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后的第一天清晨,太阳高照,微风习习,世间万物仿佛一夜之间就复苏了。看着这么美好的景象,我情不自禁的下了楼。
独自走在居民楼之间,抬头仰望,却只能看见一线天,附近没有太多的人,仿佛呼喊一声,全世界只有自己听到,一个个路人或走或开车,与我擦肩而过,一种孤独油然而生。楼与楼之间都会有一片空地,特别开阔,人们可以在这里种些菜,或者是些花花草草。
不知不觉地,走到这片空地前,忽然眼前一亮,我被这里的一切惊呆了。一棵棵树整齐地种在居民楼前的墙角下,它们像是一群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依靠着墙站稳,开出的花很漂亮,深紫和淡粉占大多数,但我都叫不上名字来。土壤是棕褐色的,松散却又结实。石缝或是树下,自由地生长着些花草,人们都不去理睬。这里好像是人间仙境般美妙,与外界是两个世界,走在这里,都会放下城市中的浮躁,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走在这个小型的花园里,我看到了一棵香椿树苗,大概只有一层楼那么高,但长出的香椿芽却不少,两米开外,便可闻见这芽的香气,不比花椒芽清香,也不比花香浓郁,但是让人一闻便可永远记住它。
我脑海中浮现出奶奶家楼前的两棵香椿树,一高一矮,一粗一细。听家里人说,老的这棵香椿树已经在那里三十年了,它陪伴着我们家一代又一代人,而这棵矮的,在这里不过十年。每到春天,它们都会争先发芽,而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采下来,争着尝尝鲜。
只是今年这棵老树已经枯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芽,可小树却生机勃勃,等待一场春雨把它叫醒。
我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后的春天,小树已经变得顶天立地,我们家几代人围在它的旁边,一起忙着采椿芽
今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一条宽敞的大道通往深山。山上面花草树木各式各样,十分秀丽。这就是安家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瀑布,瀑布声声音惊天动地,如雷贯耳。瀑布真是气势磅礴。瀑布从九天崩泻而下,拍石击水。犹如万马失蹄。飞瀑跌落处,掀起轩然大波,碎玉四贱。似点点飞雪。耀人眼目……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我又和妈妈继续向前走。“哇!好大的湖啊!”真是“人间天堂”。鱼儿在里面嬉戏;蜻蜓湖面玩耍;蝴蝶四面飞舞。湖边人们垂钓,互相泼水。湖上架起独木桥,我站在上面,向下观望。“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里就是所谓的天堂吧!
上了高山,有供人玩乐的地方。碰碰车、高空滑索、激流勇进……令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一阵清风吹过,带起阵阵幽香,我和一切都醉了。
人沉醉在天堂中,怎么能不赞叹这如诗如画的大自然呢?
山路十八弯,到了郊区,公路东折西拐的,但看到的景象让我们忘记了路途的疲劳。洋湖沟总归有几个“美”。
枫叶美,洋湖沟的枫叶美不胜收,可以说,能和“小黄山”——关门山的景色相提并论。九月之际,枫叶虽是没有一片火海,但却是灯红酒绿——半红半绿,也别有一番情趣。
溪流美,洋湖沟,洋湖沟的,自然是要有水了。整个洋湖沟就只有这么一涧水。溪水清澈见底,不断有落英飘在水面上,岩石也倒在其中,凉快的沐浴着。
生态美,洋湖沟的山中到处都是蘑菇,草丛中,恐怕也有蛇吧!我们也算是冒着被蛇咬的风险去采蘑菇的吧!好在我们运气好,只碰到了一条胆小的毒蛇,蘑菇倒是收了一大堆。生态当然不只有蘑菇,还有让老爸很青睐的核桃树。就这样,我们也算是满载而归的.吧!
乡村的美,有一群前来写生的学生们,还有他们的老师。安顿好之后,就摆开家伙开始作画了。我观看了一位老爷爷的油画。画的是:村前的门,门旁的柳,柳边的水,栩栩如生。
真不愧我游一回洋湖沟!
