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凡卡仍然重复着以前的生活,仍然被老板毒打,被老板娘骂,依然被店里的伙计捉弄,还有那个不听话的小崽子。吃的、喝的、穿的……仍旧一样,好在他们还没有变本加厉地折磨凡卡。
这天早晨,大雪停了,风也小了不少,太阳又灿烂起来。凡卡提着酒壶无精打采,全身无力地走在街上,现在离寄信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也不见爷爷的到来,凡卡多么希望和爷爷呆在乡下啊!他微微抬了一下头,望了望远方——他神情凝重,彻底绝望了……
这时,一只像“泥鳅”一样——身子是黑的,像黄鼠狼那样长长的狗,它正围着一位正在买鱼竿的老人打,立即引起了凡卡的注意——
“这是泥鳅?”凡卡又看了看老人:“这不是爷爷吗!”
凡卡立刻扔下酒壶,冲了过去,紧紧抓住老人的衣袖,泪水在眼睛里着圈,盯着老人的脸:“爷爷!爷爷!真的是您啊!”
凡卡认出了爷爷,扑到爷爷身上委屈地嚎啕大哭,爷爷愣住了:
“唉吆,这不是我的小凡卡吗!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孩子这样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伤痕,心疼极了,眼泪立刻闪烁在眼眶里。
——爷爷之前并没有收到凡卡的信,不知道孙子受了这般折磨——爷爷搂住凡卡,轻声安慰着他:“咱们回家,咳——咳,爷爷带你回家,带你回家……”他们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在回家的路上只有凡卡、爷爷、泥鳅三者的身影……
凡卡得到了属于他的生活和幸福,从此再也没有到过鞋匠阿里亚希涅那儿!
“你看,他们在这里”。桑娜边说边拉开了白色的帐子。
渔夫放眼望去,七个孩子并排靠在一起睡着,他们的呼吸均匀而平静,身上盖着简陋的被子。尽管外面寒风呼啸,但孩子还是睡得很香甜,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呢!
第二天,渔夫和桑娜更早地起来了,渔夫像往常一样出海打鱼,而桑娜则是在家里收拾家务并且照护七个年幼的孩子。
今天的天气不错,渔夫想着:“嗯,今天应该可以钓到几条大鱼饱餐一顿了”。当然,幻想总是好的,但现实却残酷得很,渔夫撒了几次网,仍然没有收获,只有几条海藻和一些人们乱扔的垃圾。就当渔夫放弃划着小船回岸的时候。小船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摇晃翻了过去,渔夫挣扎着,周边一人都没有,只有死神在折磨着渔夫,慢慢地渔夫不见了踪影……
到了傍晚,桑娜见丈夫还没回来。凌晨、早上依旧不见丈夫的身影。八点,八点半,九点……桑娜的忐忑与不安写在了脸上。桑娜安顿好孩子们,就急匆匆地去寻找丈夫,她四处寻找了……就是没有找到丈夫的身影。桑娜失望了,她猜想着“可能丈夫已经回家了……家里的孩子会不会饿着……可能……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桑娜看见了丈夫的渔网衣服,桑娜顿时眼前一黑,她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冲回来家里抱头痛哭了起来,并忍住悲痛告诉了孩子们父亲遇难的事情。孩子们虽然不知道失去父亲的痛苦,甚至不清楚父亲的模样,但他们看到母亲哇哇大哭的样子,也哭了起来。
就这样,桑娜失去了丈夫,扛起独自一人抚养七个孩子的重担,尽管每天要起早贪黑,尽管每天要不顾劳苦地出去捕猎、觅食,但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桑娜咬紧牙关,对这七个孩子不离不弃,令人欣慰的是,七个孩子在艰辛的环境下茁壮成长。
日子可真难啊,能好好地活着,便是穷人最大的梦想了吧。
