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位身穿西服、戴着一副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消瘦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微笑的先生,他就是我的良师——钟程。
钟老师知识渊博,教学技能娴熟,教法灵活多样;课堂调控能力强;教态亲切自然,上起课来总是那么轻松活泼、生动有趣。我尤其爱听他的作文课,每次听他讲作文,总是那么引人入胜,使我们兴趣盎然,也使许多害怕写作文的同学逐步懂得了一点写作文的“奥秘”。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这是一节作文课,只见钟老师像往日那样大步走进教室,今天他显得格外兴奋,刚走到讲台前,就笑嘻嘻地说:“同学们,我今天好开心哟,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们都咧开嘴,摇摇头。钟老师接着说:“今天早上,我到农贸市场花一元钱就买了两只老母鸡,你们说能不叫我开心吗?”同学们一听,便哄的一声大笑起来,刘涛笑得特别夸张,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我想钟老师准又在和我们开玩笑了吧!哪知钟老师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不信我读给你们听。”只见钟老师手里拿着一位同学的作文本,高声念着。
原来是一位同学在作文中写他跟他爸爸去农贸市场买鸡,爸爸只付了一元钱,就买了两只肥壮的老母鸡。同学们恍然大悟。钟老师是在批评有些同学在写作文时不顾事实胡编乱造。钟老师接着告诉我们:“写作文不管你描写多么生动,词语多么丰富,如果你写的作文脱离了事实,那你这篇作文就失去意义了,当然就更谈不上是一篇好作文。”是呀!我在写作文时,也经常犯这种毛病,比如写秋游的,却用上了“春光明媚、白花争艳……”看来,通过这次钟老师的纠正,同学们今后写作文时,一定要细心琢磨,深入了解,遇到不懂的问题要么问老师,要么问家长或自己查阅资料,类似的错误一定会大大减少的。
钟老师对工作十分认真,从不耽误学生上课。记得有一次,钟老师因重感冒使咽喉肿得十分厉害,讲话非常困难,原本数学老师叫我们这节语文课上自习的,但上课铃刚响,我们的钟老师又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了教室。同学们都赶紧跑上前去扶钟老师,就这样,钟老师用轻微的声音,带病为我们上课,虽然在上课的时候,钟老师偶尔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还是认认真真为我们上完了这节课。
现在我就要毕业了,能与钟老师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二个多月了,但我永远也忘不了,是谁给了我向知识海洋进军的勇气和力量;是谁点亮了我前进路途上的灯塔;是谁如春雨一般滋润我幼小的心房;钟老师那无私奉献的精神,使我深受感动,他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良师。
丹尼尔狂妄,不通人情世故,所以该吃枪子儿?
假如作家就这样天天顺着别人,跑个场,搭把手,站个台,估计永远成不了作家,至少是世界级的作家。傲慢,看不惯周遭,说话行事都异常,或拽或孬,这不就是一些大作家的气候么?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常下赌场,经历生死,非常人;卡夫卡很懦弱,在个人情感上总是拿捏不定,几次毁婚约;乔伊斯就更不用说了,从来很嚣张,还时常出卖朋友……大家都一致,那大家也就只是一个小镇上的公民了。把好话无底线地乱用,那不是作家,那是虚伪的政客和投机者。
面对要轮椅援助费的老者,丹尼尔说得好,我不是慈善机构,也不是政府机构,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作家,我的责任就是写出艰深的作品,让人们更好地认识我们的世界,其他的我管不了。
当然,作家也有柔情,也会心软。丹尼尔最后还是让秘书给老者买一个价值数千元的轮椅;他也放不下旧情——或者他的书中还演绎出不少故事。正如嘴毒的纳博科夫喜欢蝴蝶,给妻子薇拉的书信也满是蜜糖。
对于书写故乡的作家而言,回乡不如一直离乡。正因为离乡,才有美的故乡,即使是批评,也是一种美。一如沈从文的边城,迅哥儿的S城。
作家的故乡,在文字之中。而作家,他们只有漂泊。
影片的开端和结尾,是两场仪式。开场,作家丹尼尔·曼托瓦尼(奥斯卡·马丁内兹 饰演坐在颁奖礼堂门外,以手掩面,等待着被授予奖项的时刻。阿根廷作家丹尼尔,将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这个几乎所有当代作家都梦寐以求的殊荣,却让获奖者本人,显得忧心忡忡。而领奖台上,他的获奖感言更是惊世骇俗:他用卡斯蒂利亚语(拉美部分地区官方语言发言:“这样一致的认可与赞誉,与一名艺术家的没落,有直接且确凿的关系。我的作品符合专评审委员、专家、学者以及国王的口味与需要,但是与艺术创作该具有的内涵,并无半点关联。”奥斯卡之父路易·B·梅耶曾说:“控制电影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们颁奖。”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么即便主张民主、正义和自由的诺奖,一旦拥有了足够的关注度,一旦成为了文学创作者的心结,那么这个奖项本身便成为了艺术创作的无形镣铐。
这个精彩的开头来自《杰出公民》,该片亮相于2016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导演加斯顿·杜帕拉特和马里亚诺·寇恩是一对名不见经传的`组合,影片虚构了作家丹尼尔·曼托瓦尼,一名旅欧的阿根廷作家,沉默寡言,正直严肃,深居简出,其作品却擅长描述自己落后而蛮荒的故乡——小城萨拉斯。阿根廷在现实历史上从无该奖的获得者,通过这位虚构的人物,导演大玩嘲讽与自嘲,一边对诺奖、乃至所有的文学奖项,对于文学创造力的扼***提出批判,一边对自身文化外强中***荒谬现实进行针砭。
与现实中真正获奖的拉美同僚加西亚·马尔克斯、巴勃罗·聂鲁达、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等一样,丹尼尔对自身的原生国家文化,带有着复杂的情绪:他描摹着这片文化贫瘠土地上如蝼蚁般肮脏卑劣的生命,然而除了这令人厌弃的故乡,再无其他事物能够唤起他原初的创作***。
获奖之后的五年,丹尼尔再无产出。故乡小镇萨拉斯,三番五次地来信,想要授予他“杰出公民”的称号。内心多年的羁绊,使得丹尼尔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萨拉斯,永远无法返还的故乡
丹尼尔说:“我小说的主人公永远无法离开家乡,而我则是永远回不去。”他拒绝了助手的相随,本想低调地回乡,谁知落地之前,机长已经恭敬万分地向全机乘客告知了“有一名诺奖获得者与我们同行”这个消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前来接站的司机,根本不晓得丹尼尔是什么诺奖得主。两人开着慢吞吞的破车,在一片了无人烟的野地上抛了锚。是夜,两人焚烧了几页丹尼尔的书,生火取暖。“为了生存,焚烧我自己的书,多么讽刺的场景啊!”
