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是春运火车上刚刚泡开的红烧牛肉面的香味。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茫茫人海中,与家人聊聊天;在有着同乡人亲切的说着家乡话交谈的火车车厢里,盼望着见到家人的心切,随着火车的前进,越来越激动。形象着长辈亲切的问候,同辈开怀的畅谈。心,越来越近。
年味是电视里正在倒数进入新的一年的齐声倒数声。随着主持人倒数的“三,二,一”声,年,越来越近,年味,越来越浓。这时,外婆拿出肉馅与面皮,全家人一起包饺子。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争先恐后地想尝尝自己包的饺子,收获新年的第一份成长,也是给自己新年的第一份礼物。
年味是拜年走亲访友时给红包前互道的那声“新年快乐,大吉大利。”长辈们拿出红色对联纸,大家集思广益,争着抢着想出一副好对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又如“百年天地回元气,一统山河际太平”。我想出的是“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由家里字写得最有进步的'来写对联。一幅合气美满的欢笑全家图映入眼帘。
年味是一家老小忙里忙外只为的那一顿幸福美满的团圆饭。分三人一组,每组想出一道既有年味有传统,又有创意有花样的菜,最后再给自己做的菜品取一个“特别”的名字。我们想出的菜肴是“白菜卷”。我先把白菜洗净,烧开大半锅水,将整片白菜放入水中烫约1分钟,捞出用冷水浸凉,沥干水分。再将胡萝卜去皮,切成细丝,热油炒约1分钟。然后妹妹将鸡蛋打成蛋液,热锅热油摊成蛋皮,冷却后切成细丝,黄瓜洗净切丝备用,最后将烫好的白菜叶平摊平,把胡萝卜丝、蛋丝和黄瓜丝放在白菜叶子上,将白菜叶卷成卷就做好了。口感入口即化,简单大方。算是一顿有滋有味儿的年夜大餐了。
年,有你,有我;年味,是亲情,是爱。
每忆起那座小村庄,总会闻到丝丝缕缕家乡味,从我记忆深处传来。
家乡味是秋日清晨荡漾在空气中桂花香。姥爷家院子一角有一株银桂静悄悄地生长。一早,一股浓烈桂花香幽幽地,不知不觉地,从门缝里挤出来,从未掩好窗户里钻进屋里,似乎无孔不入。桂花香很素雅,并不腻人,只会让你一夜好觉后倍感神清气爽,还夹杂着一点点早晨湿润空气,毫无遮拦地直直地钻进你鼻孔。这香味时常会使你忍不住顺着香味去寻它出处,好让你尽情地享受一番。
这香味,是约莫在清晨可以闻到,那是它最香时候。也许还在梦中朦胧着,只听见姑父雨鞋“啪嗒啪嗒”踩在水泥地上,准备去剪枝。我便时常忍不住下了床,拾起一枝被剪下,插在花瓶里供养起来。这花香没有城市里有时香冲鼻,花朵也没有城里迫不及待地想从绿叶中凸显,它们只是隐在叶子中,星星点点,不显山不露水,只由你顺着味道探寻。
家乡味是猪圈草棚里臭烘烘,阴冷味道。这味道虽不好闻,但时常伴随着我愉快童年回忆。草棚里几头小猪挤在一起取暖,那臭烘烘味道大概是源于墙角那堆黑漆漆东西吧。偶尔会有几只睡过了鸡从草棚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过来。有一次,姐姐带我到后院摘了白菜,一起喂猪。不好闻味道始终弥漫着,可乐趣却丝毫未减。白菜一扔进猪圈,几只窝在墙角小猪慢悠悠,摇摇晃晃地走进,只听得一声声嚼白菜脆响,欢乐极了。
家乡味是大铁锅里炒出饭菜香味。黄昏时分,池塘边、小山坡上,家家户户烟囱里都冒出来白烟,有时候会有些发灰,如同水墨在洗净天空上勾勒出淡淡线条。一走进厨房,大锅里翻炒着菜,香味总会让我肚子咕咕直叫。五颜六色食材在锅里跳跃着,仿佛是害怕自己被烫到而跳着脚。锅里还冒着点点火星,如同夜空中火焰般璀璨发光。厨房里当然还会有呛人浓烟味。姑姑总是端着板凳,坐在灶台后,一面添着柴火,一面与我们聊天。香味与烟味混杂在一起,让我一边流着泪一边仔细嗅着各种菜香,既满足却又难以忍受。可每当菜端上桌,一股温暖香味扑鼻而来,只让人心生对家眷念。
家乡味,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味道,即使吃遍了再多山珍海味,闻过再多花香,也抹不去我心中这一缕浓浓家乡味。
年的味道,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每一个游子的心。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的喜悦,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温馨,而与我却有一番别样的滋味,
