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初歇,寒蝉凄切。一阵秋风后,细雨淅沥。片片秋叶随风飘落。我注意到叶在空中划出悠长的`弧线那是回归母亲怀抱的弧线啊!
树上,曾经翠绿的叶子已悄然变得枯黄。暗黄的叶子诉说着它曾经的沧桑。一阵秋风吹过,它预感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庆幸的是这一次它没有凋落到地上,而是奄奄一息地黏在树枝上。
回想它们的一生,只有短短数月。在茂密的叶丛中它们是那么不起眼,也许多是余光瞟见它,正眼瞧见的是那些芬芳娇艳的花儿。更多时候,它在人们的照片里那不显眼的一角,似乎是永远的配角……
它遥想曾经:枝头暖风轻拂,春光明媚,高高在上的叶尽情舒展,而时光荏苒,现已青绿变枯黄,再没有半点喜悦之色。
呼……呼……
又一阵秋风吹过。这次,它脱离了树枝的怀抱直接坠落……
它随风左右摇摆、旋转,黄色的身躯在半空中翩翩起舞。秋风为它伴舞,它沉醉在这舞蹈之中。它终于成了主角。它暗黄的身体尽情舒展着,随着秋风在空中滑出着完美的弧线,像古时玉女舞姿一样婀娜动人……
风,甘为之伴舞。
风为叶愉快的同时,又在为叶悲伤。
落叶的生命即将垂暮,这是最后的一支舞是生命之舞!
叶很满足,因为终于做了回主角,终于跳了回属于自己的生命之舞。无缘亦无悔。
风忙着去寻另一片叶子起舞。而这叶满足地落到了地上。
它的一生光阴,此时只剩融入泥土静候化作春泥了。就这样,叶的生命谢幕了。它也在这一瞬间,美到了极点。
一生甘为陪衬,只在最后,上演了最后的精彩……
它不知在远处还有一个女孩为它鼓掌。因为即使生命的最后,舞蹈也要尽善尽美。
作家迟子建的作品,一向以温情脉脉的诗意与悲天悯人的良善情怀而著称,其作品被读者誉为“北极村的童话”。近日,她的新短篇小说集《雪窗帘》出版,可以说代表了她30年来短篇小说的最高成就,读后,让人再一次领略到迟子建所创设的文学诗意世界。
这部小说集,包括《亲亲土豆》《雪窗帘》《一坛猪油》等14篇,既有旧作,也有新题。迟子建出生在冰天雪地的中国北方,在她的雪国故乡,童年有那么多奇妙相遇,浪漫、感人、温馨。在她的这部小说里,诸多童年时期所经历的人与事,都跳跃出纸面,真真切切地来到读者面前:披着白衬衫的金井,痴情善良却孤独一生的吉喜,坐火车的老妇,《一坛猪油》中的孩子,还有那在偷偷地聆听人间对话的土豆花……
在她笔下,所有一切都那么善良、淳朴,那么有生命力,传达出一种活着的韧性和倔强,让人感觉北国的雪虽然是寒冷的,但是人与人却是充满温情的;这片土地虽然遥远,但它就藏在人们的内心深处不可抹去。可以说,迟子建继承了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的优良传统,写作风格融合了沈从文的清新隽永与萧红的率真自然,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梭罗的《瓦尔登湖》,一切都无比圣洁高贵,清澈明净。
小说集中“亲亲土豆”“逝川”“采浆果的人”等形象,寄托着迟子建的雪国乡愁。这唯美的雪国乡愁,让漂泊的人读后备感温暖:“雪是冷的,但思念却是热的,家在远方,爱是否仍然留在心房?如果春天真的有飘雪,你可愿以爱相随?”苏童曾这样评价迟子建:“迟子建的小说构想几乎不依赖于故事,很大程度上它是由个人的内心感受折叠而来,一支温度适宜的气温表常年挂在迟子建心中,因此,她的小说有一种非常宜人的体温。”
可以说,几乎迟子建的每一篇小说里都透着一股与自然相连、与天地相连的淳朴和大气,这也正是她从事小说创作将近30年,却从未归于任何思潮和流派、作品极富有个性和影响力的主要原因。
