴天霹雳彻底击垮了我最好的信心。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原以为父亲会不高兴,担心。出乎意料,父亲什么也没说,拿出两张车票,只说带我出去转转。我并不是很理解父亲的举动。
车子不快不慢地行进着,已经是西北的荒漠了。父亲突然回头说:“看窗外,看到了什么吗?”我把视线从车载电视上移向窗外,“没有啊。”“再看。”我仔细地盯住,原来远处一片星星点点的绿散落在荒漠上。“那是草,还是什么?”我不禁好奇起来。父亲笑了,依旧不言,只管盯着窗外。
“再来看看。”父亲的话又一次打断了我。我不耐烦地转过头,“没什么啊。”出于无意,回头的那一刹那,我又多看了一眼,竟是些看不清的白鸟,一大群!它们有的驻足远望,有的埋头啄食,成群结队地嬉闹。“这是什么鸟?”我心里不禁充满了迷惑。“这是白鹭,在荒漠地区基本是看不到的。”父亲说话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和我出来转转吗?”
“不知道。”此时我心中的沮丧已减轻了许多。
“是为了让你来看看沿途的风景。我想,你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我们要去哪儿?你考得不好,原因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太注重结果了!学习,你心中只是一个目标——高考高分。然而,你忽视了学习的过程,学习的乐趣。只是蛮干,让自己身心疲惫,因而没有多大的效果。你该多留心过程,多留心沿途的风景。为什么我早就把车票买好了?因为我从你不时的学习状况,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我顿悟,为什么我两次都没有看到窗外的风景?因为我心不在焉,因为我真的太注重结果了。如果我不是单纯地为了高考而去学习,而是把学习当成一种乐趣,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我想,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沿途的风景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饱览沿途的风景,不必一味的追求结果,等到了目的地,就会发现自己收获多多,不虚此行。
沿途的风景,虽不是人生的目的地,却是你达到目的的动力。
我曾对你说:“叹人生,几番离合,便成迟暮。”你却说:“纵是暂时相聚,我们也可以是彼此生命里,最美好的风景。”
最忆西窗同翦烛。回忆有些模糊,也许是因为湿了眼眶,想起我们初见是那幼稚的模样。一起在操场上跑着笑着,不知疲倦的样子;一起看书写字,你教我题目时那认真的样子;一起听着忧伤的音乐,相对流泪的样子。那些每天都会发生的简单的场景,都是我们记忆里温暖的一点一滴,都是彼此生命里最美好的风景。
也知道,我们都躲不过岁月的风刀霜剑,都要按照自己的轨迹,孤单却要坚强的走下去。有人说,生命是孤单的冒险。我也明白,生命是必然如此的,我们曾经相遇而分离亦是必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人生,没有人可以一直陪伴,对吧。我看着你走,生命有许多分分和和,难免要承受的痛。你对我说,三百多年前的顾贞观怀念远在西北的好友时写过一首词,你最爱里面的那一句:千万恨,为君剖。你用这一句话来和我话别。我也明白,纳兰性德也曾无奈的感叹:谁复留君住。人生的冒险在于,我们不断地穿过陌生的场景,到达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你是我沿途的风景,却是最美丽的风景,纵使不曾永恒,但因曾经相遇也足够相忆一生。春天,人面桃花相映红;夏天,树阴照水爱晴柔;秋天,留得残荷听雨声;冬天,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些美好的画面虽然只是沿途的风景,但已足够支撑我宽容坚强的走在人生的旅途。
黄叶下,秋如许,冷烟寒月。深秋了,夜晚的风有些寒呢。身边的风景,一年四季,不停变换,所幸记忆里的风景,一直是你。即使时光从不停留,也不曾倒转,沿途的风景一直在变,我也不能停留,但是记忆定格在最初那美好的时光里,这些年,风景在变,内心未变。你一直是我的风景,是我前进的动力,给予我踏破无那情的时光的勇气。
滚滚长江萧萧木,送遥天,白雁哀鸣去。往事不胜思,但一路走来,一路有你,你一直都在,从未远离。沿途的风景,其实一直是你的身影,告诉我宽容坚强,告诉我有些沿途的风景,纵使美丽,也永远不必停。
“嘟嘟,嘟嘟嘟……”这中巴车的喇叭催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转眼已来到了外婆家所处的村落。呼吸着久违而又新鲜的乡土气息,朝那辆封闭味怪的中巴挥手拜拜。忽然,一只家燕掠过天边,瞬间而逝。目送它远去,心中竟漫上一丝悲伤和忧愁,自己终究也要像它一样离开这养育过我的土地。
没几步,便来到了那熟悉的村屋前,时光仿佛倒流一般,眼前还是这间房屋,只不过多了个孩童倚在栏杆上,正痴痴望着蓝天发呆。而我,静静地看着他对蔚蓝的天空的痴迷状。耳旁传来几声哞哞的牛叫声。突然有什么东西抽到了我的脸上,痒痒的。这打破了一切,打破了我对往事的怀念。是只粗壮的水牛甩动着尾巴,擦身而过。渐渐的,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离吃饭时间还早,我绕过两间村舍,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乡间小路。我闲来无事,踢着小石块。一个不小心,石块掉到了路旁的水坑中,我的视线也就离开了地面。回头看看,竟麻木地走了这么长的路,一串串的脚印则被留在了身后。那么路的尽头是什么?我心里不断地猜测着。此时,一缕清风拂过我的脸庞,吹散了路旁的蒲公英,也吹散了我额头上的疲惫。一簇簇蒲公英在空中随风飘舞,我便信手拈下一朵在手中慢慢把玩。看着它风亦可摧的身躯,不禁有些不忍,于是我把它捧在手心,轻轻地送它回了族群的队伍中。目光随着它们越升越高,它们飘走了,我的目光却停留在那朵朵纯洁无瑕的白云和它们背后的苍穹。那么的美,那么的醇。似虚似实,亦梦亦真。欣赏着这番美景,脚步却未曾停下。任何的不快似乎化为云烟,离我而去。终于到了路的尽头,却令人失望,是一块巨石,大煞风景。气愤的我一脚把一块小石头踢入道旁的层层麦浪中,孰不知惊起一群失措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看着它们慌张的样子,心里偷偷地笑了。回头望去,笔直的炊烟已升起。是啊,我该回去了。
不要过于执着追求终点,也许那里什么也没有。权力?财富?又算得了什么?多看看沿途的风景,好好的享受这美味的过程,品味自己的人生。这就是我这趟回来的收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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