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今晚又失眠了。
看着满天星星眨巴着眼睛,朵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拥有那块像星星般闪亮的手表,这样就能在那个总是嘲笑她的女生面前炫耀一下,抬头做人了。想到这里,朵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到了那个女生耷拉着脑袋露出羡慕的眼神。但随即朵明亮的眼睛又黯然无光:家庭条件不允许她这么做,父亲疲惫的眼神和母亲苍老的脸庞搅得她心烦,她无可奈何,只怨自己出身不好。
第二天,朵跟父亲吵架了,吵得很凶,只听见朵将父亲贬得一文不值,甚至怀疑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回到房间,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但想到父亲哆嗦的嘴唇和母亲带着哭腔的劝阻声,朵摸摸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哭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母亲抚着朵的一头秀发,告诉了朵真相:父亲失业了,但为了朵,为了这个家,他不惜做码头工人,风餐露宿,夜不能眠。朵震惊了,豆大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打湿了那条朵最喜爱的裙子。朵决定向父亲道歉。
本来屋中家徒四壁,房门也用一块早已过时的旧帘挡着。但据当时朵的说法,女儿长大了,也该顾及一下脸面,不能凡事随便,才在软缠硬磨下装了两扇门,朵门前一扇,父母门前一扇。现在看来,这两扇门由于长期打扫,仍发出白幽幽的光,把朵的脸照得透亮。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我向来是不喜欢冬季的。
萧瑟的寒风里,我粗重的喘息声一次次从领口里传出来,一点点细微的体温从皮肤向外流淌。如旧,我和许多人一样,依旧在冬日的早上跺着脚守候在公交车站,向着远处迷离的车灯眺望,望眼欲穿。
车过了很久也没来,躁动的人群纷纷开始了抱怨。我抖了抖,立起大衣领子,拍拍身上的雪暗自诅咒这该死的冬天。
“进来等车吧,”站台后,一家并不起眼的店门拉开,一个女人把头从门里探出来,她裹着大衣,冲等车的人群说,“进来说,进来暖和下。”
人群受宠若惊般齐齐回头望向她,她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落地橱窗前的一块小黑板,上面是几笔稍显凌乱但秀气十足的字迹:等车请进屋。
于是我尾随着他们,在这个冬天里踏进了她的小店。那是一家门面不大的音像店,店内一排排摆满了琳琅的碟片,一层层地叠放,彷佛将时间剖析,层层叠叠的缝隙里捉不到半点凉意。
人们在店内四处散开来,几个人在橱窗前依然眺望。女主人指了指门口的饮水机说:“那儿有热水。”便低头带上耳机。她在收银台前坐下,打开音响放起了音乐。于是耳里满是音乐,一个外国女人用沉稳的嗓音低低地哼唱,似乎没有旋律的讲述,却和着每一拍的呼吸。音乐的嘶叫吼声扯断了这个冬天的寒冷,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可思议。
车最终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姗姗来迟,摇摇晃晃地刹住了停车的脚步。出门前我向女主人道谢,她摘下一只耳机,微笑点了点头。
此后很多个早上,总会有等车的人步入她的小店,听几句断断续续的歌儿然后离开,心里装着小店,装着音乐,装着暖意。
一群很少交谈的陌生人,因等车聚到了一起,并因一家小店熟络起来,彼此之间打个招呼,有个照应。
后来,小店搬走了,我也有了新的“候车室”,再后来,周围店铺也都学着这样做,窗前也纷纷有了小黑板,有了“等车请进屋”。
我们只有都学着这样做,才能将爱传递到每个角落,让世间充满光明。
一次次的争吵使我变得封闭;一重重的封闭使我变得消沉;一抹抹的消沉让我认为脱离了父母,让我认为我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于是,我便将自己反锁在“孤独”的大屋中,屋前有一条叫“代沟”的大河,没有架上桥。大屋的每扇门上都挂着刻有“封闭”的锁,锁上的钥匙却早已被我扔出了围墙。
曾几何时,我以为听着MP3,哼着小曲的生活是快乐的;曾几何时,我以为拒绝关爱,反抗到底是潇洒的;曾几何时,我以为心房已被牢牢锁住,可——
一切的醒悟来的并不迟。就在这学期,该死的学业压得我吃不消,我使被“流感”入侵了,当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我知道我完蛋了——发烧。这在平时本是芝麻绿豆大点儿小事,可如今,本姑娘正面临中考,哪经得起这一折腾啊!算了吧,我便吞了几粒退烧药,撑着发闷的脑袋上学去了。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只觉得昏昏沉沉,连手脚都难以控制。
好不容易撑到了家,我一反常态,甩下书包就躺了下来,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夜深了,隐约听到了机械钟“答答”的声响,我撑起上眼皮,灯亮着,可床头却多了个点滴瓶,我的手不觉得颤动了一下,这才觉得有点儿疼。顺道儿看了一下钟,呀,都2点了!
