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我也是此病的重度患者,晚期。
三个月前,与 @forresty 聊天,我却说,我对于改变世界什么的越发丧失兴趣,只想要回归到自身。
这当然是骗人的。因自己的努力,让许多人的生活有一些不同,并且是朝向更好的方向。我怎么可能抛弃这份理想写作理想,读作野心。
改变世界实在太过虚幻,我不过是寻得了一条具体的道路,即回归到自身。
这可以有多重的诠释。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内心肿胀,被魔鬼驱使着将自己的内心具现化投影于现实世界。这些投影,具现化的形态各不相同,可能是文字,可能是绘画,可能是音乐,当然也可能是某个产品。他们纯粹为自己而创作,却偏偏能感染许多人。愈是个人的,愈能打动人。他们被世人称为艺术家。
另外一种诠释就无趣许多,却也安全许多。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又或者内圣外王。无论如何,想要改变世界,首先需要改变自己。
至于我选择的是哪一种诠释,我也没有想明白。不,这么说未免自欺欺人,我只是没有办法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而已。是的,我是贪婪的,鱼与熊掌,我全都想要,只是存在着先后顺序罢了。
若选择的是第一种诠释,要做的是认识自己;而第二种诠释要求的则是改变自己。只认识自己而不改变自己是不可能的,无论具有何等的天赋,也不过是块璞玉,不持续打磨便无法成型。而想要改变自己,首先要做的便是认识自己。正如刘未鹏所言,一个程序若想改变自身,首先它要能够指向自身。
两条道路看似分叉,实则紧密交织,汇作一条大道。大道名为完善自己,而入口处的小径是认识自己。
可是,如何才能认识自己?这远比想像中困难,许多东西一直就存在于那儿,可一旦试图诉诸于言语,便立马失去了踪影,简直比薛定谔的猫还要狡猾。
在禅房中冥想?偶尔为之尚可,充分的宁静中或许存在纯净的思考。但若长久如此,只会变做空想,未免太过愚蠢。
认识自己,钥匙从来就不在于自身。
认识自己是困难的,但在别人身上也能看到自己。结识足够多的人,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读足够多的书,真正经典的书,那是历史上最优秀一批人的`思考,读书如见人。
认识自己是困难的,但在周边万物都能看到自己。游历足够多的地方,用脚丈量大地,抵达世界的尽头,看潮起潮落。保持初心探索日常的居所,陶醉在夜风的吹拂,用心去看小草的生长,以及枯萎。
认识世界多一点,便认识自己多一点,两者的界限变得混沌。在这种混沌状态中,仿佛接近于神灵。
改变世界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了。
但实在是想为这个美丽的世界,留下一点什么。
用人间的爱去爱,我们可以由爱转为恨;但神圣的爱不能改变。无论是死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够破坏它。它是心灵的本质。这一句话,是《战争与和平》中的经典句。列夫·托尔斯泰的这本巨著,用极其平和的语调,流露出了对时代和人们的悲悯。
“我倒下了么……我只知道,我再也不用举着旗子奔跑……再也不用为战争而烦恼了……”安德烈公爵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是战争,为了信仰而有的战争,也许帝王以为这只是一场有关荣辱的如同过家家般的战争的话,那么就错了。如果只是认为受了屈辱,而不和拿破仑议和的斗争,就不是战争了,别人在战场上流血牺牲,而帝王却很无耻的说上一句,“我将准备酒肉。你们准备战争。”这一点,是最令人痛惜的。帝王——是历史的奴隶。那么,真的是吗?别人在牺牲,他可以说出这种话。
“桥炸掉了吗?”军官发问。“当然。”另一个军官洋洋得意地说。“代价是多少?”“不值一提,两伤一亡。”军官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有这样把生命当做是儿戏一样吗?但是转念又想,这不就是战争吗?死伤是肯定要有的,可是,这种将生命当做儿戏,漠不关心他人死活的事情,不就是只有军官阶级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么?今日,在战场上,你冲锋陷阵,明天的今时,你就有可能沉睡在这个洒满了鲜血的修罗场。
战争本就是丧失人性的最野蛮的行为,为何还要想到什么爱、诗、哲学等人类最文明的东西呢?我认为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已经是为了信念组成的不是战斗的战争,再谈到美好的东西,正是抵触的东西。但是,我又认为,在这时候,谈谈这些美好的东西没有错。说实话,本人是很佩服彼埃尔的。在任何情况下,温和却不懦弱。他看上去,是一种美好的结合。在最危难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绝望,而是美好的余辉。摇身一变成为别霍斯夫公爵的他,人生充满了戏剧性。
作为佛弟子,我们信奉并恪守佛陀的教言:“一切众生皆平等,皆有佛性,皆为过去父母、未来诸佛。”故佛弟子普遍奉行不***生,不伤及一切众生、动物生命。也有很多佛弟子自觉自愿长期严格素食,拒食一切动物,肉、蛋、奶,不用动物皮、毛,一切身份,无疑这是非常难得的。反思心灵深处,很多人虽然也严格食素,但仍认为(虽然是不经意地我的生命、人比动物高贵,这也仅仅因为自己是人,以人为中心放大自我的一种偏见。这让我们傲慢地自居高地,俯视同为生命的动物,而没有真正从内心深处建立平等,否则为什么家家厨房餐桌每日屠***百千万亿众生血肉,而我们也如他人一样,选择忽视沉默呢?
