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十五岁就被征兵去打仗了。他走时,母亲连忙跑出来,失声痛哭,抱着自己的儿子,对他说:“我的孩子啊不要走,不要走。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一走了知妈?你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们这一家人又该怎么活呀!不要走!”儿子听见自己的妈妈这样说:也不禁流下了泪。儿子对母亲说:“妈妈,别哭了,我十年后就会回来的。”说完,看了看院子里盛开的杜鹃花;看了看展新的房子;看了看有几丝白头发的父亲和母亲,又看了看年迈高龄的爷爷.奶奶。心想:我一定要活着回家,一定要见我的家人。
他转身走了,只听全家人的哭泣声。
时间过得好慢。十年过去了,那个人依然没有回家。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那个人渐渐老去,可他还是没有回家。一直到了六十五年,那个人已变成了老兵,正赶着回家。他看见了有一位乡里人,便问:“我家还有谁?”乡里人打量了老兵一眼,想了想,回答道:“哦——你家就在远处的松柏之下,坟墓相连的地方。”“啊!坟墓?!不可能,不可能。”老兵有些失望,连忙向家里跑出去。
可是一回到家,一切都不是以前的模样了——院子里开的杜鹃花已经枯萎了;屋子顶上有无数只蜘蛛结的网;野兔从狗洞里出入;野鸡在屋顶上飞扑;院子里长满了野生的谷子;井台旁长满了葵菜。
老兵看见这样凄凉的景象,心想:怎么办?我的家怎么会这样?要不是因为那可恨的战争,我们家不可能就这样破败了。
老兵来到院子,采了一些野谷子,并去掉壳,把它做成饭。采葵菜做成汤。不一会儿,饭菜就要做好了,可不知拿给谁吃。老兵痛苦至极,心想:我的家人啊!我奋斗向前打胜仗为的是早日归家,见到你们。可谁知,当我回到家时,见到的是坟墓!你们的坟墓啊!
老兵走出家门,向东望去,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家人在微笑;小伙伴在玩耍。那是多么快乐啊。可是,现在,却是一片死寂——老兵不禁掉下了眼泪,泪水沾湿了老兵的衣服。
十五岁的那年,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亲人,走向了血腥的战场。每每躺在军营的帐篷里,每每轻柔的月光照到窗里,撒到我心上,亲人们那模糊的容貌总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但我,却只能默默流泪。
亲人们的面貌记不清了,家乡的面貌记不清了,而那个归家的愿望,一直藏在我心里。盼啊盼,直到双鬓发白,我才如愿以偿,终于回到了让我魂牵梦萦的家乡了。
经过时间的冲刷,回家的路我早已忘记,只好拦住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樵夫上前询问,谁知这樵夫,正是我幼时的玩伴。
“真的是你吗?”我握住了樵夫颤抖的双手。
“六十年了,六十年了,没想到咱们还能相见。”樵夫激动地说。
“是啊。我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啊?我爹娘呢?”我问道。
“唉,他们都不在了……瞧,那里就是你的家。”樵夫叹了口气。什么?我的心不由得一颤,顺着樵夫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里是家吗?明明就是一块松树参杂的墓地。我怀着悲痛的心情,步履蹒跚的向家里走去。
推开了倾倒的柴门,我的眼前凄凉一片,往日温暖的家,早已变成了残垣断壁。院中杂草丛生,枯叶铺了一地,水井边长满了野葵花,野鸡被吓得飞到了房梁上,野兔从狗洞里钻进钻出。凄凄秋风呼啸着拂过,那风声中,也带着低低的悲伤。我抚摸着一件件那曾经无比熟悉,而现在却已腐烂的家具,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已经消逝,我的心如同刀绞般的疼痛。
我采来了野谷用来做饭,采来了野葵花用来做汤。饭熟了,汤也熟了,可是这菜肴我能和谁一起分享?我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家家都燃起了炊烟。凉风习习,倍感凄凉,我倚在门前,低声唱起了儿时的歌谣,泪水不禁划过脸颊。
今后,我又该何去何从?
