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冬爬上凳子去拿桌上的大花瓶玩儿。
这是妈妈昨天才买的大花瓶,亮晶晶的,真好看!小冬冬抱着花瓶跳下凳子,“砰!”花瓶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小冬冬傻眼了,他拾起两块大碎片,想把它们合拢,可是碎玻璃就是不肯粘在一起。
糟啦!妈妈回来要打手心,小冬冬有时惹妈妈生气,妈妈就说:“把手伸出来!”
妈妈回来了,妈妈真的很生气,妈妈真的打小冬冬的手心,小冬冬哇哇地哭了。后来妈妈扔下小冬冬就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噢!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奶奶可心疼小冬冬了,奶奶一定会把小冬冬搂在怀里叫着:“啊!我可怜的小宝贝……”
可是现在没有人理睬可怜的小冬冬,不管他哭得有多么伤心,流出的眼泪成了一条河,把小冬冬脚下的土都泡松软了。小冬冬突然觉得脚痒痒的,呀!脚怎么分成村根直往地里钻,身子慢慢地变成树干,变成树枝。小冬冬变成一棵树了!
妈妈找不到小冬冬了。妈妈着急地叫:“冬冬!冬冬!你在哪里?”。
小冬冬不吭声,他不告诉妈妈自己已经成了一棵树,谁叫她打小冬冬的手心呢?小冬冬就是要让妈妈着急着急,妈妈果然急得不得了,她屋里屋外都找遍了,哪里也没有小冬冬的影子。她在小冬冬变的那棵树下哭啦,想起刚才打小冬冬,后悔死了:“我还打你,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妈妈,我待你太不好了,小冬冬,我的乖儿子……”
小冬冬看见妈妈的眼泪,心里有些发酸,他原谅妈妈了,他不愿意让妈妈继续难过下去,于是大喊一声:“妈妈,我在这里!”
但是,奇怪,冒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千千万万片绿色的树叶!
一阵风吹来,沙啦、沙啦、沙啦。叶片唱起了好听的歌。
妈妈听着树叶发出美妙的歌声,忘记了悲伤。
这以后,妈妈坐在树下看书,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看的那一行字上。
妈妈坐在树下织毛衣,树叶摇摇摆摆的小影子,总是落在妈妈要织的那一针上。
哈哈!妈妈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是小冬冬在同她妈闹着玩儿呢!哈哈哈……
小冬冬笑了,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满树的花儿!花儿落在妈妈的头发上、衣服上,妈妈走进屋一瞧镜子,大吃一惊:“啊!我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哈哈哈,小冬冬笑得更开心了……
突然,门响了!小冬冬吓了一跳,什么开花的树哇?一切都是没有的事,小冬冬手里拿着碎花瓶片儿站在屋子里。妈妈现在真的回来了:看见闯祸的小冬冬,大叫:“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啊?妈妈的声音真可怕:接着,妈妈又叫:“快扔了,把手伸出来!”
小冬冬老老实实扔掉碎玻璃片儿,咬咬牙,伸出双手。妈妈瞪着一双大眼睛扑过来,一把抓住小冬冬的两只手腕。
突然,妈妈把小冬冬的手紧紧按在自己的脸颊上,颤声说道:“噢!没割破,没割破……”
妈妈的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妈妈紧紧搂着小冬冬,不停地亲着小冬冬那胖胖的小手:“太好了,我的小冬冬一点儿没伤着,真把妈妈给吓坏了……”
妈妈那好闻的头发,擦得小冬冬的脸颊和下巴痒痒的.。
小冬冬笑了,哈哈哈!小冬冬笑得好开心,好开心!
笑声真的变成花瓣撒了妈妈一头。不信你看妈妈,她在小冬冬的笑声里变得多么好看,多么好看哪
铁树开花,枯木逢春。
令我印象深刻的铁树,并非长在醒目的地方,而初识铁树,并非令我影响深刻。那是乡下奶奶养着的,就用一个赤红的大瓷盆装着,放在小院屋檐下的角落。
那天,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就坐在奶奶家门口,百无聊赖地盯着房檐下一滴一滴坠落的雨滴。随着视线从上往下,一个苍绿色的影子忽然就闯入了我的视野,就看着它细密的叶子被雨滴打得上下跳跃。
这时我才离了板凳,蹲在檐下细细地看,真是个丑家伙:它的树根异常粗壮,但却又不长,确实比不上河堤边的杨柳那么婀娜多姿。我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那些扁平的针叶,只知它脾气还很倔。指尖竟然隐隐发疼。
直至几年后的一天清晨,奶奶激动地叨叨着:“周末回老家呐,那铁树……竟然开花了!”
