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忆,但依然没有头绪。
直到看见背景中一句有些模糊的文字:“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才恍然大悟——这是刻在小学礼堂后的名言。原来这是我首次作为学生代表在全校发表讲话时的纪念照。估计是看书时顺手把它夹了进去。
说来也挺好笑,老师推荐我上台发言,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认为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别说当着几百人发言,就算让我在几十人的小班里唱歌,也不敢。
为了鼓励我,老师不断强调上台的好处,什么“有助于锻炼胆量”、“培养能力”......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把老师的话当了“耳旁风”,结果惹得老师下了“死命令”——你必须上台!
当着全校几百人演讲,初出茅庐的我自然紧张——照片中,我身体绷得笔直,站姿也很不自然,两只脚夸张地分开,成了一个“倒八字”;额头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早就将校服打湿;我颤颤巍巍地露出两颗小虎牙,浑圆光滑的脸蛋上远远没有今天这般“崎岖”,也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脸红得活像熟透的苹果。
这张稚嫩的脸庞,激起了我思绪的波澜,仿佛又回到那时,面对台下的观众,内心无比激动与紧张。闭上眼,感受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趋于平静,伴随着台下潮水般的掌声,自豪与成就感油然而生。
现在,我已经上初二,但那次发言的经历给予我的,不仅仅只是回忆与感动,还有面对困难时的勇气与经验。
上初中以来,我先后担任过校园运动会主持人、高中部艺术节闭幕式主持人,还曾在“文心雕龙”杯全国作文大赛的'现场面对几千人演讲,角逐“全国小作家”,虽然说不上得心应手,但至少也“像不像三分样”了。
回想起那时的紧张与恐惧,我既觉得可笑,又觉得释然——其实现在再回头看看,也没什么可怕。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那一次老师的“死命令”,我很难迈出这艰辛的一步;如果不是那一次上台的机会,我很难发现自己的“长处”,也许我在这方面的“才能”,就被自己的胆怯给磨灭了——虽然,我“上台”的水平还停留在“毛皮中的毛皮”。
时间久了,照片已显陈旧,仿佛蒙了一层灰蒙蒙的“霾”。我将照片从书中抽出来,照片中的自己,仿佛又得到了“新生”。
书柜右侧的层架上,挤满了从我出生到现在的具有“重大意义”时刻的照片。我将这张照片放在正中央,旧照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新成员”,在我的房间中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些,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粗浅不一的痕迹跌跌撞撞地拼成了两个大字——成长!
浸过水的竹篾已经变软,等待着被刀破开,再***,塑成风筝的雏形.
第一次上他的游泳课,我满心不屑。泳池那边几乎是晃过来的一个人,个头不大口气却惊天:“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基础,既然跟了我练,以前的全都忘掉,要把自己变成一张白纸,什么字都没写,什么东西都没画。”“真是笑话!那我们以前那半年不白学了?”我低声叨咕了一句,招来他一个白眼。
若想飞上高空,竹篾便必须舍弃它的边边角角,舍弃那些让它看起来美观,却徒增分量的东西:竹节,绺杈,枝枝蔓蔓。
紧锣密鼓的正在池边练习着,他披了大幅的浴巾走过来,一口浓浓的教练腔:“你的动作可不够规范,看上去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短池里4×50俩来回就没劲儿了。划水的角度和你自身的重力、水里的阻力,那关系大了去了。一会儿的课后比赛,你去参加。”他不怀好意地笑了:“顺便见识见识什么叫规范!”
经过修剪,舍弃了边角,竹篾的弧度和弹性很快可以看出来了,简洁利索,内蕴力量。
那天的比赛我输得很惨,原因真的就是最后阶段的体力不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我看看跟离得最近的选手都掉了两个身位,只好无力地停住了打水的臂膀。抹着一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的滴滴答答,沮丧地上池,经过他身边时,他不出意料地笑了:“还可以,力量不错!再跟我一段肯定能出来!”拍在肩头的巴掌挺疼。
竹篾的顶端系上够劲也够韧的双股绦线,抻直了扽平了,是提线也是连线。
他一连半个月带我训练,每天两个小时。在“嘿”、“好嘞”的鼓励中传授着要领:换气的间隔,倒气的把握,划水臂的展开幅度,盯足最后一口气的魄力和掌控……我忽然觉得又用原来不仅仅是扑腾几下水——眼前开了一片新天。
“这是我扎了半个多月的风筝。”他指着更衣室门后杵着的竹绢风筝回头冲着我,“跟带你差不多!别小看这玩意儿,做风筝,练水活儿——飞上去跟沉下去一样,都要用心……”说着又用力向我点点头。
体态轻盈的风筝,在提线的牵引下,一飞冲天……
好风如水,或者其实,好水一样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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