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在说什么,也只有她的那头奶牛知道了。黄昏时的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她们正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这时,从她们身后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
“等等,老太太,别走啊,等等我!”
安恩老太太听出这声音应该是在叫她,扭头一看,那个身影好熟悉啊。安恩同她的奶牛停住了。
那个人追了过来,他的手里牵着一头公牛。两头牛见了之后,哞哞的叫了几声,可能是在互相介绍吧。“这头公牛送给您,老太太,让您的奶牛有个伴儿吧!”
安恩老太太上下打量着这个人,就是刚才出大价钱买牛的那个人。“这样不好吧,我怎么能无故接受您的馈赠呢?”安恩老太太平静地望着那人,目光里充满疑惑。
“我相信您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您就收下吧,这样,您的奶牛也就不孤单了。”那人边说边把栓牛的绳子往安恩老太太手里送,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送给安恩老太太。
“这样也好,那么,谢谢你了,真的很感谢你。”安恩发***眼睛里似乎是有了雨露的滋润,变得湿润了。
两年后的春天,在瓦尔普峡集市的牲口交易场的某一角落里,安恩牵着她的四头牛,这次她不在那么安闲了,她左顾右盼,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寻找着那个送牛人……
所有人都愣住了,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安恩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一个和母亲站在一起的小姑娘,扬起她那张粉嘟嘟的脸蛋,拉了拉母亲的衣角,说:“妈妈,妈妈,那个奶奶对奶牛多好呀!她好像把奶牛当作自己的家人呢!”母亲又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女儿的话。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大家的耳朵,屠夫沙哑的吼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哼,一个老太太的愚蠢行为而已,牲口就是牲口,生来就是为了给人类提供肉食和为我们劳动的'!”说完便扬长而去。“不,他说的不对。”一个学者模样的男人神情肃穆地说,“或许那个老太太是正确的,牲口和我们一样,都是生命,我们应当尊重他们!”这时,一个路经此地的基督教徒,在自己胸前庄严而虔诚地画了一个十字架,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一些语:“动物和人类一样,都是神的孩子,他们一起生活,共同工作……”
远处的教堂方向,传来阵阵庄重、洪亮、神圣、悠长的钟声。而人们则在这超脱世俗的钟声和话语中沉思,心灵则在安恩老太太的引领下,越飞越高……
听了安恩老婆婆的话,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安思老婆婆开始小声地抽泣,并且有些呜咽地说:“当这头奶牛很小的'时候,就是我我的了。我怎么么可能舍舍得把她卖掉”说完,就掏出一条有些泛黄但是很干净的旧手帕,擦了擦滴在脸颊上的泪珠,又吸了吸鼻子。
老人们听了安恩的话,都深表同情,有的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男人们听了安恩的话,都不屑一顾,有的已从人群中悄悄走开;女人们听了安恩的话,强忍着不让泪水滴下有一位老人走到安恩面前,脸上的泪水还未干,她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刷洗得干干净净的牛毛,说:“这可是一头好牛啊!我以前也有这么一头”说着,她将目光移向远方,沉浸到遥远的回忆中去了。然后,她又将目光拉回到安恩身上,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最终又走了。
之前那个屠夫在人群中大喊道:“这个老太婆简直疯了!”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他的方向,“怎么了,看什么看!”所有人又转回了头。那个屠夫高声吼道,再加上他那血迹斑驳的衣裳,显得更加“冷血”了:“真是疯了,牛怎么会有感情!我天天在***牛,也没见他们有感情嘛!”只见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向安恩,作水壶状,不停地有口水从那刮得光溜溜的嘴中吐出。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他的藤杖被他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戳着地。没走几步,就被他力大如牛的手臂折断了。他气得嘴里发出了一连串咕噜声,然后一边骂着粗鲁的脏话跑走了。
刚刚那个又折回来的人,现在慢慢走到安恩面前说:“真对不起,我刚刚有些鲁莽,原来你的这头奶牛是不卖的,它是你从小的玩伴,是吗?哦,真是太感人了。”说着,他将手抬起,抚在了自己的心口,悲伤地走开了。
“谢谢你们。”一直未开口地安恩,最后向围观的群众鞠了一躬,然后牵着她的奶牛,开心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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