小说集中的《雪窗帘》,从火车上一位老太太的卧铺票讲起。老太太有卧铺票却不知换票流程,导致自己的铺位眼睁睁让给一位中年男人。作者是以一名旁观者的角度来描述这件事的`,在写到中年男人与老太太的沟通交流时,我们看到了一幅不太和谐的画面,但是也看到了令人流泪、人性之中闪光的东西。生于东北的女作家迟子建,就是这样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文学的“窗子”,让人性的微光折射而入,温暖而夺目。
通过这篇小说,她分明想告诉我们:所有的回忆及书写,都恰如一扇雪做的窗帘,如此纯真,如此美妙,却又注定要悄然而逝,不留踪迹,所以记住曾经的美丽和感动,是十分有必要的。而小说集之所以以《雪窗帘》为题,也正是想表现这一宗旨。
迟子建的小说唯美大气,让我们在她描写的故事里看到了别人的人生,流出了自己的眼泪。的确,迟子建总是满怀真诚写出那么多充满爱意与温暖的人情物事,反复吟唱着人性美的主题,这个主题因崇高而强大,直至成为迟子建一种叙述上的信仰,给读者以思考和启迪。
有人喜欢高调做事,有人喜欢低调而为。在我,喜欢低调的姿态。人若如此,亦是可喜。迟子建的《雪窗帘》新书,于我正有此感,因此,颇觉清欢有味。这许是乡村风味的一种拓展和影响使然,因为我是乡下人。
《雪窗帘》的书名自是新颖,这是好书的特色,吊起了读者的胃口,于是心甘情愿钻进去。这种互动,着实雅趣一桩,或成为展读的引子,逗弄人去寻找揣摩思量,因书名而惑的解,成功地成为悬疑。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种能耐,但以平实见长、文如行云流水雅然天成,我觉着更是种道行和气场。那种以文字折射出来的从容,每一个字都像野菊花在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迟子建的《雪窗帘》中这种自然融入的妥帖,不做作,很像邻家女孩,透着种亲和力和朴实,轻易就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原来,字如其人的这一面真是有迹可循的,而且很有说服力。
人生其程,有的人喜欢开始的时候就花团锦簇,有的人倾向于开始平淡,最后功德圆满。迟子建的《雪窗帘》显然是后者。书中第一篇"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如述家常,有种白米饭的天然纯香,很清浅,却以后面女巫师驱邪为压轴,波澜渐起,但不激烈,这种把高潮限制在一定文字温度上的表现方式,也是人淡如菊与文章的彼此浸淫,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文字,细水长流,相得益彰,令人安然。
其实做人的棱角与人的品格,也有矛盾的时候。犀利的文风犀利的人这是种文学现象,平实的`文风犀利的人这也是种文学现象,平实的文风平实的人亦是一种现象,犀利的文风温吞的人亦不失为一种现象。迟子建的文章风格,在我看来与”平实的文风温吞的人”比较合辙,出彩在她能在平实中彰显出一种精神上的升华拔高,这显然是迟子建的胸臆襟抱之底蕴创造出来的特色。如同“花瓣饭“里的父母在文革中携手患难婚姻的不离不弃,令人读罢如品清茶,貌似心里无波实则又为文字左右,心海浪起。
纵观此书,每篇文章都透着种不温不火的淡定,哪怕言及生死,也不那么风风火火的急躁狂妄,仿佛迟子建的个性就是如此。“物我一如”的“物”,即便是文章,也由不得与主人相异。又似乎滚滚红尘所有的生旦净末丑,全在按着人生大戏的天意来上演,剧本早就安排好了,根本不必为某些看似的意外讶然悲喜。这种文风,委实带给人另类感,却不觉突兀。
