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这首脍炙人口的童谣想必大家一定不陌生吧。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年的步伐越来越近了,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年味也在大街小巷里绵延起来——家家户户贴上了对联,真是“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预备年夜饭的香味也从各家窗子里冒了出来,回乡探亲的人更是数不甚数。
春节,是我国最隆重的节日。传说,在远古时候,有一个名叫年的怪兽,一到除夕夜便出来祸害生灵,残害万物,百姓们苦不堪言。后来,一个老奶奶为了帮助人们,用鲜艳的红纸和燃烧的爆竹吓走了年。于是,人们便在除夕夜时守岁,放鞭炮。这便是春节的由来。
大年三十是春节里最热闹的一天。这一天,家人团聚,吃团圆饭。鱼,肉,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佳肴,一年的辛勤劳动所得到的回报都体现在这桌团圆饭上了,寓意劳有所得,也有对过去一年的圆满结束和对新的一年的美好期许。人们在餐桌上互相给亲人敬酒,祝福,希望对方新的一年健健康康,事事顺心。年味浓的不是餐桌上的大鱼大肉,而是亲人对自己的那一份关心,亲情。
俗话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吃完年夜饭,人们晚上照例看春晚,守岁。待到半夜十二点,便放鞭炮驱赶年兽。小孩子也会玩烟花,同乐乐。年味也就在那转瞬即逝的烟花里。大年三十以后,人们便都会出门探亲,走亲访友,给红包。这即是对亲友的一种关切,也是一种对过去一年的汇报。
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了”,其实不是年味淡了,而是我们没有一双发现年味的眼睛。年味说浓也浓,说淡也淡。年味就藏在那一声声的祝福中,躲在灿烂的烟花里,在我们每一个人心中。
在城里呆久了,人们不是被卷入城市忙碌的快节奏生活,就是迷失于西方节日的乐趣和浪漫。但新年仍是人们最期盼的节日……
今年新年,我回了老家,莒县,虽不是真正的农村,但年味,确实浓了不少。年二十九到的老家,县城里的街道早已挂上了灯笼,红火而喜庆,人们是那么的朴实,从爷爷浓重的乡音中,我听到了和谐、安详以及过年的欢喜。噢,年味在朴实的乡音中。
三十这天是热闹的,一大早起来就被爸爸拽着走亲访友,互祝新年。午饭过后,我们父子倆跟着爷爷去贴春联,贴福字。从大门到仓库,从室内到对门,全是红红的颜色,在邻居的门侧墙壁上,我们贴上了“出门见喜”和一个福字,不但使自家幸福,也让对门添了福气,这是大城市里见不到的。最使我惊奇的是老家的“门钱子”,它是沂水和莒县的特色,用彩色的纸,刻上画,刻上“新年快乐”等字样,贴在门的上框沿,像姑娘头发上的刘海儿,既美观,又吉祥。年味藏在红红的宣纸里……
年夜饭十分热闹,饭菜之后,饺子上场,为了吃到代表好运的甜饺子,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吃,第一个吃到的人被认为今年会行大运,随后吃到的人也都沾沾自喜,相互祝福。年味在饺子香味中弥漫。新年的钟声敲响,顿时楼下、窗外、路边……人们放起震天的鞭炮,绚烂的礼花,将县城的天空“点亮”,行走在街上,大人、孩子个个喜上眉梢,空气中添加了浓浓的“火药味”,年的气息飘散的夜晚的空气中……
大年初一,按农村里的规矩是要拜祖坟的。我随爷爷一家人去了老爷爷的坟,这真是下乡了啊!村里的人都似一家人,在外回乡的老朋友见了都能聊上半天。路上我见一户人家的门上贴着真正用毛笔写的对联,粗大有力的笔锋,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细细端详,仿佛笔中每一根柔软的笔毛都在纸上留下了抹痕,这是无比精妙的中国书法啊!年味,自古藏在中国传统文化中……
