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再好的美味,也能变成剧毒——编剧殳俏用食物的相生相克,带出了现代人情感上的相生相克。
虽然本片打上“男人害怕看、女人很爱看”的招牌,但说到底,这也只是女人单方面的意淫罢了。
男人们还是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世界是他们的(人家就是这么想的)。被女人如此处心积虑算计着,大概也是“坐享齐人之福”之后的必然,好比人类无限制地开采能源,最终只能导致温室效应一样,算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一种。可见这世界上的事,说到底,还都是公平的。
受访人:蔚佳,女,42岁,大学教师,已婚,老公徐敏,今年46岁,正是滥情而多情的年纪,蔚佳从前还和他吵和他打,现在也总算是看破了,这些年徐敏情史不断,好在都并不长久,她若是每段都当真的话,怕不要累死。算命的说,她老公命带桃花,过了这些年自然会好些……桃花凋谢,旧不如昨。到了那个时候,站在灯火阑珊处的,还是妻子。也只能是妻子。
蔚佳独白:
有人说,一个人魂都丢了,光守着他的壳没用。要我说不是,壳儿有用,这世上就没有没用的东西,有了他的壳儿,你就能抑制他的脚步和行动,没这个壳儿,你抑制谁去?和尚跑了庙还在,总比彻底跑路之前一把火把庙也烧了强吧?用最小的本钱,干出最大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巧妇——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我喜欢的诗境和意境。
年轻时读,心里酸酸的,怎么如今看起来,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滋味呢?
诗人明显是和我一样,在情感上充满失落啊。
这明明是一首告诉他自己会在原地等他回心转意的诗。也可能是心随意转吧。我现在觉得真是老了,很多精力上都大不如前,打扮上也不怎么精心了,况且就是再怎么打扮,他的眼光也不会驻留在我这边,时光就是时光,年轻女孩子的自然光鲜和中年妇女的精细保养怎么可能一样?年轻是一种光泽啊。中年人差的就是这一层光泽度,尤其女人,男人失去光泽还能有沧桑感在那里伫立停留,女人呢?女人难道也可以拿一张历尽沧桑的脸和身体去示人吗?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歌唱家,女人是舞蹈家。男人的`歌喉不会老,但女人的肢老,会颓。
我说这些,你也不用跟着我一起感伤,因为我说的也不光是我自己的命运,我这是泛论。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谁没有梦?任何一对状如鸡肋的夫妻,又有谁不是从甜蜜恋爱过来的?是可惜啊,所有的美好都成了过去式,当然,很可能未来也是美好的,我们只是在中间部分卡壳了,只是在中间部分卡壳了而已。所以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耐性,而且很可能是上天独留给女人做的功课,因为男人对家的需求远没有女人这么严重。可以说是严重,得不到,不休矣。
我看了你最近几期的故事,总觉得那些女人活得过于被动了。其实一个人即使在最被动的情况下,也还能保留着一点点主动的权利,只要她想。而且你还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主动,它未必不能帮你扳回全局。说到底,女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其实更像是女人与女人之间的较量,男人只不过是拦在中间的盾牌。如果你了解你的男人,你就会知道,他所谓的出轨,到底是动情还是仅仅动用身体:动用身体最让人难以原谅,但是吃过就忘,心也最容易收回来;动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可能这多半辈子你都要做好准备和一个魂不守舍的家伙生活在一起。有人说,一个人魂都丢了,光守着他的壳没用。要我说不是,壳儿有用,这世上就没有没用的东西,有了他的壳儿,你就能抑制他的脚步和行动,没这个壳儿,你抑制谁去?和尚跑了庙还在,总比彻底跑路之前一把火把庙也烧了强吧?用最小的本钱,干出最大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巧妇。巧妇都是能为无米之炊的,除去无米之炊,还能为无爱之家。因为那都是暂时的,苦心经营,值得。
