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词典中这样解释“文明”和“野蛮”这两个词语的。文明,即社会发展水平较高的有文化。野蛮,即不文明,没有开化,在现代意义上,“野蛮”在口语中还有做事粗鲁的意思。
从两词的意义来看,“文明”和“野蛮”像大多对反义词那样具有相对性。也就是,没有绝对的文明,只不过相对于野蛮来说更加文明一些;没有绝对的野蛮,只不过相对于文明来说更加野蛮一些。
不少人在生活中遇到一些举止低下的人就说“他这个人真野蛮”;相反地,遇到一些人举止高雅的人就说“他这个人真文明”。
看起来,在绝对论盛行的今天,还是有人能保持一个冷静的“相对论”的头脑。
就好像广西玉林的那场对立一样。
狗肉节之前我根本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之凶。
我对这件事的了解开始于一条“爱狗人士抗议狗肉节举行”的新闻。当时我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因为这么多年来爱狗人士和食狗人士的对立早就司空见惯。就和“文理生战争”、“南北意识战争”这两个中国最大的网络战争那样常见。
直到网上对这件事的议论愈发激烈,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关于这件事的新闻开始铺天盖地进入我的视线,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爱狗人士和食狗人士之间发生肢体冲突这样的消息。
在这件事中爱狗人士和食狗人士双方都自诩文明人,怒斥对方是粗鲁的野蛮人。网上也大体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爱狗派”,认为爱狗是文明的表现,吃狗是不文明的野蛮行为;另一派是“理智派”,认为吃狗是别人的自由,那些所谓的爱狗人士干涉他人自由是极其不理智而又野蛮的。
这么说来我也是个野蛮人,我站在一个不参与的角度看他们互斗,而不表明一个立场并参与进去来辩论。我的这个行为实在是野蛮。
其实我也是一个爱狗人士,只不过我知道自己词穷,没有把握来驳倒食狗人士的观点,便就此作罢。
不妨来谈谈历史。在历史教科书上,人类发展进程中有不少次“文明与野蛮”的冲突,比如中原入侵西北胡之地,罗马十字军东征,美洲殖民地人屠***印第安人等等。从词语的定义上来说,完全符合“文明”和“野蛮”的含义。在中原人眼中,胡人是一群思想极其低下的人;在罗马人眼中,东方的低等人根本影响不了他们扩张的大业;在美洲人眼中,印第安人仅仅是一群还没脱离原始社会的野蛮的土著人。不管是中原人、罗马人还是美洲人,他们眼中的自己都是代表着先进文化的文明人。
但他们的行为是否真的文明?
著名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在他的《全球通史》的第一编编末反思中探讨了“人性的本质是什么”这个话题。他用都处在原始社会然而一个爱好和平另一个爱好战争的两个民族塔萨代人和芬图人作对比,阐释了“不管是爱好战争还是爱好和平,这些都是人性的本质,但是由社会环境来选择人性的表达”这个道理。
这么说来,中原人、罗马人和美洲人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可以说是文明的行为。
但是,我们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绝对的虚无空间,我们的思想还受其他因素的影响。
至少在当今世界,大家都是期望和平的,除了极少数被民族大义冲昏头脑的好战分子。
谁都不想看到流血,谁都想让人好好地活着。在这种思想下,我们就会认为那种对生产力落后的民族的掠夺与屠***就是野蛮的。那些自诩为文明人的人,做出那等违反人道的事情,和远古时期只会屠***的野蛮人无异。
但这种思想的局限性在于,它只适用于人与人之间的范围。
人们终究走出了这片“伊甸园”。爱狗人士和食狗人士的“谁文明谁野蛮”的对抗愈发激烈。
这就好像看两只狗打架一样,我不是狗,我不能断定谁文明谁野蛮。
好在这件事里还是有人的,我看到了一个21世纪的文明人。那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奶奶,她专程从重庆赶往玉林,解救了一百多只原本可能要被端上餐桌的小狗。我作为一个现代人,或者说我作为一个人,我看到了老奶奶作为人,而不是动物,身上的文明的人性。
我并不想去总结文明和野蛮到底分别是什么。因为就算交给大哲学家去解释,也无法给出一个使所有人信服的定论。
不过这次玉林狗肉节的事情让我坚定了一个信念——倘若有人问我怎样做到文明,我就会告诉他:“把你认为是野蛮的事情做的更野蛮,就是文明。”
多媒体时代的到来,让我们与计算机密不可分。人工智能的先进让我们一度怀疑是否会代替人类呢?库克不担心计算机像人类一样思考,他担心的是人类像计算机一样思考,失去了价值观和同情心。