入住小镇宾馆之后,丹尼尔谢绝了轿车接送,走在陌生又熟悉的故乡街道上,时常有路人举着相机,像看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一样,对着丹尼尔猛拍。一名读者,非说丹尼尔一本小说中的一个骑自行车送报纸的小角色,就是基于自己父亲为原型,硬是邀请丹尼尔前来吃晚餐;一名工人,带着自己残疾的儿子,向丹尼尔索要一万美元购买一辆多功能轮椅,劝说对方只当是做慈善;一名当地艺术家委员会的成员,罗梅罗博士,因为丹尼尔拒绝将绘画比赛的一等奖授予他,而暴躁狂怒,对丹尼尔出言不逊,博士顷刻变身流氓,带着同伙大闹丹尼尔的演讲会场,指责丹尼尔是一个只会抹黑自己的国家而讨好欧洲人的“卖国贼”。丹尼尔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姑娘,嫁给了自己当年的好友。而他们的女儿,仰慕丹尼尔的才华,深夜前来,宽衣解带。
时隔三十年,这片土地依然生猛、野蛮,荒唐无度,毫不自知。刚愎自用的“民族自豪感”,像一点就着的火药桶。官官相护,一言不合就要火拼的架势,和黑帮的准则又有何两样?再优秀的文明,也会被这疯狂蔓延的腐败所蒙蔽;再热烈的生命,也会在这片贫瘠的大地上慢慢凋谢。丹尼尔倔强地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不许任何的伪善和谄媚掺入自己的文字,只对生命的真相负责,然而却被人质疑:“你为什么不多谢谢美好的事物?”这本是一个盛产矿石、牛肉、探戈和足球明星的国度,然而糟糕的政府却让触手可及的昔日荣光,化为了黑暗中泡影。某些时刻,现实的残酷光芒,倏地照进了24格之间。这是一名诚实的作者,对自己故乡最后的念想,却被诡谲的现实狠狠碾压,这个精神的“故乡”,似乎是再也回不去了。
魔幻现实,现实总是打败虚构
影片有多处玩弄现实和虚拟之间模棱两可的分界线,真亦假时假亦真。
在和司机前往萨拉斯的路上,丹尼尔讲了一个关于两兄弟的民间故事。兄弟两人,一个贫穷,一个富有,但是喜欢同一个女人,富有的那个娶了女人为妻。而贫穷的悄悄***了对方,鸠占鹊巢。而前来报复的歹徒,让贫穷的那个终究也当了替死鬼。年少的丹尼尔逃离萨拉斯之后,他美丽的女友艾琳,嫁给了昔日好友、高大魁梧的安东尼奥。安东尼奥张开怀抱迎接这个衣锦还乡的老友,但是眼角眉梢,却时而闪现出没有熄灭的妒忌火焰。
醉酒的安东尼奥邀请丹尼尔去猎猪,实则对他进行报复。丹尼尔在黑暗中的草地上踉跄地奔跑着,身后一声枪响,一名伟大的作家,变成了屠夫手下待宰的羔羊。瘦弱的躯体,卧倒在冰冷的泥土上。“死亡,让我的名字成为了不朽。”
初到萨拉斯的丹尼尔,被要求站在救护车上,接受市民的夹道欢迎;离去时的丹尼尔,被像货物一样,站在拖车的后备箱中,被带到荒郊野外。仿佛这就是所谓 “文明”对待勇于说出真相之人的态度,人性的复杂,让对其最明察秋毫的作家,也束手无策。
影片的开端和结尾,是两场仪式。尾声,当观众以为这是丹尼尔的葬礼时,作家丹尼尔·曼托瓦尼衣冠楚楚现身,准备召开新书发布会。这本题为《杰出公民》的小说,以第一人称,讲述了诺奖作家重访故乡小镇的故事。几重虚拟,几重现实,渐渐像俄罗斯套娃一样,重叠在一起。民间故事与小说中的作家经历的互文,小说中的作家与正在召开新书发布会的丹尼尔的互文,影片的嬉笑怒骂与文明社会现实的互文,结尾短短的几分钟,将一切凝聚成高潮。最伟大的文学作品,总是用荒诞的外衣,包裹着赤裸的真相。好在现实中,《杰出公民》这部影片作为阿根廷的参赛作品,得到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让其闪烁的艺术价值,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肯定。
“真相,或者所谓的真相,只是一种用来左右他人的诠释而已。”闪光灯频繁闪烁,眼镜片后面,是丹尼尔狡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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