再说你怎么可能没有米呢?你们两个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坚如磐石的关系,你们的孩子,你们双方的父母圈和朋友圈,这本身就是一道外人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除非你自己想放弃。
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认知这么多。我告诉你的每一句话,可以说都是碰壁碰出来的。我先生徐敏,是有名的多情种子,就我知道的,和他不清不楚的女人,这些年来就不下十个。当然他一个都不承认,他的不承认,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吧,他就是承认了,我也未必就和他离婚,毕竟,除了花心,他在其他地方都还成,对于家里的和外面的,也都拎得清谁轻谁重。
那都是一些很年轻的女孩子,一届又一届。赏花会似的。
我总说,中年男人身上那点残存的细心和爱心,大概全都用在年轻女孩子身上了。
从32岁到46岁,正是徐敏桃花开得最茂盛的年纪,我不知道别人的老公是不是也像他似的,反正他是挺异类的,以采花为乐,乐此不疲。也幸好我自己生的是儿子,不然真怕生个女儿,全都会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听说男人生了女儿之后,行为就会检点很多,因为他想到女儿的未来,想到女儿将来很有可能遇到一个像自己这样的男子,然后把一生都赔本断送进去,所以发誓要为女儿吃素积德……徐敏就不用了,我给他生的是儿子,他断无这样的后顾之忧,可以采花到死。
阿莱,说到这儿,我突然觉得挺可怕的,我好像一直都在盼着他死,甚至连眼泪都不愿意为他流,我们的夫妻情分,可能早就在他一场又一场的艳遇中葬送完了。我总是盼着他身边那些桃花会谢,却总是会有新的桃花上阵,他不累,我都累了,这日子没意思。真的。所以我恨他。这之前我从来都不愿承认这个字,我认为我的教养足够应对他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现在看来,只要是战争,只要是拉开阵势,就没有注定能赢的,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内伤外伤全都算是。生活对一个人的毁是不知不觉的。也许咱们说完这些之后,我也要郑重回去考虑并审视一下自己的生活,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其实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挺没劲的,有些东西毁了很难再重建。除非再经历什么大事,才能将过去彻底冲刷干净。
徐敏并不知道我的想法,他还蒙在鼓里呢,整天乐呵呵的,计划着春节带我和孩子出去旅行的事。
他蒙在鼓里,并非因为他善良,而是他根本无法体会他带给别人的伤害。宽恕这个词,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些要求被人宽恕的人,如果有一天站在另一个角度上去看待他的所作所为,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提“宽恕”这两个字了。恨是一道坎,遗忘又是另外一道坎。讲述可以发现内心真正的自己,这是我之前完全没想到的,虽然你一直都在听,但我依然被打乱了,我发现我并不了解自己,我大度吗?我真的对这事完全看开了吗?不!我没有。我不宽恕,我始终都在等待一个追讨的机会。也许是那些女人惩罚他,也许是他自己。
【阿莱手记·防火】
这真像是一堂情感对搏课。
在整个过程之中,我听得目瞪口呆。
有时我就想,到底是谁把女人训练成了情感场上的精英强将呢?
小的骁勇善战,老的也不差。
不得不承认的是,蔚佳真的和我之前采访的女人们不一样。
包括这名字,也是她自己取的,很简单,“为家”嘛。
女人真的是潜能无限。
尤其是失爱的女人。
男人总是会忽略这些,认为只要控制了女人的身体,就可以把她们把玩于股掌之间。
殊不知,女人有一颗危险的心。
这是天生的,也是她们最后的保护屏障。当世界都向另外一方倾斜的时候,这种天生的保护屏障就起作用了。