《美丽新世界》讲述了一个绝对公平的文明世界。所谓的人类不是由父母孕育而成,而是在拥有高精尖仪器的实验室中被制造出来的,如同流水线工程。人们各司其职,按部就班,做着属于自己制度该做的事,像计算机一样思考。而这个所谓美丽新世界的本质呢?那些文明人人性消泯,自私自利,只是一群机械的,没有灵魂的在种姓制度下的提线木偶罢了。野蛮人的出现,让些许文明人陷入沉思。在绝对文明与野蛮中,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文明”是具有较高文化的状态。是周敦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是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魂魄,是刘禹锡“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安适。“野蛮”是蛮横残暴的行为。是汪精卫建立为日军服务的傀儡政权后留下的千载骂名,是不懂得收敛的韩信在君主前口出狂言的傲慢,是刀光剑影,舞刀弄枪的横行霸道。
文明的发展促进人类思想解放。由于自然科学技术的进步、意大利出现资本主义经济萌芽,以及随着基督教的神权思想束缚被打破,人们迫切要求看到表现自己生活的新艺术。涌现了一大批文学家、艺术家和思想家。这便是我们所熟知的文艺复兴。但是人类像计算机一样思考呢?计算机不需要艺术,不需要精神文明,那么结果可想而知,文艺复兴不复存在。
绝对文明就是野蛮。《美丽新世界》中的文明人人人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但是家庭,个性,甚至喜怒哀乐却都消失殆尽。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性,没有爱。这样的绝对文明不就是蛮横行为吗?但是绝对文明的后果比野蛮更可怕。
野蛮的存在使得这个世界不尽完美,但有时候有可取之处。野蛮的手段是一种促进文明的方式。秦始皇急功近利、不恤民情,为了维持庞大的建设长城的开支,赋税极重,百姓”衣牛马之衣,食犬口之食。”同时,每年征用民夫四十万余人。为了长城的修建,一共有1千多万民众丧命。但不可否认,秦始皇大修长城,抵御了外族侵略,保护了边境百姓的生命安全。利于开发屯田、保护屯田,促进农业文明发展。
人们所担心的'是绝对文明,绝对文明比野蛮更可怕。这也是为什么库克认为人类像计算机一样思考更令人担心。而人工智能永远不会代替人类,它们只有绝对文明。
我们要追求的是文明,是存在着“野蛮”的文明,而不是绝对文明。
从成都到九寨沟,有450公里的路程,乘车得十几个小时。这是一段充满挑战的旅程。沿着岷江逆水而上,飞转的车轮,带着我远离城市,走向古远。走马西行,如同翻阅一册岁月的画卷。
汽车盘山而上,沿途的那些苍白的河床和荒山让人难以想象它里面会藏着什么景致。一路过来,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岷江中上游糟糕的生态环境,连绵的山峦像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一样,皱纹遍布,山坡上土壤极薄,塌方的痕迹随处可见。在汶川县,大熊猫的故乡,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绿色植被。滚龙舞狮般喧腾的岷江,挟带大量的泥石流滚滚东去。我疑惑,这样的穷山恶水会蕴藏一个童话世界?倒是阿坝州羌族村寨碉堡似的民居楼房、穿臧袍牵牦牛的臧民,还有五彩飘飘的经幡,勾勒出一幅另邦民族风情,给旅途增添了一点意趣。
山上的植被越来越少,人类对生态环境破坏的恶果随处可见。水土流失,土质疏松,满目疮痍,令人对这里的未来发展担忧重重。人类的无度开发带来的环境恶化,正日益危及自身。生产方式的落后,严重影响着当地的可持续发展。
先是有草无树,只有山顶上还能见到几棵,如三毛流浪儿的脑袋。不久,草也不全了,岩石裸露,沙土外泄,仿佛一位青春少女突然患上了牛皮癣。接下来,就是整座整座的山,像被扒光了衣裳,不但无树,草也几乎见不到了,尤其路两边的山,更是光秃得厉害。人烟渐渐稠密,不多时,一座小城镇呈现在眼前。但穿过此城后,山又逐渐恢复了元气,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总不会是气候造成的吧?”我在想。后来的事实证明,凡是离人群近的山,便秃,这一处处的荒芜破败,完全是人为的。
山如此,水也未能幸免。那发源于青山雪岭的岷江,想当初该是多么清澈碧透的啊!可是只从有了人,就什么都变了。
河滩上,总有一堆堆的乱石,像是被遗弃的采矿点。果然,每隔不远,就有类似于采石、淘金那正架在河床上作业,搞得周围一片狼籍,以至后来,我每见这样的设备心里便打一激灵,然后是一阵徒劳的伤感……
西部乱砍滥伐林木的事件多次见诸于报刊、电视,曾让我大惑不解:作为祖祖辈辈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们,即便没有环保的意识,只要还有理智,怎能不考虑自己未来的生活处境?