生命的有缘之遇,像个不老的传说,每个人都会被宿命牵引着遇到属于自己的缘。缘起缘灭,幻化成作者笔下带着泥土芬芳的“亲亲土豆”。礼镇以种土豆为谋生方式的秦山夫妇,本来夫妻和美,但秦山偏得了癌症去世了,病中不舍得住院花钱,怕人财两空吧,却在偷着回家的过程中,给媳妇买了漂亮的蓝旗袍,媳妇在医院找不到他,回家看到秦生在地里正起土豆呢。秦生送给媳妇的礼物是那件令人惊艳的蓝旗袍,媳妇鼻子发酸说明年夏天穿给他看,他说穿给别人看吧。他的心里,早知自己已然不能多活于世,他是在为日后做安排和了心事。饮食男女,平凡夫妻,到底因命运不能执手白头了,真可惜这份爱的不圆满,也心疼秦心和他媳妇,死去的人可怜,活着的更可怜。当媳妇穿着蓝旗袍为秦生守灵时,谁能忍心看这一幕?艺术的魅力到此,修成正果。这是令人凛然的残酷生活,这同样是令人动容的生离死别场景。故事中的人借智慧向现实中人卖力地上演着廉价的剧情,赚足了读者的怜悯。虽然“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能否认寻常之美。
“逝川”这篇文章的悲怆感,我以为是这本书的精华,它用贴近生活的真实塑造了泪鱼这种奇怪的会哭的鱼和一生无爱的接生婆吉喜。我觉着,泪鱼的哭泣就是世人为生命不幸而泣地另一种表现,一生未嫁的吉喜则是悲剧主角,更像是泪鱼在替她和众生哭泣,这种以小见大的写作模式公允地体现了作者的创作水平和驾驭文字的能力。这篇文章还有一个可贵之处,引用一下原文:胡会曾在某一年捕泪鱼的时候告诉吉喜他没有娶她的原因。胡会说:“你太能了,你什么都会,你能挑起门户过日子,男人在你的屋檐下会慢慢丧失生活能力的,你能过了头。”吉喜恨恨地说:“我有能力难道也是罪过吗?”于是,孤独终老的吉喜,到死都没等来爱情,遗憾是她生命的主题。明白了吗?女人太能事,并不是好事。女人天生是要男人来疼来爱的,但如没有男人来爱你保护你,你不妨自立,否则只能被命运淘汰。文字成为一粒粒可以左右的“果实”,在“农民”的侍弄下乖巧地陈列开来,像列队的士兵,井然有序。而作者,俨然指挥文字千军万马的将军。
较之于”亲亲土豆“和”逝川“,“采浆果的人”这篇文章则更近以事实说理,只是说理的方式不用说教的方式来表达,而是以生活为佐料的一种极具质感的还原再现。开头蛮漂亮的,而且简洁:金井的山峦,就是大鲁二鲁的日历。这种行文的风格,在我是种偏爱。文字的一颦一笑,果真有***伤力,我已主动靠近。收浆果的人,用现钱诱惑了本该收割的短视农民,最后自然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了,一年的收成埋在大雪之下。怨得谁来?只有被村人取笑的大鲁二鲁,因为内心的坚守,没被***的沟壑淹没。说到这里,有谁以为这是单纯在说农民的收割?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健康……哪一样不需要张驰有度?哪一样不是被我们自己的贪念毁灭的?收浆果的人说:“这浆果可都是绿色食品!现如今有钱有势的人,睡小姐要‘绿色’的,得是雏儿;吃果子自然也要‘绿色’的了!”金井人于是糊涂于小姐的绿色和人生的杂色。热闹氛围中,大鲁二鲁是金井人中唯一还在秋收的人。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妹,大鲁是男的,二鲁是女的。他们秉持着老人的临终遗言,踏实做人,终有所得。这也是种做人的操守,苦心人天不负,很可意的结尾呢。
“雪窗帘”中,作者则以善良的天性勾勒出那个坐火车买了卧铺却因不懂换票事由而坐了一宿的阿婆,这是作者善良天性的视野所及,也是隐藏在文章背后的一种世事百态的铺展与透视,更是对正能量的呼唤和直面社会诸多现象的深度思考。世风日下,甚嚣尘上,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做,我们又能做到怎样?这个社会没有强行,一切只能靠自己心的指引。我以为文字的功用其一,便是走心。这种走心的文字,迟子建用得如同国画的留白,不着痕迹但能令人感同身受的舒服自然。这是种功夫在字外的情感表现。文字不会出卖她的心,也因此,文字能成为一种像春天的暖。慰藉世人,于某些文人来说,做到了便是功德。迟子建呢,可谓功德圆满。