年初二我匆匆回到了济南,在回家的路上,出租车司机对我们说:“今年济南放烟花的少了很多,三十晚上放鞭炮的声音远不如以前热闹了”。我想:即使有一天在钢铁大厦林立的城市里,消失那鞭炮声、红对联,但那飘香的饺子、声声的祝福和着那团团圆圆的浓浓年味,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年,不仅是中国古老传统的团圆节日,还是记录岁月的标识和载体,映射漫长岁月里人们生活状况的镜子。
在童年的记忆里,从进入腊八这一天就预示着忙年的开始。这天清早,母亲会将浸泡好的八种粮食倒入我家那口大锅中。和往常一样,10岁的哥哥用力拉着风箱,伴随着“咕嗒、咕嗒”的节奏声,灶膛中伸出了长长的火舌,驱散了严冬的寒意。
那时,城市居民几乎家家养着家禽。我家养着6只芦花母鸡和12只小白兔,每天清早我都会拎着竹筐到菜店捡拾菜叶、白菜根,如果能捡到胡萝卜,我会特高兴,那可是小白兔最喜欢吃的。回来后,将捡来的东西洗净切碎拌上玉米面放进铝盆里,鸡笼里的鸡就“咕咕”叫着,拼命向外伸头,贪婪地注视着它们的早餐。每当我把笼门打开的一瞬间,母鸡们就箭一般冲向铝盆。之后,我会顺手将几个白菜根投进兔笼,里面立马就展开了一场争夺战。
“腊八蒜”是这一天必须要做的。头一天把大蒜用温水浸泡,第二天就很容易去皮了。一个上午,满满一盆大蒜剥了出来,母亲把剥好的蒜瓣装进准备好的广口玻璃瓶,倒满醋密封起来。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瓶子里的蒜瓣全都变成了翠绿色酸脆可口,泡过蒜的醋则是蘸饺子、拌凉菜的调味佳品。
吃过了腊八粥就要忙着“扫灰”,也就是大扫除,要把家里墙壁地面和各种物件全部清扫一遍,为干干净净过新年打好基础。扫灰这天全家总动员,把能搬动的物品搬到门外,房间基本清空以后,父亲戴上口罩挥动着扫帚,沉睡了一年的灰尘会随着扫帚在空中弥漫,待尘埃落定,再把搬出去的物品搬回原位。
扫完灰就要忙年货了。那时候,鱼、肉、蛋、油甚至花生、瓜子都是按人或按户定量供应。每年这个时候,我们总要去排长队购买年货。有一年,每户供应半个猪头,排在我前面的人买的猪头干干净净,好不容易轮到我买时,眼前的猪头却全是毛。我对售货员抱怨道:“换一个,像个猛张飞。”售货员笑了:“你不吃亏,你没见给你的半个张飞头要顶一个刘备脸吗?”
临近年根的几天最忙,蒸馒头、做花卷、熏鱼、炸萝卜丸子常常都是通宵达旦。那时面粉供应量少,做馒头时先把白面粉和好擀成皮,再把黑面团包起来,蒸熟后从外表看一个个雪白的大馒头真是喜人。那时候我们和外公住在一起,每天吃饭时,外层的白面皮都要剥下来让外公吃,这是母亲给我们订下的规矩。
每年这个时候,父亲总要蒸上一只鸡,这可是我们家过年时的主打菜。做法很简单,将已掏空内脏的鸡腹填足大料,然后用厚厚的白菜叶裹紧放入锅中,蒸熟冷却后再将鸡肉、白菜撕成丝装入坛子放在室外以延长保质期。父亲做蒸鸡味道独特、鲜美可口,是我童年记忆里过年时难忘的美味。
期待已久的除夕夜终于来临,全家人坐在热炕上,吃着父亲做的韭菜炒鸡蛋、凉拌白菜丝、蒸鸡、萝卜丸子,说着、笑着、喝着、吃着,尽情享受着美食,着浓浓亲情的温暖。
吃完年夜饭,母亲就给我们拿出新衣服,再每人发一个红包,里面有五角钱这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父亲会拿出几挂鞭炮分给我们,这一刻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不需要忙年了,可以尽情玩耍了。
过年,是当时的孩子们最快活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新衣服,就是压岁钱,就是平常吃不到的好饭菜,就是无拘无束地撒欢疯玩。如今,人们再也不会为新添一条涤卡裤子而兴奋,也再不会为买几斤冻鱼起大早在寒风中排上几小时的队。但是,我们也慢慢淡化远离了往日那浓浓的“年味”,心中不免生出一缕淡淡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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