狼烟弥漫,烽火照耀了长安城,外敌侵扰,心中不平之意油然而生。
为抵御外敌,将军辞别皇帝,手持兵符,毅然而去。带着人民的期待,圣上的嘱托,誓要将敌人***出国土。万千铁骑,气势滔天,为了国家,围住敌人,攻打城池,异常勇猛,在战场上流尽鲜血,守家卫国,不计生死。
冬日,大雪纷飞,漫天雪花,盖住了士兵的铁甲,落在军旗上,军旗顿时黯然失色。但军队的气势,即使雪再大,也依旧不减。狂风怒吼着,风声中夹杂着阵阵鼓声,震耳欲聋,振奋人心。好似雷声震耳,让人心生战意。冰冷的天气让战士们头脑更加清晰,时时刻刻绷紧神经,准备迎战。保家卫国,已然成为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念,让人深受感染。
古今以来,终是武官镇守国家,到了最终时刻,文官又有何用?所谓大丈夫,自当手执刀枪,跨马上阵,尽全力,拼性命,抵御外敌,护卫国土,而非靠一支笔,对世事评头论足。若军队败,又有什么资本,去与敌人相争。也唯有缴械投降,一身才气终无用。
古今多少文人才子,投笔从文,成就一代武者。守护国家,抵抗敌人,立下汗马功劳。战场是每个男子的归属,战士是每个男子的职业。我宁愿去当一位百夫长,官虽小,却也为国尽一份绵薄之力。而非一个白面书生,只会写作文章,而不为国家做实在贡献。
而我这个幸存者,从那个无所事事的少年,经过了岁月的冲击,成为了一个白发苍苍、日日思归的八十岁老头。“每逢佳节倍思亲”,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早日回归家乡。经过了一路艰辛的跋涉,我终于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回到了阔别65年的故乡,回到了我65年来,我日想夜盼的故乡。但是眼前的一切我完全不敢相信;这是我的家乡吗?原本应该挂满剪纸花的墙早已坍塌了,成了野兔的家;野鸡站在房梁上不停的啼叫,用它那豆大的眼睛迷茫地看着我。
纸做的窗纸已经破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洞,阳光从洞口射进来,斜眼描见了多年前父亲为我煞费苦心制作的小书桌,如今已腐朽,从前陪伴着我度过十五个春夏秋冬的那张大床也爬满了蛀虫,木屑堆满了整间屋子,我捡起仍在地上的那件衣服,轻轻地抚摸着,眼里满是泪水,泪光中重现了那幅母亲为我织布的温馨的情景;我触景生情,想起一家人其乐融融,在饭桌上围成一圈,谈天说地,欢笑着的美好情景,竟如此怀念…擦干泪水,走出家门,带者沉重的心情来到后院;70多年前,我曾与小伙伴无忧无虑地嬉戏着,可眼前的景象不堪设想:草地上长满了野谷子,井边野菜遍地,在竹林里隐约可见一片坟墓,我步履蹒跚地上前,看到墓碑上刻着爹娘的名字,我心如刀绞—痛!一张张亲切的面容不复存在,一声声贴心的关怀淼无音讯。我再次回到后院,顺手采摘野谷子、野葵菜,回到废墟中拿起以前的厨房用具,煮好了热腾腾的羹饭,我举目无亲不知与谁分享。放下锅子走出家门向东看,我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望了望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暗淡的蓝仿佛祭奠着原本的一切一切,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凄清寂寥的冷风阵阵袭来,浓墨般的夜空衬得远处的烽火愈发紧急。熊熊燃烧着,长安城彻夜无眠。
伫立窗前,耳边依稀能听见将士们盔甲的撞击声。我蹙额凝望远方,双手已紧握成拳,心不复平静。我不能再将青春年华消磨于笔砚之间!一介书生又何如?从戎抗敌才是我心所向!
庄重威严的大殿,主帅领牙璋,下令赴战场。未来得及告别爷娘,也断了对他们最后的一丝不舍。戴铠甲,配宝剑,跨战马,我知道,报效祖国的时刻已到。同行战友,深色凝重,满怀豪情。我将宝剑拔出鞘,凌凌剑光映衬在我眼中,那份决心更毅然决然。战马飞驰,每个战士都迫切着上场***敌。孤烟袅袅的大漠,荒草杂生,一望无垠。马蹄,有力地撞击地面,蹄声与我的心跳重合跌宕着。再快些!我扬起马鞭。
到了!我勒住缰绳,眺望龙城。那是匈奴的要地。敌人丑恶贪婪的模样在我脑海不停闪现。我心中暗暗发誓:中原大地不会再让你等欺近半步!雪,一片一片漫空飞舞着,落下,大漠顷刻白雪皑皑。我无心清理身上积落的残雪,静候军令。
战鼓敲响。冲啊!我与战士们驾马冲向敌人。喊***声,马蹄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我无所畏惧,只将剑尖刺入敌人胸膛,深深扎下。只因心中一个默念:保卫边疆!
雪的世界染上了血的殷红,惨烈而悲壮。孤鸟在空中悲鸣,缓缓飞去。天色渐渐灰暗,雪愈下愈烈。这寒,冷得刺骨,折磨着残喘的我。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在敌军中穿梭厮***。狂风席卷,连同扑面的雪挑衅般向我压来。我无法呼吸,透不过气了。鲜红的战旗,早已被敌人砍得千疮百孔,瑟瑟地在雪地中无力地飘动着。呼啸的风,孤落的旗声,在耳边轰鸣,肆虐着我的累累伤痕。声音越来越远了。
朦胧中,传来战鼓声,激荡着。我努力睁开眼,看见了身边倒下一半的战友。就这样了吗?绝不!心中的那份豪情壮志,瞬间点燃了我的整个身体,也唤醒了我手中血迹深深的剑……
这一生足矣!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