不过只要是动用到了这一层,无论因为什么,都注定是悲剧一场。
好比大厦里的防火系统,只要动用到了,就意味着灾难的产生。
玩火的,肯定不会是消防栓自己。
消防栓与火种,搞好了一生相安无事。搞不好就一损俱损。
春节就要到了,让我们普及好防火知识,为家宅的平安献一点力吧。
这是第一个让我决定继续看下的镜头。
田野,山间,麦浪是翠绿色的海,让人轻易卸下防备。最近接连看了在旅途中相爱的电影,一部leap year,又复习了一遍letters to Juliet,钢铁森林呆久了心硬比磨刀石,却也能为迎面吹来的一股山风扬起微笑。田间自然里,我们更容易相爱。
男生说:“你的身高不行啦,摘不到的。”
还是跳着蹦着,要摘到那颗绛红色的果子。
酸涩无比的胡颓子「グミ」,它们零落在童年的路上,弄脏了新买的鞋子,可今天蹲在地上细细端详来,觉得就这么腐烂真是太可惜了,于是采了满满一筐。
初恋的胡颓子果酱,在犹豫要不要再加40%的糖让它变成100%的甜时,果酱早就煮好了。
大概是初恋,来不及加更多的糖。
“Nutera就是抹了吃。”
许多年后,在超市里无意发现正牌的Nutella榛果巧克力酱,它早就享誉世界。你却丝毫不汗颜,只觉得妈妈好棒。
当然,也发现被骗了很多次,所以每次暗暗都告诉自己,语言不能相信的话,用身体感受到就可以相信。
“什么也没有做过,却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是将别人做的事从左移动到右边,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嚣张,听这些浅薄的人说那些空洞的话让我厌烦。”
还美其名曰比较优势和贸易经济。
当然啦,最后一句是我加的。学习着配第哈维罗森尼克尔森的日日夜夜,发自内心地羡慕着作曲家,他们创造音符的诗篇,夜晚的月光也变成银河,载满了星星,随时可以溯流而上向另一个星球。
“无法想象没有番茄的日子。”
番茄「トマト」,脆弱又顽强,吃剩的番茄帽子,摘掉的旁枝,扔进土里都可以生根发芽,攀在竹篱上,可一下雨叶子变黄,就此停止生长。
老爷爷说:“要把不用的温室借你吗。”
还不愿把自己安定在这里,所以很抱歉。
“最棒的甜点。”
即将收割稻米时节的通草果「通ソウカ」,成熟的时候皮是紫色,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也会爬上树摘来给奶奶吃,奶奶很高兴地说“采了这么多啊”。明明没有放进冰箱,吃起来也冰冰凉,简直是最棒的甜点。想知道皮是什么味道,酸,涩,苦,还是辣,用勺子挖尽了果肉,把皮切成六块,炒成印度风味的菜。
应该是茄子味儿的吧。
“芋头「トイモ」长开的叶子像伞,但一定要在下霜之前塞进土里。”
第一次知道核桃「胡桃」是青色的,还要跟松鼠们抢。做出放在芭蕉叶上的饭团,吃着前一年的米和煮的核桃收割新稻,时间好像尽在掌握,过的一年在手中,未来的一年在眼前。
青色的核桃,毛绒绒的板栗。
一只乌鸦就能让森林危机四伏。
放入60%的糖,泡了三个月,这次绝对不会再酸涩的糯米栗子。
秋天来了。
“大家一定都觉得我对番鸭馋得不行,每次对番鸭下手时都会叫上我。”
第一次***时,放了一只,抱着它走了一段路,觉得它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一点。
老爷爷给了一块鸭胸肉,不放油直接煎,鸭皮变成狐狸的颜色。
“胡萝卜「ニンジン」是芹菜「セロリ」科的。”
怪不得不吃胡萝卜的人一般也不吃芹菜。妈妈说,胡萝卜是要跟杂草竞争的,放学归来被叫挖了好几颗,发现胡萝卜苗里的杂草就知道这只是妈妈懒散的借口罢了,可炖蔬菜真是棒极了。
回想起来,妈妈做的炒蔬菜也总是好吃。放肉也好,酱油调味也好,加葱加蒜也好,自己做的总是没有妈妈的好吃。
然后有一天,给芹菜茎的时候发现了秘密。总是埋怨妈妈“你也做点费工夫的菜啊”,没有想到她不言不语把茎全部剥掉。哪怕五年前她也曾经不声不响地离开,直到今日音讯全无,可她说的那些骗小孩的谎比如“你肚子叫了是胃里的青蛙在叫哦”,还是像那只青蛙一样长久地停留在胃里。
尝一口,有酸涩的泪。
“被我猜到了。”
饮食中藏着味道,味道里藏着记忆。
原来,懒散随意的是我。
未曾发现的事,无声地指责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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