当读完《世界和平饮食》,出门正看到一只小黑狗自顾自玩耍,我竟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眼前一亮,生命的美感通过它传递给我。再看一切昆虫、微生物,也有了全新的觉受,会欣赏感动,生命是平等的,佛性是平等的。
随着我们对生命平等的感悟,我们的心量会越见扩大,内心的喜悦会加深,也会更平静。自我以个人为中心不断向外放大而有了不同的表现,当它只是个人层面的自我,很容易察觉,过于自我的人在大众中不受欢迎;但随着自我的放大,便越来越难觉察。先是放大到家庭,共同的家庭成员必然维护这个家庭自我,再放大到团体、种族、国家、性别、宗教、人类,也就成了超级自我。所有人都迷在其中,而又极力维护的。这种人类集体的自我中心主义,力量之强大、形式的迷惑几乎无人可挡,无人可识,所以才有所有人类合谋集体屠***同为生命的动物以满人类口腹之欲的行为,却对其不合理视而不见并编造种种理由。有人说,人类最大的罪过便是人类中心主义。(我越来越坚信,人类最严重的罪过之一就是人类中心论。——马修·福克斯一点不假,佛说我执无明是造罪的根源,唯有破除人我执、法我执,达致人无我、法无我,才是解脱。
本书让我们更深入思考人类饮食文化、饮食传统以及与此关系的经济、宗教、科学、医药、贫困、环保、核武、恐怖主义等诸多方面。人类文明到了该转型升级的时候了。
手捧一本《战争与和平》,仿佛置身于那个硝烟弥漫的时代。以往总是崇敬拿破仑的勇敢和智慧,从未想到从俄国的角度去看这一段历史是如此不同。托尔斯泰以其深刻细致的笔触向我们描绘了一幅宏大壮阔而又生动逼真的历史画卷。我从中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也看到了个人在历史洪流中的挣扎、探索。其中安德烈的形象最让我印象深刻。
安德烈一出场就是一个看似随和而又傲慢、冷漠的年轻公爵形象。他厌倦上流社会的虚伪、无聊,不愿意被这种生活所束缚,因此他积极参军作战,期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功成名就,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然而他却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和统治集团的虚伪、无能,当他死里逃生回到家中又眼睁睁看着妻子难产死去。这一系列的打击使他灰心丧气,使他感到了生命的虚无。曾经渴望建功立业的他隐居农村,只想独善其身。
在皮埃尔的热情劝说下,他渐渐振作起来,在自己的领地上实施了一系列改革并取得了成功,但他仍然决定自己“应该平静而安稳地度过后半生”。直到遇见美丽的少女娜塔莎,娜塔莎的美丽和无忧无虑激起了安德烈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于是他再次走进了彼得堡的喧嚣之中,加入了当时俄国的社会改革热潮。他赢得了娜塔莎的爱情,然而两人订婚后,娜塔莎的背叛又让安德烈落入了生活的低谷。战争再度兴起,安德烈身负重伤,最终在娜塔莎的看护下死去。
安德烈一生都在追寻着生命的意义和生活的价值。在起起落落中,他苦苦思索,寻求着一种超脱世俗生活的价值所在。安德烈的思索也启发我们读者的思索: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应该怎样生活?
这样的问题我想每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都应该曾经想过,也很可能像安德烈一样经过了一个反反复复、时而兴奋、时而落寞的痛苦的内心挣扎过程,甚至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能够真正说服自己的明确答案。我想,这个我们苦苦追寻的、左右我们的生活态度的东西就是我们常说的人生哲学吧。每个人的人生哲学都不尽相同,然而每个人追求人生意义的过程却颇为相似。是也?非也?哪里有衡量的标尺呢?
千百年前,屈子立于汨罗江畔叹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直到现在每个人都还是一出生就在不断追寻,并且在这个追寻过程中成长、老去、直至死亡。或许,生活的意义、生命的价值就在于这如同夸父追日一般永不停歇的追寻吧!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然而人类怎能停止思考呢?虽然奥斯特洛茨战场上高远的天空依然飘浮着宁静、镇定的白云,老榕树依然岁岁枯荣,安德烈的心灵历程却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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