黄花沟越来越近了,周围的建筑物也越来越少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下车后我一眼就看见了黄花沟骑马场,这里的马可真多呀!大小不一、高低不同、毛色各异,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并对我的`妈妈喊道:“我要骑马!妈妈说:“那当然了,来了草原怎么能不骑马呢?”我们决定每人都骑一回。
我选了一匹棕色的马,它高大威猛、气宇轩昂像一名保卫草原的战士。平时看电视里的人物骑马的时候都驾驭自如、风驰电掣、威风凛凛特别羡慕。今天我也终于可以威风一回了。上了马才知道原来看到的和实际体验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要说马儿奔跑起来了,它就这么慢悠悠的被别人牵着走,我坐在上面也感觉特别不稳,摇摇晃晃的真担心会掉下来。原来干什么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啊!
过了马场我们往景区的深处走去,远远看去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色,近看绿色中还有一些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花。边走边看美景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空气中夹杂着清香的青草味,淡淡的花香味,吸一口身轻气爽、心旷神怡。
因为内蒙古是高寒地区,再加上大风,虽然是夏天也能达到穿棉袄的程度。我们添加了一些衣服坐在缆车直达黄花沟的风景中心,坐在缆车上向下望,才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黄花沟”,一条百米深的“沟”坐落在草原中心,沟里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清澈的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河边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头和满沟遍地的黄花,形成一幅绝美精纶的画面。身临其景就像至身于世外桃园。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黄花沟。我佩服大自然的美丽,大自然太神奇了!如果人们能共同携手保护大自然,大自然会永远美丽下去!
我家的西园子有一大片香椿树,大约有二三十棵,母亲曾靠着这些香椿树,创造了一个神话:用香椿芽腌制的咸菜供了三个大学生。
我常常望着那片香椿树怅然若失,因为我是家里惟一一个没有考上大学的孩子,香椿树并没有给我带来幸运,而我对于那段艰苦岁月的记忆却同样是刻骨铭心。
我考上高中的时候,哥哥已上了大学,姐姐正念高三,弟弟也已上了初中,都一样的天资聪明,考学对于我们只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我却很忧郁,忧郁的原因,是开学那天父母一脸的憔悴和忧郁的眼神。
哥哥在来信中除了鼓励我们努力学习,更多的是写他怎样节俭地度过了高中生活,他说他几乎没有订过食堂的菜,全靠母亲腌制的咸菜,而母亲腌制的香椿芽真是味道鲜美,让人叫绝。
我曾在母亲给哥姐带菜的时候偷偷尝过,而尝了一次,就不愿再尝了,因为那是香椿干透保存以后又重新泡了水再腌制,再怎么嚼,也有点像草,艮得很。
我清楚地记得每年香椿发芽的时候,母亲都会爬上高高的梯子,去树上掐那些嫩芽,每个树梢都不放过。我们则在树下帮着捡拾,然后回家将那些嫩芽一棵一棵地码好,用塑料绳一扎一扎地捆好,泡在水盆里,留着第二天到县城里去卖。城里人爱吃稀罕东西,所以每年春天母亲都早早地掐了头茬香椿,好卖个好价钱。头茬香椿嫩嫩黄黄的,泛着油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记得有一年,母亲的香椿卖到了十八块钱一斤。母亲几乎是流着泪从百八十里外的县城赶回家的,因为那十几斤香椿卖的钱几乎够了一个孩子一年的学费!她似乎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又把西园子往外扩了许多,栽了许多小树。
香椿芽长得很快,几天之后,第二茬又发芽了,这一茬的小部分母亲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大部分用来给孩子们腌菜,味道到底不如头茬鲜美。
最后一茬,确切地说,已经不是什么嫩芽了,而是香椿叶子,母亲掐了、腌了,留着和父亲在家当菜吃。这时候的香椿梗已经很老很硬了,嚼不动,咽不下的',就咂干了咸味,吐出来,那样子像被吸干了甜汁的甘蔗渣。
母亲真是调理饭菜的好手,光香椿就能做出好几种花样,腌的、煮的、炸的,甚至用它来包饺子。总之,每年春天的那个时候,满屋子都是香椿的味道。
开学的时候,母亲给我带了满满两大瓶香椿菜。腌制的香椿很容易发霉,所以很咸。开始的时候,同学们争着品尝,啧啧称赞味道鲜美。
而我却依然忧郁。