“这里的荒山,水土流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砍伐的结果,并不只是短期行为所致。”导游回答的话并不让我意外。
冰冻三尺,实非自一日之寒。一种对生态的知识积累告诉我:无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林吃林,如果只是为了解决温饱,都不至于超过自然的承受力,对生物种群的破坏性也远不如媒体渲染得那么严重,只有当一切超出温饱需要,用于满足难填的欲壑时,这种索取才是自然无法承受的。
深入山区,目睹了这里人们的生活,我的内心深处发生了震撼。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他们的`生活仍处于较低的层次。在面对生计与生态的冲突时,在残酷的生存压力面前,我们不该苛求农民们用学者的眼光去思考问题、寻求答案,尽管过度捕猎、过度放牧、过度捕鱼、过度开采,类似的问题比比皆是。记得在98洪灾时,长江中下游的部分省份就有人指责是上游的农民乱砍滥伐惹的祸,只是不知有没有人想过在要求向山讨吃的农民封山育林的同时,是否应为他们的生计做点什么?!习惯以文明人自居的人们,别忘了山里人也要穿衣吃饭!
与之相对应的是我曾看过的一则报道,当我国西北的沙尘飘散到韩国时,就有一些韩国人带着钱物来到西北治理风沙,而不是做毫无意义的高论。
沿途山势陡峭,却植被稀疏,显得十分荒凉。半山腰不时能看到一丘丘的农田。由于距离较远,我看不出里面种的是什么植物。陡峭的山势,在山上行走都得格外小心。农民的所为,无疑是向天要粮,而耕种本身就已是风险之举。我很难想象这里的农民能有多少收成,能达到多高的生活水平。他们面对荒山、背对青天,播下的是汗水,收获的只能是一分希望。
路边闪过一处处简陋的住房及无数忙忙碌碌的村民,这里仍大体保持着千百年沿续下来的生活方式。公路上,各式各样的车辆来来往往,十分繁忙。落后的生产方式,现代的文明成果在这儿交织,两种状态的共存,构成一种冲突。
九寨沟被誉为“人间仙境”、“童话世界”,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日益攀高,已成自然崇尚者顶礼膜拜之圣堂。凡被问及是否去过九寨时,未去“朝觐”过的人一般是羞于回答“否”的。细细想来,九寨沟被人推到如此仰首的高度,恐怕是与近年来我们周边生态环境的急剧恶化分不开的。遥想当年,岷江两岸青山苍翠、林木森森、天高云淡、绿水悠长。看那四方景色,何处又不是九寨沟呢?!一想到这些,昨日像那东流水的感叹便悄然涌上心头。
是谁人说过,当人类将原始天然林中的第一株大树砍倒在地,文明便宣告开始了;但当最后一株大树被砍倒在地时,文明也就宣告结束了。人类发达于自身,也终将毁于自身。
野蛮可以利用文明的条例强化他们的实力,而文明自身却无法利用野蛮来得以进步。文明以自己的繁荣使野蛮势力眼红,又以自己的高雅使野蛮势力自卑,因此野蛮迟早会想文明动手。我们便面临着一个问题,当我们层层文明起来,渐渐脱离野蛮的时候,又如何转过头去面对前来挑战的野蛮。任何文明都有种“秀才与上兵有理说不清”的委屈在里面。在这个时候,往往文明又会选择的“以协调性的方式去解决矛盾”,于是在客观上便失去先机,面对真正的野蛮的'时候,成功的机会自然也就不会大的了。
野蛮的终极手段是以摧毁生命达到目的,在这个标题下,我们的任何防卫都是无济于事的。我们如何保护我们的文明迹象?只能是在闻到火药味的第一时间就彻底的消灭野蛮的入侵,不计代价、不容犹豫、不容妥协的消灭,拒绝愚昧驱使的野蛮滋生出更多的灾难,就让它在我们的手里结束。
在我看,要彻底根除野蛮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做到根除掉它们每一次成功的可能性。让文明建立起更强大的属于文明的强制性机构。文明对野蛮,无论如何都会有退化及损毁,甚至有些一旦损毁便很难恢复、无法恢复。野蛮则最容易凝聚,最容易***,因为它们的构成间间单单,愚昧、无知和野心,无知给予它们强大的动力。所以文明要建立野蛮,专业化的制服野蛮。实现对付野蛮的最简化,成本最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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