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天灰蒙蒙,好像要下雨,我掀开窗帘眺望着窗外的'变化。“啊!”我从心里由衷地感叹:“变了,全都变了!”我静静地看着,直到一滴冰凉的细珠落在我的额头,我匆忙关上窗户,心却离不开那秋天缠绵的雨。
秋雨,缠绵地下着,落在玻璃上,“叮咚”、“叮咚”地跳舞,像一个小精灵演奏着交响曲;雨撒在田野里,一浪浪金色的海给它伴奏,一粒粒麦穗仿佛是一位领舞者;雨落在秋叶上,一只只金蝴蝶落下泪珠,随风舞动。
你瞧,秋雨是个魔术师。他一挥手,让果实挂上树梢;他又一挥手,让满目大地洋溢着秋天的味道。你瞅,秋雨是个小调皮蛋,他一高兴,和麦子做起了游戏,捉起了迷藏,一滴一个影,让麦子憋黄了脸。他又和高粱叔叔打起了赌,赌高粱叔叔找不着他,一滴一个影,把高粱叔叔气红了脸。
夜晚,秋雨悄悄地潜入。早晨,秋雨悄悄地离去,留下了满目的秋色……
秋雨,秋雨,你知不知道你踩进了一页秋天的童话?
秋雨,秋雨,你知不知道你闯进了一幅秋天的图画?
冬已经把大门打开,准备离去,他向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踏,踏,踏”,春天的脚步近了,走进地球这大房子。一入眼帘的便是厚厚的白雪。大家看到春大喊着:“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春一害羞抓了一把雷云把自己遮了起来,当“轰轰”声进入动物和人们的耳根里,都不觉得响。没有一只动物吓得乱窜,就连婴儿也不啼哭,而是在那拍手。春出来了,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让大地还暖。
“滋…….”雪融了。“呼……”小草挺了起来。一拍手,一支支美丽的花像变魔术一般一朵接一朵蹦了出来。春的力量渐渐大了,动物们拍拍地干活,农民也忙活起来了,大家也跳起来了。春雨来了,使万物滋润,使花儿开放,使鸟儿歌唱,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并有铁一般的胳膊,领着我们上前去。
春天离去了,动物们都舍不得春走,但是它们又放手了,因为春已经把自己休息9个月的力量用3个月的时间用地一干二净,用自己的汗水滋润着万物。
看春天,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声音,有“呼呼…….”,“啪啪……”…….
春业辛苦了,让他下次再给我们带来一次交响乐。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使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而就凭着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在余光中先生眼里,“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的”。这篇文章是那个充满着对昔日家园忧愁之思的文字。
余光中的作品总能给予我轻快活泼且充满生命力的感觉,他将他万花筒一样变化多端的想象力诠释给读者。同一篇文章每次读后都有不同的感受。这篇有这强烈音乐感的文章吸引着我。用长短句,韵律感让它琅琅上口。这是一篇像诗一样的散文,文字凝敛生动而富有韵律,字字句句,充满令人惊奇的诗的意象。作者笔下的雨时而是“黑白片子”,时而是“宋画”,时而是“一滴湿漉漉的灵魂”,时而是“温柔的灰美人”等等。作者凭卓越的想象力,把乡愁化为种种意象,而意象又于作者的人生遭遇及心灵历程相连相融。可谓情丝和雨丝交织。柯灵曾评论说:“ 《听听那冷雨》直接用文字的雨珠,声色光影,密密麻麻,纵横交织而成。这也许可以帮助我们对中国文字和现代文学的表现力增加一点信心,也应该承认这在五四以来的散文领域中,算是别辟一境。”
炯说乡愁文化是中国文化的根。李白杜甫是这样,蒋捷赵师秀也是这样,余光中更是这样。乡愁这场雨从秦汉下到唐宋,从唐宋下到现在。到处都听的见这雨声,淋淋沥沥,淋漓至今。似乎那发黄的纸页也沾染了乡愁雨的润湿,悠幽幽地向我们传达着千年之雨的气息。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秦观的“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还是喜欢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
昨天去听余光中的讲座。余老八旬高龄,精神矍铄,修秀儒雅,一派学者风范,名家之态。仅仅2小时所论的中文与英文、文笔与译笔,对我来说是极有价值的启蒙,解答了我长久以来的疑问,也纠正了很多错误的观念。
讲座中,有节选《听听那冷雨》,配上江南丝竹,其味妙绝,听罢使人不禁潸然。现摘录如下: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料料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有把伞撑着。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
“整个中国整部中国的历史无非是一张黑白片子,片头到片尾,一直是这样下着雨的。二十五年,四分之一的世纪,即使有雨,也隔着千山万山,千伞万伞。十五年,一切都断了,只有气候,只有气象报告还牵连在一起,大寒流从那块土地上弥天卷来,这种酷冷吾与古大陆分担。不能扑进她怀里,被她的裙边扫一扫也算是安慰孺慕之情吧。
“杏花,春雨,江南。六个方块字,或许那片土就在那里面。而无论赤县也好神州也好中国也好,变来变去,只要仓颉的灵感不灭,美丽的中文不老,那形象那磁石一般的向心力当必然长在。因为一个方块字是一个天地。太初有字,于是汉族的心灵他祖先的回忆和希望便有了寄托。譬如凭空写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云绦烟绕,山隐水迢的中国风景,由来予人宋画的韵味。那天下也许是赵家的天下,那山水却是米家的山水。而究竟,是米氏父子下笔像中国的山水,还是中国的山水上只像宋画,恐怕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吧?
