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纪录片《寻找小糖人(Searching for Sugar Man》的朋友,大多会被片中歌手罗德里格斯对命运那平静如水、安之若素的态度所折服,而一个人的生活历练和心态智慧,也决定着他所秉持的人生态度。
罗德里格斯,这个曾在上世纪70年代初被制作人和唱片公司老板称为比鲍勃·迪伦还棒的创作型歌手,这个在唱片问世乏人问津后长期靠体力劳动养家糊口的男人,这个集世间传奇与泰然自若于一身的老人,在他漫长而短暂的人生之旅中,显然经历过一些非同一般的滋味和感受,于是,岁月和命运给予了他脚踏实地的精神和睿智淡定的气度,使得他能从容而清醒地面对名利,即便得知自己在南非的知名度可以与猫王相提并论,即便获邀在南非开过演唱会后,他依旧能淡然地回到居住了十几年的家,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当年美国本土的冷遇和“雪藏”,而后南非他乡的爆红和现场,偶尔,命运会两极分化地挤在同一个人的生命里,却不显拥挤,反而留着大段可以自修的空寂。罗德里格斯和很多幸运或不走运的歌者一样,有着戏剧化的传奇经历,瑞典导演马利克·本德让劳尔在拍摄这部纪录片时,也充分利用了这点,影片以罗德里格斯的铁血粉丝,在开普敦开唱片店的斯蒂芬和音乐记者克雷格听到“罗德里格斯在舞台上奇特自***”的轶闻后展开寻找调查入手,从而开启了一段被时光尘埃遮蔽了的传奇故事,通过精心的架构设置,又让故事推进得有那么一点点悬疑,那么一点点困惑,还有那么一点点匪夷所思,当然,最后是漾开的感动与微笑。
仿若顾城所言:“我从来没被谁知道,所以也没被谁忘记。在别人的回忆中生活,并不是我的目的。”罗德里格斯似乎看淡了许多事,他可以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继续激荡或召唤着一代人回忆的激情,也可以在屋顶上做着木工活,在年复一年的劳作中度过自己的余生,他更可以将演唱会收入分给亲友们,自己依旧过着简单的生活。在这世上多的是有艺术细胞的人儿,他们中的一部分在遭到冷遇后便失了生活的方向,而罗德里格斯显然具有坚毅的灵魂,至少在他经历过一番挫折后,从平凡的蓝领生涯中获得了一份踏实的生活和安定的心境,在付出劳动换取生活之余,带着女儿们看展览和演出,把美好的东西展示给她们看,应该是他感到幸福的时刻。伊壁鸠鲁说:“幸福就是肉体无痛苦,灵魂无纷扰。”而多数人感到不幸的原因,大抵是因附加值太多之故。
就像每场革命都需要适时出现的歌声来激励一样,彷若披头士的《Hey,Jude》于当年布拉格街头的影响力,罗德里格斯的音乐在彼时正遭遇着种族隔离之痛的南非犹如心脏起搏器,年轻人听着他的歌,从死气沉沉中觅得一息养分,感受一份自由意识。罗德里格斯的歌,歌词大多直抒胸臆,有一定的叙述性和深意,乐风有着那个年代的特色,又有点自成一格的味道,从歌声中,可以听出罗格里格斯对事物的感知,更能听取一份诚恳。“一个人若是活得诚恳,他一定是生活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对南非人而言,这个人生活在大西洋的另一边。
仿佛为了表现该片独特的气质,其呈现方式也较多样,有的部分还采用了漫画形式,影片整体画面感不错,无论现实拍摄,还是旧素材入镜,都充满了时代气息和隐约莫测的气质。虽说因为制作经费紧张,导演本德让劳尔最后只能用自己的手机拍摄了这部片子最后10%的内容,但所幸效果不错,通览全片,有一气呵成之感,而历经六年的`拍摄访问,也给该片提供了扎实的素材和从量变到质变飞跃的可能性。
片中有许多动人的旁白,如,当罗德里格斯终于来到南非开唱时的旁白:“我以为他会感到非常困惑,因为大家都盯着他看,而恰恰相反,我看到的都是安宁,他的脸上,都是宁静,就像他终于到达了那个地方,他一生都在寻找的地方。”又如,在南非的舞台,罗德里格兹诚挚地对等待他的歌迷说:“谢谢你们让我还活着。”那一刻,许多观众都为之动容,有时候,等待和寻觅,都是值得的,而此时的罗格里格斯在一瞬的感喟后,脸上依旧是沉着与安宁。