通读此书,印象最深的文章有三。一是“亲亲土豆”,一是“逝川”,一是“采浆果的人”。好文的余味,如同绕梁的余音,享受才是惬意的得到。有意思的是,诗词的写法之一,起承转合的“起”可以平实而为,后面愈来愈精彩,引人眼球,万没想到,文章如是写来,也有新意。以白雪的墓园为结,在我觉着了清凉的诗意。人生的道场,悟道的人和修道的人都在努力追求和实现着什么,这“什么”的内涵值得玩味,如同人从生到死的必历,最后全是以坟墓为结,它不值得我们畏惧,而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必然归宿。
温吞文字的炼就是需要时间的。看过迟子建的照片,感觉她年轻时应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文章亦然。因由时间,性格磨炼成一种“慢”,慢时光里的慢书写当然是可意的收获。觉着迟子建的这本书有个现象,可能是她刻意追求的,或者是无意显出的,将精致的语言穿插于字里行间,以期抬高文章的美并养眼,其实,情笔之力尚未抵刻意修饰的文字溢彩。技巧有余,情感不足与技巧比肩。我是说相对的感觉,整体自然是好的。在一本书中,潜藏的某些文字的河流,平铺的架势,低调朴实的文笔,哪怕跌宕的故事,写出来也轻轻浅浅如小溪流淌,像说不相***人和事那般温润,这应该是迟子建的写作风格。
雪国乡愁,人世温情里的脉脉馨香,浊尘似净,便是载沉载浮的人海,撑篙之人遭遇风浪也罢,碰到海啸也罢,都需秉持寻常心,因为——寻常心是道。生于漠北的迟子建,冰雪予了她晶莹的心地,她文章中的平实本就源于地域的给予,这恰恰是她文章的禅。
有人喜欢高调做事,有人喜欢低调而为。在我,喜欢低调的姿态。人若如此,亦是可喜。迟子建的《雪窗帘》新书,于我正有此感,因此,颇觉清欢有味。这许是乡村风味的一种拓展和影响使然,因为我是乡下人。
《雪窗帘》的书名自是新颖,这是好书的特色,吊起了读者的胃口,于是心甘情愿钻进去。这种互动,着实雅趣一桩,或成为展读的引子,逗弄人去寻找揣摩思量,因书名而惑的解,成功地成为悬疑。
“语不惊人死不休”是种能耐,但以平实见长、文如行云流水雅然天成,我觉着更是种道行和气场。那种以文字折射出来的从容,每一个字都像野菊花在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在迟子建的《雪窗帘》中这种自然融入的妥帖,不做作,很像邻家女孩,透着种亲和力和朴实,轻易就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原来,字如其人的这一面真是有迹可循的,而且很有说服力。
人生其程,有的人喜欢开始的时候就花团锦簇,有的人倾向于开始平淡,最后功德圆满。迟子建的《雪窗帘》显然是后者。书中第一篇"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如述家常,有种白米饭的天然纯香,很清浅,却以后面女巫师驱邪为压轴,波澜渐起,但不激烈,这种把高潮限制在一定文字温度上的表现方式,也是人淡如菊与文章的彼此浸淫,这样的女子和这样的文字,细水长流,相得益彰,令人安然。
其实做人的棱角与人的品格,也有矛盾的时候。犀利的文风犀利的人这是种文学现象,平实的文风犀利的人这也是种文学现象,平实的文风平实的人亦是一种现象,犀利的文风温吞的人亦不失为一种现象。迟子建的文章风格,在我看来与”平实的文风温吞的人”比较合辙,出彩在她能在平实中彰显出一种精神上的升华拔高,这显然是迟子建的胸臆襟抱之底蕴创造出来的特色。如同“花瓣饭“里的父母在文革中携手患难婚姻的不离不弃,令人读罢如品清茶,貌似心里无波实则又为文字左右,心海浪起。