凡卡投过信后,他就睡着了,做了一个美梦。睡觉后,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了,又和从前一样,又打他又骂他。一个月啦,爷爷还没有来接他,他整天挨骂挨打,于是他拿拉一双鞋和一点干粮,逃拉出来。过了三天,老板追上了他,把他带到家里毒打了一顿,但还不解气,于是罚他一个星期不能吃饭。凡卡饿了三天,第四天,凡卡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爷爷"凡卡叫到,"快来把我带走!"老板听见了,堵住凡卡的嘴,把他关进了地下室。凡卡听见爷爷说:"凡卡呢?我来把他带走。""哦,凡卡。嗯……哦,对,凡卡在两天前就走了"老板说。爷爷说:"听说,你在这打他?""则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打他,我对他很好"老板说,"只不过他想家了,所以编个理由让你来接他。不过,两天前走了,你还是回家吧。""好,麻烦你啦。"爷爷说到。凡卡在地下室听到后,开始伤心的流泪……爷爷走后,老板把他拽到家里带打带说:"好你个狗东西,竟敢跑,今天打死你!"晚上凡卡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痛苦睡了,只不过这一觉,他在也没醒过来。
渔夫和妻子自从养了七个孩子后,生活更加艰难。他们不停的干活,不是为了更加有钱,而是为了填饱肚子。桑娜把自己的食物给了两个孩子。自己和丈夫少吃一点,也不想让孩子挨饿。
桑娜正在火炉旁穿着贝壳,他们想穿一点贝壳项链来维持生计。古老的钟嘶哑的敲了二下、三下······可桑娜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孩子们正睡的甜,渔夫突然把门给打开了。他得意的走到妻子的旁边,把打来的鱼和捡来的贝壳哗啦啦的倒出来。桑娜先是一惊,后来激动的问渔夫:“真的是你打到的吗?可真多!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是我打到的,这下可没有可愁的了!”
“是啊,是啊!噢,对了,你是怎么打到的?”
“嘿嘿!
” 渔夫搔搔后脑勺说,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告诉你吧!
妻子的面色突然变了,说:“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把拖尼打的也偷偷给骗到我手里了,拖尼个笨家伙!”
桑娜严肃的对渔夫批判到:“你怎么能这样做!就算我们揭不开锅也不能去偷骗别人通过劳动换来得东西!
” 桑娜十分气愤。
渔夫说:“可是我们真的很穷呀!”
“穷,也不能这样做!”
“可是,他们家有的是钱,不缺这些小玩意!”
“快把这些还回去!我们不会昧着良心做坏事的!”
“好吧!”
“快去!”
两个人一起收拾起来,把贝壳和鱼装进袋子里。让渔夫把它送去。
渔夫在去的路上不停地想妻子对他说的话,知道了自己的过错。咚,咚,咚。渔夫礼貌的敲了门。门打开了,托尼看着一身破烂不堪的渔夫问:“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我来是想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你不会因为我偷了你的东西而生气?”
“哦,”托尼笑了笑,“当然不会了。”
“谢谢你的理解······也许······我的妻子说的是对的······就算我们穷人再揭不开锅,也不能去偷骗别人通过劳动换来的的东西。真的!十分抱歉!”渔夫羞愧的支支吾吾。
渔夫回到家中,看见家里还是十分破旧与狭小,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贫穷,因为,他发现了一种精神,一种品质围绕在这个家中,使这个家庭真正的富有起来!他们不是在金钱上的富有,而是精神品质上的富有!
“你瞧,他们在这里啦!”桑娜拉开了帐子。渔夫举起了马灯,照在孩子的脸上,多可爱呀!“快把帐子拉下来,别把他们吵醒了。”桑娜连忙说道。
桑娜拉下了帐子,和渔夫交谈……
早上,两个孩子嚎啕大哭,桑娜用围巾把他俩抱在怀里。渔夫沉思着:自己家已经有五个孩子了,再加两个孩子,我的负担会更大的,桑娜也忙不过来。桑娜对渔夫说;“要不,我们把他们两送到孤儿院吧?我们家养不起。”
渔夫严肃起来,说:“这怎么行?不能这样,这样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了,你愿意一直让他们没有亲人陪伴吗?”桑娜说:“我们把他们养大,你要多累呀!”