时光如流沙,掩埋了多少物事,但那些能耐受时间的腐蚀性留存下来的东西,让人们领悟到一种叫悲壮的感觉。当上了年纪的罗德里格斯独自在雪后的底特律街头独行时,汽车城街头巷尾那凋零了的久经沧桑的景致,仿佛将一种难言的情愫注入到镜头中,他仍然漫步在他熟悉的地方,沉默而孤单,但安宁。
任融融的风酥软了筋骨,任悠哉的踢踏声敲击心房,流连于小桥流水、红花碧草之间,在窄巷间兜兜转转,突然就被前方密集的人群吸引了。
走上前去。呀,是捏糖人!见到这快要失传的手艺,我格外欣喜。找了个好位置,踮起脚尖,好奇地张望着。表演者是个中年大汉,肤色黝黑,戴一副黑边框眼镜,穿大红衣,显得滑稽又可笑。只见他灵巧的右手搅动盆中粘稠的糖浆,待其稍干,右手立即一抓,动作快、准、狠,拉出长长一串的糖黏。那糖黏越拉越细,变成了细丝,细得真叫人担心,怕会因一缕风的经过而折断,我在一旁真为之担心。轻柔的拉伸真是巧妙至极。待糖丝比小指的三分之一还细时,大汉咬去多余的一段,把剩下的一大段的一端含在嘴里,而将勺子背向身后,开捏起来。
长尾巴的老鼠,滚圆的身躯,尖尖的嘴巴,机灵的眼睛,活灵活现,妙!人群鼓掌喝彩,大汉也为自己的作品得意。他提出了互动的`要求,若谁先举手,就白送糖人!这时,人群却没有丝毫反应,渐渐散去了。我听得到的是杂乱的脚步,其中混杂着吹糖人沉重的叹息。
风带我回到童年,似乎看到了孩童们围着糖人你争我抢,叮咚的小鼓和着欢声笑语响彻了多少个白天黑夜,而现在这民间艺术已走向末途。
沉重的叹息将拉我回到现实,我看见了一种正在消亡的美,而我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去挽救她。于是我走上前,“我要那只老鼠。”一种笑,一种希望似灰烬中的火星闪亮起来,我轻吮甜甜的糖汁。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也是一种珍惜。
重新踏在青石板路上,悠悠的古镇如果没有了经济效益,是否也会走上末途?想到这儿,便更珍惜与它共处的时光,连落在板上的脚步也轻起来了。
“拨浪鼓儿风车转,琉璃咯嘣吹糖人。”每当看到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糖人儿,总会唤醒我那模糊不清的回忆,那一份淡忘已久的欢乐和惊喜。
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和妈妈来到北京的南锣鼓巷,只见一家店门口围着一大堆人,我便迫不及待地想上前凑凑热闹。我拉着妈妈的手不自觉地向人群靠拢,一位老爷爷拿着一条黄黄的东西,往里面吐着气,再用两只手把那东西拉开,那东西顿时变成了一个圆鼓鼓的“小球儿”。我瞪圆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老爷爷。只见老爷爷把那圆鼓鼓的东西一弯,两只小耳朵、四条长腿立刻出现在我眼前,我看出来了,那是一头“牛”!老爷爷把牛粘在了竹签上,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小朋友。
看着可爱的“牛”,我投去了羡慕的目光。我拉了拉妈妈的衣角,恳求她也给我买一个糖人儿,没想到妈妈竟干脆地答应了。老爷爷问:“小朋友,你要自己吹糖人儿,还是我帮你吹?”啊?原来还能自己吹啊!我期待地望着老爷爷,连声说:“我要自己吹!我想吹只小老鼠!”老爷爷迅速地用木筷舀了一勺糖稀,用沾满滑石粉的右手把糖稀从木筷子上取下来,再用左手拿着木筷子,手腕一提,右手拿着铁勺,往糖稀上一打,糖稀断了,老爷爷熟练地操作着,一气呵成。开始吹糖人儿了,我接过那条像管子一样的糖稀,不断地往里面吐气,只见干瘪的糖稀开始慢慢圆起来了,我定睛一瞧,呀!这里面竟然是空心的!在老爷爷的帮助下,一只可爱的迷你“老鼠”出现在我面前了!老爷爷朝我做了个“停”的手势,我立刻心领神会。望着成形的糖人儿,我的心理美滋滋的,真舍不得把它吃了!
北京之行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糖人儿的甜味还留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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