纵观此书,每篇文章都透着种不温不火的淡定,哪怕言及生死,也不那么风风火火的急躁狂妄,仿佛迟子建的个性就是如此。“物我一如”的“物”,即便是文章,也由不得与主人相异。又似乎滚滚红尘所有的生旦净末丑,全在按着人生大戏的天意来上演,剧本早就安排好了,根本不必为某些看似的意外讶然悲喜。这种文风,委实带给人另类感,却不觉突兀。
生命的有缘之遇,像个不老的传说,每个人都会被宿命牵引着遇到属于自己的缘。缘起缘灭,幻化成作者笔下带着泥土芬芳的“亲亲土豆”。礼镇以种土豆为谋生方式的秦山夫妇,本来夫妻和美,但秦山偏得了癌症去世了,病中不舍得住院花钱,怕人财两空吧,却在偷着回家的过程中,给媳妇买了漂亮的蓝旗袍,媳妇在医院找不到他,回家看到秦生在地里正起土豆呢。秦生送给媳妇的礼物是那件令人惊艳的蓝旗袍,媳妇鼻子发酸说明年夏天穿给他看,他说穿给别人看吧。他的心里,早知自己已然不能多活于世,他是在为日后做安排和了心事。饮食男女,平凡夫妻,到底因命运不能执手白头了,真可惜这份爱的不圆满,也心疼秦心和他媳妇,死去的人可怜,活着的更可怜。当媳妇穿着蓝旗袍为秦生守灵时,谁能忍心看这一幕?艺术的魅力到此,修成正果。这是令人凛然的残酷生活,这同样是令人动容的生离死别场景。故事中的人借智慧向现实中人卖力地上演着廉价的剧情,赚足了读者的怜悯。虽然“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能否认寻常之美。
“逝川”这篇文章的悲怆感,我以为是这本书的精华,它用贴近生活的真实塑造了泪鱼这种奇怪的会哭的鱼和一生无爱的接生婆吉喜。我觉着,泪鱼的哭泣就是世人为生命不幸而泣地另一种表现,一生未嫁的吉喜则是悲剧主角,更像是泪鱼在替她和众生哭泣,这种以小见大的写作模式公允地体现了作者的创作水平和驾驭文字的能力。这篇文章还有一个可贵之处,引用一下原文:胡会曾在某一年捕泪鱼的时候告诉吉喜他没有娶她的原因。胡会说:“你太能了,你什么都会,你能挑起门户过日子,男人在你的屋檐下会慢慢丧失生活能力的,你能过了头。”吉喜恨恨地说:“我有能力难道也是罪过吗?”于是,孤独终老的吉喜,到死都没等来爱情,遗憾是她生命的主题。明白了吗?女人太能事,并不是好事。女人天生是要男人来疼来爱的,但如没有男人来爱你保护你,你不妨自立,否则只能被命运淘汰。文字成为一粒粒可以左右的“果实”,在“农民”的侍弄下乖巧地陈列开来,像列队的士兵,井然有序。而作者,俨然指挥文字千军万马的将军。
较之于”亲亲土豆“和”逝川“,“采浆果的人”这篇文章则更近以事实说理,只是说理的方式不用说教的方式来表达,而是以生活为佐料的一种极具质感的还原再现。开头蛮漂亮的,而且简洁:金井的山峦,就是大鲁二鲁的日历。这种行文的风格,在我是种偏爱。文字的一颦一笑,果真有***伤力,我已主动靠近。收浆果的人,用现钱诱惑了本该收割的短视农民,最后自然是贪小便宜吃大亏了,一年的收成埋在大雪之下。怨得谁来?只有被村人取笑的大鲁二鲁,因为内心的坚守,没被***的沟壑淹没。说到这里,有谁以为这是单纯在说农民的收割?我们的人生,我们的事业,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健康……哪一样不需要张驰有度?哪一样不是被我们自己的贪念毁灭的?收浆果的人说:“这浆果可都是绿色食品!现如今有钱有势的人,睡小姐要‘绿色’的,得是雏儿;吃果子自然也要‘绿色’的了!”金井人于是糊涂于小姐的绿色和人生的杂色。热闹氛围中,大鲁二鲁是金井人中唯一还在秋收的人。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妹,大鲁是男的,二鲁是女的。他们秉持着老人的临终遗言,踏实做人,终有所得。这也是种做人的操守,苦心人天不负,很可意的结尾呢。