我三步并两步上前,我的心激动万分,直径跑进小院,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看到那抹红时,我的嘴不禁张得合不拢了。一旁的爷爷奶奶也欣喜地说着“开花啦,开花啦——”“真不容易啊!”……
不错,铁树千年才开一花,在她的树心绽开了一簇只是红枣大小的花骨朵儿,三三两两挨在一起。随后变成了一个橘黄的小绒球,正如被大片葱绿护卫的宝石,远看是掩藏在一片片碧绿油亮的叶子后的小太阳。在凤尾状绿叶的衬托下,成长着“小太阳”越来越大,愈升愈高……就像开在伞一样枝条的顶端,是橘红色,像火焰一般的花。
铁树开花不易,在我的回忆里,它在风雨中,在角落里依然不改其本色的铁树,刀刃一般的细叶紧密团结,连成苍劲郁绿的品格。世上无难事,面对前方崎岖的道路,我想,只要坚持往前走,和铁树一样,积跬步至千里,无论多远都能到达。
铁树开花,需“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它也象在我心中挺拔直立的树,一同在风雨中成长、开花……
宛如挥洒出去的一笔泼墨,根根绿刺都体现出它的苍劲。根深深地扎在泥土之中,四周的枝愉快地向上舒展着。
“这铁树真的好美,好美。”奶奶赞叹道。
“可是它还没有开过花呢!”幼小的我嘟哝着小嘴,颇有些遗憾。
“没事,只要我们精心照料,我相信它定会开花的。”奶奶拉着我的小手鼓励着我,我也似给注入一针强心剂般,拿起了身旁的小水壶,快乐地给大铁树浇水。奶奶看着此景,呵呵笑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和奶奶细心地照料着这棵铁树,可它依旧顽固地不肯开花。随着我年龄的增大,我渐渐无暇照顾铁树了,并且我也慢慢长成个大小伙,也不能成天围着奶奶转了。
我和奶奶开始疏远了,她因此便回了老家。
奶奶走后,我的心空空也,时常面对铁树发呆…… “为什么不开花呢!”每当这时,心中便会有个身影出现,那便是奶奶。
天气渐凉,我患了感冒,不久便发烧躺在了床上。奶奶闻讯,当天便从千里之外的洞庭湖畔出发往无锡赶了过来。
下着淅沥小雨的清冷夜晚,我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有无尽的难受侵袭着我。渐渐地,一个瘦瘦的身影闯进我的眼帘。无暇再整理衣裳,无暇再收拾行囊,奶奶只穿了一身颜色较深的旧夹袄只身前来。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端来了药,将脸贴近瓷碗,用不快不慢的口气轻轻地吹着滚烫的药。待她吹完,她小心地拿起我身下的枕头,将我的头轻轻地托起,慢慢地枕在枕头上。
“来,张开嘴。”奶奶又吹了吹药,用汤匙小心地将药顺着我的口倒入。“好点了吗?”奶奶喂完药后,亲切地问我。“好多了!”迷糊中我看着奶奶笑了,就仿佛皮皱的铁树开了花,口中不禁喃喃道:“铁树开花。”奶奶听了,就向门外走去……
天亮了,雨停了,外面下起了白雪。我的身子好多了,爬下床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心中似盛了蜜般。
“一呀!快来。”奶奶见我醒了,忙牵着我的手向院中走去。行走间,我注意到奶奶面容憔悴,两眼发肿,心下不由感激:“奶奶辛苦了!”
等我到院子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铁树居然开花了!”“不。”我再仔细一瞧,一个个红白相间的小球用根根细线系在铁树的枝条上,球上落了雪,就好似一朵朵盛开的花,真美,真美……
“铁树开花了。”奶奶尽力支撑起身子笑着对我说。我再也忍不住了,拥上前去将奶奶抱进怀里,眼泪不住地流下:“是的,铁树开花了。”……
铁树开花,真的好美,好美。
在我们的生命中,总能遇到一些人,他们在尘埃中闪着光,开出沁人心脾的花儿来。
我家楼下有个卖水果的老头,每天早上他便开着辆三轮车,伴着他那收音机的戏曲声,一起来了。
到了店里,卸车,摆摊,码水果,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这好些水果都是我自己种的”,他说,“自家的山里不种庄稼,就种果树,平时浇浇水,成熟了就去摘。山是个宝啊,夏天,那是一片蝈蝈声……”我听得暗暗好奇,不由心生向往。
每到上午九点,他便开始放戏曲,常放的是莲花落。“三十三天天上天,白云旁边出神仙,原是凡人,只怕凡人心不坚……”不时地,老头还会对路过的王二婶推销:“听听吧,王金标唱的《恭喜发财》。”
夏天到了,他的水果也更新换代,苹果香蕉之外,更多的是大而圆的西瓜。同时,随着西瓜出现的,还有蝈蝈。
老头可喜欢蝈蝈了。他把这些小生灵当宠物养,以至于蝈蝈的声音时常盖过那戏曲婉转的曲调。别人叫卖,他却一言不发,任由蝈蝈帮他叫卖,这可比他自己说话响多了。
戏曲,年年听;蝈蝈,年年养;水果,年年卖。那么多年过去,摊前的`小树从苗儿长成了一片小林子,我也从牙牙学语进入了初中。
他家的水果并不比别家的好吃,价格也是不高不低,但我发现,街坊邻居经过他家水果摊时,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买上一些水果,拉拉家常。有时是莲花落新曲,有时是菜场的物价,还有一些奇闻异事。或是与什么都无关,只是一份闲适的心情,和他问个好,寒暄几句。
我常常觉得,他就是生活的尘埃中开出花来的诗人啊,用最质朴的方式歌唱着闲适的生活之诗。就像是路边那一朵朵被尘埃裹挟着的野菊花,虽无人驻足观赏,却仍然挺直了脊背,乐观积极、自信大方地生活着。不仅开出了自己的芳菲,也把这样的生命力、好心情,传递给了他人——那些像我们这样,努力在尘埃中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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