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努力的睁开眼睛,灯关上后,还是一片黑暗。是谁关了整个世界的电灯,拉上了电阀,留我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我自己。裙角上那朵墨绿色的花是不是也染上墨迹了?衣襟上的泪水是不是也陷落在黑色漩涡里了?那些尖利的无花蔷薇呢,是不是可以在我的脸颊上开出寂寞的花骨朵来。
我要如何让你明白,你才是那个,让我追逐了一季又一季的最最遥远的背影。我要如何让你看见,你身后那个,孤单落魄的无路可退的我。街角惨败的花折射出半个须臾的沉默。此岸是我。彼岸是你。
蔷薇遗落了满地伤痕,我只是轻微地踩过去。却忽然发现我只是一只断翅的蝴蝶,一不小心,路过了生。路过了你。路过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出花的蔷薇。
高而苍茫的`云,好象是要逃离地面,逃离出我们的视线。然而始终是逃不了的。钢筋水泥的人造森林,爱没有信任,没有保障。所以少女伫立在街头,夏日里穿着棉质长袖和厚厚的牛仔裤。那是深深的自我保护。好像可以隔离世界的不安全感。对面的少年,轻声说,对不清,请遗忘。
少女看着他,笑起来。如同水中的微笑,随时会破碎。那就这样吧,再见。少年笑起来,轻声说,再见。那就这样了吧。再见了吧。少女站着看见他消失在人海里的背影,一瞬间泪流满面。好像看见一朵蔷薇,却没有开出花。
原来,无论怎样保护,还是会受伤。
可我只是想和你用同样的姿势坐在崖边,晃荡着腿,聆望那些继续吹过的风。等待崖壁上的粉色蔷薇开出这一世最美的花。
每次上学放学,都能看到路边围墙上,那满满一丛,静静开放的花儿,粉色的,紫红色的,重重叠叠,淡淡的妆容,荡漾着无尽的春光。她的花型很像月季花,却比月季花要小得多。当她还没开出花朵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那一面翠绿的墙。墙面上有一扇窗子,深蓝色的玻璃映衬着绿色的枝叶,好看极了!以至于我每一次路过,都要放慢速度,驻足观望。心里想着,哪天我也要给自己的围墙种下这样一片清新而又醒目的绿色。
直到有一天,朋友看到我拍的那些照片,惊叹着问我:这是哪里的`围墙,好美的蔷薇!我这才知道,原来,她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名字,叫蔷薇,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于是,我期待着蔷薇花儿开,如期待一个美丽的梦。
一场春雨就这样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地来了。还没浇灌水泥的路面,一经下雨,就变得坑坑洼洼。于是,我绕道而行。两天之后,雨停了,当我再一次经过那面绿色的墙,我竟然就惊喜地发现:蔷薇花儿开了!小小的花儿开满了不高的围墙,在暮春的微风里,她们正朝我微笑。那种感觉,决不是华丽的惊艳,也不是遇着世外仙姝般的惊鸿一瞥。就仿佛那年夏天,在蔚蓝的海边不期而遇的那个身穿白裙子的邻家女孩。娇小玲珑的模样,清澈明亮的眼眸,朱红色的唇,因羞涩而微红的脸颊,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心事就像浪花,在海滩上次第开放。于是,儿时的记忆因此而鲜活了。一次不经意的邂逅,就能让你想起那些飘渺的往事,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白裙子飘过整个夏天,恍恍惚惚的背影时近时远,那道明亮的白色,晃得人眼睛生疼。多年以后,再次相逢,你忽然读懂了她的背影。
当你第一次为她转身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会走进你的生命。在你枯燥的生活中,注入一抹清新的颜色。那些缤纷的记忆,就像蔷薇的藤蔓,正悄悄爬进你的心窗。然后,在那里扎了根,开了花。而当你看着着满墙的蔷薇花的时候,幸福的感觉就像那年夏天湛蓝的海水,一浪一浪地涌来,漫过周身……
那一刻,你尽可以安然地闭上眼睛,呼吸着蔷薇花的芬芳,享受那些美丽的回忆。四月的蔷薇,就这样,安静地在围墙上吐露芬芳。四月的回忆也将因此而芬芳无限。
在某个阳光变幻的清晨,中午或傍晚,淡蓝的天空下飞着几只流浪的鸟,温暖的风迎着面吹来,夹杂着缕缕清香,逆着风向走去,周围是暗淡的砖红色石墙,脚下踏着青砖铺成的甬道。高高的石墙使这唯一的空间变得昏暗。用手扶着这带有沧桑气息的石墙走向另一头光亮的出口,阳光变得明媚起来。在那锈迹斑斑的绿漆铁栏杆上,浮着我最喜爱的蔷薇花。
淡淡的粉色,一簇一簇的依偎在一起。在甬道的两旁从这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像是一个美丽的宫殿,四周洋溢着粉色的花香。记得刚来时,绿漆的铁栏光秃秃的,只有几根奄奄一息的枝条搭在上面,而现在已是绿油油的一片,粉色的花散在叶间,演绎着春天的童话,温馨而又浪漫。
蔷薇花一簇一簇地盛开着,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间有嗡嗡的蜜蜂钻进钻出,蝴蝶悠闲地飞来飞去,像是一幅淡淡的水粉画,阳光而又温暖。蔷薇花虽没有樱花的娇嫩,没有玫瑰的高贵,没有梅花的圣洁,但她是顽强的、迷人的,是蔷薇爱情的结晶。人们都知道蔷薇是长刺的,在绿叶的衬托和坚硬的刺的保护下,她能不开的迷人吗?
