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身的重负,带着满脑袋的问题,走在回家的路。细雪纷纷,老远看见一片黄色的林子,走近了,原来是梅。
它的枝干苍劲嶙峋,树干上绽满了花儿。花儿似乎全带着笑,笑的衣服都皱了。花朵不是千朵万朵的堆积,而是恰到好处的排列,这一朵,那一朵,既不密,也不疏,像是一幅精心布局的水墨画。它的颜色,花瓣是细嫩的黄,在那之中带着些许内敛,花蕊却是玫红色的,在黄色中显得张扬。一整树的嫩,给冬天带来了春天的生机。我看着它,心中没有了沉重,轻松了不少。不过,却有了个疑问:为什么在冬天严寒的环境下,梅却会那么美丽呢?
在花丛中,有蜜蜂钻来钻去。一阵风吹过,一股幽香馥郁的气息扑面而来,清凉的,甜甜的,自然纯粹,怪不得在冬天都会有蜜蜂的造访,蜜蜂怎能抵挡这股幽香?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细细的品着这香,只觉得干净。这香,仿佛是一个微笑,仿佛是一杯平淡的茶,仿佛是一颗从容的心,仿佛是一位看破红尘的老者。在风雪中的梅,没有与风雪搏斗、抵抗风雪的烟火气,反而那么淡定、从容、不骄不躁。对于雪,它是包容的,你看,那晶莹洁白的雪被枝干托着,反倒映衬的梅更加纯洁,让人想起“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佳话。这种相映相衬的情景,唯有梅的笑对困难才会出现,也亏了这从容乐观,梅才会变得更加的美。
我的疑惑解开了,看着手中的练习,也突然领悟了,其实我的重负,只不过是面对那所谓的困难,而只是焦躁的去抱怨,而没有从容淡定的去解决,我太浮躁了。
回到家,我尝试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看着那些题目,虽不是很快,但也慢慢地解了出来,我感到无比开心。眺望窗外,白雪纷纷中,我似乎看见了那片梅,能遇见它们,真好!
在那个午后,我遇见了一次令我永生难忘的遇见。
这是两对母女的遇见。她们一对向北,一对向南,在我不远处擦肩而过。这似乎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在我眼中,却不是。
向北的那对,母亲二十几的样子,推着一辆婴儿车,车里睡着她只有一两岁的女儿。这位母亲年轻而富有活力,穿着一双高跟鞋,脸上画着淡妆。小车里的女儿,小脸圆圆的,红扑扑的,十分可爱,正在做着甜美的梦,从她嘴角的浅笑便可看出。
而向南的那对,却是不同了:女儿已四十多岁了,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她七八十岁的母亲。这位女儿步伐较为稳重,衣着朴素,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轮椅上的母亲,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岁月流走后的印记,也看不出一丝欣喜,面色凝重。
她们从我眼前走过后,我沉思良久。
这两对母女,角色是交换的。一对是母亲推着女儿,另一对则是女儿推着母亲。细想一下:多年以后,那一两岁的女儿已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是否也会推着七八十岁的母亲?多年以前,那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是否也被当初二十几岁的母亲推着?
年轻的母亲与年幼的女儿也许想不到这一点,但年老的母亲和中年的女儿也许会触景生情。当然,几十年的岁月流过以后,前一对母女会看见自己的当年,回想起那段时光。同样,这将在所有人身上上演,永不停息。
这,就是生命的轮回。诗人纪伯伦曾在一首诗中,把父母比作弓,孩子比作箭。当弓渐渐地在时间的手中弯曲时,总有一天,孩子会远离父母,这是箭被射出的时候。箭也会慢慢变成弓,又开始一轮新的轮回,这是生命的真谛,是无法避免的,又是人类得以繁衍的真相。
通过这次遇见,我深刻地理解了生命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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