“雪窗帘”中,作者则以善良的天性勾勒出那个坐火车买了卧铺却因不懂换票事由而坐了一宿的阿婆,这是作者善良天性的视野所及,也是隐藏在文章背后的一种世事百态的铺展与透视,更是对正能量的呼唤和直面社会诸多现象的深度思考。世风日下,甚嚣尘上,我们到底应该怎样做,我们又能做到怎样?这个社会没有强行,一切只能靠自己心的指引。我以为文字的功用其一,便是走心。这种走心的文字,迟子建用得如同国画的留白,不着痕迹但能令人感同身受的舒服自然。这是种功夫在字外的情感表现。文字不会出卖她的心,也因此,文字能成为一种像春天的暖。慰藉世人,于某些文人来说,做到了便是功德。迟子建呢,可谓功德圆满。
通读此书,印象最深的文章有三。一是“亲亲土豆”,一是“逝川”,一是“采浆果的人”。好文的余味,如同绕梁的余音,享受才是惬意的得到。有意思的是,诗词的写法之一,起承转合的“起”可以平实而为,后面愈来愈精彩,引人眼球,万没想到,文章如是写来,也有新意。以白雪的墓园为结,在我觉着了清凉的诗意。人生的道场,悟道的人和修道的人都在努力追求和实现着什么,这“什么”的内涵值得玩味,如同人从生到死的必历,最后全是以坟墓为结,它不值得我们畏惧,而是一种客观存在的必然归宿。
温吞文字的炼就是需要时间的。看过迟子建的照片,感觉她年轻时应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文章亦然。因由时间,性格磨炼成一种“慢”,慢时光里的慢书写当然是可意的收获。觉着迟子建的这本书有个现象,可能是她刻意追求的,或者是无意显出的,将精致的语言穿插于字里行间,以期抬高文章的美并养眼,其实,情笔之力尚未抵刻意修饰的文字溢彩。技巧有余,情感不足与技巧比肩。我是说相对的感觉,整体自然是好的。在一本书中,潜藏的某些文字的河流,平铺的架势,低调朴实的文笔,哪怕跌宕的故事,写出来也轻轻浅浅如小溪流淌,像说不相***人和事那般温润,这应该是迟子建的写作风格。
雪国乡愁,人世温情里的脉脉馨香,浊尘似净,便是载沉载浮的人海,撑篙之人遭遇风浪也罢,碰到海啸也罢,都需秉持寻常心,因为——寻常心是道。生于漠北的迟子建,冰雪予了她晶莹的心地,她文章中的平实本就源于地域的给予,这恰恰是她文章的禅。
迟子建的名字,在我上高中时都已熟知,但一直未能拜读她的作品,也许是因为她那时还不够“大师”级别,也许是因为她未曾经历过社会大变革,也许是因为她还未来得及步入中国近现代文学名家行列。总之,我一直以来,没有读她作品的渴望和冲动,直到近期的一次朋友小聚。
那天傍晚的饭桌上,闲谈时,一位朋友的妻子谈起了迟子建的短篇集子《雪窗帘》,说:“老冉,这真是一本让人心醉的书,真值得你一读。”于是,我有了读《雪窗帘》的想法。
小满的前一天,我去逛县城新华书店,走到“新书推介”处,一本封面装帧别致,给人以凉爽清新感的书,款款的映入我的眼帘,我疾步上前,是《雪窗帘》。
我拿了书,付了款,匆匆回到家,冲上一壶铁观音,急不可耐的打开书;我迷醉在子建描写的北国雪乡里;我牵挂着书里多样命运的芸芸众生;我欣赏着书中纯朴、天然的风物;我咀嚼着书里晶莹灵秀的语言。
子建在对往昔岁月的追忆和缅怀中,为我们开启了一扇窗子,让氤氲的微光投射进来,明净而夺目,清新而暖人。岁月虽无痕,缅怀自有请。一篇篇文字,为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值得珍藏的宝物,恰如一扇半开半合的雪做的窗帘:晶莹、玲珑,纯真、美妙。却注定要悄然而逝。“最美的,往往是最易碎的、最留不住的。”我心里忽的蹦出这句话。
“有时候,亲情是一种打扰。”一读就知道,子建久离故乡,有了诸多的感叹。“近乡情更怯。”唐人在几百年前就禁不住的感叹,但和子建的感叹比起来,就显得年轻,天真,不如子建的风趣和睿智。