这时,我发现有人进我房间了,下意识地,我闭上了双眼,是医生吗?我揣测着。“孩子啊,累了吧,真是像你爸,倔得不得了,怎么病了也不吱声呢……”原来是妈妈,怎么,她怎么还没睡,我不觉心头一颤。不一会儿,又睡得香了。
再一次醒来,天还没亮,才3点多,只觉得手臂被什么压麻了,定晴一看,竟是妈妈。我这一醒,把她也吵醒了,她睁开睡眼,布满血丝的眼望着我,问道:“是饿了吧,妈妈帮你去烧点面条。”说着,便蹒跚离开了。
又是心头一颤,双眼模糊了。
即时的`醒悟,我发现我的心房原来是开着的。用心去感受,我懂得了接受,母亲用关爱这把万能钥匙,揭开了我心中的锁,我化了。
他一定无数次向上帝祷祝:我或许平凡,却已经十分出色,我应当得到幸福,我有权利得到幸福。
可是当上帝伸向你怜惜的手,你打量了一眼上帝赐给你的礼物,条件反射一样地瑟缩了回来,犹豫着说,天哪,我还没有准备好。就好像地铁站里滔滔不绝信誓旦旦的男人在门戛然关上的一刻说的那句,“那还只是一个构思。”
对于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或许是的。可是对于另一个女人,男人会不会顿然从一秒钟的犹疑中苏醒过来兴奋地跳出地铁,我们真的不得而知。很多时候,我们拥有的仅仅只是欲求这种心念,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所欲求的是什么。“没有”这种状态令我们不自在,所以需要脚踏实地地撒撒疯。同时,我们又宁可承受错过的苦痛,也不愿意果断地接受命运的一切馈赠。人类在获得幸福的路途中果然还是苦涩的生物。
树静默着,阳光从枝枝叶叶中透过来,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金黄。
不禁惊了,喜了,又醉了!
这是怎样的一棵松啊!
扎根于石砾之间,盘虬于枯木之中,枝干遒劲,松针滴翠,孤零零地伫立在黄山之巅。
手指摩挲着那粗糙的树皮,仿佛可以听见树的心跳,低沉,有力。我不禁疑惑:树啊,你为什么要屹立在这黄山之巅,饱受狂风暴雨、骄阳似火的苦楚呢?
天无语,地无语,唯有清风阵阵。
对了,或许是风吧,或许是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吧,又或许是一只路过的鸟,将一颗松树种子丢在了黄山之巅。
那颗种子怨过,恨过。它的兄弟姐妹在温房里享受着园丁的照料,在肥沃的泥土中变得圆润鲜活。而它,却要在贫瘠的泥土中挣扎。但是种子深知,埋怨是没有用的,它只有将根插得更深,才能汲取养分。于是,它破壳而出,将自己的根深深地埋入泥土之中,击碎一切障碍。
终于,它感到了水,那清冽的水,滋润了它的身心。种子成为了幼苗,它伸展枝叶,变得更高,更壮。它看到了蓝天,那一碧如洗的蓝天!松树开始与白云嬉戏,与清风共舞,与小鸟齐鸣。从此,温房中少了一株姿态文雅的盆景松,山顶多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
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呢?我急切地将耳朵贴在树干上,想要聆听树的低语。
天无语,地无语,只有鸟鸣啾啾。
白云笑了,清风笑了,那些欢跃着的鸟儿也笑了。它们低低地闹着,笑着,“学这棵树呀!将根扎深,在困境中逆风生长!”
学习一棵树?我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如墨的树冠。树静默着,阳光从枝枝叶叶中透过来,细细碎碎的,洒了一地金黄。
面对困境不自怨自艾,生于贫瘠之地,却让自己成为最美的风景。为了梦想,为了明天,努力奋斗,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一棵参天大树而生长。
有梦想,才有明天。生而为人,即使身处逆境也要有松树的精神。鲁迅怀着救时人灵魂的梦想,纵然有几分彷徨,却发出震人心魄的呐喊;孔子以忧民的博大情怀在泰山脚下,不顾世人眼光,创办私学。我们又怎能不向这松树学习呢?
学着这样做,与松树同行。为了明天,为了青春,拼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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