我常常好几个星期尝不到炒菜的味道,那漂着大大油花一角钱一份的汤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诱惑。每天吃饭的时候,看着同学们一个个骄傲地端着饭盒去食堂打饭,我就把头深埋在书堆里,就着香椿快速地把饭吃完。每天上课,我都舔着干裂的嘴唇,思忖着老师会在什么地方停顿一下,好让我偷偷喝口水,可又不敢喝得太多,怕中途会上厕所,而且买水票也是要花钱的。
哥哥的信其实误导了我们,我和姐姐碰面的时候,交流最多的往往是这个月谁订的菜少,谁花的钱少。我们心里都较着一股劲:节省再节省。因为我们读书几乎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和粮食,父母在家的日子其实比我们都苦。我常常感到饿、感到渴,周围的同学都能安心地听讲,而我却不能,我必须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顾及我瘪瘪的肚子和干渴的嘴。所以我经常会很烦躁,对读书产生了厌烦情绪,第一次期中,我就从入学时的头几名滑到了中游。
母亲来送香椿菜的时候,在张贴的成绩表上找不到我的名字。看得出她很失望,我以为她会批评或鼓励我几句,可她只是翕动着干裂的嘴唇,说家里的香椿还有,别舍不得吃。她的嘴唇干裂得更厉害,有的地方都渗出了血丝。我知道那是长期吃咸菜的结果。
我跑回教室,把头埋在书堆里,整节课都不敢抬起头来,我怕别人看到我流泪的脸。
我的书桌里永远弥漫着一股香椿的味道,有时候发霉了,气味更难闻。我舍不得扔,偷偷用开水泡一下,倒掉发白的霉点,加点盐再吃。这是我从哥姐那里学来的,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应对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反正我很自卑,开始从心底里厌恶香椿。
我开始苦苦地思索,这书还要不要读下去,如果我不念了,父母便可以减轻四分之一的负担,如果我还能挣钱,那负担就减轻了一半。
这样的念头一经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对待学习我开始漫不经心,可我又很聪明,所以成绩一直徘徊在中游。班主任经常找我谈心,劝我安心读书。可我每次看着他办公桌上吃剩的饭菜,闻着茶杯里飘出的茶香,我都会在心里对他说: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这样子一直到了高二的下半年,我终于决定辍学。
当我向父母摊牌的时候,他们只是默默地对望了一下,便同意了。我突然觉得很失落也很悲壮,也许他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只是无法说出口而已。
我开始和村里的许多女孩子一样,支起缝纫机,学着刺绣。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聪明,即便是刺绣,我也能干得最好。
农忙的时候,跟着父母上山干活。因为有了我的帮衬,父母憔悴的面容竟一天天舒展。
太阳把我的脸晒得黝黑,手脚也开始粗糙起来。有时候穿着粗陋的衣服,牵着牛,走在大山里,我都有一种想大声呼喊的冲动,觉得自己就像身后这头牛,再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当我累了、烦了的时候,我就偷偷地哭,突然很怀念那段读书的时光,觉得自己一时的轻率,把一生都毁了。特别是哥姐放假回家,看到他们无论从衣着到谈吐举止都完全不同于以往,心中便会很烦、很失落。直到他们接过我挣的钱,对着我千恩万谢,我的心情才会慢慢好转,觉得这一切都值。
春天的时候,母亲依然忙着摘香椿、卖香椿。我在旁边默默地帮忙,心中却对香椿充满了厌恶。特别是到了夏天,那些丑陋的香椿叶子上挂满了绿色的毛虫,有时候坐在家里刺绣,也会被飞进来的毛刺蜇一下,我便神经质地大叫起来,母亲闻声过来,小心翼翼地望着我,然后默默地拿起喷雾器,到西园子挨棵喷药。
这样子过了六七年,弟弟也大学毕业了,哥姐的事业都小有成就,家里的生活宽裕了许多。在和本村一个小伙谈了几年恋爱之后,我决定把自己嫁掉。
结婚的时候,父母破例给了我五千块钱,又砍了西园子的一些树,为我打造了嫁妆,那些小凳子结实得很,后来儿子拿它们当球踢,摔都摔不烂。
丈夫很勤快,人也健壮,农忙的时候常常帮父母干活,我包了饺子、擀了面条,常趁热给父母送去。母亲对哥姐捎给她的精美食品极少在人前炫耀,而对我送的家常便饭却赞不绝口,那样明显偏袒的神情常常会令我感动。
后来村里要修路,西园子那些树要全部砍掉。砍树那天,母亲轻轻地抚摩着每一棵树,就像抚摩自己的孩子。
望着满地的树,弟弟夸张地说:“哇!这么多树,能给我儿子做多少小板凳啊!”
母亲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这些树我谁都不给,全归你三姐。她对咱们家有功啊!”
我的心一颤,两颗泪就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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