这部书收集的短篇,美的简直像散文,闲散而又认真,收放有度。跌宕的情节,一如起伏的人生。子建的故事里,有着许多我们生活的影子。从《格里格海的细雨黄昏》里丢失了故乡的旅行作家,到《一坛猪油》里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再到《旅人》里宁静的那片海。我读着小说里的人生,却禁不住流着自己的泪。
子建的文字,清新隽永的像沈从文,率真自然的又像她的同乡萧红。其实,子建承继了乡土文学的许多优良传统,而又有了崭新的发展。
我合上这本书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了。从此,我喜欢上了子建的文字,喜欢她描写的细腻如精雕,喜欢她叙述的自然如小溪,喜欢她文笔的灵动如阳光。真如友人妻子的话:一本让人心醉的书。
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每个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尽千方百计博他偶一欢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词色,仰之弥高;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给你讲最好听的话语来熨帖心灵。——但只因到手了,他没一句话说得准,没一个动作硬朗。万一法海肯臣眼呢,又嫌他刚强怠慢,不解温柔,枉费心机。
这段晦涩的文字,初看时,颇有几分张爱玲的玫瑰论之风,但是细细读来,李碧华还是流露出属于自己的无奈与悲哀的。正如所有的幸福都是一样的,每个不幸却有着各自的不幸。
重新看了由李碧华同名小说改编的,王家卫导演的电影《青蛇》。好老的电影了,颜色却依旧是那么鲜艳,一抹抹的'重彩,就像画板上的油彩一样,轻划过曾经拥有过的记忆,来不及老去,便早已被封印在记忆深处。
看着王祖贤和张曼玉,在江南的浓艳色调中,表面狐媚的摇曳生姿,内心深沉孤寂的无可奈何,在风平浪静下演绎着一幕幕的惊心动魄。
我对一昧的描写纡腐的姐妹情深并没有多大兴趣,对于《青蛇》中那些专属于女人的嫉妒、猜疑、独占欲……反而觉得更为真实。看着小青妖媚的在许仙的耳朵旁边吐着气,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其实,小青,是喜欢许仙的吧?朋友奇怪的望着我:不可能,小青只是好玩罢了。
我却执拗的相信着,小青怎么会对这个翩翩少年毫无知觉呢?
试想一下吧,就在那个烟花三月,那个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美丽少年,在断桥上对他一见钟情的人,又岂止一个白娘子呢?再试想一下吧,所谓日久生情,心动的,又怎会只有一个未近人烟的白素贞呢?
可是,等待千年的,不是小青,而是白素贞啊……
喜欢小青,是因为她那上挑的眉毛,不时俏丽的吐出舌头,走起路来摇曳的身姿仿佛撒下了一片媚惑。
喜欢小青,是因为她敢爱敢恨,将自己活的自我,想哭想笑,悉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好一个快意情仇的青蛇。忘不了,水漫金山的时候,在一堆袈裟与木鱼声中,透明的泪划过苍白的脸,一句:你背叛了我姐姐。语不重,却如大石压心,压得我整个人心里沉沉的;忘不了,一把刺进去又拔出来的剑,一段当舍不舍的情,一行初识人间愁苦的泪,一世无奈的回忆灰烬……
看完整部电影,突然感觉双眼发热,手放在眼睛上,堵住了热的泪,以及,冷的情……
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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