“雨不但可嗅,可亲,更可以听。听听那冷雨。听雨,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台风暴雨,在听觉上总是一种美感。大陆上的秋天,无论是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荷叶,听去总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于今在岛上回味,则在凄楚之外,再笼上一层凄迷了,饶你多少豪情侠气,怕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风吹雨打。一打少年听雨,红烛昏沉。再打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三打白头听雨的僧庐下,这更是亡宋之痛,一颗敏感心灵的一生:楼上,江上,庙里,用冷冷的雨珠子串成。十年前,他曾在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中迷失了自己。雨,该是一滴湿漓漓的灵魂,窗外在喊谁。”
荡气回肠。一瞬间,我在南洋的岛屿上失去了意识,恍然回到了烟雨的江南,我的家乡。幼时的幻境、去年的记忆,有相隔千年之感,如今回味,竟如太浓的酒香,叫人迷失了自己,丢掉了魂魄。
大家的一行墨,就是十年功。
世界上没有一样学问是不值得钻研终生的。即使钻研终生,又怎么够呢?
不认清自己的才华,是暴殄天物。而让自己那一点点天赋发挥出来,又怎是轻易之事?此间辛苦,吾辈断未尝过;却自鸣得意,实在可鄙。
今晨又雨。
人们总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现在想来是对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心眼看世界,去体会其中的含义,所以看到的也就不同了。
正如我们文中的人物一样:父亲的心里因为始终记挂着田里未干完的活儿,所以生性乐观坚忍的他也变得惆怅起来了;母亲因为心里惦记着田里的活,因为看到父亲的无奈,所以她的脸也因一天天缠绵不断的雨而越发惆怅了;而我们则因为看到每天对着雨发呆、脸斜成一个弧度的父亲和惆怅的母亲,所以我们无心去应和雨给我们带来的快乐,雨在我们眼中成了“该死的雨”、“令人讨厌的雨”。因为我们憎恨雨,期盼阳光,所以“我们真希望雨能马上停”,也同时把童年中的雨“调成了金黄色”。而这一切产生的源泉无非是因为他们的心。
禅语中有一句话说“不是旗帜在动,而是你的心在动。”是的,因为我们看世界看事物并非真正用我们的眼在看,而是用心体会的。所以即使一直被人们认为“贵如油”的雨,“滋润万物”的雨,因为打心眼里不愿意它的出现而变得可恶、该死起来。
但是如果它出现在干旱以后,那我想文中的人物又会有另一种表情了:也许父亲那粗糙的被太阳晒成黝黑的脸会因为雨的出现而再次倾斜成45度角;也许母亲也会因为它的出现而扫去连日来的惆怅,雨开始滋润母亲的心田,使母亲变得更加婉约动人;也许我们会因为雨的出现而变得欢呼雀跃,会在小水坑玩耍,会应和着雨点打击小花伞的节拍翩翩起舞,也希望它可以下个不停。那时的雨也许就不再是该死的、令人讨厌的了,也许会是可爱的、令人喜滋滋的了;那时也许在我们的童年记忆中,雨真的是金黄色的了。而这一切一切的“也许”,都是因为我们的那颗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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