很小的时候,妈妈总是抱着我,跟我讲年的传说,年是一个很凶猛的怪兽,常年生活水底,每到除夕,人们就会拿鞭炮吓他,让他不敢上岸。说完还会做出一副很恐惧的面孔。然后,把火柴交给我,让我点那根根鞭炮。烟像雾气一样的四散在空气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像一根根离了弦的箭,飞扬着,闪着晶莹的火花,有时,调皮的鞭炮冷不防地弹到我脸上。妈妈总是慌忙的摸着脸,然后哄着我,用温柔的话语编织一个童话的梦。
年的味道,是鞭炮的味道。
慢慢的,我长大了,年的传说不再是天空中遥远的星星,那样的神秘。除夕的那个晚上,家里像炸开的锅。下午,晚霞的余晖刚刚照亮窗台,家里照例打开所有的灯,色彩缤纷,像一道彩虹。很远就能听见妈妈的切菜声,时而紧凑,时而舒缓,有时想平地一声雷,有时则是由低到高,忽而像断了线的弦,清脆有致,刀碰砧板上,仿佛不是猛烈的撞击,而是琴弦与琴声完美的交织,我就这样陶醉在他们的世界里,慢慢的等待。当皓月高挂,丰盛的菜肴总是映入眼帘,我迫不及待的吃着面,细细的面像一条条长长的龙,从头铺到尾,热腾腾的汤映着我顽皮而又略显成熟的面孔。在年夜饭面前,我细细品味,细细咀嚼。
年的味道,是饭的味道。
“腊月二十八,家家户户贴花花”。回乡的那一年,映入眼帘的是家家户户的对联,那顶盔戴甲,威风凛凛的尉迟恭,还有那穿着肚兜,怀抱五谷,其在遇上的送服童子,总是唤起对来年无限多的憧憬,家家户户的大门敞开,没事时,我总是到处串门,这家那点糖果,那家吃点汤圆,街坊走遍了,肚子也装的满满的。晚上,坐在火炉旁,我听着爸爸讲童年过年的故事,我恍然间发现,年,真正的不是鞭炮,不是年夜饭,而是家里,一家团聚的快乐。
年的味道,是真正幸福的味道。
冯骥才说,临近过年,中国所有的城市乡村,都变成了情感磁场,把出门在外的人吸引回家。年味,不是物质的丰盛,而是亲情的盛宴,千里迢迢赶回家,不为了那一顿饭,而是一次亲情的朝圣。
沧桑的是岁月,永恒不变的十年了亲情,舟车劳顿也要回家。年,承载着无数感情,哺育了无数疲惫的心灵。因为年味与亲情对接,年味与亲情相融。
现在年,已经没有了当年浓郁味儿。
“从今天起,我国正式进入了春运高峰,今年乘客数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13%……”广播里、电视上,都在传播这样消息。年味开始酝酿起来了。
会有亲朋好友来我家拜年,热闹增添了一点儿“年味”,但奇怪是,来人不少,送礼不少,待时间很短,说话很少,好像礼到任务就完成了,给人感觉就像还个礼走个过场罢了。
我们也会去亲朋好友家串门,好多次我们刚坐下甚至还没坐下,主人像是有很多事情要办一样,我们茶杯还没捧上就离去了。
刘少棠在《本命年回想》中写过年情景是人们从腊八开始就酝酿年味,炒瓜子磕花生串门聊天,热闹得不亦乐乎,尽管当时人们物质生活还很贫乏。而现在,送礼几乎成了串门唯一目。
唯一比过去更有“年味”就是大量购置年货。人们刷着贵宾卡、会员卡,把一推车一推车年货搬回家。超市里人们洋溢着物质满足后笑容,却因失去了精神依傍而显得僵硬没有感染力。
大年夜一直到年初五,酒店座位早就被定完了,大家去饭店吃所谓年夜饭,看似“年味”很浓,但在情感还没来得及充分沟通就该散了,各回各家,依然冷冷清清,第二天又得跑几家亲戚,送礼呢。
“年味”发展至此基本算是到高潮了,但它像一只未熟透苹果,吃起来酸涩涩。
还是以前小时候过年过瘾呢。虽没有那么多好吃零食也没有饭店里美味佳肴,但兄弟姐妹们一块儿放两元钱一包小烟花能玩得痛痛快快,拿上个小电筒就可以去幽暗处探险,一副残缺扑克牌可以打到凌晨,一瓶可乐就让我们心满意足,一个小红包就让我们对新一年憧憬无限……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像有讲不完话……那种心心相通毫无防备其乐融融氛围里才有真正“年味”。
现如今,很多过年时仪式都开始简化甚至省去了,贴春联、迎灶神、祭祖宗、喝腊八粥习俗都少见了,人们认为这些太形式化了,那么请问,实实在在东西究竟在哪里呢?
当外国为中国春运规模之大而感慨,连纽约帝国大厦都为中国年而亮起喜庆红灯时,他们是否知道,中国年“年味“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了呢?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