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坐在书桌前,焦头烂额地为明日进京赶考做准备。
忽然,一阵风吹来,我担心地走到母亲屋前。屋前,一束昏暗的灯光透了出来。我怕打扰了母亲,便推开了一小缝门。只见母亲拿着针在头发上划了划,另一只手拿着针线,母亲眯了眯眼,努力把针线穿了进去,可徒劳无功,线头反道越弄越乱。母亲不死心,还一边嘀咕道:“明儿就是孟儿进京赶考了,一定要抓紧在明儿之前做一件厚实的衣裳来。”
话音刚落,母亲又开始了忙碌,我激动不已,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正在线头快穿过针孔时,针却扎入了母亲的手指中,一大粒血珠落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了,冲进母亲屋里,母亲见到我,连忙把指头放到嘴里吮了吮。而后摸了摸我的额头,亲昵地说:“孩儿,你这一走就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了,我正给你做衣服呢!早点睡,明天好养足精神。”
明日一早。母亲早早地收拾好我的行李,将昨日缝好的衣裳放到我手上。我抱了抱母亲,只见母亲的神情万般复杂又充满了留恋。我看了看路边被阳光雨露滋润的小草,踏出了家门,母亲却一路跟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保重啊!”就这样,母亲跟了我十几里路。
数月后,我衣锦还乡,一切都如旧,唯独那像阳光、雨露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跪到母亲墓前,两粒热腾的泪珠夺眶而出。吟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盏油灯,油灯的一边放着一叠书,另一边放着一叠织衣服的工具。母亲那经脉突兀的双手左边拿着针,右边拿着线,小心翼翼地把线穿过细小的针孔。母亲把对儿子的千般情,万般爱都缝入了一针一下线中。尽管没有绫罗绸缎有的只是家中普普通通的布,但密密麻麻的`针脚中缝进了母亲深深的情。
扣子松了,母亲就用针缝得牢牢的,她一不小心把手扎破了,母亲用嘴吸了一吸,便又缝了起来。她想:“儿子一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定要好好地缝。”有的衣服经过长期磨损,已经出现了断线和有洞的地方了,母亲拿起针,一针比一针缝得密,一针比一针缝得牢,就这样一件接一件。母亲的动作声虽然很小,但还是把孟郊惊醒了,孟郊看在眼里,感动在心上。
母亲一件接一件地缝,终于都缝好了,这时,天也亮了。孟郊穿上母亲缝好的衣服,心里非常感动,他想:“我们做儿女的,怎样也报答不了母亲给予的关怀,母爱比天高、比海深、比地大;母爱像阳光,哺育小草,可小草却报答不了阳光呀。”
北风呼呼,寒风刺骨,白雪皑皑。从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透出了昏暗的光,同时,也传出了读书声。屋子里是一位年迈的母亲和她正在读书的儿子。
这位读书的男子是孟郊。而那位年迈的母亲就是孟郊的母亲。她正一针一针地缝补着明日就要去赶考的儿子的衣服。母亲缝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喃喃道:“唉!不知道这次又要去多久。现在的天比往年的更冷了,里面还得加层棉。”
这时,母亲把打着补丁、缝了一遍又一遍的衣服交到了儿子的手里,还说道:“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孟郊说:“娘啊,我得再读几遍。”孟母说:“你那些干粮都带了吗?赶紧去收拾收拾路上要用的吧。”孟郊说:“我路上不需要那么多干粮,留一些给您吧。”孟母道:“儿啊,娘不需要。”
夜更深了,孟郊辗转难眠。他眼前浮现的是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心想:小草不能报答阳光的恩情,儿子也难以报答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和支持的恩情。想着想着,孟郊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孟郊的情感奔涌而出,他默默地念出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此时,外面依旧寒风刺骨,而屋内却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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