渔夫说:“我没关系的,困难是暂时的,总能撑过去的。”后来,渔夫开始天天打鱼,把两孩子养得白胖胖的。桑娜给西蒙的孩子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西刚、西杰。
有一天,桑娜和渔夫出去打鱼,那五个孩子在海边玩石头,西刚和西杰在家里看书、做作业。傍晚,天黑了,渔夫和桑娜提着渔网满载而归,累得腰酸背痛,懂事的西刚、西杰放下书本走到渔夫和桑娜的背后。
“爸爸,我来给你捶背吧。”西刚说。
“妈妈,我来给你揉手吧。”西杰说。
渔夫和桑娜微微一笑,觉得非常舒服。心想:自己的孩子都不懂事,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那么懂事呢?当西刚和西杰给渔夫和桑娜捶完背和揉完手时,那五个孩子才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桑娜皱着眉头说:“你们几个小家伙,现在才回家,就不能像西刚、西杰那样在家学习吗?”其中一个说:“切,看书一点也不好玩,你就让六弟和七弟多看呗!”
桑娜很生气,五个孩子见妈妈生气了,一溜烟跑开了。桑娜摸着西刚和西蒙的头,想说什么,可怎么也开不了口,又咽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渔夫和桑娜为了供七个孩子生活和上学,一大早又去市场卖鱼了。
西蒙死了,留下了两条可怜的生命。善良的桑娜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抱回了家。决定替西蒙抚养两个小孩。原本家里经济条件就不好,大家只能勉强填报肚子。如今,又多了两个,现在他们简直是几个亲兄弟,他们的负担重了。
日子虽然艰苦,但桑娜一家却常常传出阵阵欢笑声。俗话说:海边的孩子不吹风不长大,可西蒙的孩子还小。风一吹,脸都吹得生疼,再加上没有鞋穿。两个小家伙好几次出去都被扎破了脚,上药时疼得“哇哇”大哭。难过的桑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家里穷,买不起鞋。桑娜的五个孩子倒是习惯了,可小家伙脚烂,怎么办呢?桑娜只好拼命干活,攒钱买了一捆布,裁好式样后便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外面海风呼啸,寒风从门缝与屋檐的裂缝中吹了进来,冻得桑娜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也变得僵硬起来。一不小心,针一下子斜斜地扎入了手指。为了两个孩子,她顾不得疼痛,吮了吮手指便继续缝了起来。十指连心啊!都要忍受着钻心般的疼痛,从早到晚,每天就在微弱的马灯下缝鞋。过了几天,桑娜将两个孩子的鞋缝好了,可自己却过劳累生病了。
两个小家伙见了,便偷偷商量给桑娜弄点吃得。这天,天气酷热,两个孩子偷偷跑了出家门,他们来到海边,自己做了根鱼竿,钓起了鱼,便兴冲冲地赶回家,煮了一碗鱼汤。小心翼翼地端到桑娜面前。桑娜见了,感动得泪水夺眶而出。“您先吃,我们再吃。我们要给您补一补。这几天,您为了我们的脚保持温暖,而缝了两双鞋,却缝进了自己的手指里了。”兄弟俩异口同声说。渔夫在一旁看着,欣慰地笑了:两个小家伙真懂事。
虽然桑娜一家很穷,但他们勤劳、善良。桑娜用自己的心动与孩子们谱成了一首母子之歌。
凡卡梦到了和蔼可亲的爷爷,摇着尾巴的“泥鳅”,还享受到了田园特有的新鲜空气,观赏了乡村独特的风景,村傍水,水傍山,一村,一山,一水,构成了独特的画面。正当小凡卡被这些美丽的梦中景所陶醉的时候,一声急促的开门声响了起来,把凡卡惊醒了。他忽的坐起来,看到老板娘与伙计们回来了。老板娘看到了凡卡没有干活的画面,那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扭曲,不由分说地拽着凡卡的头发,拖到了院子里,疼得凡卡大叫起来。他跪着向老板娘求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请您原谅我吧!”
可是,老板娘听不进去这乞求的话语,他拿着棍子对着凡卡的头上就是一棒,打得凡卡呲牙咧嘴,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凡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似乎他还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声鸡叫,便立刻爬起来,开始干活,起早贪黑地干活,老板娘罚他今天都不准吃饭……
凡卡天天朝思暮想地期盼着爷爷来接他回家,可是,梦想不是现实,凡卡又在这样的期待中度过了两个月。乡下的人捎来口信,这是一个噩耗,凡卡的爷爷去世了。伤心地泪水从凡卡稚嫩的脸上流了下来,一颗、两颗、三颗……这一次,他彻底绝望了,爷爷再也不可能来接他回家了。不如人愿,凡卡又度上了那猪狗不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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