我记得一个关于蔷薇的爱情故事,一对男女因为爱情背弃了当地的习俗,为了坚贞不渝的爱情,他们决定一起去山里殉情。之前,他们用蔷薇作为他们的定情信物,代表他们的爱情是野生的,长满棘刺的品种。死时,他们用蔷薇将自己的身体捆起来,长长的刺扎进他们的肉里。恋人葬下后,隔年墓上长出一株开了红与粉两种颜色花的蔷薇,竟没有一根刺。
临走前,阳光在花上舞蹈,流动,将温暖的花香传到四方。甬道上落满细碎的蔷薇花,踩在上面都有些不忍心。
中午,想向她借书看,谁能料到,她竟然这么说:“我是妖灵我来自妖灵世界记住了吗?妖灵世界是没有书的`,即使我有,也不会借给你的!”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在意,耸了耸肩,就自顾自地干事去了。可下一秒,她又转过来说:“你要看书啊?我借你看吧!要哪本?”我哭笑不得地说:“你不是妖灵吗?不是不借我吗?”她挠挠头:“我那有说过?”“呃……”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体育课上,老师给我们看电影,同桌却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都没去在意她,我也没多说什么。直到下课,我对她说:“这电影挺好看的,你说呢?”她却突然爆喝:“在我看书的时候别烦我!活腻了是不是?”我感到很委屈,便走了。而她呢,立马闪到我的前面,扑上来给我了一个“熊抱”,我被她压得直后退,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中午静校的时间里,做完作业想不出什么东西可以玩,我们就在废纸上写好多悄悄话,热烈讨论。把平常憋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之后,就畅快多了!她会暴露隐私,不脸红。
她常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一会儿还说自己是什么妖灵,她原有的好多朋友都因她的古怪性格跟她绝交了。我却不一样,依旧和她玩。她的身上有许多地方吸引着我,因此才和她做朋友。她就是我的好同学,戚榆婷。
9月,是蔷薇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踏入校园的季节,那年的九月,我们意气飞扬,随着蔷薇花的脚步,我们走进这个有欢乐,有誓言的地方。
6月,栀子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踏出校园的季节,这年的六月,我们成熟稳重,随着栀子花的脚步,我们将走出这个有留恋,有不舍的地方。
蔷薇总在新生来的时候开放,而栀子花却总在老生走的时候开放,仿佛看到那棵树上又写着谁与谁的名字,仿佛看到那条小路上又有谁手拉手畅谈着彼此的心事,仿佛听到那棵树下又有谁承诺着“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却还不知道一辈子的约定是多么奢侈,可能终还是免不了提着背包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一片栀子花落在我的掌心,有多少秘密还没有说?有多少歌还没有一起听?有多少面孔还没有记住,有多少古诗还没有默写?随着“咔”的一声,毕业照上一张张不舍的笑脸却已经为这一切画上了并不完美的句号。
此刻,只有一片栀子花瓣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再一次走进教室,站在并不宽阔的讲台上,曾经在老师眼皮底下的恶作剧,此刻想来却是那么可笑,厚厚的书墙埋葬了我们多少操场的梦想,当记忆被岁月一点点漂白,一点点磨平,是否在也叫不出你的名字。
骂了三年的饭菜如今想来却是那么美味,是否还可以为吃那么一点点鸡肉去插队?随着一阵喊声人群逐渐散开,食堂的阿姨还会蛮横的对待下一届学生吗?为何此刻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他们多给一点菜汤的微柔呢?又听到广播里传来了“卓玛”为何烦了三年的预备铃,此时听起来也是那么悠扬?
炊烟总会飞远,但它的源头却留在了屋里。气球总会飞远但他的线头却留在了我们手里,我们总会飞远,但我们的欢笑却留在了母校的剧场。
栀子花开了,我们了却还留恋那个蔷薇花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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